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怎么忍心?”皇后好似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神经质地笑出了声。 在皇太后不解的目光之中,皇后止住了笑声,继续道:“哥哥不过是罪有应得遭了弹劾,进了刑部大牢而已,母后就急成这样。” “儿媳做错了什么?为了给父亲和母后兜底自己给自己捅了窝心的一刀,卧病在床之时,怎的不见母后着急?” “不止不着急,还趁势夺走了儿媳的大皇子,您可真是仁慈啊。”皇后讥讽道。 “哀家这是为大皇子好,你躺在榻上,如何管教孩子……” “这就不劳母后担心了,但凡儿媳还喘着气,大皇子就只该留在儿媳身边,母后还是颐养天年为好。”皇后冷声打断了皇太后的话,没有一丝软化的意思。 皇太后这会儿也看出来了,皇后就是为了大皇子,也只得暂且松口,“罢了,你既然不领情,哀家让大皇子回来凤仪宫就是。” “多‘谢’母后。”皇后笑容敷衍。 “朝堂上的事你可不要再胡闹了,也赶紧放过你哥哥……”皇太后再次提出要求。 “母后说的什么话?”皇后一脸莫名其妙地反问:“儿媳不过是内宫妇人,哥哥触犯国法,自有刑部明察,陛下圣裁,儿媳又能做什么呢?”
第513章:妥协 皇太后闻言愕然地看向皇后,“你是铁了心要跟哀家作对,要给你父亲、母亲为难吗?” “母后怎么会这么想?”皇后从容地摇头,“当然不是。” “母后和父亲何必这样生气呢?”皇后扶着桌沿在皇太后对面缓缓坐下,“在父亲危难之时,不仅不能替父亲分忧,不得陛下倚重不说,还手脚不干净,白瞎了父亲多年栽培。” “无能之人,便是无用……又何必再费心?”皇后说着,冷冷地看着满脸震惊的皇太后,“母后为何这般惊讶?” “这是您教儿媳的……”皇后微微倾身,声音放轻了些,“您忘了?” “你是哀家的亲侄女,你父亲的嫡长女,哀家哪有……”皇太后开口申辩。 “您和父亲不正是这么做的吗?”皇后一口打断。 “觉得儿媳无用,就连刺王杀驾这样诛九族的事都无需告诉儿媳;觉得儿媳无能,大皇子也是说带走就带走。” “母后,儿媳不过是要告诉您和父亲,儿媳不是无能之人,儿媳也不仅仅是涂家的嫡长女,更是皇后,是大皇子的母后,儿媳能做的……比你们想象的多多了。” 皇太后被皇后几句话说的面色铁青,心中大感不妙,狠狠咬了咬牙关,“你究竟要如何?” “儿媳要做真真正正母仪天下的皇后,父亲和母后既然扶持了儿媳,还是送佛送到西吧。” “正如母后所说,无能之人不必留。”皇后态度强硬,“若涂家不能再为儿媳所用,不再是儿媳的靠山……” 皇后没有再说下去,但皇太后已然领会,“你是中宫皇后,涂家的荣华都系在你的身上,这一点,哀家可以保证。” “多谢母后。”皇后的本意是威逼,并不想把自己的亲族得罪狠了,也松了口,“母后放心,涂侍郎是儿媳的亲哥哥,儿媳怎么舍得取他性命?” 皇太后不想再留,豁然起身,拂袖而去。 守在殿外的秋弥目送皇太后铁青着脸愤然离去,立刻快步进殿,紧张地看向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秋弥忠心耿耿,生怕皇后娘娘又受了委屈。 皇后的脸上却是浮上浅笑,看着满脸担心的秋弥,“没事,本宫能有什么事?” 相反,这种掌控他人的感觉,美妙极了。 —— 京城接连下了两场大雪,天气便渐渐回暖了,出了年节,更是连日的暖阳天,单允辛的心情都好了些,既有了瑞雪,又没有冰冻的天灾,今年的必定会有一个好收成。 就连朝堂之上,董家和涂家相继消停,单允辛的心气都顺了许多。 这日得空在御马司转悠了两圈,才从驯马的宫人处得知,他年幼时学骑马的那匹性情母马两个月前下了崽。 单允辛想起来秋猎时尤听容说想骑马的话了,当时他还允诺送她一匹马养着玩。 当即兴致勃勃地去看,只见收拾的干净整洁的马厩里,一匹小马被单独圈养着,正在埋头喝水。 单允辛凑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马儿的鬃毛,马儿只是微微抬了抬头,便自顾自吃它的。单允辛满意地点了点头,性情和它母亲一样温驯,送给尤听容正合适。 当即,就命人牵着,送往宜秋宫去了。 陛下赏了这么一个大宠物过来,可难坏了宜秋宫伺候的兰影等人。 青町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马儿的柔顺细滑的毛发,见它乖乖巧巧的,胆子也大了,自己接过缰绳,和兰影一块满宫里找能系绳的木桩。 庭院里只有花圃和莲缸,哪来的木桩? 可系在廊下吧,又担心,万一这马儿拉屎什么的…… 这马儿虽然好脾气,在这小院里被拖来拽去的,又被这么一大群人围着,也有些不耐烦了。 那双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半圈,注意到了人最少的地方……巧了,刚巧是正殿的大门。 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这小马便一下子窜了出去,青町握着缰绳的手哪里是它的对手,只听“哒哒”的一阵马蹄声,那马儿就一溜烟跃进了正殿。 青町和兰影连带着后头的宫女们,俱是看呆了眼,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追进殿中。 过年节那几天,宫中免了晨昏定省。 而后,皇太后又称病,召了皇后伺候病榻,就连单允辛都碍于孝道人伦时常探视,后宫的请安便停了。 