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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姝就去找了几个一斤装的酒瓶给爹娘分装一些。 另外给解二舅和解二姨分装了一些治疗风湿的，他们早年坐下的毛病，一到冬天就关节疼，据说厉害的时候睡不着觉。 这会儿他们也不舍得花钱扎针吃药，就靠熬着，受不了就拿热水烫、敷，之前林姝从公爹那里买了一些膏药给他们，效果不错，要是搭配上内服的药酒效果肯定更好。 她让甜甜写了纸条贴在瓶子上。 盼盼：“小舅你别蹭掉了啊。” 林跃：“我这么大人了，这点事儿还能做不好？” 拖拉机我都会开会修的好吧？ 那也没用，自打知道孙晓红的事儿盼盼和甜甜都觉得小舅好幼稚，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小舅，有事儿都得叮嘱他好几遍才放心。 等林跃走后，晚上陆老爹回来，林姝就和他商量药酒的事儿。 “爹，你能不能多泡几桶？” 陆老爹：“行是行，就是没那么多酒呀。” 这几桶酒还是他发动闫大夫、支书以及陆大哥帮忙买回来的。 这年头粮食限量，而酒都是粮食酿造的，自然更贵重。 林姝想了想，“我来买酒。” 其实她觉得大队可以适量酿酒。 这两年他们粮食丰收，社员们都吃玉米和小米、红薯、豆面这些，再掺着一部分小麦，至于高粱就基本用来喂牲口了。 牲口吃不了那么多，还能剩下，大队还卖过一些余粮呢。 不如把高粱拿来酿酒，然后泡药酒。 政府不允许私下酿酒，不过赤脚大夫可以跟县医院申请做药，毕竟炮制药材也是需要酒的么，拿到批条就可以酿酒。 林姝跟陆老爹一说，他就乐，三儿媳真有招儿，不愧是跟马老师学习的。 其实陆老爹也想过这个，只是他不好意思跟大队提要求，总觉得有点心虚，会不会犯错误啥的。 他自来都是小心谨慎的性子，不管少年时期帮爹打理家业还是偷摸给抗日队运粮，再有后来各种运动，为了保一家平安他自然是更加谨慎小心的。 这种习惯刻在他的骨子里，即便现在家里很安全他也十分小心。 当了赤脚大夫他都没私自拿过一点医务室的药，家里用也都是花钱买。 像鼓动大队自己酿酒这种事儿，他当然不大敢主动提的。 林姝：“回头我和支书大叔商量一下。” 不过酿酒总需要时间的，这些天需要的酒她联系一下二姐夫和郑洁，让他们帮忙买一些回来。 家里有电话现在和人联系起来很方便。 甜甜和盼盼一听，立刻上任电话小管理员，跑去帮她给二姨夫打电话。 姜卫东正准备这两天送媳妇儿上班，再把老娘和闺女送到岳家去住个月。 毕竟姜老太年纪大了，年底他上班也忙不太有时间帮她，怕她自己带不过来孩子就送到林家让林母帮忙一起带。 主要是林夏在青县还有工作，每天可以去林家屯给闺女喂奶。 接了盼盼和甜甜的电话，姜卫东表示这就去给买酒，直接大桶的带过去。 盼盼和甜甜又开始给郑洁打电话。 给祁州打电话可不像给市里那么容易，得排队等线路，电话通了以后他们很有礼貌地问郑阿姨好，还问问李黎好，然后就说娘有事儿想和郑阿姨说。 郑洁稀罕得呀，跟林姝一个劲儿地夸，羡慕得不行，“我们李黎要是有盼盼甜甜一半的机灵劲儿我做梦都能笑醒。” 林姝也夸了李黎几句，李黎那孩子也挺招人疼的，老实，憨憨的。 商业互吹了几句孩子，林姝就说了买酒泡药酒的事儿，“我公爹不是赤脚大夫么？他研究中医呢，也挺会泡药酒的。” 郑洁立刻道：“我帮你买酒，你帮我也泡两桶吧，我和你说我们……” 郑洁就噼里啪啦把她家里人的病痛数了一遍，别说，家里老人基本都有风湿关节炎之类的病症，主要是以前苦，日子不好过大家都受委屈，那些委屈就在身上留下了印记。 林姝就答应帮她泡活血化瘀的风湿药酒，另外泡一桶补气血的。 药材是得花钱的。 陆绍棠工作忙，林姝也不拿这些小事儿打扰他，就让郑洁交给小庄，等陆绍棠休假回家的时候小庄会让他带回来。 她回头又去和支书、大队长商量一下。 话说得可好听呢，“药酒泡出来卖出去的价格可不低，这不是县医院那边的，就是咱大队的。” 支书和大队长眼睛都亮了，又是一门大队副业！ 自打大队有了制香厂，他们就尝到甜头，给公社交税多，大队其他的一些必种作物就可以减少，比如非常累人的棉花任务就少一些，如今大队还有黄麻红麻等经济作物，交上去以后就能换化肥的批条。 去年的时候因为装水轮泵花了钱，社员们分红不显，今年家家户户都受益了。 陆家庄的社员们今年工分值破了九毛！比其他那些三毛的大队多出太多，公社秦主任等人高兴得合不拢嘴，亲自给县里报喜，年底总结大会也狠狠夸了陆家庄大队一番。 先进大队的奖状可挂在墙上呢。 现在陆家又要往拿副业，他们当然激动啦。 这药酒不但能卖，还能给自己社员用不是？ 自己大队的社员身体好了，病痛少，那干活儿也更有力气。 每到麦收秋收的时候总有一些劳力因为各种病痛顶不上，或者过后直接病倒，大队干部也心焦。 