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林站在一群人跟前,有些尴尬。如果是原主,怕是都得急哭。 可她不是原主,笑着朝屋里年纪最大的人问好:“支书婶子,过年好!” 田满屯和夏小红点点头,招呼道:“雪林丫头来啦,快,找个地方坐!” 可目光扫了一圈,发现屋里根本就没有坐的地方,有些尴尬:“这人有点多......” 陈雪林笑笑,善解人意地说:“没事,我站会儿就好。大伙儿来得早,理应坐着。” 总不能让人给她让座吧,那不是平白得罪人? “咳,都是来找本善的。”田满屯还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陈雪林赶忙截住话头:“本善哥是咱第三生产大队的骄傲,大家伙儿过来聆听他的经验教训,是积极进取的表现。应该鼓励支持。 说到底呀,还是您跟大队长领导得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也不能捧一个踩一个,所以就都夸了。 果然,余光瞥见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陈雪英没想到三丫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暗骂一句:“马屁精!” 有些后悔把她推上去了。
第15章 牛鬼蛇神都出来蹦跶 陈雪林说完,正准备靠边站呢,就对上了一双黑黝黝的眸子。 他笑了。 陈雪林的心脏“砰”的一下,剧烈跳动。 这男人,有些好看。是她文中那个“踏脚石”吧? “本善哥?”陈雪林声音微微上挑,似在疑问。可下头的男男女女却觉得这声音甜腻得碍眼。 田本善点点头,目光落到陈雪林凌乱的长发,以及有些扯开的纱布上,问道:“伤得怎么样,还疼吗?” 他眸光温和,脸带笑意,就那么定定看着你,仿佛盛满深情。 陈雪林被迷惑了一瞬后迅速回神,笑着说:“已经好多了。” 这时田满屯也反应过来,皱着眉问:“雪林丫头,你是怎么从山上摔下来的?要不是盼娣回来喊人,你怕是凉了,大家伙儿都还不知道呢。” 陈雪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说支书你说话能不能委婉点? 旁边的夏小红拽拽田满屯的衣角,心想她家老头怎么又口无遮拦了? 陈雪林仿佛没看见一般,转移话题道:“盼娣来了吗?” 这名字,一听就是比她还可怜的小可怜。 说完扭头朝堂屋里看,没成想看见一姑娘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呼吸急促。对上她的目光时,还下意识闪躲。 旁边人发现了,赶忙扶住她问:“崔知青,你怎么了?脸这么白,要不要看大夫?” 崔子静摇摇头,虚弱地说:“没事,我休息会儿就好,谢谢大家关心了。” 那人点点头,坐回原位。可还是关切地看着她。 旁边一个女孩子一把拽住崔子静的胳膊:“崔知青,你身上怎么这么单薄?你棉袄呢?” 那话语里的急切,把陈雪林都听懵了。 人家穿不穿棉袄,穿什么棉袄关她什么事啊,那么慌张。 她不知道的是,崔子静那身,这姑娘眼馋好久了,这一下子没见着,可不得失控么。 而且眼馋棉袄的不只她一人,陈雪林发现,好几个姑娘都眼巴巴地盯着崔知青呢,把人看尴尬了都。 崔子静没说话,手下意识挣扎,可汪秀秀拽得死紧,她一时间挣脱不开。 刘雨馨见了赶忙过来帮忙,说道:“子静的棉袄刮破了,还没补好呢。” “你怎么能刮破呢?那可是崭新的玫红色棉袄啊!你才穿几天呀,也太不珍惜了!”汪秀秀声嘶力竭地控诉,引来大家伙儿注目。 崔子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垂着头,看起来委屈极了。 “你够了啊,谁想把自己的衣服弄破,这不出意外了嘛!”刘雨馨替好友打抱不平:“因为这个,子静一晚上都失魂落魄的,差点没发烧。还是早上身体好点了,才过来给支书拜年的。” 大家伙儿一听这话,纷纷指责起了汪秀秀。说她管得太宽。 汪秀秀受不了,瞪了两人一眼,跑走了。 陈雪林见戏落幕,意味深长地看了崔子静一眼。 哈,玫红色棉袄,还恰巧昨晚魂不守舍,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了,害怕了? 可陈雪林不能说出来。 一是她没证据,二么,先机被汪秀秀给弄没了。现在说出来,难保不会让人以为她和崔知青有私怨,在故意打击报复。 所以陈雪林声音轻柔地说:“崔知青,这棉袄破了啊,补补就好。可身体坏了就不行了。 你瞧瞧我,摔破了头,还得看大夫。又是花钱,又是吃药,说不定还会有后遗症。 哦不,是已经有后遗症了。” 崔子静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子抖了抖。 可她不敢抬头,怕陈雪林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同时恨死了汪秀秀,要不是她,陈雪林也不会注意到她。 她都坐到最角落,躲着人了都,结果还...... 原本想着中午散了,她跟陈雪林回家,不管是哭,还是跪,一定要求得对方原谅。 可现在,万一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该怎么办?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崔子静蓄起泪水,准备来个打死不认。 