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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大胆的简直诛心。 这人就不怕？ “你如今说话倒是比我还大胆。” “四周全是我的人，以命护我的人，来到这京城，也是第一次能和人如此说着不需要演的话。 就连我的母后，在她面前我也不敢说一句实话。 嫂嫂可得让我轻松些。” 若非他这般说，沈瑶还真没看出这萧木眼底的紧绷和焦虑。 只是他掩饰的太好了，好到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独自在京城闯荡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这一路艰辛，辛苦了。” “嫂嫂更辛苦。” 沈瑶没啥本事，但是看诊是一流的，也不避嫌，抬手就放在了萧木的手腕。 思虑过重，并无其他大碍。 “一会儿回去，我给你调配一些人参养荣丸，每日睡前服一粒，至少能保证你夜晚不再惊醒。 总归是我们抛下了你自己过安生日子了。 这一路艰辛，着实辛苦你了。” “多谢嫂嫂。” 沈瑶摇了摇头，是她谢他，若非他比前世更快跳出来，沈瑶知道，他和肖霖没有这么潇洒自在。 “嫂嫂，一会儿进去什么也别说，老实人，总是会被多看重的。” 老实人？ 沈瑶懂了。 “好了，到了，走吧，看看我的战场是否和西北的刀枪剑影有些许相似！” 第344章 皇宫 皇宫是什么样的存在？ 沈瑶只在电视里看到过。 来到这异世，见到这巍峨的宫墙，还没踏进就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压抑和霸气。 好似无论你是多了不得的人，入了这里也恍如蝼蚁一般，细小的随时都能将你捏碎，捏烂。 在这里，你只会是那没有根的浮萍，只能游荡在四周，没有根茎，漂浮不定。 “这皇宫和我想象的不同。” “是不是巍峨宏伟，一进来就想要掌控这里？不想要自己如蚂蚁一般不知方向，想要成为这里的主人，让这里的一砖一瓦都能听你的命令，为你所用？” 这话大胆的诛心。 沈瑶摇了摇头。 “不，这里，让人想逃，这里冷……那种即使是寒冬腊月都无法阻挡的冷。” 萧木突然不再说话。 冷吗？ 冷的，只是在这冷冷的皇宫，却有着让人羡慕的权利，有着无数人都愿意为其臣服的权利。 “突然有些羡慕哥哥了。” “哦？为何？” “至少他自在，逍遥，在你的保护之下，他能自由的活着。” “皇后不曾保护你？” “她只需要保护她自己，在这皇宫，弱者都不可活。” “话题好沉重，让我没由的越发不喜欢这里。” 萧木笑了笑，有些意外的伸出手，佯装懒腰似得，试图让自己轻松一下。 “你信吗？一会儿进去，陛下定会说我应当谨言慎行，行走的时候莫要伸手伸脚，像个孩子！” “你被监视？” “进来这一路，我们都被监视着！” 沈瑶惊觉，那刚才她的大放言辞…… “那我说的话？” “陛下或许更喜欢这样的真挚。” 沈瑶有些无措，接下来的她再没乱开口了。 哪怕看到这一进接着一进的皇城，也只是看看，再不多言半字。 直到到了承乾宫，等在门口，萧木先进，片刻后，宣她觐见。 “沈瑶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 余光只敢扫了一眼就立刻收回，然后看在皇帝的嘴唇处，可只这惊鸿一瞥，沈瑶也看的清楚，这不过是个50多岁的老头，发福，留着山羊胡须那双眼睛和萧木极像，看得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个风度翩翩的老头。 面容虽然慈祥，可是却有着阅尽风霜的深邃和城府。 “适才你说，这宫墙让人觉得无根如同浮萍，空荡又寂寞，沈瑶，如此大言不惭评断皇宫，你可知罪？” 面对这个只需要一个手势就能让自己身首异处的掌权者，沈瑶心悸之余立刻安抚自己，萧木说过，陛下喜欢老实人。 所以，沈瑶说道： “民女不知，民女只知道，在我们乡下，一个小小的四合院，一人能有一间屋子那已是家底极好的人家了。 可如同这皇宫这般可住下千人万人，光是这每日所需要的粮食，生病时所需要的药材就能要人命。 所以，和我的小家比起来，这里，让我心悸，心忧，也心虚！” 老皇帝挑眉，这小丫头胆子倒是不小，不过说的也算是实话。 “你说心悸，心虚，我明白，心忧又是为何？” 沈瑶继续磕头行礼，恭谨，谦卑的说道： “能将这皇宫这样的大家管理的如此井井有条，没有一点差错，民女佩服不已。 可是，却也心里担忧，这掌权人每日所用心里该多少，所耗心血又该多少？ 身子如何才能熬得住呢？” 这倒是句句从一个医者口里说出的话。 隆庆帝心中有数，这个只有15岁的小丫头看来还真是个单纯的女娃子。 “我听说你从小就关在家里读书，极少和外面交流？你父亲过世半年后，你脱离了你娘，立了女户接你弟弟过活？” “是！” “那么，你觉得你娘和你签了切结文书后，你可否还应该尽到应尽的孝道？” 