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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兰身旁还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手里也拿着半个。这女孩应该就是厉胜口里所说的小姑，也就是厉战的妹妹厉巧巧。 三人见夏涓涓在看他们，都有些讪讪地端着碗回屋去吃了。 王桂香差点没被儿子气死，提高嗓音喊道： “有玉米面窝窝头吃已经够不错的了！那三个……不是……哪有三个！那两个杂粮馒头，你爹是个壮劳力，不得给他吃？还有你奶奶一个，轮得到你们？！” 厉胜和厉娇娇被训了一顿，不敢多说，拿着窝窝头和一碗玉米糊糊走开去吃了。 王桂香笑着看向厉战和夏涓涓，道：“四弟，四弟妹，今天有点不凑巧，没想到四弟突然回来，现在窝窝头就剩一个了。四弟妹，你就别吃了，让给四弟吃吧，啊？你别心里不自在，我也没分到呢！咱们女人反正也干不了多少活，还不全靠男人们吃了有力气挣点工分？你说是吧？” 说着，将一个玉米面窝窝头献殷勤似地递给厉战：“来，四弟！这个给你！玉米糊糊稀饭在锅里，剩下的都你们这一房的了，你们自己盛啊！” 夏涓涓走过去揭开地锅的盖子，只见里面的稀饭已经只剩一个底儿，怕是连刚刚王桂香儿子和女儿碗里的量都不够！ 而这些，再加一个玉米面窝窝头，就是留给她和她男人，还有三个小崽子的量！ 夏涓涓都快被气笑了。 要不是她男人在家，只怕那个玉米面窝窝头也不会留给她！ 王桂香说完，便端着一碗盛得满满的玉米稀饭的碗和一个盖着一块旧纱布的笸箩，就要回自己屋里去。 夏涓涓却突然抬手一扯，将笸箩上的布扯开了。 笸箩里赫然是一个杂面馒头！ 王桂香没想到会突然穿帮，脸登时红了，接着才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碗放下，去抢夏涓涓手里的纱布。 “你……你怎么乱扯乱翻啊！” 夏涓涓把纱布丢给王桂香，然后趁着她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一把把杂面馒头抢到手里。 王桂香一看，气得快吐血了，冲过来就要抢：“你……你怎么抢我馒头！还给我！” 夏涓涓推开王桂香，冷笑道：“二嫂，你不是说就剩一个窝窝头了吗？这个杂面馒头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二嫂留给自己吃的吧？” “我……我……”王桂香一时语塞，结巴半天，才说道：“我是留给我男人吃的！我男人下地干活太累了，一个杂面馒头怎么够！他可是家里的壮劳力！顶梁柱！” 夏涓涓歪了歪头，冷笑道：“只有家里的壮劳力才有资格吃杂面馒头？这么说的话，你男人能下地赚工分，我男人每月还有津贴呢！他配不上吃杂面馒头？” “我不是已经给了四弟一个窝窝头了吗！四弟又不下地干活，一个窝窝头也够了！”王桂香继续霸道地说道。 “所以……”夏涓涓眼底全是怒火，似笑非笑地道：“一顿饭，你家四口人，分两个杂面馒头，一个窝窝头，四碗玉米糊糊稀饭。我们一家五口，就只配分到一个窝窝头和不到一碗的量的稀饭？”
第11章 语气凶巴巴说的话却很甜 王桂香见撕破了脸，厉声说道：“我就这样分了，你怎么着吧！给你一个窝窝头还是看在四弟的份上呢！你昨天才进门，一个工分都没挣，早上让你做饭也不做！能给你一口稀饭喝，已经算对得起你了！我告诉你，你快把杂面馒头还给我！要不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一旁的厉战眉峰紧蹙地睨着王桂香，然后挡在了夏涓涓的面前：“二嫂，你要敢动手碰我媳妇，别怪我不给二嫂面子！” 刚刚那一幕，让他刷新了对家人的观感。 以前，他每隔一两年，甚至两三年才会探亲假回来一两天，有时候甚至只回来半天，在家一顿饭顾不上吃，都是放下津贴就走，对家里人怎么行事，也没怎么在意。 但如今，他既然娶了媳妇，还收养了大哥家的三个小崽子，以后就有四口人要养活了。 现在，他还在家呢，二嫂分配个早饭已经不公平成这个样子了。 等他回部队不在家了，他媳妇和三个小崽子还不得被他们欺负死？ 这一闹腾，刘兰和厉强都从屋里出来了。 刘兰见夏涓涓手里拿着的杂面馒头，脸上也不好看起来。 王桂香明明告诉她，只蒸了两个杂面馒头的，现在怎么出来第三个了？这个王桂香居然背着她藏私！ 不过夏涓涓也不是好东西！就算有三个杂面馒头，也轮不上夏涓涓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吃！ “大清早的，怎么又吵上了！王桂香，你还跟我学会藏私了啊？看我一会儿怎么跟你算账！还有战儿媳妇，你把杂面馒头给我！我来分配！” 夏涓涓当然没有给刘兰，而是问道：“婆婆打算分给谁？我男人还是二哥？” 刘兰狠狠地瞪了夏涓涓一眼：“当然是战儿！战儿每月寄津贴回来，当然有资格吃杂面馒头！强儿，你没意见吧！” 厉强听到刘兰问自己话，先是狠狠地瞪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桂香一眼，然后才说道：“妈做主就行！不过我觉得我媳妇说的也没错，四弟在部队，也不用下地干活……” 刘兰打断他：“你闭嘴！既然你同意了，那这个杂面馒头就给战儿吃了。