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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不管是不是动真格，反正必须将要说的话说出来，否则，就是死了也亏了。 “陛下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即使是要立刻死去，臣也有话要说。” 老皇帝盯着这个还敢如此胆大的女子，冷哼一声： “朕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话来，让你死个明白。” “臣说不出什么话来，臣只知道，纯郡王心伤颓废，若不言语刺激，他内心将一世不安，永无宁日。” “呵，好笑，堂堂郡王何来一世不安，永无宁日？” 沈瑶沉默了一下，到底豁出去一般。 “亲娘杀了养母。 为人子女，至情至孝，如何心安！” 话音一落，桂公公第一个跪在了地上。 这国医大人真是太敢说了。 她就真不怕遭了陛下忌讳不成？ 沈瑶怕吗？自然是怕的。 可是怕也要说呀，不然怎么脱身？ “亲娘杀了养母？沈瑶，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臣知道，臣更清楚民间有一句话： 生而不养，断指可还； 生而养育，断头可还； 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不管今日纯郡王位居何等高位，只要没有泯灭人性，只要心中还有亲情，就一定凄入肝脾，哀毁骨立，摧心剖肝！” 一字一句，宛如重重敲打在帝王心间。 好似唤醒了他尘封多年的秘密，又好似提醒了他对于这个儿子的愧疚。 他看着跪在那里大言不惭的女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么，你是在责备朕生而不养，害的老二流落民间多年？” 谁晓得沈瑶却根本不怕他这个问题，更是直言不讳道： “当年郡王为何失踪，陛下您也不知情，否则当年也不会宣布太子死讯。 所以，不知者无罪，而知者又刻意妄为者，才该重处。” 帝王失笑： “说了半天，你是要变着法的让朕追究皇后的职责？ 沈瑶，你自己都人头不保，还能管这些事儿，你可真是心大到以为朕不敢杀你不成？” “臣不敢，臣句句属实，至于当年发生了什么臣也一概不知，毕竟那时候，臣可还没有投胎呢。” 皇帝简直被这丫头给气乐了，可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 到底是年轻呀。 “但是，你怂恿朕的皇儿谋权，此事又如何说？” “陛下，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话似乎是您说的。” 这是皇帝当年御驾亲征的时候亲口对当时还是士兵的简意说的话。 后来简意真的从小兵爬到了元帅的位置。 为此还成为了一段佳话。 只有帝王知道，简意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一起长大，为了亲政为了收回太后一党手中的政权。 简意13岁就提前上了战场，立下赫赫战功替他夺得军权。 不然，他当年未必能那么顺利，从太后手中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好吧，扯远了。 所以这就是她怂恿自己儿子的理由？ “其实，心中有了希望，才会有动力，或许有了仇恨的种子，才能让他越挫越勇。 毕竟对于纯郡王来说，一个几次三番不顾他生死的母亲，一定比不过在艰难中还拉扯他长大的养母。 萧家四儿一女，萧伯父早逝，萧婶子要拉扯五个孩子长大，并且，纯郡王是四个孩子中，唯一一个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人。 可想而知，纯郡王对萧婶子的愧疚和感激，但凡是有血性的人，今日都要走这一遭为母报仇。 他能这么做，至少臣心生佩服，也感叹自己能结识到如此好友，乃是臣一生幸事。 有血性，有担当，有亲情，有骨气！” 老皇帝再次沉默，许久许久没有开口…… 第456章 免死金牌 沈瑶的腿都跪麻了，好似这帝王都忘记了她还跪着似得，一句话不说，只是沉默的发呆。 可是屋里却没人敢吭声，直到梅太医来禀报，药熬好了，帝王这才挥了挥手，让沈瑶起来。 沈瑶知道，这一关暂且算过了。 吃了药，皇帝没有立刻歇下，而是对着沈瑶说道： “你搀扶朕到书房去。” “陛下，如今您需要休息，不可多劳累。” “国医，你几次三番抗旨，真当朕不敢杀你？” 沈瑶不乐意了，我好心提醒也错了？ “忠言逆耳，臣没错。” “这臭脾气，倒是和老二如出一辙，难怪能凑在一起，臭味相投。 朕不办公，你且随朕去。” 桂公公惊讶陛下对国医的宽容。 可是跟了陛下多年的他也非常清楚，国医能逃过一劫，并非因为陛下真是仁慈。 而是她的话触及到了陛下内心的秘密。 那一句，亲娘杀了养母！ 陛下当年何尝不是同样的经历呢？ 否则，陛下如何会满腹仇怨，忍辱负重让太后一党遭受雷霆重击，全数瓦解，没有一丝的起复可能。 太后当年在生下陛下的时候只是一个采女，生育陛下后才被晋封贵人，按照夏和王朝的规矩，她老人家是没有养育皇子的资格的。 