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从失落化作愤恨,枉她还想跟萧爵过一辈子,给他生娃娃,她一言不合就造反去了,他可曾知道她的命在他手上? 瑶姬躺在榻上,头也没有一开始疼的那么厉害了,但给她看诊的郎中却晕死了过去,在此之前还道了一句: “夫人她……没了。” 瑶姬有点想笑,这都是什么人,她好端端的躺着,怎就没了? 这时,一阵疾风从半开的窗棂吹了进来,瑶姬又成了阿飘,她看见果翠跪在脚踏上哭的死去活来,随着她飘的越来越高,还看见府上的护院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有之前的大美人,她一身劲装,正抱着一棵樟树,像是抽泣着。 瑶姬等来等去,就连烧水的婆子也在因为她的死而伤心,却独独没有等到了萧爵。 又是一阵疾风而来,瑶姬不受控制的飘出萧府,最终飘出了尘世。 她……渡化任务失败了! 奇怪的是,她虽然怨恨萧爵不顾她的生死,但她临走之前还想见他最后一次,当黑总和白总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提出了这个要求: “我想看看他再走。”顺便骂一句。 黑总和白总没有依她。 事实总是不能如愿,她彻底离开了阡陌红尘。 * 萧爵心头一阵绞痛,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但他没有停止进攻。 他这个人一旦做了某件事,便不会轻言放弃。 攻城很顺利,老皇帝吊着最后一口气,愣是被萧爵的势头给吓死了,太子被擒,以守孝为名,囚于皇陵,萧爵亲手辅佐了五岁的小皇子登基。所有人都知道,萧爵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小皇帝等不到成年就会被萧爵取而代之! 朱氏江山已经落了一半在萧爵手中。 朝纲不稳,萧爵在宫内待了三日,直至小皇帝正式登基之后,他才回府。 萧爵快马加鞭,步履匆忙,想拥着小妻子享受一下午后温情,也想尝尝她的厨艺,他眸底润着血丝,几日未眠了,却还精神异常。 待抵达府邸时,萧爵随手抛开了缰绳,跳下马背,直奔府内。 这几天萧府四周被困成的密不透风,别说是人了,就连苍蝇和飞不进来,萧爵见外面守卫依在,他明明知道自己的部署不会出问题,但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萧爵走了两步,门扉上还挂着大红色的绸带,他起先并没有留意,待入府后也没有看到瑶姬,他以为瑶姬还在生气。 萧爵先去沐浴了一番,他不太想让小妻子闻到他身上的戾气,他穿了一件簇新的衣袍出来,也重新刮了胡须,护院面无表情的盯着远处,萧爵吩咐了一句: “去把夫人叫过来!还打算跟我闹上了?岂有此理!” 护院没反应,眼神有些空洞。 萧爵浓眉一蹙,道: “还等着干什么?去叫夫人过来!”他可能有点心急,像跟瑶姬分享胜利的喜悦。但又不想先服软,他到底是个男人! 护院喉结动了一动,终于为难道: “大人,夫人她走了。”虽然相处很短,护院还是很敬重瑶姬的,扪心自问,他也不想让瑶姬离世。 萧爵显然没听懂,问: “去哪儿了?不是说了不准她出府的么!”他口气不佳,幸好他成事了,万一她出去之后被人给掳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护院还未开口,萧爵就准备去张家接妻子,肯定是闹了脾气,跑回娘家去了!妇道人家不都是这样? 护院自是不能怪萧爵无情,要知道他自己也没明白,怎的大人去筹谋大事,夫人就会生命堪忧?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他后来问了郎中,郎中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大人,夫人她……她走了。”护院鼻头抽了一下,七尺男儿竟是哭了。夫人虽然有些古怪,但她为人很好,还将贴身丫鬟许配给了他。 萧爵见状,耳边突然失声了,就连风也听了,他胸口处像是被重锤敲击了一下,脚步虚移,呼吸滞了一滞,半晌才道: “好,我这就去张家!” 他似乎听懂了,但不想相信。 小妻子一贯谎话连篇,她一定是在逗自己玩呢。 护院再也忍不住,道: “大人!夫人她没了!您不在府上,如今夫人已入棺,就等着您回来下葬。夫人临走之前还说她不喜欢丧事,吩咐属下们又挂上了红绸,夫人说她要轰轰烈烈的走。还有…。。夫人让属下转告一下大人,请大人一定不要造反,否则您也会命不保,夫人说她恨您,但希望您能长命百岁,日后能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生一堆娃娃。” 这样的话也只有他的妻子才能说得出来! 萧爵看着满府的大红色,灼烫了他的视线。 “胡说!”他嗓音沙哑道: “她怎么会好端端的……。” 一言未落,萧爵大步往后院走去,背影如风。他很快就看到了一只大红色的棺木,寝房里都是如火的红色,绚丽,却也致命的伤人。 果翠在归置自家小姐的东西,见萧爵回府,她冷哼了一声,怨道: “大人现在满意了,我家小姐苦苦哀求,您也不曾回来看她一眼!” 果翠不想看到萧爵,张家夫妇听闻小姐暴毙,都已经卧榻不起,她还得回去看看老爷和夫人。 萧爵听不见果翠在说什么,他步子定住了,过了好半晌才往棺木那头去看,他趴着上面笑了笑, “真会闹,你演这一出又是想干什么?别闹了,你听话。” 指腹摸索着棺木,眼前都是不太真实的错觉,棺木很漂亮,油光华亮。萧爵闭了闭眼,想起了怎么呼吸之后,他用力一点一点的推开了棺木。很快,他就看见了那张明艳的——他想了好几天的脸。 瑶姬正安静的躺着,面容十分精致,身上还穿着嫁衣,这是她临死之前要求果翠照办的,她一点也不想死的凄楚。 — 七点准时发出,明天见哈,姑娘们。