这话好危险，就连上头的萧木也突然神色严谨起来，陛下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有人嚼舌根了？ 第345章 陛下咄咄逼问 不管有没有嚼舌根，这个问题，都必须回答。 当然，最稳妥的答法自然是，无论如何都得孝，毕竟夏和以孝治国。 可是，沈瑶却看过原著，对于这位在出场就死去的帝王有一点描述，那就是，生来被亲母掣肘，亲政后这才慢慢收复权利。 只是奈何一个孝字，让隆庆帝从来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满，反而一直孝顺有加。 当年和亲公主一事，太后她老人家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可都不轻，就连废皇后，太子出事她都在其中参与了一二。 所以，沈瑶只是按照心中所想，直言： “不敢欺瞒陛下，民女余生，只报君恩，不尽母孝！” 这话让隆庆帝来了兴致，只当这丫头会随大流来个孝顺，届时他自会让她为母请封诰命，看看她又会如何。 没想到，倒是剑走偏锋，只俸君恩？ “何故？” “民女觉得，世人所言孝其实有误解，何为孝？陛下为万民之父，所以，忠君爱国为大孝。 父母生养之恩大过天，此为小孝。 可是，父母之恩之前，还有一样，愚孝! 若父母让其做坏事儿，误君恩，那当如何？ 所以，只能为大孝。 再者，并非天下父母皆为子女打算，虽不言无事父母，可即使今日陛下治我大不敬之罪，我也要说，我娘不配我与弟弟言孝。 虽无确凿证据，可是她在我爹健在便与继父有了首尾，改嫁后更是不顾人伦，几次三番想要加害我姐弟。 这样的娘，我不会认，就是我弟弟要认，我也不许认。 这就是民女的答案。” 铿锵有力，不卑不亢，就是隆庆帝都有几分怔神。 这丫头可真敢说呀。 “你可知道你这番话，可让朕治你大罪，国医这称号也别想得了。” 沈瑶继续行礼： “陛下明鉴，只要能为医者，是否是国医民女并不在意。 为病患解决痛苦，为百姓尽责，这才是沈瑶身为医者该做的事儿。 名头太大，有的时候未必就是好事儿。 毕竟好些真正需要看病的人，却畏惧这名气，根本不能被我所治。” “你这口气倒是不小，一个15岁的小丫头，医术再好，也不过一二，难道能和朕的御医比？” “自然不能！可也不惧！” 这口气，着实大到连萧木都惊讶了。 沈瑶对自己倒是信心的很。 这丫头只要说到医术真是半点不懂得含蓄。 “父皇，沈瑶医术了得，儿臣的喉疾就是她所治。” 隆庆帝神色有异，看向沈瑶的时候多了一分刚刚没有的审视。 沉默片刻道： “沈瑶过来，为朕请脉。” 萧木大惊，这可不行！ 这下麻烦了。 “怎么？刚刚不是说要为百姓看诊当个好大夫吗？让你给朕看诊，你怕了？” 沈瑶是怕，可是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敢抗旨不成？ 只磕头道： “自然不怕，只是，怕弟弟年幼无人照料，所以民女斗胆恳请陛下，无论好坏，恕沈瑶无罪。” “哈哈哈，聪明的丫头，来吧，看的好自然无罪，可是看的不好……你和你弟弟就下去和你爹团圆，也算为你爹尽孝了。” 第346章 赐封 “那民女不看，毕竟陛下千秋盛鼎，只要少思少虑，多多将养，年过百岁不过是小事儿一桩，可陛下若非要民女为陛下续命过百，成为人中人瑞，那民女着实没这个本事。” 四周本被沈瑶那抗旨的话弄的静若寒蝉，就连萧木也吓了一跳。 却不想这丫头倒是说出这番憨厚至极的话。 陛下哈哈大笑，指着沈瑶道： “倒是个实诚丫头，这话你也敢说，好了，棕儿带她去给你母后磕个头吧。” “是。” “谢陛下！” “哦？朕又没给你赏赐就让你下去，你谢朕什么？” 这老皇帝，没完了是吧？ 沈瑶反正都说开了，也没啥害怕的，只道： “谢陛下赏我今日皇宫一游，开了眼界，这是多少人几辈子修不来的福气。 沈瑶还是女儿家，这福气就更是满满，自然要叩谢陛下恩典。 回去后，沈瑶也算光宗耀祖，让爹爹泉下有知也能高兴，让弟弟也能更有底气。” “好，好一个福气满满，你研究出预防天花的法子，也是我夏和的福气。 赐沈瑶夏和福满郡主，双禄，并国医封号，可见君不拜，可不受拘束。” 就连萧木也惊讶出声，前两个知道，可这见君不拜？这可真是很陛下了呀。 “傻了？” “不，福满叩谢陛下！” “去吧，皇后和太后那里不必去了。” “是！” …… 出了宫门，沈瑶倒是很快就平复下来了，毕竟在现代那些高官她也是见过的。 只是这陛下突然又不让她见皇后和太后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萧木，为何说好的要见皇后，怎么又不见了呢？” 萧木倒是想到了一点，只道： “或许和你说的孝道有关系，也或许实则是让你不见，或许也是在提醒我不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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