所以，陛下当时就被抱给没有子嗣的慧妃抚养。 陛下7岁那年，太后再次生育一子，也就是如今的东安郡王，后被晋为丽妃，也有了养育皇子的权利。 只是当时先皇病重，所有皇子中，只有陛下年纪最长，加上还有当时先太后的首肯，陛下被封为太子，第二年，先皇去世，陛下顺利登基，那时候刚好8岁。 可就在陛下登基半月后，惠妃暴毙，陛下亲眼看到是太后身边的嬷嬷给惠妃灌下了毒药。 所以，陛下心中对太后内心应当是充满怨恨的，皇家薄情，即使全夏和都知道陛下对太后孝顺至极。 可是真相如何，只有他这个伺候最久的人心中明白。 国医大人那话，真正的戳到了陛下的痛处。 不过如此一来，国医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来到书房，桂公公安静的站在角落。 沈瑶则看着老皇帝坐在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盒子。 桂公公看了一眼，顿时惊恐不已，立刻低下头，恨不得自己根本没见到似得。 果然就听到陛下说道： “沈瑶，你可知道，皇权之争历来便是你死我活。 若是棕儿踏上了这条路，一旦没有成功，那么你知道他的下场吗？” “知道，圈禁皇陵，终身不得外出，其子孙亦然！” 老皇帝却摇了摇头： “那不过是最轻的惩罚，朕会告诉朕的继承者，斩草除根，即使是亲兄弟也不可手下留情！” 噗通！ 沈瑶这是真的被吓跪在了地上。 这皇帝疯了？ 让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 “不然你以为东安为何会被出继？” “可……可……” “棕儿是嫡子，没有出继可能！” 后路堵死，难道真只有一个死？ “皇位厮杀历来是有能者居之。 朕首先是这夏和的皇帝，其次才是他们父亲。” 可您这个父亲却也不是一般的父亲。 沈瑶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好像她那点鹌鹑大的脑容量不够想这些高深莫测的问题。 就是想，也想不通那种。 “所以，沈瑶听封，朕念你医术高明，此次医治朕出力良多，论功行赏，朕赐你免死金牌一枚，望你好自珍重！” 沈瑶大惊，看着被桂公公递到自己面前的盒子完全愣在当场，半响反应不过来…… 第457章 配享太庙 免死金牌？ 真的假的？ 过山车吗？刚刚不是要她死吗？ 看着沈瑶那样子。 皇帝倒是多了一丝笑意。 这笑看得沈瑶一下恍然大悟。 所以这免死金牌不是给她的？ 是给萧木的保障？ 呵呵。 呵呵。 感情这是他释放了他的父爱，让她帮忙呢？ 还以为真给自己奖励呢。 想通了后，沈瑶倒是觉得老皇帝狠辣是狠辣，到底也为儿子留了一命。 “沈瑶领旨谢恩！” “领了这旨意，你就是纯郡王一派的人了，若有一日他身败名裂，你的下场未必好。 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弟弟，你的亲眷！” 沈瑶何尝不知道呢？ 最不想卷入的皇权争斗，还是卷入了。 沈瑶想了想，叩首说道： “一年前，臣研发了治疗天花的疫苗。” 这事儿全夏和都知道，怎么？这丫头还想要用功劳来保命？ 皇帝坐在椅子上，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沈瑶却不急，又道： “两年前，臣研发了治疗疟疾的办法，只是那时候只在西北试验，因为肖霖的缘故，推行的格外顺利。 后来肖霖出事儿，疟疾又不像天花，所以此时一直按着没有上报。” 皇帝这才来了兴致，一脸意外的看着这丫头。 疟疾也能治了？ 可还不止，沈瑶继续道： “两年前，臣还研发出了一种糖药，吃了它后，特别是小孩子能打掉小孩子肚里的蛔虫，有效的预防血虫病，提高幼童的生存率。 此药在西北一代推广的极好。” “还有什么？” “臣在两年前以沈平安的名号，研制出了两种急速止血药。 一种为凤凰血，多在贵人之间流传。 一种则是普通药材制作的止血药粉，只要撒在伤口，顷刻止血。 此药同样在西北流行，军中多有采购。” 这个时候，皇帝已经坐不住了。 他在桂公公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 认认真真的审视这个只有16岁的小丫头。 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能力，居然研发出了这么多的药物？ 关键他居然一点不知情？ “你可知道，这个可说不得谎话。” “臣不屑说谎。” 这般大的口气，还真是让皇帝相信了。 所以，他封的国医是真的有资格当这国医的？ “臣年芳16，不出意外，应当还能再活几十年。 这几十年中，臣会继续行医济世，造福百姓。 不求名垂千史，只求不枉在这世间走一遭！” 这怕是这丫头最大的底牌吧。 世人多追捧保卫国家的将军，为百姓伸冤的清官。 而这医者，还真没有多少人做出多少真的能利国利民的好事儿。 沈瑶算是夏和的第一人。 老皇帝彻底的思量开了。 甚至还说道： “那么若是让你为后呢？” 沈瑶震惊之余却晓得，这怕是陛下又一次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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