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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她和马大伟一起吃午饭。 马大伟蓬松打着卷的金发在阳光下像闪闪发光的金子，桑陌小跑着来到他面前，“昨天你和沈嘉木喝酒了？喝了多少，还难受吗？” 马大伟心有余悸地回忆了下今早头痛欲裂的感觉：“现在好多了，我酒量太差了。” 桑陌递过来一瓶牛奶，插好吸管，“小酌怡情，醉酒伤身。下次喝酒之前喝点牛奶，可以保护胃。咱们中午吃点清淡的好不好？” 马大伟有种被大姐姐关心的温暖，明明他比桑陌大了好几岁。这就是华国女人骨子里的温柔？ 他乐呵呵地喝完一瓶牛奶，听桑陌的话找桌子占位置。 桑陌站在队尾买米线，她回眸，见马大伟像只金毛大狗狗似的乖乖等在原地，让她好想rua他的头发，手感一定很棒。 马大伟的手机震动，是昨天才加为好友的沈嘉木发来消息。 【沈：昨晚抱歉让你喝多，我买了解酒药，你在哪儿？】 马大伟觉得华国男人真是仗义热情又认真的典范。 他回复沈嘉木感谢昨晚他送自己回宿舍，表示现在状态已经恢复，喝了桑陌买的热牛奶后胃里也舒服多了，不需要吃药，再次谢谢他的热心。 消息发完，那边显示正在输入。沈嘉木坦诚地表达自己的内疚。他处于私心的目的约马大伟喝酒，是想确认他是否真的喜欢桑陌，是否能对桑陌好，并非有意灌醉他。作为朋友，沈嘉木尊重桑陌的选择，并祝福他们。 马大伟都感动了。 尊重并克制，这样的男人值得做朋友，他热情地邀请沈嘉木一起吃午饭。 桑陌买了两份砂锅米线，番茄牛腩和泡椒鸡杂。砂锅有很好的保温作用，放在桌子上时还在咕嘟咕嘟沸腾。 桑陌把米线盛在小碗里，边吹边小口地吃。 忽然，周围嘈杂的声音仿佛被封闭进密封罐子里，骤然安静。 桑陌抬眸。 一道修长的人影从她身旁越过，坐下来，和桑陌面对面。 沈嘉木白色圆领T恤外搭薄薄的黑色开衫，宽松的版型，像从偶像剧走出来的男主，慵懒，漫不经心。 他还戴了副细边眼镜，不是金色，但寡淡的神色绝对当得起“斯文禁欲”四个字。 桑陌心跳乱了一瞬。 耳畔是马大伟开心的声音，“沈，你昨天喝了整瓶威士忌，今天还能照常上课，真厉害。” 沈嘉木除了脸色比平日更苍白些，看起来还好。 这人总是这样强装。 上辈子，“千杯不倒”的沈嘉木无论喝酒喝得多难受，在人前总是脊背挺得笔直，自信而强大地维持体面和对方握手拥抱，笑着说“合作愉快”。越是重要项目，越是喝得多。 直到回到家，在桑陌面前才会泄了强撑着的架子，剧烈的不适从每个细胞涌出来，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痛楚，嘴唇苍白，浑身虚汗。 每每如此，桑陌都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个男人胜负欲极强，酒桌上、生意场上都是如此。没有人能劝得了，沈嘉木喜欢并享受一步步向上攀登并征服掠夺的感觉。 沈嘉木看着瘦，身体底子是很好的，直到喝酒喝得胃出血伤了元气，桑陌为他细心调养了两三年才好些。 从那以后，沈嘉木彻底戒酒。谁要是提出让他喝一口，哪怕是开玩笑，桑陌也会立刻翻脸。 洗手台上是血，地上是血，雪白的衬衫上是血……那天的可怖画面在桑陌心里留下了极重的心理阴影。 有意避开沈嘉木这么多天后，桑陌第一次与他对视。 *“酒精是一类致癌物，著名医学杂志的正刊上有一项饮酒研究报告，评估了二十六年里195个国家和地区，694份个体及人群饮酒量的数据。结果是最安全的酒精摄入量是0。与不喝酒的人相比，每天喝1杯酒，患上与酒精相关的23种潜在疾病的风险增加0.5%，每天喝2杯，风险高出7%，每天5杯，风险激增37%。” 马大伟惊讶道：“我知道喝酒不好，但成年后每次派对上喝的除了酒还是酒。我以为少量饮酒不醉就没事，没想到这么严重。” 桑陌：“成年人的世界各种压力很大，有些场合避免推辞不了，能少喝还是少喝。快吃饭吧，米线不烫了。” 马大伟大狗狗似的点头。 泡椒鸡杂是桑陌最爱吃的米线，没有之一。问题是，沈嘉木坐在对面，这也罢了，他还用一种脉脉含情的目光看着自己。 桑陌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马大伟去买水，她故意用一种冷淡的语气道：“看什么看，吃你的饭。” 沈嘉木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唇边牵起的弧度丝毫没有掩饰，“我知道您还是关心我的。” 桑陌撇开头。 是又怎么样，能代表什么？ 她带着记忆重生，某些习惯性的关心和唠叨脱口而出，这是正常的。 而且，她关心的对象还有马大伟。 食堂里，一直关注三角恋的围观群众们心里痒得和猫抓似的。 帖子虽然删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越演越烈。 尼玛，你们三个是能光明正大心无芥蒂有说有笑一起吃饭的关系吗？ 抱着同样疑问的还有桑陌。 学校里能约会的地方有限，作为全国名列前茅的综合性全日制大学，从女生宿舍最后一栋楼走出来都得十分钟的A大，偶遇是需要缘分的。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连着几天沈嘉木都能从犄角旮旯里凭空出现，好好的二人世界生生变成瞩目的三人行。 这叫什么事儿？ 周末，在国外照顾受伤大儿子的苗茵茹回国，她带了礼物给桑陌和任婷婷。 听着大人们聊了会儿天，桑陌找个借口上楼。她熟门熟路地来到沈嘉木房间门口。 “笃笃笃”。 没人应。 桑陌轻轻一推虚掩着的门，“沈嘉木。” 沈家这栋别墅是整个小区的楼王，面积比桑陌家大不少，但卧室的格局是一样的，进门就是洗手间。 桑陌推开门，走进来。 “咔哒”一声轻响，洗手间的门从里面开了。 刚洗完澡的沈嘉木什么都没穿地走出来。 桑陌：“……” 四目相对，沈嘉木还没什么反应，桑陌一把将他推回洗手间，“砰”地重新关上门。
