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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屋里几个女人说说笑笑开怀的声音，钱立生心如蚁噬，最后恨恨地离去。 吃过饭姜老太又准备瓜子给她们磕，她就想跟在乡下那样，一群人围坐在炕上嗑瓜子、聊天。 她问问林姝他们村的事儿，问问家里的众人情况，又开始说她家的事儿。 她大儿子姜卫东媳妇儿去了十年也没孩子，他整天忙工作不肯娶媳妇儿，小儿子和媳妇儿倒是好，可人家跟岳父岳母亲，她这个老娘就不常去讨人嫌。 一边说她就抓着林夏的手道：“闺女啊，我让你来我家住不是可怜你啊，我是想你可怜我，多来跟我说说话儿。我一个乡下老婆子，没文化没见识，见天儿遭人嫌弃呀。” 林夏忙安慰她，“大娘你放心吧，以后我多来陪你说话儿。” 姜老就高兴了。 她就想要个贴心的闺女或者儿媳妇一起过日子，可惜她没闺女，大儿媳没了，小儿媳远着她她也不好意思往上凑。 第二天一上班林姝和陆大嫂先去厂办了。 厂办主任昨晚也被邀请去书记家喝了几盅，尝着那酸菜鱼和麻辣鱼特别有家乡的感觉。 虽然细微处有区别，可大体就是那个菜系，让他很是怀念。 这边的厨子做不好那边的味道，因为他们没吃过，只听他描述做出来还是不够地道。 昨晚上吃得很过瘾。 想起跟书记、胡厂长抢麻辣鱼和酸菜鱼他就想笑，姜厂长最倒霉，没吃两口就被两位领导禁止继续夹那两道菜，理由是林姝同志会做，姜老太肯定会学，回头他有的口福呢。 姜卫东都觉得冤枉，他家老太给他做才怪呢。 等客人一走，她保管摆烂吃食堂。 见到林姝厂办主任都亲切得很，也没疑惑她为啥来，“林姝同志，你那个酸菜鱼和麻辣鱼，做得相当地道嘛。” 林姝：“主任过奖，没有地道的酸菜，都是凑合。” 厂办主任：“那个酸菜很地道。” 林姝：“你爱吃的话，我让姜大娘送一些过去。” 厂办主任：“那不好麻烦老太太，我自己去拿。” 林姝又道：“要是大家爱吃这口，不如让食堂多腌一些，无论是当咸菜生吃，还是炒着吃都可以。尤其酸豆角，不管炒肉还是直接拿辣椒炒，都可下饭呢。” 厂办主任立刻邀请她同去食堂后厨教教师傅。 当地人只会腌芥菜疙瘩、萝卜、咸鸡蛋这些，像酸菜、泡菜之类的，他们不擅长，也没人腌东北酸白菜、鲜族辣白菜等花样。 主要是当地气温适宜，能够保鲜，囤一车白菜码在空屋子里能吃冬天，就没人费心思去想其他的。 但是他尝着是真好吃！ 林姝：“主任，我还有点别的事儿。” 厂办主任这才后知后觉，问什么事儿。 林姝：“主任，您是不是还没给钱立生发离婚证？” 她把钱立生纠缠二姐的事儿说一下。 “不是好声好气地道歉，而是恶形恶状想要耍流氓，还想逼我姐给他生孩子。主任，都离婚了他再说这种话可就是耍流氓，我们要报警的！到时候公安真来轧钢厂的话那可损害咱厂的名声，所以我得知会您一声，警告警告钱立生。” 厂办主任忙道：“我记得呢，厂长这两天有点忙，我寻思等他空点大家商量一下钱立生的问题。这样吧，我这就去找书记、厂长和姜厂长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见领导重视林姝就放心了，拉着大嫂离去。 林姝和陆大嫂一回去，姜老太就兴奋地商量包饺子吃。 没人帮忙她一个人不爱张罗包饺子，麻烦，她天天要么给儿子对付要么吃食堂，没媳妇的儿子不配她费力气做好吃的。 以前看林姝他们去钱家包饺子，她羡慕得不行不行的。 小儿媳人家有亲妈同住，她这个婆婆就不去招人厌烦，大儿子也没个媳妇儿，她出来进去就孤零零一个老太太，看着人家老婆子有闺女有儿媳的可眼热呢。 现在她招待林姝三个，就假装这是自己闺女和媳妇。 “走，咱去外头买菜，老婆子也有人陪着买菜啦。” 三人买了韭菜、鸡蛋、白菜回来，路上聊得热络，一进家属院儿后门正好碰到钱母。 钱母阴沉着脸，看到姜老太连招呼都不想打。 本身儿子就怀疑林夏和姜卫东有一腿，现在看姜老太跟林姝这么亲近，钱母自然更怀疑。 姜老太却主动跟她炫耀，“买菜啊？后头那个罗锅儿的韭菜最新鲜，林姝闺女说的，她可会买菜呢，买得顶顶好。” 嘿嘿，这要是林夏不离婚，林姝这会儿八成就得陪着钱母去买菜。 这么好的闺女你不稀罕，我老婆子抢着稀罕呢。 老太太真爽到了。 钱母气得差点被门槛绊倒。
