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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鼻子可真灵，快去洗手，马上准备开饭了。” “嗯嗯。” 家里的所有调料都已经被大伯母他们拿走了，所以，这碗包谷糊糊可以说是原滋原味，什么调料都没有放。 不过对于早就饿了的两个人来说，这些粗粮也抵得过人间美味。 “这包谷糊糊真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包谷糊糊了，姐姐这个长长的白色的是什么呀？我都没见过。” 沈瑶指着一旁没有用掉的鱼腥草叶子，问着： “你看那像什么？” 沈南想了想，惊呼：“臭臭草？” “它还有个名字，叫做鱼腥草，是一种药，吃了对身体很好。” “药？姐姐真厉害，连药都认识，怪不得爹总说姐姐比我聪明呢。” 沈瑶笑了笑，看着沈南将碗舔得干干净净，有心想阻止他的举动，可是她知道，饿怕了、穷怕了的孩子，对粮食的痴迷是很难用言语形容的。 “锅里还有，我再给你盛一碗！” 谁知，沈南却一把拉住沈瑶，一边眼馋的看着锅里，一边又拼命摇头道： “不用了姐姐，我吃饱了，这些留着明天吃，这样我们明天也不用饿肚子了。” 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沈南，姐姐有办法养活你的，相信姐姐。” 可是沈南还是担心的说道： “我只有6岁，沈四婶说，我长大娶妻还要十年，姐姐要再吃十年的苦养我，要我听话一些，少吃一些。 姐姐，我很好养的，一天只吃一顿饭也可以的。 我以前在大伯家就是一天只吃一个窝窝头，我都不会饿得哟！” 沈瑶那个心呀，说不出有多难受，只觉得心酸的很。 “你看看这是什么！” 沈瑶将之前卖蛇的钱拿出来给沈南看。 果然，沈南一副惊讶的样子，对着那些他根本就数不清的铜板问道： “姐姐，怎么有这么多钱？” “之前我在山上捡到了一条竹叶青，拿去了镇上的平安堂，平安堂的刘师傅是爹的好友，他认识我，所以比往常多了一些价格收了我的蛇。 一共有五两银子呢，明天开始，王婆婆还会教我打璎珞，那个也可以拿去镇上换钱，我还认识一些草药，等采摘后再卖给刘师傅，沈南，姐姐会养活你的，一定会！” 看到这么多的铜板，沈南兴奋极了，虽然不晓得这些银钱能用多久，可是他听懂了姐姐的话，姐姐学了王婆婆的本事，就一定可以养活他的，他再也不用担心以后会再被送回大伯家了。 “姐姐，其实我还是可以再吃一碗糊糊的，一小碗就行了，剩下的明天吃！” 沈瑶差点没被这小子逗笑，不过还是很高兴的拿着他的碗再次给他盛了一些，看着他吃的满足，沈瑶也总算放松下来，养给孩子，特别是还如此敏感的孩子，真是不容易呀。 在这些方面，沈南和那个萧山还挺像的，都是如此敏感。 萧山？ 那个会和她不死不休的男人，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开始他的发达之路。 此刻，被沈瑶惦记着的萧山，一脸慎重的看着自己的家人。 “你说什么？卖身？不行，我不答应，你妹妹已经卖身为奴了，哪里能让你也卖身。 咱们家里不能出两个奴籍的孩子，萧山，你这是要逼死你娘吗？你让我怎么有脸去见你死去的爹。” 萧山面对她娘的声声质问，只得拼命解释道…… 第44章 萧山的“卖身” “娘，我说的卖身和你想的卖身不一样。 我不是当奴才，也不会是奴籍，我是以工抵身，五年不可回来。 等五年后或者也用不着五年，得到的银钱超过了东家给的“卖身”钱，就是自由身了，也能自己攒钱了。” 萧母听到这话还是不很理解，但是老三萧林却若有所思。 “二哥，是不是就是东家借你银钱，你替东家做工，等银钱还完就能自己攒钱了？” 萧山松了一口气，还好三弟聪慧，不然他还真未必解释的通。 萧老大则有些不痛快，他是老实人，旁的事儿不懂，可是他晓得，老二为这个家付出够多了，当年为了爹的药费还入赘给了沈家。 这些明明是他这个长子该做的，可是全让老二来了。 如今，为了家中日子能宽裕些，老二还要去西北那样的战乱地儿闯荡，至少五年才能返家。 想想就觉得心里不得劲儿。 “老二，你给洪师傅说说，我去行不？你就在家中，你这腿还没好利索，真要去了，就是送命。 这些年你为了家付出够多了，还是我去。” 萧山当然不乐意了，西北正在打仗，如果大哥去的话那就太危险了。 他这些年随着沈大夫进入丛林，不仅认识草药，而且也算是身手灵活，他去指不定还真能收获一场富贵。 所以，萧山自然不答应。 “大哥，人家要的就是我，你就别和我争了，家里还要靠你呢，你和小三，小四在家里照顾好娘，伺候好庄稼就比什么都强了，我会将小妹赎回来的。 再说了，东家仁厚，允诺等我腿好了下月年前出发。” 萧森、萧林、萧木三兄弟听到（二弟、二哥）的话，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可是他们也晓得，萧山一贯主意大，加上大哥老实，老三不会说话，老四则太小，家里几乎是他做主。 此刻，就连萧母劝了几句也无果，全家只能认了。 “为何不年后出发，不能在家过年吗？” “娘，西北那边如今入冬后就会休战，若是年后去，万一遇到了开战，那才是危险，所以年前去也更好些。” 