战儿媳妇，你以后也不要闹了！成什么话！” 夏涓涓都被气笑了。 她凭本事夺过来的杂面馒头，现在倒是刘兰做起了好人？还她分配？ “婆婆，你也别怪我闹。要不是二嫂做事不地道，分得不公平，我也不能闹不是?至于这个杂面馒头，本来已经在我手里了，就算你要分给二哥，我也不答应啊。” 刘兰一听鼻子差点没被气歪。 这话分明是在告诉她，馒头她已经抢到手了，别借花献佛，刷好感了！ 王桂香本来还想闹，被自己丈夫拉回屋里去了。夏涓涓也拉着厉战和三个小崽崽回了屋。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一进屋，夏涓涓就将杂面馒头掰开一半给了厉战，另一半又掰成三块，分别给了三个小崽崽。 小武和贝贝立刻接过来，欢天喜地地塞进嘴里吃了。 “哥哥！是杂面馍馍！好好吃！” “杂面馍馍！贝贝喜欢！” 自从父亲去世，母亲改嫁之后，不要说杂面馒头了，就算是窝窝头，他们也很久没吃过了！ 王桂香每天就给他们兄妹三个一点清汤寡水的稀饭，就这，还要让他们去割猪草送到生产队挣工分！不割够量不给吃的！ 厉文却没有接，只是皱眉看着夏涓涓。 夏涓涓叹了口气，道：“这是先赊账给你的，等你挣了工分，我再扣除，行了吧？” 厉文这才接过来，还加了一句：“还有我弟弟妹妹的，也先欠着！” 这小崽子还挺护短的。 小家伙看来也是饿惨了，狼吞虎咽地就把杂面馒头给咽了下去，还差点没被噎着！ 厉战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半个馒头，又看了看夏涓涓，心情复杂。 夏涓涓抢了杂面馒头，却全部分给了他和三个孩子，自己一点都没留…… 夏涓涓感觉到厉战在看他，抬头奇怪地看着他：“你看我干什么？吃啊，你不饿吗？” 厉战突然拉住夏涓涓的手，把夏涓涓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 厉战将馒头放到她手里，道：“你吃。” 夏涓涓愣了下，然后下意识地道：“我不饿……” 她昨晚吃了两个大肉包，还喝了牛奶，现在是真没那么饿。 这杂面馒头是用红薯面玉米面掺一点白面做的，虽然在七十年代是稀罕物，但对于吃惯了白面馒头的她来说，还真有些看不上，更不用说那锅里看上去毫无食欲的稀粥了。 而且，她空间里要肉包有肉包，要鸡腿有鸡腿，就是现在没机会拿出来吃而已。 因此，她本来也没打算吃这顿早饭。 之所以要揭穿王桂香，去抢那个杂面馒头，纯粹是因为气不过，又不是她想吃。 “不饿也得吃！”厉战霸道地道。 夏涓涓有些愕然地抬头看着厉战，虽然这个糙汉语气凶巴巴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很甜。 “我真不饿……” 厉战皱眉：“你要不吃，我也不吃了，都给三个小崽子吃吧。” 话音刚落，夏涓涓就听到厉战的肚子发出了‘咕咕’声。 夏涓涓：…… 厉战有些丢脸地别过脸去，经过一晚上，胡子又长了不少，青青的胡茬更加增添他雕塑般俊美的侧脸的阳刚之气，只不过现在也变红了。 厉战慌乱间甩锅：“这是……小武的肚子在响！” 厉武听到自己被点名，抬头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四叔。他都吃饱了，肚子没响啊？ 夏涓涓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这个男人……也太可爱了吧。 她叹了口气，将杂面馒头又分成两半，递给厉战一大半，道：“给！咱俩也一人一半，总行了吧？” 厉战这才接过来，三下五去二地把杂面馒头吃了，只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杂面馒头！ 吃过了早饭，二哥厉强便过来敲门，喊他们赶紧带着三个小崽崽去公社登记收养手续。
第12章 正式登记结婚，提出分家 夏涓涓知道，这是怕她变卦，所以才这么急。 当下也不含糊，带着三个小崽子和厉战一起，跟厉强王桂香还有刘兰一起去了公社大队。 清水村和夏家村以及另外两个村合起来是一个公社，公社的办事处就设在清水村，因此过去倒是很方便。 公社书记姓赵，五十多岁，小时候上过几年私塾，认得不少字。 他特意拿出了花名册来，然后抬头问道：“夏娟娟……昨天刚刚嫁给厉家四儿子厉战，对吧？” 厉战和夏涓涓异口同声地道：“对。” 说完，两人愣了一下，互望了一眼，不觉脸都有些红了。 赵书记说道：“你婆婆刘兰昨儿个说厉战还在部队没回来，我这里还没登记你们结婚的事儿呢，既然厉战回来了，我就直接登记了啊？” 厉战和夏涓涓都还没有开口，刘兰突然插嘴道：“他们结婚登记的事，等下次再说也行。现在先把三个小崽子的过继收养手续办了吧！老二这还等着上工呢，耽误不起工夫！” 一边说，还一边给赵书记使眼色。 夏涓涓眉头微蹙，看了刘兰一眼。 她这个喜欢利用别人背后算计人的婆婆，又搞什么幺蛾子？ 赵书记没反应过来，奇怪地道：“结婚登记很快的！也就喝杯茶的功夫！我把结婚证也一起给写了！” 刘兰脸上表情奇怪，刚要说什么，厉战却已经开口了：“那就麻烦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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