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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到人时觉得还好，看到后才发觉有多么想亲近她，他好想好想出去，听她打嗝都觉得可爱的要命。 柏特烦躁地又想挠墙了，指甲弹出又收起，弹出又收起，眼中风暴堆叠，“菲尔汀他们人呢，他们怎么没有待在你身边保护你？” 提起这个林碗心情就低落了。 她把自己吃剩的番薯皮戳出洞窟，看着它们掉进黑暗里面，用三两句话简单解释了下之前发生的事。 当然，省去了一些具体细节，例如麦哈姆差点强迫她的事。 但饶是这样，柏特还是听得不爽极了。 “都是一帮没用的家伙。” 林碗：“你还好意思说。” 柏特：“？” 吃饱喝足的林碗换了个姿势，开始指责他：“你说是不是怪你，要不是你自己瞎跑，我们能来这个鬼地方吗？” “一生气就玩离家出走，觉得自己很潇洒是不是？” “结果现在一个人被困在光源洞里。” 这是来玩秋后算账了，柏特被训得不敢吭声。 林碗持续念叨，从指责他一个人来深渊，到指责那天早晨柏特在她拉铃的时候没上来，最后开始怪他当初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逼她，什么依兰节什么一个月情人的，这都不是小猫咪该想的事…… 念叨到这里时林碗默了默。 算了，还是别说了，别搞得他想起当时的情境又气起来了，毕竟她当时做的也很过分。 她轻咳了声，转移话题。 “你哥哥找到了吗？” “找到了。”柏特倒是没生气，甚至还觉得有点有趣，毕竟很少见林碗这样子。 林碗一惊：“找到了？！” “嗯，不过就只有一张皮。” 他看向一旁。 光源洞里除了堆积如山的骸骨和干尸，还有一具皱巴巴的人蜕，就像是蛇蜕皮遗留的蛇蜕一样，不过里面还有一些软骨纤维和干内脏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很诡异。 诡异到正常人看到大概会做噩梦的程度。 那具人蜕以靠坐的姿势依在岩壁上，从发现它的时候开始就在咕哝着什么，因为喉部只剩下一点软骨组织，发出的声音轻如昆虫呢喃，而且听起来声音又很奇怪。 可此时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被林碗提到的关系，那怪异的呓语声忽然变大。 柏特盯着它：“我突然发现……” 林碗：“什么？” 柏特不语。 他发现它朝向的是她所在的方向。 眯了眯眼睛，柏特走过去捏住这张人蜕的嘴巴，发现这东西被捏住了嘴巴喉部还在不断发声，冷笑了一声，干脆把这张皮团卷巴卷巴像兽皮卷一样团起来。 他打算找到希赫后，把他这副恶心的旧皮甩到他脸上。 隔壁没听到他解释的林碗好奇心爆棚，催促：“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你突然发现了什么，告诉我啊？告诉我。” 见她好奇心这么旺盛，柏特无奈，只好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她。 “希赫换下的那张旧皮，一直看着你的方向，还在说。”说到这里柏特顿了顿，“它在不停的说，‘来找我吧，圣灵殿下，来找我吧，圣灵殿下’。” 林碗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蜕下来的皮还会说话的吗！” “等等……他怎么知道会有圣灵，他怎么知道我会过来？而且你说它还看着我的方向？”细思极恐啊。 柏特听到她声音都有些不稳了，知道她被吓到了，解释安慰道，“没什么好怕的，他应该是之前梦到过你会过来。他的天赋能力是预知未来。” “他能预知未来？那他怎么不好好的待在紫罗兰。” “因为他的预知是‘有限梦境预知’。” “什么意思？” “假如他梦到一个预知梦，必须实现它，才能继续梦到下一个，如果一直没有实现，那么之后再也不会做任何预知梦。” 林碗眨了眨眼，消化这个神奇的天赋能力，“那会不会是他当初梦到了深渊，所以才来深渊的？” 柏特：“没错，据我所知他最后一个预知梦是关于深渊的。而且我猜测，他在进入深渊后又预知了一个跟你有关的梦。” 很可能吞下脱胎虫后，才梦到了林碗。 脱胎虫吞下后再取出就来不及了，于是给他们留下了这么个恶心东西。 甚至希赫还制造出了光源地里拥有众多生命的假象，骗他进来，结果进来后才发现里面只有大批被放干了血的魔物，这也导致他在这被困多日。 还缺几吨血液，柏特把一具魔物吊在光源洞外吸引其他魔物。 林碗听到他那边的动静，也闻到了血腥味，知道他在做什么，说：“这里附近好像没什么活物。” 柏特：“确实很少。” 林碗：“要不我大喊几声，说不定能吸引来几只。” 柏特看她重新恢复活力的样子，声音也带着点笑：“你可以试试。” “那我真喊了？” “喊吧，怕什么。” 