她要和秦灼结婚时,沈洲坚决反对,他说,如果要靠卖掉女儿才能救沈家,那他宁愿不救。 沈漫九舍不得家人,秦灼更不会放开她,两人还是结了婚。 婚礼时,沈洲说什么都不肯去,但秦灼那种睚眦必报的记仇性格,谁越是反对,他就越要谁亲眼看着。 秦灼直接找人绑架了沈洲的妻女,逼得沈洲不得不去,这还不算,他还要沈洲当他的证婚人,要他讲婚礼贺词,还必须要讲得真情实感,声情并茂。 婚礼在酒店举行,他专门把沈洲的房间安排在了他们隔壁。 那晚的动静,极其激烈,沈漫九两天没下来床。 杀人诛心这一套,秦灼一直玩得很好。 沈漫九抿唇,态度依旧,“我想在国内读书。” “沈漫九,我不是和你商量,我是通知你。”沈洲语气依旧严厉,“你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就是让你二哥惯出来的。” 沈渊看向沈洲,“大哥……” “你闭嘴,让人家打成这副样子你丢不丢人,你真把儒雅两个字刻骨子里了?打不过你不会找人?” “沈漫九你记住,我绝不允许你跟身世不明,在贫民窟长大的,打黑拳的暴力狂在一起。” 直接念秦灼的身份证号好了。 “你找个干干净净,努力上进的穷小子,我都不说什么,但那种危险分子,我死也不同意。” 沈洲对着兄妹两人一顿输出,这下两个都安静下来了。 “庭外和解不可能,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沈洲继续说,“打人打到沈家头上了,反对你们在一起的他都要打个遍,下一个是不是到我了?是不是要把你爸爸妈妈哥哥都打一遍才算完?” “大哥。”沈漫九红着眼眶,“秦灼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 沈洲蹙眉打断她,“你除了这句话还会说别的吗?他怎样不是我想的,是我亲眼看到的,我看你是恋爱脑上头了,一会也让医生帮你查查。” “……” 沈漫九抿唇沉默,无从反驳。 一时间,空气里只有沈洲愤怒的声音在回荡。 沈渊在床上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转瞬即逝,“大哥,有话好好说,漫漫……” “你还惯着她,惯得她不知人间疾苦,以为外面全是好人。” 沈渊微笑颔首,“好,我不说了,您继续说。” 气氛忽然安静下来,沈漫九垂眸沉默半晌, “我同意出国,但你们不许动秦灼。” * 看守所。 沈漫九坐在秦灼对面,两人相视沉默。 “为什么要打我哥哥?”她问。 秦灼半垂着眼睫,阴郁至极,“沈小姐默认是我的错了,是吗?” “不管什么原因,你都不应该打人,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为什么要靠暴力解决问题?” 秦灼勾了勾唇角,他半张脸陷入阴影里,俊朗的轮廓有些模糊,神色难辨,“如果是他挑衅我在先呢?” “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他嗤笑,“我是,对吧?” 沈漫九看了他一眼,沈渊被他打的浑身是伤,他毫发无损,也是,论打架,恐怕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她起身,“我们走吧,可以离开了,我哥同意和解了。” 出了看守所,秦灼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刚刚下过一场暴雨,万物水洗一新,道旁的梧桐树叶绿的发亮。 他阴郁沉寂,与这雨后仲夏的氛围极其不搭,眉目笼罩在浓白烟雾下,眸底倾泻着一片无底的黑暗。 他勾唇,笑意悲戚又哀悯,“我以为我会等到小姐的一句生日快乐,哪怕是迟来的。” 秦灼抽了两口烟,腾起的烟雾让他的视线更加难辨,“可惜没有呢。”
第64章 换你当我的狗 “你只看到沈渊受了伤,我呢?”秦灼靠近她,充斥着烟味的气息笼罩她,他扯了扯苍白的唇,“我也很痛。” 沈漫九皱眉,她现在根本没有感受到丝毫痛意。 他又露出了那副可怜脆弱的样子,又开始装可怜了。 “我准备出国读书了。” 这次秦灼没有疯狂,也没有痛苦,仿佛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平静。 他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捻灭,“嗯。什么时候走,我去送送你。” 他越平静,沈漫九反而越难受,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犯贱,她提的走,却又希望秦灼挽留她。 树荫婆娑朦胧,沈漫九觉得她的心也像是罩了一层朦朦胧胧的东西,自己也看不清。 她在想,如果秦灼挽留她,她会不会留下,会不会拿出孤注一掷的勇气和他一起,现在倒省了复杂的纠结了。 这场关系里,秦灼极尽卑微讨好,也会累吧。 当年的自己于他而言,像是一颗求而不得朱砂痣,真尝到后,也许反而没那么美好,自然而然成了蚊子血。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不远处,沈洲降下车窗,他目光越过秦灼,“沈漫九,聊完了吗?” 空气有片刻的沉寂,两人四目相视,沈漫九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一片深海,呼吸艰难。 秦灼神色平静,沈漫九胸口处也毫无波澜,只有那块玉观音的温度,她感受不到他痛苦。 沈漫九自嘲勾唇,她三番几次伤他心,让他失望,失望累积多了,也许就是真的不在乎了。 沈漫九眸底无光,无声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秦灼盯着那辆迈巴赫消失在视线中,掩着唇咳嗽两声,一股腥甜上涌,他无所谓地蹭了蹭唇上的鲜血。 