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汉钟点头, “只要我们抓紧时间,在委托到期的最后一天之前, 找到幕后者是谁, 让秋穗转述给老白这人的姓名,很有可能就能终止这一系列的事,何光何瑶父女俩的悲剧也不会发生。”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在15年之前, 幕后者已经开始布局害人,在未来的我们的帮助下, 老白要是获得了那些旧案的关键证据,幕后者们是完全能被绳之于法!” 刘寒听得眼睛冒出光亮。 “行,我待会儿直接打电话跟我爷爷说一声,让他帮忙查这号码,还有将华苑里所有住户的资料都发给我。”刘寒连忙保证。 李汉钟心里大安, 他这边也要全力收集张志飞的罪证。 可当他闪身进车里的时候,他脑子一空,感觉自己好像有件事忘记做了, 但思索许久还是没能想起是什么事, 只能暂时不纠结自己是忘记哪件事。 他想差不多时间, 自己就会记起来的了。 很多时候忘掉要做的事,都会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 只是李汉钟不知道此刻自己忘记的东西,将在后面确定幕后者的身份起了关键作用。 这时, 李汉钟正微微侧首, 看着边上已经效率极高地拨打电话的刘寒, 心中因记不起事的焦灼感慢慢消下去, 他启动车辆,往张志飞的公司开去。 …… 另一边,白淙游缓缓停下车,他们三人回到了桥头二村。 一下车,李乔就朝院子里喊话:“妈,我们回来啦!” 里头没人应话,李乔嘟囔地推开屋子门。 秋穗想得比较多,见没人回应李乔,她立即回忆起上一条时间线的最后,幕后者窃听到她和白叔叔的对话,对方速度极快地派人追杀他们这件事。 她急声对白淙游说了一句:“糟了!” 白淙游脸色一变,显然也想到某些不好的可能,也跟着快步下车走进屋内。 秋穗已经急忙往屋内跑去,屋内没有打斗痕迹,但张春莲和李徽都不在屋里,李乔正茫然地在屋内找寻着。 秋穗手脚冰凉,她站在院子中间,手微抖地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但还没等她摁全数字,张春莲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她疑惑地朝在里头的人说:“怎么了吗?一个个脸色这么差……” 听到张春莲的声音,秋穗提起的心缓缓放下,李乔也从屋内跑出来。 白淙游离张春莲最近,她一回来,他转身就看见张春莲和站在她边上不吭声的李徽。 “妈,你去哪里了呀?吓死我了。”李乔说道。 张春莲表情无辜地解释:“刚才隔壁屋有人敲坏掉的铁盘,你哥突然受刺激,往外面走去,瞧着他又想往昨晚那屋子走,我废了好些力气才拉住他回来。” 听到是一场乌龙,众人心里都舒了口气。 白淙游沉吟半刻道:“张婶子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还是要耽误你干农活了,待会儿我们要带李徽去医院做检查,我希望你最好跟我们过去一趟。” 他想着这样也能避免将张春莲留在家里,秋穗说过幕后者一直潜伏在暗地,就怕对方发现这里,落下张春莲在村子会出事。 就在白淙游说着话时,秋穗若有所思地看着沉默的李徽。 她刚留意到张春莲说的话,心里生出个念头。 “行啊,反正这天忽然又变得阴沉沉的,指不定下午要下雨,干不了活的了。”张春莲爽快答应,一边看向儿子,“李乔,你不是今天回去学校的车票吗?你就不跟过去了。” 李乔道:“妈,我决定改时间,明天没课,我跟室友说声就行了。” 李乔是觉得跟在白淙游他们后边查案怪有意思的,比上课刺激多了,这才想办法留在家里。 “随便你吧。”张春莲皱了下眉,但没有拒绝。 “我先进屋里拿钱包,李乔你看紧你哥。” “好嘞。” 李乔和秋穗同时朝李徽走去,白淙游看着正在思考的秋穗,低声问:“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东西吗?” 秋穗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乔两兄弟,没说话,只是拉着白淙游往边上走远一点。 她低声说话:“你还记得早上,我俩猜测到的事吗?应激反应……李徽失忆后极有可能对失忆前自己要做的事存在着应激反应。” “一次是雷雨天,他受刺激跑院子里压水泵;一次是今天他听到隔壁铁盘敲响的声音,又想跑到小石村……” 白淙游眉头慢慢蹙起,他心有灵犀地说:“铁盘敲响的声音就像是雷声一样,这声音也构成了促使应激反应产生的条件。” 他说着这话时,抬头看着比早上出门时阴沉不少的天空,道:“如果同样的天气环境再发生一遍,说不定李徽这次又会‘还原’些事情出来……” “没错,就看天公作不作美,或者说我们也可以人工制造这声响,刺激他想起这些东西来。”秋穗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把这个建议说得很小声,就怕李乔会听到。 秋穗轻呼一口气,但这个建议还不是重点,她刚才在车上重新理一遍这两天的发现,发现有些不可糊弄过去的问题需要和白淙游说的。 她一下将话题转到另一件事上。 “只是我很好奇,那个台风天,李徽去泥沼里究竟做什么?” “曾经我想过他是目睹了戴逵被杀吗?