第102章 腿断了 下午她们包了饺子, 韭菜鸡蛋馅儿，白菜豆腐海米馅儿，煮了饺子姜老太亲自去给儿子送。 “要是有个媳妇儿, 你就能天天吃饺子。” 姜卫东：“我爹和我弟也没天天吃饺子。” 姜老太气得要把饺子抢回去, “你甭吃！” 姜卫东忙把饺子盆举高，“你说得对, 很对。” 晌午林夏下班回来，姜老太又让她给书记家送一盆去。 反正她们包得多。 几个领导就在书记办公室吃饺子。 厂办主任：“嗯，韭菜鸡蛋的很鲜, 明明都是韭菜鸡蛋，怎么吃着格外好吃呢？白菜馅儿的没有猪肉，哎, 可惜了, 卫东你咋不去厨房拎点猪肉给婶子？” 胡厂长：“没肉也很好吃，里面有海米和葱油, 很鲜。” 厂办主任一吃, 果然鲜甜无比。 也是怪了, 他总觉得自己老婆包的白菜饺子有个哭味儿，厨房包的也就那样。 这次吃着很好吃。 嗯，林姝已经单独给他送了川蜀风味的泡菜, 他没舍得拿过来, 怕其他人给他抢了。 厂办主任开始说钱立生的事儿。 吃人的嘴短，他当然得帮林姝达成所愿。 再说林夏这样的女电工难得，钱立生那样的钳工却不缺。 胡厂长正吃得美滋滋的, 听到钱立生的名字都皱了下眉, 仿佛倒了胃口，没好气道：“让他去黄县分厂。” 事关生产的事儿书记不发表意见。 姜卫东也点头同意。 几人三言两语决定了钱立生的去处。 厂办主任和付桂华把钱立生、钱母请到了办公室谈心。 钱立生这几天颓废得很, 工作也不认真，领导们看在眼里都很不满。 跟人家林师傅一比，钱立生这表现太差劲。 钱母已经重新回到厂里……上班。 她一把年纪，好几年没工作，每天懒懒散散的，突然让她上班她根本吃不消。 好在厂里也没给她派重活儿，只是让她去仓库分拣零件，打打下手，是个人儿就能干。 她还是很不满，因为她现在只有25块钱的工资，拿不到之前的28，更别说林夏的42. 而且她年纪大了，坐在地上很容易头晕眼花，干活儿的时候很不舒服。 再有就是小儿媳怀孕想让她过去伺候。 老头子腿脚不大好，自从把工作给小儿子以后每天钓钓鱼听听收音机早就不干啥，根本不可能帮忙照顾小儿媳。 一家子还等着钱母过去伺候呢。 她现在上班哪有时间过去伺候？ 她不去，小儿媳就不满，小儿子也不高兴，老头子也有意见。 全家人都埋怨她。 她心里那个憋屈呀，免不了又要对钱立生抱怨几句。 “算了，我们别和她一个乡下人一般见识，只要她回来，钱我不要了，工作照样给她。” “只要她好好和你过日子，妈以后让着她点，甚至……生不生孩子也随便她。” 母子俩都觉得只要男人不松口，这婚林夏就离不了，妇女主任且有的调解呢。 来到办公室，钱母还拿架子呢，嚷嚷道：“调解的怎么样了？她肯道歉了吧？她只要改了毛病，我们钱家还是宽容的，不和她计较。” 付桂华没好气道：“离婚证都办了，你宽容什么？” 钱母一怔，当即就急了，“什么离婚证？我儿子没同意呢！” 钱立生也又气又急，“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给我们离婚？” 厂办主任一拍桌子，怒道：“你叫嚣什么？这里有你叫嚣的份儿？你自己做的好事儿还好意思叫唤？” 他把两张化验单拍出来，鄙夷道：“没那个脑子，就别学那些歪门邪道。我和你讲，这是厂领导点头去医院调的化验单。” 钱立生的脸唰的白了。 姜老太当众揭穿他的时候他以退为进，营造自己深爱林夏，为了不和她伤和气心灰意冷抹黑自己不能生的局面。 他看姜老太没拿出证据，就觉得姜卫东也不敢激化矛盾，可能隋大夫也被自己吓住不敢随便泄露自己的秘密。 他想的是赶紧挽回林夏，只要夫妻和好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哪里知道林夏铁了心不肯跟他复合，且还跟她妹妹一唱一和羞辱他。 现在她们竟然去医院拿化验单，林夏、林姝、姜卫东、隋大夫，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医生竟然敢随便泄露他的秘密，他不会放过那个缺德的大夫的！ 他脸色黑沉，咬牙切齿，“这是干什么？这是要逼死人吗？医院的大夫就这样缺德？” 厂办主任淡淡道：“厂革委会有这个权力调查职工。” 你对化验单弄虚作假不违法，但是你因此影响工厂生产、影响厂对你的品性判定就有问题。 谁知道你适不适合当组长？升副主任？不得背调？ 厂革委会当然有权力调查你的问题。 钱母登时就怒了，喊道：“立生的问题已经治好了，你们怎么还拿这东西找事儿呢？” 前天她被林姝骂得混身发抖，回家跟钱立生抱怨，问他化验单怎么回事，钱立生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有点小问题去祁州就治好了。 林夏还需要动手术，他都不用手术。 儿媳妇住院有手术证明她不信真治好了，儿子随意编句谎言她就坚信不疑。 厂办主任道：“钱立生，你想骗谁这个我不管，但是你弄虚作假这个事实成立，这是你品性上的污点。林夏同志也没趁机要求处分你，她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再去纠缠她，更不要出去扭曲离婚事实，四处传播谣言。否则她们要登报澄清，要求公安介入同时厂领导对你进行处分！” 钱母感觉被人兜头敲了一棍子似的，“怎么不让人说话呐？我们立生治好了，还拿这过去的化验单说什么事儿？我们还要告她们造谣呢！” 厂办主任“钱立生，厂里根据生产安排，让你去黄县分厂带徒弟，下周一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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