他早就明白这个世界的秩序,弱肉强食,上位者掌控着话语权。 他是打了沈渊,但不过是回击,沈漫九说不要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别人,那他就应该被打吗? 而且他受伤更重,内伤,沈渊找人按着他,找了专业的打手,专挑脆弱的地方,腹部,胸口,外伤几乎没有,却内伤淤血,而沈渊却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 他承认自己狠戾,但论阴毒,沈渊比他更高明。 沈漫九给他发了那样的信息,他也没怪她,她说的是实话,他的确配不上她。 他真正难过的是,沈漫九只管来质问他,他说痛,她已经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他在沈漫九眼里,大抵就是黑暗阴戾,手段残暴的存在,不配得到同情和信任。 果然是玩腻了。 她以前再如何生气,也会因为心疼他受伤掉眼泪,现在呢,甚至不相信他受了伤。 也许在她眼里,像他这种人,随便怎么打都没事,而像沈渊那样高高在上的人,自然连点皮外伤都不能有。 她不久前还说爱他,但这份爱在她心里的分量,恐怕连那个沈渊的分毫都比不上。 秦灼剧烈咳嗽两声,吐了一大口鲜血,他按了按心口处,疼的要命,像有一把无形利刃,一寸寸割着他血肉。 他眼底浮上猩红,唇角勾起一抹笑,鲜血衬得他阴翳又糜艳,像是一场漫天的火,铺天盖地的火光吞噬一切,靡丽落尽,最后只留下不绝的浓烟。 他忽然明白,想得到她,除非自己就是上位者。 靠卑微讨好,伪装良善,只会是一条匍匐在她脚边,随时会被她抛弃的狗。 * 沈漫九准备出国那天,沈渊和白钰来机场送她。 出国前她没再见过秦灼,秦灼也没联系她,他就那样安静消失在了她世界里。 机场最多送到安检处,沈漫九独自坐在VIP候机厅,有些晃神,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走了和前世一样的路。甚至比前世更早出国了。 出国,读书,然后呢? 沈家会走老路吗?秦灼呢? 他对她没了感情,也大概厌倦她的玩弄与反复无常。 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她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想他,她无数次希望收到他的消息,然而一条也没有。 她想他们亲吻时他眼里荡漾的温柔笑意,在一张床上时他贪恋的抱着她,会偷吻她,她睁开眼时,他唇角孩子气的笑容还来得及敛去。 他会在晚上锻炼,练卷腹,专门让沈漫九帮他压着腿,背心勾勒出他肌肉线条的起伏,空气中交织着他汗水散发出的荷尔蒙气息。 他会故意拉住她手,让她帮忙摸摸他的腹肌结实不结实。 会带她逛夜市小摊,早上去晨跑,然后变成花样的给她买早餐回来,她说他不用起那么早。 他只是冲她笑,说晨跑顺路。 顺什么路,城东西南北他都要跑个遍了,就为了给她换花样。 她和秦灼相处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沈漫九觉得内心被酸涩填满。 若是有一天沈家真的出了事,他还会帮吗?又或者,他会不会报复沈家?报复她? 只要活着,就没有盖棺论定这一说,活了两世又如何,一切都是未知和变数。 两世都被人保护庇佑,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任何成长,仍然被命运推着前进。 最后一次播放登机广播,请航班号GK5798的旅客…… 登机广播再次播报沈漫九的名字提醒她登机,沈漫九拿着登机牌起身向外走,打开门,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腰间。 她抬眸,撞上一双熟悉的深邃眼眸。 是秦灼。 他穿着地勤工作人员的制服,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抵在沈漫九腰间,他笑的肆妄,用刀逼着她退回到了登机室,“沈小姐,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想放你走,怎么办?” 沈漫九怔住,任由他把刀抵着自己,他看起来消瘦了,本就瘦削的下巴显得更加尖了些,眼眸也沉郁。 他伸手夺过沈漫九手中的登机牌,那双眼睛里少了平日看向她时的卑微与爱慕,冷漠无神,“从今天起,沈漫九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要杀了我吗?” “杀你?”秦灼声音透着逼摄,抬手细致抚摸她脸庞,“小九,我怎么舍得杀你?” 他用刀抵着她的腰一直到了落地窗边,她再无退路,秦灼高大身形倾轧过去,把她禁锢在自己胸前。 两人动作亲密,像是一对恋人,只是腰间横亘着一把利刃。 秦灼垂眸看她,唇边凝着笑意,却寒浸入骨。 “你的航班起飞了,沈小姐,可惜,你飞不走了。” 他话意味深长,沈漫九看到了他眼底涌动着的偏执与病态暗流,仿佛随时会倾塌,她忽然觉得,大抵这辈子她也可能都要被禁锢在秦灼身旁。 秦灼把他压在落地窗前,两道身影重叠交错,他俯身,攫住她唇舌。 令他痴迷而贪恋的气息一点点萦入鼻尖,缠绕唇舌。 长吻过后,秦灼不知餍足地舔了下她唇角,接着转为啃咬,咬破她唇,咬她脖颈,似乎有恨意席卷着她。 他目光里似凝聚着一把刀,割着她皮肤,心脏,秦灼死死把她按在自己胸膛,炽热,猛烈包裹着她,他凑近她耳旁,“小九,我当你的狗,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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