病倒了再扎针吃药，总不如提前预防得好。 大队长还有点犹豫，“是不是得先给公社申请一下？” 大队副业都得受公社监督调度，能不能开、规模多大，那也都是公社说了算的。 这一块归宋邦友管，因为宋优苹的事儿他和陆家庄还有矛盾呢。 支书吧嗒着烟袋锅子，想了想，“小林你给我一瓶药酒，明儿我去跟秦书记唠唠，秦书记是有远见的。” 林姝麻溜地回家装了三瓶，秦书记得保养保养吧？那秦太太不能落下吧？另外这年头常年下地的人几乎没有不风湿病痛的，也得送上一瓶吧？ 支书还有点心疼呢，“这酒不便宜，药材更贵，一瓶就够吧？” 林姝：“叔，你想让秦书记给咱说好话，你不能抠儿，等以后咱批量做了还差这点儿？” 支书想想也是，就忍着心疼把三瓶酒都装上了。 支书也有经验，当然不能明着送礼，那不是贿赂干部吗？ 他说陆大夫最近在研究药酒，秦书记见多识广，让书记帮忙瞅瞅效果咋样。 秦书记一听倒是很感兴趣，他喝过不同人做的药酒，知道这东西效果差别很多，就帮支书尝了尝。 尝完以后他眼睛一亮，夸道：“药味儿浓郁，酒劲儿绵柔，应该是药效好但是又不会太霸道。” 药酒这种东西那真是不同人泡出来效果不同，即便材料一样也不同，有些人泡出来虽然有药效，但是还带着毒性，有那么点虎狼之药的意思，治病的同时也有点副作用。 但是陆老爹泡的这个酒，秦书记根本经验判断药效好，副作用小，自然是上品。 支书看他夸，就开始哭穷了，大队虽然有副业，但是开销也大，如何如何的，又说高粱当储备粮，有时候容易陈腐，不如酿酒泡药酒？ 秦书记就笑，这个老东西越来越滑头了，明明前几年中规中矩可老实呢。 他道：“自己酿酒多麻烦，不如直接从酒厂买。” 支书和林姝算过账的，从酒厂买价格贵，卖粮食价格很低，不如用很便宜的高粱自己酿很贵的酒，这不就省钱了吗？ 秦书记看他算得清楚，倒是也没拒绝，当即答应让他们试试。 支书高兴得直搓手。 秦书记表示自己那里有些酒，拿了钱给支书，让他回去帮忙再泡些治疗风湿的酒，他想送给自己老领导。 支书当然答应。 这事儿就成了，支书骑着自行车乐颠颠地回村，到了村口忙把脸上的笑容收一收，恢复自己严肃的模样，省得兔崽子们觉得他好说话，不好管理。 酿酒这事儿支书却是懂的，小时候他在胡家酒坊做过学徒的呢。 他自和大队长去张罗酿酒。 姜卫东也带着林夏她们到了陆家，先在这边跟大家亲近亲近，吃过午饭他先送林夏去县里，傍晚再回来给姜老太和闺女、宝儿送到岳母家。 姜老太给孙女做了个睡袋，头顶撑着一个用棉花包着的撑子，睡袋顶上的盖子直接耷拉下来，就给孩子护得稳稳当当还不憋气。 这会儿的绵绵特别好玩儿，勾得甜甜很想跟着去姥娘家。 林姝就让她和盼盼、侯伟过去住几天，反正这三个孩子不闹人，穿衣睡觉吃饭洗漱都不用人，还能帮忙看孩子，挺好。 因为姜卫东拉了不少酒过来，陆老爹会继续泡，她就把之前已经泡好的给姜卫东倒了一半去，让他拿回去送人（推广）。 陆老爹还悄悄叮嘱姜卫东：“二号别多喝。” 年轻人不需要喝，再者媳妇儿不搁跟前，你喝它不是闹挺么？ 不过胡厂长、李书记、厂办主任那些人倒是可以喝，给他们这个年纪正好。 姜卫东会意，拉着药酒、卫生香以及兔子就回去了。 李书记也是有见识的，日常就在喝药酒呢，拿到姜卫东给的以后发现比自己常喝的要好！ 他登时就动了心思，把自己夏天时候得的一棵老参拿出来，让姜卫东回头给陆老爹帮忙炮制、泡酒。 姜卫东可为陆老爹着想呢，这人参不错，比药房那些切片的好多了，“嚯，书记，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人参？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呢。” 李书记矜持道：“还行吧，老战友送的，他如今在东北那嘎达呢。” 姜卫东就跟他商量，能不能多寄点过来，到时候让陆老爹多炮制一些。 他就把陆老爹一通夸，反正不需要瞎吹，毕竟陆老爹虽然一把年纪可人家钻研的劲头大着呢，得空就看医书还找人切磋医术、一起研究药方啥的。 自打当了赤脚大夫他的医术那是日新月异的，搁闫大夫的话说“今天的陆大夫已经不是昨天的陆大夫”。 老参去了他手里，那绝对不会浪费一丁点须子的。 李书记答应了，就是有个条件，让到时候给老战友泡上两桶，他回头托人给捎过去。 姜卫东就替陆老爹应承了，回头给林姝去个电话就算说定。 陆老爹忍不住一个劲儿地感叹：“这有电话比没电话就是方便！” 不说和姜厂长、三儿子联系，就是陆大哥出去发货跑订单，有事儿和家里联系也方便，还有他跟闫大夫、沈大夫以及其他大夫联系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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