可她万万没想到,陈雪林直接转移话题,问道:“支书叔,盼娣她没来?” “老牛家哪舍得让二妮子出来闲逛啊,八成在家里干活儿呢。怎么,你找她?”田满屯还没吭气儿,夏小红就说话了。 “这不是听叔说是她喊人来救我的么,我想谢谢她。”说完余光看向崔子静:“我这一摔啊,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呢。道谢什么的得等顾知青回来以后再说,到时候还请婶子帮帮忙。” 夏小红满口答应:“可以可以,这好说。就是雪林丫头,你这记不得是什么意思?” “就是很多人和事我都忘了。” 陈雪林发现崔子静面上一喜,整个人都放松了。可随后一句,让她身子重新紧绷起来。 “不过不碍事,我这记忆也在慢慢恢复。您瞧,我不还记得您跟支书嘛!” 实际上是按年纪和座位推测出来的。 可这话听得夏小红舒坦啊,因为她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 田本善笑看着陈雪林,觉得两年不见,这丫头伶俐了不少。 “好啦好啦,今天大家伙儿是来听本善哥讲话的,还是不谈其他了,咱们把堂屋交给他?” 田满屯对陈雪林的表现很满意,觉得丫头知情识趣。 他笑着说:“你头摔破了,那这段时间喂牛的活儿就让本善替了吧。等顾知青回来,或者你身子好了再说。” 陈雪林点点头,感激地道了声谢。 可有人就没眼色了,插话道:“支书,你这就不公平了。凭啥她陈雪林能放牛,我们就得下地?” 陈雪林都无语了,她才穿来第二天呀,咋这么多牛鬼蛇神出来蹦跶? 田满屯也生气。说好了是来听他儿子讲大学里的事的。咋还没开说,就告起状来了? 手往桌子上一拍,沉声道:“分活是大队长的事,我管不了。你有啥意见,就去找他。” 陈雪林发现先前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瞪了找茬的人一眼,问道:“姓魏的,你什么意思,说我爹不公平?” “可不就是不公平!”魏阳瞪着白珊珊,丝毫不退让。
第16章 虐渣保平安 “她陈雪林凭什么连着三年都是放牛,而我们只能下地。谁不知道这放牛可是全生产队最轻省的活儿?” 魏阳瞪着白珊珊,一副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事儿就没完的模样。 白珊珊被气个够呛,站起来质问魏阳:“全生产大队都知道三丫这放牛的活儿是怎么来的,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知道又怎样!” “知道你还当搅屎棍?”白珊珊胸口一起一伏的,拿手指着魏阳:“三年前顾知青下乡,受陈三叔嘱托来看望三丫,那会儿三丫被...... 瘦巴巴的不成人形,顾知青带着三丫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严重营养不良,得好生照料着,不能干重活,否则会影响寿数。 这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证明还在大队部压着呢。 我爹心疼三丫身体弱,给她安排了放牛的活儿。谁不说我爹仁义,照顾社员?你今儿在这搅搅什么意思,是想顶了三丫的活儿,自个儿放牛去?你心黑不黑啊,想害人性命!” 白珊珊话说得很重,主要是因为魏阳这人给她爹扣屎盆子了。 且不说这几年顾知青老往她家送东西,感谢队里照顾陈雪林。就说三年前人家把三丫带出火坑,她们家就得感激。 不然等老陈家磋磨死战斗英雄的独生女,他们一家子都得跟着吃挂落。 可这事又不是人尽皆知,她不好当着陈雪英、陈民生的面儿说出来。 遥想当初,陈雪林被顾知青带出老陈家,明明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却长得如同九岁稚童。 虽然身上没伤口,可那身皮包骨,看了就让人心疼。 她当时年岁还小,可依稀记得顾知青带三丫去县城里看病,衣服是借的她穿过的。 两人相差不过两三岁,可三丫穿她的衣服,跟偷穿大人衣服似的,空荡荡的直往里灌风。 所以就算顾知青对三丫再好,她都没嫉妒过。 魏阳被怼了一顿,也有些后悔了。可她不服,凭什么陈三丫每天只需放牛,而她就得种地。 她累死累活回到家还不能休息,得做饭洗衣喂猪养鸡。而陈雪林,就算每年挣那么一丁点公分,也有顾知青补贴。 不说吃香喝辣吧,起码吃喝不愁。瞧她那肤色,白的都快能反光了。 魏阳心中涌起深深的嫉妒,说道:“她都养三年了还没好?难不成还要养一辈子?” 转头看向田满屯:“支书,这不公平。凭啥陈三丫能放牛,我就不能。你别说这事不归你管,大队长做得不对,你有权利让他改正。你问问在座的各位,他们谁不想放牛。 领导都说人人平等了,凭啥她陈雪林就能搞特殊?” 田满屯厌恶地看了魏阳一眼,心想这魏家丫头怎么跟吃火药了似的,叭叭叭,还说得贼有理。 关键是搬出领导语录来了,他就是觉得这道理是歪的,也不敢不作为。 可要是夺了雪林丫头的差事,不就等于驳了大队长的面子?让原本亲密无间的同事关系横生嫌隙? 再说就是顾知青,也不能乐意。 可他现在,没办法了,人都说到那份儿上了。 深深叹了口气,看向陈雪林,眼神里的愧疚快要溢出眼底。 陈雪林心里一咯噔,心想这田支书该不会是想妥协吧? 那可是放牛的活儿啊,她虽然不会,可也不想丢。不然让她种地,岂不是更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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