不愧是连深渊底都去过的人，就是豪横，林碗朝他的方向无声比了个大拇指，清了清嗓子，把头钻出去，真的对着空荡荡的深渊大喊了一声，“啊————！！” 深渊跟着回荡。 “啊——” “啊—” “啊” 喊完她有点忐忑地等着。 过了片刻，岩壁底下真的传来了动静。 六只毛团似的不明生物从深渊黑暗处窜了出来，嘴里吱吱吱吱叫，眼睛冒着鬼火一样的绿光。 她用灵能光球一照，发现那竟然是六只发霉的绿猴子，长得凶神恶煞的。 它们好像知道光源洞不能进一样，全部目标明确眼冒绿光地朝她扑过来。 不过在靠近林碗十米的那一刹，六只霉猴子就被柏特控制住了，一只只转变方向，如被控制的木偶般自己乖乖往光源洞里爬。 林碗完全没感觉到怕，还有点得意：“看到没，我叫一声比你吊干尸好用多了。” 柏特笑了笑，“是很有用，听到的都觉得午餐在朝它们发出召唤，所以立刻马不停蹄跑过来。” “滚！” “还要不要喊几声？” 林碗犹豫了下，“……算了，不喊了，等会把那五个人给喊来了。” 语气活像是在说把五只鬼给喊来，柏特听得闷笑了两声。 “你是不是在笑？” “嗯。” “收敛点，你笑得我身下的地都好像在震……”林碗越说越慢，脸色也跟着变了。 她感觉底下确实在震，岩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快速靠近。 柏特的语气也变了，快速道：“别说话，屏住呼吸不要动，是死亡云鲸！” 林碗心头一跳。 她听说过这个东西，柏特曾经在深渊之底碰到过死亡云鲸，还借它从阿德拉蛛群里逃出，那可是让阿德拉蛛群女王都听之色变望而生畏的生物。 据说，无论多么强大的生命一旦触碰到死亡云鲸，都有一半的死亡几率，所以所有深渊生物看到死亡云鲸都是转身就逃，生怕被它碰到。 一半的死亡几率啊。 很多人都没概念。 举个例子，假如有一支左轮□□放在你面前，六发弹仓里只放了一发，对着自己的脑袋打一发就能拿一百万，那么你敢不敢在六分之五的生存概率下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一枪？ 很多人嘴上觉得自己能行，但往往举起□□把枪管对着自己的脑袋时，手指却怎么都扣不下扳机，因为不敢赌。 六分之五的死亡几率大家都不敢赌，而死亡云鲸，是一半的死亡几率。 “呜——” 黑暗深处隐约传来了鲸鸣，像是沉重的汽笛，像是死亡在哀鸣，听着就让人觉得世间一切失去了美好。 越来越近了。 林碗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那死亡云鲸好像在底下的岩壁里面钻！ 在这种恐怖的时刻，她却忽然想起了曾经见过的虫道，现在想来，那虫道根本不是虫道，因为那不是什么远古巨虫钻出来的，而是死亡云鲸…… 八百米。 六百米。 三百米。 快去别的地方啊，别过来！ 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 两百米。 一百米…… 这时光源洞里的柏特忽然动了，他如电光火石一般飞速从光源里出来，把林碗从那狭窄的洞窟里抱出，然后飞速往岩壁上攀爬。 “呜————” 汽笛一般沉重的鲸鸣声。 死亡云鲸破开岩体，朝它们张开了巨口，林碗回过头，看到一张无比庞大的漆黑大口，还没看清它长什么样子，就感觉自己被吞了下去。 他们被死亡云鲸吞入了口中。 但是她没有碰到死亡云鲸，因为柏特像抱小孩一样牢牢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将她团得很紧，没让她沾到一丁点死亡云鲸的皮肤。 云鲸的喉咙构造就像蓝鲸，喉道狭小，他们翻滚着停在了它的喉咙处，没有进它的胃里。 林碗感觉头晕目眩。 这死亡云鲸不知是什么物质构成的，待在里面像是所有的生命力都被吸收掉了，失去了一切活力，让人困倦，想永远沉睡下去。 很快，她的意识变得昏沉，缩在柏特的怀里陷入昏迷。 在彻底陷入昏迷前，她最后想的是……完了，一半的死亡几率，以前柏特运气好赌赢过一次活了下来，这次运气还会那么好吗？ 以及，听说第二次违反光源地规则出来后果会很严重，柏特又从光源里面出来了，他会遭到光源规则强大反噬…… “呜——” 死亡云鲸都像是一艘穿行在深渊里的死亡船只，鸣叫着往深渊另一头游去。
第98章 第 98 章 “这里怎么有个人？” 意识昏沉间, 林碗依稀听到有道清润的少年嗓音，似远还近，好像在遥远的天边, 又好像就在耳边。 她似乎躺在冰冷的沙土里，脸也被埋在沙土底下, 有人在挖她身上的沙, 待看到她的脸后, 那人把手放在她鼻子底下。 “可妮, 快过来看！这里有个人！”那道少年声音喊人。 隐约有另外一个人举着火把过来。 她依然睁不开眼, 但火把的光透过沉重的眼皮, 映照进她视网膜。接着她听到了一个吃惊的女声。 “我的天, 她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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