但很快我又否定了。” “因为假设戴逵是在16年死的,且泥沼里那骸骨属于他,但李徽是14年末在酒吧辞职,回到村里呆了3年出的事,也就是他是在17年才出事失忆,你说他要是目睹了李徽被杀,那时间上就根本不成立。” “他真在台风天那晚去了泥沼,能发现的最多也是戴逵的尸骨,那样的话,他又怎么知晓戴逵的尸骨在那里?” “目前我们查到的东西,并没有一个能说明戴逵和李徽是认识的。哪怕假设他们是认识,为什么李徽要在戴逵出事的1年多后才去小石村?” “而且还有一个疑点,我相信你也猜出来,李徽受伤很有可能不是意外,是有人打伤了他的脑袋,我们待会儿要去医院检查,也是想询问当年那伤口是不是人为伤。” “那么究竟是谁打伤他的?打伤他的人因为什么原因打他的呢?” “细究下去,李徽和戴逵的出事太牵强了,李徽本人的事情也有诸多疑点……” 秋穗脸色不算好看,她昨晚见神秘空间出来后,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盲目相信逝者会出现在她日常身边的规律。 今天又从李乔母子口中听回来一些旧事后,她已经拿不准泥沼里的无名骸骨还是不是戴逵的。 “你的意思是……”白淙游语气犹疑。 秋穗看着他的眼睛,承认道:“嗯,只有3种可能,一个是刚才我的假设不成立,无名骸骨不是戴逵的,受害者另有其人。” “这个情况的成立下,李徽又被人打伤,说明还有打伤者知道李徽的存在,甚至……” “那人一直有在关注李徽,关注着他变傻,一遍遍跑过去小石村那边。” 这话一出来,无论是作为说话本人的秋穗,还是白淙游,背后都一阵毛骨悚然。 那种熟悉的暗中窥视,看着受害者痛苦的做法—— 太像他们一直追查的幕后者了。 秋穗嘴巴动了动,将悚然感驱走,她继续往下说下去。 “第二个可能是假设成立,2016年,戴逵的确死在那里,暂且不论李徽和戴逵认不认识,但他那晚去泥沼除了找尸体,说不定是在找其他东西。” “有人发现了他,并把他打伤,后续发展同样和我刚才说的一样。” “最后一个可能,也是我最不想它发生的可能——就是李徽真的目睹了戴逵被杀,在17年的时候,戴逵死亡的时间并不是16年……” 白淙游听到最后一个可能,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尔后,他道:“我们猜测那么多,最好的方法就是调查出骸骨身份,以及他的出事年份,这样我们就不用推测那么多。” 秋穗“嗯”了一声,心里明白这才是最好的排除方法。 白淙游说回刚才一个问题:“所以穗穗你怀疑李徽不是安全的,他早就被人监视着。” 就白淙游想继续说下去时,电话响起了,看到派出所的区号开头的号码,他脸色一凛。 “估计是法医那边出结果了。” 他当着秋穗的面接起电话。 “喂,我是白淙游。” 对方在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白淙游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过了会儿,他挂断了电话。 “怎么说?”秋穗盯着他追问。 “泥沼里找到的骸骨确定身份,我们的运气很好,骨头里还有微量DNA残存,基因库里也有那人的信息。” “但骸骨不是戴逵,是一个叫罗子野的男性。” “基因库怎么有那人的信息?”秋穗脱口而出问,“是罪犯?” 白淙游点头又摇头。 他解释:“罗子野的父亲罗毅早年间因抢劫案入狱,出狱后自杀死了,罗毅的家就是泥沼边上废弃自建房,这次采取出来的DNA与罗毅有高度相似,罗毅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只能来自罗毅的子女。” “而户口登记上,罗毅还有一个儿子,名叫罗子野,罗毅没死之前,因为家里穷,他老婆就带着儿子一并离开。” “罗子野按户口本年龄计算,今年应该是35岁。” “晚些那些资料会发我邮箱上。” 听到这个新线索的秋穗下意识皱起眉头,心脏竟在快速地跳。 所以,罗毅一家子现在是死绝户了? 不过,这件事她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只是一时半会儿,极难想起来。 秋穗心想自己要缓一缓,好好整理一下所有记忆,找寻自己忘却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30 23:41:27~2023-05-02 01:13: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过酱油的醋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2·11小石村抛尸案(7) ◎混乱的伤口◎ 这时, 张春莲已经收拾好东西从屋内走出来,她朝几人说:“走吧,出发了。” 白淙游拉上秋穗的手, 准备往门口走去,秋穗从回忆里回过神, 她边抓紧时间低声与白淙游说最后的分析。 “如果罗家父子死绝, 他们的死有什么意义?尤其是这新冒出的罗子野,他的死是有什么含义?” 还没等白淙游回答出上,她又习以为常地自己回答上:“答案现在看来只能从李徽身上找寻了。” “我们推出的可能性, 因为骸骨身份的确定,排得只剩下一个。” “所以李徽的事需要暂时和戴逵的案子分开看待。”秋穗语气罕见的凝重, “只是不知道戴逵是因为什么而死?他的尸体又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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