原来如此，家里这下真是不晓得该咋说了，东家允许多呆一个月，萧山这腿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之前刘大夫说多半会有些后遗症，就不知道等伤好后，萧山这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今年村里的水源也要先优着上河村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来年收成。 要说沈瑶这次也真有魄力，居然能将沈大夫留下的产业全部给村民分了，以前咋没看出她是个这么通透的人？” “就是呀，这下全村人都得给她做主撑腰，以后这日子呀也好过多了。” “娘，大哥，你们为什么帮着沈瑶说话？她就是个坏女人，如果不是她，小丫也不会被卖了！” 最小的萧森非常不乐意听到娘他们夸沈瑶，这次害得他们家四分五裂的，不就是沈瑶吗？ 啥实惠都被沈瑶得了，凭啥？ 萧四（也就是萧森）的不乐意，其他人也是深有同感，可是萧大却极为老实的说了一句： “沈瑶没对不起我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者婚事一了，你二哥就能回来不入赘，是好事儿。” 萧大（萧木）这话让其他人本不满的心也慢慢缓了一下，是的，的确如此，若没退亲，二哥就要当上门女婿，这入赘到底是丢人的事儿。 这或许也是好事儿，只是可惜了小丫。 萧山心里也不得劲儿，虽然晓得这不用入赘是件好事儿，可是这么年，他早就认命了，加上他的腿还是为了沈瑶才……哎，这就是命呀！ 萧山和家里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得去镇上找小丫，等到在东家那里拿到银子，就能将小丫赎身回来了。 只是，等萧山去的时候才发现，买走小丫家的大户人家却因为走亲全家去了京城，归期不定。 这让萧山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担心不已。 就在萧山回去的时候，在乡道上碰到了方王氏以及一个年轻女子。 刚从他们身边走过，就听到张氏愧疚又讨好的对着那年轻女子说道： “娘没本事，害了你！ 你奶奶偏心，明明你已经过继到你舅舅家了，可是她舍不得方梓彤就要让你替嫁，娘对不起你，呜呜呜……” “不用对不起我，反正不是被你卖就是被舅母卖，没有区别。 我只是羡慕方梓彤，同样是女儿，居然这么受宠。” 现在只要提到方梓彤，张氏就恨得牙痒，更是不管旁边是不是有人，大声骂道： “方梓彤那个没良心的死丫头，亏我之前还担心她，替她求情。 结果当老太太要你当替身的时候，她就躲在一边屁都不放一个。 我真是猪油蒙了心了，这些年对她那么好，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结果害了自己的女儿。 她就是个白眼狼，白眼狼。” 听到张氏的声声咒骂，萧山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意外的神情。 他们说的方梓彤，是他认识的方梓彤吗？ 第45章 萧家是外来户 萧山虽然和方家都是下河村的人，可是他们家是外来户，和下河村这种大半都是土著方姓人家不同。 他们家住在半山坡，而且没有土地。 萧父是15年前和妻子逃难来到这里，因为银钱有限，所以，萧父当时只买了2亩上等良田。 不过萧父有打猎的手艺，萧母也会织布，这一家子的日子过的也算不错。 慢慢的，随着后面几个小的出生，家里也是越发红火兴旺。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萧父后来生病，花去了好多银子都无果，就连家里的良田也全部被卖掉不说，还欠下了沈父20两银子，不得不让萧山入赘。 萧家这才败了下来。 所以，萧家在下河村是真正的穷人。 若是将下河村的村民划分一个等级的话，有读书人还有镇上务工的方婆子一家，那就是上等人。 而萧山家这种需要佃人家土地种的人家就是下等人。 这上等村民和下等村民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自然，萧山不了解张氏，同样，张氏也不过是在沈瑶的婚事上才晓得萧家的事儿。 甚至张氏连萧山具体长什么样，也从来没兴趣知道。 此刻，就是看着身边有年轻男子经过，张氏也不顾丢不丢人，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方梓彤的丧良心举动似得，大声嚷嚷着： “平日我以为那丫头是个好的，可是真遇到事儿了却躲得比谁都快，当初若不是她说家里应当和东来客栈的东家刘员外打好关系，这样有助于你大伯科举，你三叔升大掌柜。 你奶咋会同意让那个外姓的沈瑶嫁去当姨娘。 作孽哟，那方梓彤作孽丧良心哟。 如今就连你两个哥哥也一门心思向着她，娘对不住你，对不住你！” 张氏一边骂一边哭喊，萧山越听越觉得心乱如麻。 方姑娘真是那样的人吗？ 看着那年轻姑娘尴尬又难堪的拉着张氏走远了一些，萧山还是有些不怎么愿意相信。 可是，看到那明显老实憨厚的姑娘马上要嫁去刘家为姨娘，萧山心中的确不忍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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