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不行……你!住手!” 林碗彻底慌了。 她拼命挣扎,但他们两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她对柏特来说,就跟一只被按在手心里的鸟雀差不多,不论怎么挣扎都是白扑棱。 伴随着裂帛声,裙子还是撕裂了。 柏特开始舔舐她的肩窝。 冰凉的潭水里,两人身体互相贴紧,他能感受到她失序的心跳,她光滑温热的皮肤,她柔软隆起的曲线。 渐渐的,发红的眼睛里面逐渐填充上了一种陌生的东西,更有侵略性。 暴戾种的情绪上来时,往往只会渴望撕裂一切,渴望鲜血和四分五裂。但是此刻,一种截然不同的陌生暴虐欲从他的心底涌出,让他想换另一种摧毁方式。 柏特的指甲已然不受控的完全弹出,手背淡紫色蜿蜒的青筋狰狞突起,突突跳动着。 不行,不能继续下去了。 他握住握住拳头,让尖利的指甲刺入自己掌心,大片鲜血混进了冰冷的水潭中。 “不要说话,也不要动。” 柏特身体紧绷,脸埋在林碗的肩头,声音压抑而隐忍的轻颤。 他眼睛赤红,死死握住拳头,把自己掌心扎得鲜血淋漓的,借由这种自残的方式拼命控制住叫嚣的本能。 他生来就是暴戾种。 他知道自己生来就会被暴戾这种情绪所控。 但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除了比普通化形种更强些外,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的情绪很平稳,甚至比寻常人更淡漠些,他也从来不稀罕是否有灵师能帮他梳理煞压。 可是现在,他的每一条血管都在流窜着暴戾的血液,戾气在疯狂叫嚣着要爆破血管,喷薄而出,摧毁一切。 而他只能用理智死死对抗。 林碗这么脆弱,禁不起任何折腾,哪怕他力气稍微大一点她都可能会死在他手里,他只能靠自己强压下去。 这一刻,柏特前所未有的希望有灵师能帮帮他。 忍住,忍住。 “你放开她——!!” 这时黑暗中传来一声大喝。 是钟斯赶到了。 他奔到岸边看到柏特死死搂着潭水中的林碗。听到他的声音后,那道背影顿了顿,接着犹如恶魔般缓缓转过头来。 夜雨遮挡不了他雪白桀骜的眉眼,那双散发幽绿光芒的竖瞳犹如真正的恶魔之眼。 ——磅礴的怒意,有了更合适的发泄目标。 “来得正好。” 他又轻又慢的说,每一个字都从唇齿间磨出来,带着恨意。 林碗什么都看不见,但站在岸边的钟斯却能清楚看到此时的柏特有多可怖。那脸虽然还是淡漠平静的,但眼白全是狰狞血丝,血管青筋顺着手背一路爬升到小臂,触目惊心。 这种愤怒程度,已经不是杀死就能消除戾气的了。 轰的一下。 有只无形的手将他甩飞了出去! 钟斯重重撞到一颗树上,剧痛袭来,他偏头啐出一口血沫,还未等站稳,一股恐怖的力量又凭空捏碎了他的左手骨。 “主人…!” 林碗示弱颤声制止,但没用,这只是火上浇油。 柏特挥开她拉过来的手,走到了岸上,死神般一步步逼近钟斯。 钟斯咬着牙,如临大敌地看着逼过来的柏特,感觉空气都充满了恐怖的压迫感。 这时另一道截然不同的煞压铺展开,湮灭了部分柏特的煞压,使得钟斯本应该骨头被完全搅碎的右手骨,只是掌骨断成了两截。 有高大的白影出现在另一侧。 正是菲尔汀。 柏特转头,面无表表情地盯着菲尔汀,声音平缓淡漠:“按照族规,我有权杀死要偷盗我财物的人,我现在杀了他,你有疑问?” “还是说……你也想来抢?”最后一句已然带着危险的杀意。 菲尔汀没有跟他争辩钟斯是不是偷盗他的财产,只是一声断喝:“柏特你冷静一点,你想让林碗彻底害怕你吗?!” “你要不要看看林碗现在害怕成什么样了?” 空气骤然安静。 犹如恶魔般的白发少年脊背僵硬了片刻,缓缓转过头。 黑暗的潭水中,林碗消沉地低头把自己沉在水中,她把脸埋在自己的手掌里,整个人在压抑地哆嗦轻抖。 林碗觉得自己把一切搞砸了。 她不止害了波斯猫,还害了钟斯。 她不敢再出声求情了,她的求情是火上浇油,反而会激得柏特想杀人,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耳畔大雨瀑布声隆如鼓点。 林碗恍惚间听到一道清朗温柔的声音在岸边响起,犹如黑暗里的一道光。 “好了,没事了。” 林碗茫然抬起头,只能看到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潭水里,她赤着的肩膀莹润光洁,脖颈纤细洁白,双眼茫然的像是被掠食者刚刚放开喉管的小鹿,被撕碎的裙子半浮在黑暗的潭水里,脆弱又带着致命诱惑。 菲尔汀移开视线:“他已经走了。” “柏特…走了?” “嗯。” “那钟斯呢?” “我没事!”钟斯阳光健气的声音在树那边响起,隔着老远穿透雨幕,“你别怕,已经没事了!” 他本来是想把隐雨也一起叫来的,但隐雨那家伙他根本叫不动,哪怕他急得快着火了他也还是不动如山,最终只喊来菲尔汀一个人。 幸好菲尔汀给力,成功把柏特弄走了。 钟斯说着就向潭水走来,想要安慰林碗,刚走几步,就被另一股煞压钉在原地。 是菲尔汀的煞压。 