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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娘，你脚还疼呢，快歇着吧，别生气。二弟你也别太担心，你还是回去帮弟妹好好照顾婶子吧。” 姜卫国已经冷静下来。 他刚才情绪上头真的有些冲动，也是真的难过，他和鲁圆一样觉得老娘是真的被大嫂欺负才崴脚的，老娘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媳妇儿找他埋怨娘和大哥大嫂，他也有些埋怨大哥大嫂，但是他更心疼老娘，又憎恨自己没本事，看着娘受苦不能给老娘接出去，只能让她跟着大嫂受磋磨。 他安慰老娘几句，心情越发沉重。 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林夏留姜卫国吃饭，他一副赌气的样子不想吃，要走。 这时候姜卫东和四个孩子从外面回来。 看他过来，姜卫东还挺高兴呢，“卫国，今儿有空呀？正好一起喝两杯。” 姜卫国收了泪，这会儿又恢复老实矜持的样子，“不了，大哥，我下午还上班，先回去了。” 姜卫东却寻思那他肯定没吃饭就过来看老娘了，当然不能空着肚子走。 上午那会儿盼盼几个孩子哒哒跑去办公室跟他汇报姜奶奶昨晚上扭脚，当时不疼现在挺疼的，不过揉了药酒没大事儿，还汇报鲁圆过来的事儿，所以姜卫东以为弟弟是来探望老娘的。 姜卫国却非要走。 姜卫东蹙眉，觉得他似乎带着气性。 姜老太没好气道：“让他走，赶紧回去上班去吧。” 姜卫东就送他出去。 走了一会儿，姜卫国道：“大哥，以后我和你一起给娘养老，你说我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姜卫东开玩笑道：“你小子这时候才想起来给娘养老呀？” 姜卫国的脸色就一变。 姜卫东笑着捶了他一拳，“行啦，我和你大嫂又不是养不起咱娘，你家有事儿就别想这些了。” 姜卫国希望他能问问自己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谁故意说什么，可大哥居然不问。 这是知道大嫂欺负娘，心虚，不敢问吧？ 他道：“大哥，你要是不肯要钱，那我们轮流养，你养一个月我养一个月，你看咋样？” 姜卫东收敛笑容，知道弟弟不对劲了，“卫国，你怎么突然阴阳怪气的？我什么时候露出不想养娘的意思了？” 姜卫国被他严肃的目光看得有压力，瞥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以前你没事儿，现在你结婚，你不介意，大嫂未必不介意。” 姜卫东：“你大嫂不介意。” 姜卫国轻哼，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神情。 姜卫东的脸就沉下来。 他眼神犀利地盯着弟弟，“卫国，我不管你听了什么，如果你对我和你大嫂有什么误会或者不满你说出来，不用藏着掖着，咱们兄弟不需要拐弯抹角。” 姜卫国却不看他，一副不屑的轻蔑样子，“没，我哪儿敢啊，亲娘在人家手里攒着呢。” 姜卫东脸现怒意，“姜卫国，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对你嫂子有误会就说出来，不许对她不尊重。” 姜卫国这才意识到大哥生气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姜卫东，大哥这是为了女人跟他生气？ 哈，还真是，有了媳妇儿就变样了。 他一赌气，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大哥，你平时多关心一下咱娘吧，别让人欺负了她。她一把年纪不仅伺候人月子，还得伺候她们一大家子吃喝，这是拿咱娘当老妈子使唤呢？” 姜卫东被他气笑了。 让你多来走走你不肯，现在不知道哪里捕风捉影林夏欺负婆婆？ 这么多年不见你关心老娘，这会儿显摆你了呢？ 姜卫东不是那种喜欢和人争吵分辨的人，属下犯错他先给机会解释，不认错就直接惩罚，直到自己意识到错为止。 他冷冷道：“哦，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给娘养老吗？你岳母病着，想来你也没精力把娘接过去照顾，那就出钱吧，一个月五块十块的你自己看着给，平时多给娘买点营养品孝敬孝敬。” 把娘交给二弟，他还不放心呢。 姜卫国惊愕地看着他，显然被姜卫东惊到了。 大哥对自己向来大方、宽容，怎么突然这样刻薄？ 他刚想说我一个月就那点工资，你让我出十块，还想不想我养孩子了？ 姜卫东没给他机会，继续道：“当然，你要是非常孝顺，想把从工作开始就该给娘的孝敬都算清楚我也不拦着。” 他退后一步，眼神冷淡地看着姜卫国，“以后但凡上门对你嫂子尊重点，否则别上门，要不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丢下姜卫国就转身回家了。