第35章 晋江独家首发 棺木里散发着一股奇香,如白花盛放的味道。萧爵知道瑶姬喜欢这些东西,她此刻看着依旧明艳动人,和萧爵离开之前的样子无异。 是了,她只是睡着了,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妻子。 萧爵那天走得很早,瑶姬还没有醒来,萧爵只是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一句话也没有留便走了。他以为他们还有来日方长,余生那么长,他打算日后再好好对她。 其实,萧爵有很多想对瑶姬说,告诉她自己的心悦之情,他还没来得及带她博览天下奇景,她怎能这般走了?就连阁老夫人,亦或是一国之母的头衔都不要了? 她那样贪。恋权势,怎就舍得? 萧爵将人从棺木里抱了起来,他小心的拥在怀里,而后又沿着棺木便坐下,瑶姬半坐半趟着的姿势,脸被萧爵掰过去,贴近了他的胸口处。 感觉到瑶姬身上再也没有之前温软了,萧爵有点心慌,真怕眼前这个梦境是真的。他的下巴抵触了瑶姬的额头,轻轻在上面蹭了一蹭,低低道: “你赢了,我算是怕了,行么?别再跟我闹了。” 萧爵说着,一只手轻抚着瑶姬的后背,贪恋着她此时的模样,大红色很适合她,华贵又美艳。 半晌,萧爵垂眸看着怀里的人,他蹙了眉,总觉得这个梦太过真实了,他道: “张楚楚,我不准你有事!听见了么?就连皇帝也听我的话,你敢违背我的意思?你知不知道我若不高兴,一定会关着你一辈子,你休想再出去看那个新来的俊俏戏子。” 萧爵一个人兀自说着,嗓音很平缓,像是在徐徐道来。 他怀里的人睡的很安详,似乎真的只是睡着了,萧爵一贯没有耐心,外面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但他这时却是从未有过的安静,他不想站起来,不想松开自己的妻。 又过了一会,萧爵妥协了,道: “好吧,我允许你去看戏子,你若是喜欢,我便将他捉来,让他天天给你唱戏,只唱给你一人听,这样好不好?你乖些,早点醒来,我还想吃你做的包子。” 外面起风了,三月的京城乍暖还寒,透过微开的窗棂,一阵疾风带着冷意刮了进来,刮落了墙角瓷瓶里的一片芍药花瓣,那粉白的花儿落地,上面还有一滴晶莹,正映着五彩的光。 萧爵抱着小妻子,怎么捂,她的身子都热不了。 不知不觉,他开始急躁了,原本的耐心也渐少,道: “你还欠我几个娃娃,你说过要生三个,一个像我,一个像你,还有一个像那什么劳什子白梁。我就不跟你计较白梁到底是谁了,你且醒来就行,算我求你了,别再跟我闹了。” 以前小妻子时常跟他玩闹,她就很少正经过,萧爵觉得总有一天会被她给气死了,他从未想过她会先走,这人生路太过漫长又孤寂,他好不容易碰见一个人,想厮守一生的人,怎能……。又撇下他一个了? 习惯孤独的人才更害怕独孤,因为太熟悉这滋味,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萧爵一直在絮絮叨叨,瞳孔逐渐失了焦距,到了后来他也沉默了,只是抱着瑶姬一动也不动了,护院从窗扉瞥了一眼,却见大红色棺木成了他二人的背景,竟是诡异的和谐。 夜里,护院上前劝了一句,道: “大人,您放开夫人吧。” 萧爵没动静,还是那个姿势拥着他的妻子,仿佛一觉过后,她就会想开了,然后不再跟他闹了。这个玩笑太大,饶是他也接受不了。 次日,萧爵还是没动,护院和几个心腹商榷之后,又上前轮番劝阻,道: “大人,夫人该入土为安了。夫人临走之前交代过,七日之内必须将她葬了,夫人说她不想变臭。” 萧爵不为所动,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他唇色发白,人已经开始恍惚。 到了第三日,已经隐隐有些味道散出了,府上诸人都开始着急。张航回京了,他亲自登门了萧府,本还想替妹妹讨回公道,好端端的人怎就突然没了?他打听过了,只听到萧爵如何对自家妹子好的传闻,今日又见萧爵这般不放手,他便暂时强压住了忧愤。 萧爵已经几日未食未寝,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张航带人过来将瑶姬的尸首夺下时,他已经身子僵硬,双臂还保持着抱着她时的姿势,他嗓音干哑发不出声音,一双眼睛无助又惶恐的看着张航将他的妻放入棺椁之中,而后又合上。 “不…。。不行,我…。。求你……别这样。”他语无伦次,旁人不知道他究竟在求谁,或许是张航,或许是夫人。 萧爵此刻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留不住的感觉像要把他整个人压碎了又再次拼凑在一块,如此反复,周而复始。 他吱吱唔唔了几声,在无声的绝望中,彻底昏厥了过去。 * 早春的雨淅淅沥沥,没完没了的下着。 萧爵猛然间醒来,他掀开被褥就直奔后院,而这时再也看不到棺椁了,也看不到他的妻,看不到那张明艳的脸冲着他盈盈的笑。 护院疾步跟来,怕自家大人入了魔,当即解释道: “大人,张家已经做主把夫人葬了,您……您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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