第13章 重生 “你为什么不穿好衣服？” 桑陌没有脸红，就是心跳得有些快。是重生后遗症，她告诉自己。 “浴巾晒在阳台忘了收，而且我是在自己房间。”沈嘉木隔着门回答。 桑陌瞬间哑火。 阳台上的确有两条浴巾，桑陌扯下来一条，背过身敲洗手间门。 门再次被打开。 窸窸窣窣的声响后，沈嘉木走出来。 他没来得及擦干头发，眼底微潮，睫毛饱浸着水汽变成一簇一簇。 见到桑陌，沈嘉木声音难掩开心，“您怎么来找我了？冰箱里有西瓜汁，特别甜！我拿给您。” 桑陌：“……你先把衣服穿好。” 说完，她自己从冰箱拿出西瓜汁，背对着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 大概是太熟悉了，桑陌来之前应该没照镜子，灰粉色的短发有点乱，脑瓜顶翘起一撮呆毛，莫名的萌，像二次元漫画走出来的少女。 沈嘉木一直觉得自己审美固定，在他这里有一头黑色绸缎似的长发是加分项。 但是。 这样的桑陌很戳他。 她什么都不干，就坐在那里，还是个背影，他的心都咚咚咚跳得飞快。 果然，他注定是她的私有物。 桑陌心不在焉地喝着西瓜汁。 论坛上被热烈八卦的“沈嘉木是不是双”和“马大伟和沈嘉木的cp感”，她一个字都没放心上。 她认真思考事情是怎么跑偏发展成这样的？ 是从自己开始有意躲着沈嘉木之后。 所以，有必要和沈嘉木严肃地谈一谈。 桑陌深深呼吸，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疏远冷漠些，目光一转，看到桌子上有好几个包装盒。 XX牌泡沫染发膏。 香槟奶茶色、亚麻砂金色、浅金亚麻色。 到嘴边的话变成不可思议的疑问：“你要染头发？” 沈嘉木手忙脚乱地将盒子塞到桌子下，活脱脱给暗恋对象写情书结果还没写好就被发现的心虚模样，“我，我觉得您会喜欢。” 桑陌的确喜欢金发碧眼。 但沈嘉木如果染了金发，和马大伟一左一右杵在她身旁，真有种带两只大金毛出街的感觉。 “不要，我不喜欢你染发。” 桑陌明确表明态度，“沈嘉木，我有话和你说。” 沈嘉木脸色一变。 他不傻，他心知肚明桑陌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不是他期望的。 沈嘉木突然站起来上前一步，单膝跪在桑陌面前，带着潮气的眼睛慌乱又直勾勾地看过来。 那是桑陌从未见过的目光。 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桑陌心生警惕。 “对不起。”沈嘉木咬着下唇，把自己的脸主动贴近桑陌的手背，声音轻轻地解释：“我不是想纠缠您。我，我就是太想您了，控制不了。真的抱歉。” 又来了。 桑陌头皮发麻，被贴到的手背也发麻。 她想把人推开，沈嘉木像块狗皮膏药似的“吧唧”粘在桑栀手心，用自己的脸蹭蹭她的手心。 这一刻，桑陌脑子里一条条弹幕飞快刷过。 不能心软。 不能心软。 不能心软。 这辈子不能重蹈覆辙再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 沈嘉木眼眶边缘发红，一脸卑微的诚恳，“我深知如今的我配不上您，接受我成为桑家女婿也不是您的本意。我向冷酷的夜冰冷的墙发誓，我就是瓢泼大雨里一滴飘摇的雨珠。我看到您和其他人一起吃饭一起健身一起去图书馆，我告诉自己不应该介意。但是，腿好像不长在我身上，我总是想靠近你们加入你们。我看到您对别人笑，会这么心痛。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桑陌：“……” 一时间，她被沈嘉木“人间大爱”发疯文学雷得外焦里嫩体无完肤，想说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 * 马大伟开心的声音从听筒里清清楚楚传来，“沈，多谢你帮忙，否则我真的搞不到见面会门票。桑陌昨天很高兴，手机相册存了几十张照片，还领到了周边。” 桑陌不追三次元明星，只对二次元和宠物感兴趣。她唯一磕的猫猫CP举办线下小型见面会，地点就在海城。这种活动会提前在粉丝群里放出票来，公平起见，天南海北的粉丝ee们通过抽签来参加。 高三那年压力大，桑陌放松休息区之一就是周日晚上追新番或者看一会儿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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