第219章 工作 在姜卫国的记忆里, 大哥对他一向都是包容的，从来没发过火儿。 他怎么都想不到大哥会因为二婚大嫂对他冷脸，甚至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说完都不给他机会扭头就走了。 他有心要解释又觉得大哥把媳妇儿看得比兄弟和亲娘重要, 他再说什么也没用。 小时候在乡下见多了父子、兄弟反目的，虽然很多人嘴上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可现实中大部分兄弟不会和睦。 穷苦人家兄弟几个为了谁多吃一口饭都能大打出手，他大伯娘家几个孩子就经常为了一口菜汤打架，可他和大哥没有。 从小到大大哥都让着他, 无论吃喝穿用都是好的给他，活儿却是大哥多干。 他以前觉得长兄如父，不管他如何大哥会永远对他好, 大哥是永远的大哥。 哪怕他和岳家好、哪怕他让小儿子随岳父姓、哪怕他不给娘养老钱, 大哥也从来不会怪他。 他觉得大哥永远不会和他生分。 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大哥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 最看重的还是他自己媳妇儿和孩子。 兄弟？ 呵呵。 算了, 大不了以后少来往, 毕竟自己也没想巴着大哥占便宜，各过各的日子吧。 他回去和鲁圆说了一通，中心意思就是咱自己过日子, 不指望大哥也不占大哥大嫂便宜。 妈生病就花钱请人照顾。 鲁圆也是要面子的人, 被林姝刺了那一通很是不舒服，自然同意姜卫国的决定。 咱不指望娘和大哥帮忙，有困难咱自己扛。 而姜卫东以为自己敲打弟弟一通, 他过两天应该会打电话解释一下, 再上门来看看老娘，结果……想多了。 姜卫东也就没再多想, 弟弟也是有家有业的人，自然不用他负责。 他工作忙也就把姜卫国家的事儿丢到脑后去。 姜老太虽然被小儿子气到，但是有一群可爱的小辈儿在跟前转悠，她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主要是这么多年老太太也学会看开了。 这日林姝和大姐在家里做新娘头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手工还能赚几块钱呢。 冬天不管乡下还是城里结婚的人都多，新娘用品好卖。 主要是韩芸帮她们弄了一批高档布料的碎布头，除了各色纱外竟然还有一些绸缎！ 绸缎啊！ 这年代少见人穿，即便在城里也看不到几个人穿呢。 真没想到韩芸还能弄到碎布片。 这些布头大的有巴掌大，小的能有拇指肚那么小，也真没有别的用途。 拿来做头花那是正好的。 她们一边做活儿一边烤红薯、芋头吃，那香喷喷的味道传得满屋子都是。 因为天冷起来，为了林夏坐月子屋里早早生了炉子的。 红薯烫，林姝就拿长柄汤匙给孩子们舀着吃，免得他们不但烫到，还弄得满身满手都是，尤其宝儿！ 正忙着外面传来叫林姝和林师傅的声音。 盼盼耳朵尖，立刻哒哒地跑出去看，见竟然是魏玲，立刻笑道：“魏阿姨好！” 魏玲笑着摸摸他的头，“你娘和二姨在家呢？” 盼盼：“在呀，你请进吧。” 他很有待客架势地把客人招待进屋。 林姝几个起身和她打招呼，“魏记者怎么有空来了？” 魏玲笑道：“这两天正好有时间，就过来看看你们，林师傅，恭喜你呀。” 她带了礼物来的，基本就是给产妇的营养品。 林姝把网兜接过去，大家伙儿招呼她进屋看孩子。 寒暄两句，魏玲就把脖子上挂的相机拿下来，笑道：“正好，我给你们和小宝宝拍张照片。” 绵绵醒了，还不饿，大家逗她一会儿便拍了照。 拍完照，林夏给她喂奶，听魏玲和林姝说事儿。 魏玲今天来除了道喜主要是来采访林姝的，林姝那篇倡导书影响很大，现在省内宣传资料都用了她的文章，各大报纸也都刊登了。 她去了一趟陆家庄大队，采访了大队干部、陆老爹、陆合欢等人，知道林姝来市里二姐家便找时间上门采访。 “林姝同志，你是怎么想到要写那么一篇倡导书的？是什么启发的你？” 林姝笑道：“其实我也没有多想，就是响应政策号召，看看村里社员们的情况就觉得这种事情是以小见大的，一村可见一公社、县乃至省，所以就想跟大家分析分析。大家都知道咱们乡下文化普及率不高，很多人可能不理解政策，听风就是雨的很容易乱想。” 聊了一会儿，魏玲把采访记录在本子上，又拿出一份任务单给林姝看。 这竟然是省革委会的文件，卫生局、文化局几个部门牵头合作，文联以及各报社杂志社联合承办，要发行一系列优生优育的宣传电影、连环画、文章等。 魏玲笑道：“林姝同志，你文笔不错，还会画画，我们想和你约稿。” 林姝想了想，“魏记者，我们大队的陆老师，就是陆合欢，她挺会写文章的，我觉得您可以跟她聊聊。” 林姝觉得自己不适合创作这种政治任务作品，她是21世界的自由人，跟70年代的思想有着巨大的鸿沟，虽然她可以伪装，却不能毫无破绽。 若是写这种任务作品很容易露馅儿，她写写小文章可以，创作这种不够地道，主要是她不喜欢。 土生土长的陆合欢就没问题，既符合时代特色又受她的观念影响，略先进但是不会太出格。 魏玲一怔，没想到林姝会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 她之前就发现了，林姝有一个和周围人最大的不同，那就是无欲则刚，她做什么不受别人挟制和利诱。 她想做的哪怕没有回报她也做，她不想做的哪怕有很大的好处她也不做。 这可真是……魏玲心下佩服得很，只觉得林姝思想境界到达了一定高度，脱离了低级趣味。 她把这句话写在采访稿上。 林姝虽然推荐陆合欢，却也很有兴趣地和魏玲聊宣传画的构思，给魏玲提供了很多有非常有用的建议。 魏玲：“那你会画画，要不我推荐你画连环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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