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哪怕是那种情况下,她居然都听进去了。 真该死啊。 突然觉得,太阳就从云层后面出来了,灿烂的要死。 “那就辛苦你了。”男人此时此刻才是真正的微笑起来,轻声说,“加油,要赢哦。”
第90章 安全感到位 击剑是对机动性和灵敏度要求都比较高的体育晋级, 这就导致长头发显得比较碍事,所以夜朗找上贺津行的时候,苟安刚刚把头发扎起来,正想盘发, 一转头就看见不远处无声对峙的两个男人。 脑海里没来由地想起了那低沉磁性的声音—— 「哪怕时刻订婚戒指没有离开, 我们还是没有安全感。」 …… 「每天为了互相警惕, 互相吃醋,鸡飞狗跳。」 …… 「而我厌倦了这样。」 贺津行说话总是不急不慢, 不熟悉的人或许觉得他矜贵又优雅,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当他用这种声音贴着谁的耳朵, 说一些示弱的话时…… 什么温和,什么从容, 都是白扯。 他说的句子, 会成为最强音, 每一个标点都会化为重音符, 以血腥粗暴的方式,印在听他说话的人的脑海里。 所以等苟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提剑冲过去了。 脑海里那只小猫咪委婉提醒“心疼男人倒霉三年”时,她已经挑开了夜朗的剑。 此时此刻,对视坐在那始终动也未动的男人为自己加油, 那张英俊的脸终于有一秒和东北金渐层的形象分离—— 现在他眉眼弯弯, 笑得像大尾巴狐狸。 让她不要输给夜朗时,那个看热闹的语气挡都挡不住。 苟安一瞬间理智回炉, 开始隐约后悔出这个风头, 有些迟疑地问:“所以, 你会击剑吗?” 贺津行“哦”了声:“会一点点吧。” 他对于桌球, 对于摩托车,也都是“会一点点”,话说到这,苟安已经觉得自己是个大冤种,收了剑,面无表情:“那你自己上,反正他挑战的是你。” 面对她的突然反悔,贺津行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不行,我不舒服。” 苟安:“?” 苟安:“你哪不舒服?” 贺津行:“昨晚一夜没睡,今早又很早起来开会,我现在腿软。” 他说着大概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懂的话,于是在周围的人淡定的目光中,只有苟安的脸由白转红再转青,阴森森地警告似的瞪了笑吟吟的男人一眼,这才算了。 执剑走到一边。 她沉默地开始继续盘发。 并且感觉到坐在位置上的男人双手放在膝盖上,这会儿正十二万分乖巧地歪着脑袋,看着自己。 证据就是她觉得自己的侧脸和手背都快被他的目光点燃了。 …… 贺津行确实在看苟安。 并且看的很认真。 她可能并不是江城名媛里艳压群芳的那个,但是此时此刻当她嘴里叼着一根黑色的皮筋,抬手盘起长发时,那不自觉挺直的背脊、紧绷的侧脸、如弓的身形以及雪白的长颈,都让人挪不开眼。 ……击剑服款式已经足够保守了。 贺津行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流氓。 且目光直白到旁边的人都看不下去。 “好了,贺先生,能不能注意一点形象。”江已在旁边阴阳怪气,“哪怕你不这样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盯着苟大小姐,她也还是你的未婚妻。” 贺津行在提醒下,目光闪烁。 定了定神,轻描淡写地最后扫了眼。 然后不小心注意到她咬着皮筋的唇瓣,一只手压着整理好的头发,在另一只手去拿嘴里叼着的皮筋时,她与唇瓣同样淡色的舌尖,毫无意识地将那根黑色往外顶了顶。 “……” 贺津行彻底挪开了视线。 并且变换了一个坐姿。 午餐后他才回房间换了休闲装,这会儿不动声色地脱下卫衣外套,只穿着一件短袖T恤,随意搭在了自己的腿上。 旁边,江已用手肘怼了下身边他的腰:“被保护起来的感觉怎么样?” 贺津行点点头,一脸严肃:“还可以。” 他往后靠了靠,“可惜你这辈子很难体验到。” “哦哟哟哟,你又知道。” “因为苟安只有一个,”贺津行才无所谓自己说的话似不似讨人嫌,“已经是我的了。” 江已牙酸倒到干脆闭上嘴,在两人交谈声中,苟安和夜朗一前一后爬上了击剑的台上。 击剑竞技起源古老,最开始盛行于古代埃及、中国、阿拉伯等国家,然后在近代于欧洲发扬光大,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贴上了贵族们喜欢的运动标签…… 这就注定了这项竞技不如摩托车那样简单粗暴和燃烧肾上腺素,和桌球纯纯的就是无聊又不相同,击剑光是比赛开始前那些繁杂的礼仪动作,就足够让贺津行这种骨子里不服管教的人不耐烦—— 此时,只见台上两人同时持剑,面对面而立。 苟安握好剑的一瞬间,在她对面高她许多的人也两指扣剑,稳稳握牢手中剑。 ——双方同时抬剑指向对方的一瞬间。 贺津行挑眉。 ——剑尖只是指向对方大约停顿三秒,随后剑尖竖起,于自己的面部中央。 贺津行的目光停留在苟安的手臂高度,大概剑把底部正好齐平心脏的高度,再看夜朗,高度完全一致。 ——剑尖下落,再次指向对手,然后剑下落,斜45°角于身侧。 台上两人动作整齐划一,昂首挺胸,无论是下颚微微扬起的弧度,还是剑指地时的角度,基本完全一致。 “啊,我是不会击剑,但是这个动作那么像是正常的吗,连角度都一样了。” 江已一边问,一边转过头看身边的贺津行。 后者收起了脸上上一秒放松的微笑,目光闪烁,坐直了些,面无表情地盯着台上。 “……” 江已沉默了下,瞬间已经得到了答案。 …… 前脚勾,后脚和前脚同时落地,手中花剑刺出,在空中碰撞的一瞬间,无关乱七八糟的外因,强烈的胜负欲已经被勾起。 从某种角度来说,苟安算是夜朗的师父。 那只握着更轻巧尺寸花剑的手曾经手把手教过他如何握剑,如何踏出标准的基础步伐,她大公无私,连那些自己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小技巧也倾囊相授教给他。 如因为是业余的,规则没有那么严格,所以前进或者后撤的步伐加入一点格斗技巧才用得到的垫步,使身体更灵活也不会有人指着你破口大骂犯规…… 台上对立的两人不止执剑手势与习惯,连步伐都很相似。 “奇怪,他们跟一个老师学的吗?” “放屁啦,怎么可能,夜朗以前都没机会接触花剑!” “……他们也太像了吧,不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我都不信。” “我觉得苟安更熟练一些。” “喔,夜朗不是在苟家当过保镖吗,搞不好是他在苟安上课的时候在旁边偷学?” 一剑刺出,夜朗偏头躲过得分点要害,反手就以完全相同的角度和方式,回敬一剑! 滴水不漏的防守,再是如洪水猛兽的防守反击,抓紧一切空隙的紧迫逼近,再利用敌人喘息的空间步步逼退—— 只是偷学,并不可能学到这种程度的。 关于进攻的频率,个人偏爱防守反击还是激进进攻,这种需要口口相传、反复强调的东西,一看就是日积月累教授而得—— 外行人看热闹,大概也就觉得,他们两打起来好像啊。 内行人看门道,从两人娴熟的程度来看,这怕不是女上男下的师徒之战。 ………………光是这个猜想就叫人毛骨悚然了。 …… 台上,两人已经在短时间内攻防了好几个来回。 面对苟安,夜朗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昔日“恩师”在前,他似乎更需要用手里的剑证明一些什么事—— 而令他惊讶的是,面对他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攻势与姿态,他甚至都能听见台下的人惊讶到窃窃私语…… 唯独苟安,虽然带着护面,他却能够感觉到她的心如止水,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他为什么跟她那么像。 夜朗突然有些走神。 他想到了最近苟安对于他反常的态度应对自如,除了那天在医院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的提问和疑惑…… 她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 下意识的否认,同时脚下的防守步伐有些凌乱,硬生生地挨下对方一剑,坚硬的金属哪怕隔着专业的防护服也弄得钝痛,当然这点痛并不算什么…… 但夜朗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在裁判宣布苟安得分有效的背景音中,夜朗却并不沮丧。 相反的,脑子里电光火石,越发清明起来,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自己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关于他和苟安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的苟安明明应该是和他第一次见面,却表现得对他信赖又亲密—— 完完全全像是带着原著小说里的记忆重生而来。 在原著小说里,大小姐苟安直到最后一秒都在依赖着保镖夜朗。 这样的情况甚至持续到了第二天,她像是没脑子的傻子,毫无防备地在相当于陌生人的他家里醒来,没有尖叫没有防备,她仰着脸相当淡定的问他,我们睡了没,我会负责。 那个语序自然的,就像他们早就认识了八百年,并且双方早就经历过柏拉图方式的确认心意。 这样的诡异一直持续到陆晚敲响他家的门,他把她塞进衣柜,让她在衣柜里亲眼目的了他和陆晚的亲近…… 苟安从衣柜里出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 从此,尖酸刻薄,像个炮仗一点就炸,更是在知道自己把蝴蝶酥给了陆晚之后彻底火山爆发。 ——在原著小说中,女主陆晚是女配苟安的一生之敌。 就像是一道惊雷劈进脑袋,将所有讲不通的一切窜连起来,困惑的事情有了答案,尽管答案那样让人心惊。 夜朗恍惚之中,几乎都要站不稳,与此同时,突然感觉到手中剑尖一震,伴随着周围人的惊呼,他的虎口传来剧烈震动带来的疼痛! 他眉头狠狠蹙起,心中大惊,回过神来再想要补救为时已晚—— 沉重的金属剑在手中被挑飞,在“锃”地一声金属短接摩擦声中,对方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他连续被逼退三步,狼狈跌落台下! 众人哗然! 夜朗跌坐在地,猛地抬头看向还站在击剑赛台上的人,此时那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双深褐色瞳眸透过护脸平静如湖水凝望着他。 “我说过吧,凝望对手,切忌三心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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