钟斯如坠冰窟,他愕然地缓缓睁大眼,看向那道清隽温和的挺拔身影,无法再向前一步。 ……难道柏特说的是真的,他也想抢夺林碗? 那他该怎么阻止? 菲尔汀没解释,只是没什么表情的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他快速把自己湿透的外袍脱了下来,露出轮廓极度完美的上半身。 钟斯在看到菲尔汀脱衣服后就开始拼命挣扎,目眦欲裂。 直到看到菲尔汀背对着水潭,把自己脱下来的衣服递向林碗时,他愣了愣,不动了。原来是要把衣服给林碗穿吗,吓死他了。 “穿上这个。” 菲尔汀往后递着衣服对林碗道。 “谢谢。”林碗道谢。 雨天连月光都没有,失去了这最后一点吝啬的照明,她就连自己的手放在面前都看不清。 林碗像瞎子似的去够那衣服,没有摸到,却胡乱间碰到了菲尔汀的脚腕。 这一天注定是挑战本能的一天,攥着衣服的指节微微收紧,又彻底松开。菲尔汀直接把衣服放到了地上,然后离开了岸边。 “衣服放在地上了,就在你手边不远处。” 林碗在岸边胡摸了好几下,终于摸到了放在岩石上的衣服,“谢谢,我找到了。” 原来林碗的裙子全被撕碎了。 钟斯恍惚的想,在彻底理解菲尔汀的行为之余,又忍不住面红耳赤,眼神躲闪。 赤着身的林碗倒是没怎么在意,完全的黑暗给了她安全感,在水中迅速披好衣服,她抓住岸边的岩石想上来。 但游泳过的人都知道,在水里待得久了,上岸的时候人会觉得尤其重,往往要双手抓住扶手,一级一级迈着台阶才能回到岸上。 而眼下林碗经历了今晚的事,身体更是疲重,再加上水潭的岸边足有腰那么高,她一时竟然爬不上来。 林碗双手抓着岸边的岩石,低头使劲往上爬,湿衣服贴着她纤弱的脊背,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不小心掉入水中挣扎着想上来的蝴蝶,让人尤为不忍,想要让人帮她。 禁锢钟斯的煞压蓦然解除。 钟斯看了菲尔汀一眼,忍痛急急走向林碗。 “我来拉你。” 右手扶住林碗胳膊的刹那,掌骨断裂的右手传来钻心的剧痛,钟斯痛哼一声,卸了力道。 林碗刹那又跌入水中。 “你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不小心没抓住。”钟斯掩饰着说,还要用那只掌骨断裂的右手去拉她。 他的左手骨头碎成数块,更加不能用。 林碗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极力想要看到近在咫尺的钟斯,眼眶微热:“你的手是不是被柏特弄伤了?” “没有。”钟斯立刻否认。 林碗怎么会相信他:“我能自己上来,你别动。” 她双臂撑着岩石,咬着牙想爬上岸,就在她使劲全力时,另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的胳膊,轻松将她从水里拽了上来。 上岸就是一阵腿软。 林碗没有倒下,弯下腰将手撑在膝盖处缓了片刻,拢着衣服直起身。 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也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她身上披着的是菲尔汀上半身穿的衣服,长度遮到大腿中部,布料湿漉漉地贴着皮肤,勾勒出纤薄的轮廓,衣摆底下是一双纤细笔直的双腿,黑色长发如海藻般贴着身体,垂在腰际。 因为淋了太久的雨,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而在黑暗中看不见的眼睛让她看上去有几分茫然。 总之,她看起来脆弱极了,极其需要人安慰保护的样子。 “咱们回去吧,别受凉了,你带你回去。” 钟斯的声音因为愈发轻,心中充满怜惜和蓬勃的保护欲。 林碗的视线是完全的黑暗,她茫然看向钟斯声音响起的方向,“你的手到底有没有事?” “没有。”钟斯果断说。 林碗抬起手,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碰了一下。 “嘶……” 钟斯刚好被碰到那只粉碎性骨折的左手。 林碗收回手,内疚道:“你别骗我了……” 钟斯听出了他的内疚慌忙想安慰。 他其实觉得自己才是害到林碗的那个,如果不是他一己私心,林碗现在应该好好的在睡觉,怎么会狼狈成这样。 这时菲尔汀徐徐开口:“他的伤不出五天就能复原,猫族化形种没那么脆弱。” 钟斯点头附和:“对,我过几天就好了,不骗你。咱们回去吧,你不能再淋雨了,我背你回去。” 其实接好骨头最起码需要半个月才能恢复。 他们猫族化形种没有灵师,不然的话这伤能好得更快些。 他刚说完要背林碗又后悔了,“不行,用不了手我怕路上摔了她,菲尔汀,还是你带林碗回去吧。”他不想摔到林碗,林碗这么脆弱,摔一下就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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