尤听容也躲了几天懒,今日第一回早起,从凤仪宫回来,就早早犯了困了,用过午膳后歪着看了会儿书便去小憩了,这会儿还没醒呢。 寝殿内,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格洒进了室内,渐渐照到了尤听容床前的珠帘上。 幽绿的珠子在光芒被阳光穿透,折射出璀璨的光彩,连带着珠子前的地砖上都是打碎的光斑。 因着院子里来了一匹小马,宫女们都悄声去看热闹了,只有听容尚且安睡在榻。 因着外头太阳大,殿中又燃着大炭炉,尤听容觉得有些燥热,一只细白的手腕搁在床沿,手腕上挂着一只水头极好的白玉镯子,玉中的浅色纹路如水波一般,好似在流动。 尤听容感觉自己的掌心传来一阵奇异的痒意,于此同时,还伴随着热气和湿润…… 片刻的混沌之后,尤听容睁开眼,也看不清自己探出纱帐外的手,只下意识地将手收回来。 可她万万没想到,跟着她的手进来的,是一个黑黢黢地小脑袋。 尤听容一时呆愣住了,她甚至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不然,她的床边怎么会有一匹马? 而且……这匹小马驹还老实不客气地顺势将脑袋搁在了她的腿上,眨巴着一双睫毛长到过分的黑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这马儿生的很俊,纯黑的毛溜光水滑的,不过半人高,可脖颈的肌理流畅清晰,可见其精壮健康。 见尤听容一动不动地看着它,小马驹还蹭着脑袋磨蹭到了尤听容悬在半空的手边,轻轻地蹭了蹭,似乎是要自己摸它。 尤听容的手僵直片刻,落在了小马驹的脑袋顶上,顺着它的毛发梳理着,小马儿当即就舒坦地眯了眼。 青町和兰影着急忙慌地冲进来,就正瞧见这一幕,一时都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第514章:静女 还是尤听容看见青町和兰影领着一大群人急吼吼地进来,知道这小马就是闯祸的,自己也清醒的很。 轻轻推开了被顺毛乐的不行的小马驹,逮着空从榻上下来,“这又是陛下送来的?” “就方才让张公公送来的,说是才两个月大,奴婢和兰影正琢磨着牵在哪儿呢,一个错眼,就叫它溜了……”青町点头。 一边说着,青町紧走两步,上前想要将马儿牵走。 可她才靠近,那小马驹就极有灵性地围着尤听容转了半个圈,躲到了尤听容的右侧。 “嘿!”青町挑眉,撸起袖子又要转过来逮它。 小马驹故技重施,又转移到了尤听容的左侧。 这还不够,小马驹还探出头去看了青町一眼,被青町一瞪,也不晓得是知道这里尤听容最大,还是就因为尤听容摸的它舒坦,紧紧地靠在尤听容的身侧。 说是小马驹,其实马儿不比人,生下来就会跑会跳的,这只两个月的小马驹已经有尤听容的大腿高了,体格健壮,委实是个大家伙。 这么可怜兮兮地挨着尤听容走,挤着尤听容走着走着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没得法子,尤听容只得一边摸着小马的背脊,一边对青町道:“好了,就让它在这呆着吧。” 青町只得作罢,小声警告着小马驹,“你可不许在殿内拉屎尿尿啊!”而后才和兰影一道服侍尤听容更衣。 期间,小马儿好奇地在不远处盯着尤听容,青町嫌它碍事,才将它赶开了些,它就又会凑近来。 尤听容分心问起,“可起了名字了?问过了御马司吗?两个月的马儿可断了奶?” “回主子话,陛下说等着您起名字。御马司的人说了,是个母马,寻常马儿得等到四到六个月才会断奶,不过这时候已经可以自己觅食或适用草料了,御马司每日会挤了奶送来。”兰影细心,都问仔细了。 尤听容这才放心下来,“送过来都冷了,本宫牵着它去喝也行。” “至于名字……”尤听容看着乖乖地带着原地看着她的马儿,“既然是女孩,就叫静女吧。” 静女二字取自《诗经》,有贞静娴雅之意,倒是很符合它的性情。 当然,这马如其名是尤听容以为的,青町等人可未必这样觉得。 皇帝赏了宜秋宫淑妃娘娘一匹小马的事不胫而走,惹得不少人好奇,就连尤听娇都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喂了一把草料,看着静女吃的认真,都不免喜欢的紧。 从上书房绕着皇宫玩了一大圈的单弋安一回来就看见这么一个大宠物,更是高兴地欢呼一声,当即就张罗着要给静女建一间小房子。 尤听容也有此意,索性单弋安不久就要进上书房了,也就由着他折腾了。 不过为了静女的安危,怕儿子整了件危房出来,尤听容还是请了内宫局地人帮着督办。 这日照例去凤仪宫请安,散场时,池卿环满脸好奇地跟着尤听容一道过来看新鲜。 在院子中遛了两刻钟的马儿,才意犹未尽地跟着尤听容进殿洗手喝茶。 尤听容看了眼鬓边都带了薄汗的池卿环,取了丝帕递过去,“快擦擦,玩的满头汗。” “多谢容姐姐,静女实在是可爱,我都舍不得走了。”池卿环接过帕子,满脸笑容。 “你若喜欢,大可让陛下也送你一匹。”尤听容随口道:“陛下待你一向亲厚,不会不答应的。” 池卿环一愣,摇了摇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尤听容身旁的向荆,而后又像被烫到一般收回目光。 清咳一声,“我哪里会照顾小动物,姐姐这里有就够了,我与姐姐亲厚,常来就是。” 尤听容只当没有看到,将茶盏推过去,“喝口茶,是你喜欢的茉莉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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