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就要到了签约最后期限,他们也骑虎难下,还要被已经签约的邻居嘲笑,说他们钻进钱眼里,贪心不足蛇吞象。 就在这个时候,陆晚登场了, 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在最近突然仿佛异变般黑化了的原著女主,拿着那天来拿实习报告资料签字时,躲在陈近理办公室外的录音找到了他们—— 录音的内容是那天陈近理、苟安还有贺津行围绕鱼重要还是人重要、给高额拆迁费不如养鱼这个对话展开。 这话题很有煽动性,心中本就不满的钉子户们,自此认定他们这些人为富不仁。 所以一咬牙便把最近风头正盛、与贺津行感情正好的苟安绑来了斋普区,跟贺津行勒索一个亿。 贺津行一秒都没考虑签了支票。 这消息传来,本应高兴就这么算了的钉子户傻子们,真正应了他们那些善良的邻居的嘲笑—— 他们是真的贪心。 见贺津行掏一个亿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些人好像也失去了对金钱的概念,一下子大概没反应过来一个亿的现金流到底是个什么离谱的概念,现在他们还想再要一个亿。 【蕉蕉:不过这次他们加了筹码。】 【蕉蕉:那就是他们自己的命。】 【蕉蕉:现在他们举着火把堵在棚屋区门口,准备威胁贺津行,如果不再给钱,他们就一把火烧了棚屋区,和棚屋区以及棚屋区里的贺津行的未婚妻你,一起同归于尽。】 施工项目无论是改造还是拆迁还是建造,最怕牵扯上人命,一旦牵扯,就是全面停工。 晋山码头光前期还没动工的准备工作都已经砸进去十几个亿了,现在停工,几个入场的家族都落不着一个好下场。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些书没读几年、只认识钱的莽夫,现在,他们还真是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 与此同时。 黑色的迈巴赫奔驰在开往斋普区的路上。 手握方向盘,贺津行感觉到副驾驶座的人动了动。 王浦生脸上红肿,瘙痒又疼痛难耐,他心中对贺津行那羞辱的话语和行为极气,但因为害怕他报警,还是跟着挤上了车。 这会儿看着男人那不动声色、仿若风动云翻涌也不见喜怒的淡然侧脸,他心中那股屈辱越发的明显—— 凭什么呢? 明明被要挟、灰溜溜在支票上签字的是他。 他凭什么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的模样呢? 王浦生越看他越难受,好在手机里传来了一些”好消息”似乎能够让他再扳回一程,中年男人真皮座椅上挪了挪屁股,发出一声讪笑。 开车的人冷瞥他一眼。 “贺先生,贺先生啊!我跟您商量一件事,您可千万别嫌我烦!”王浦生用自认为很有诚意的声音说,“我也知道协议落地再开口提价这种事不厚道,也很不讲规矩,我跟他们说了不可以,不可以——可是二虎他们就是不听我的呀!执意要这样做!现在他们可是举着火把站在棚屋区门口,嚷嚷着不给钱就要跟棚屋区同归于尽哩!” 王浦生伸出了一根手指,“再一个亿。” 他舔了舔门牙,缩头缩脑地笑着说,“大概是大家算了算,发现前面那些钱实在是不够分,我们人太多啦,到手真的就没几个子儿——所以再一个亿就好,拿了钱,我们这些小人物便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只听见导航的声音提醒前方右拐。 对于王浦生提出的又一个亿,奇迹般的贺津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抗议情绪,他甚至一反之前签支票时稍微显现出的急躁,在一个红绿灯停下来的空档里,问王浦生要了一支烟。 他很久没抽烟了。 眼下抽了一口,廉价的烟草和尼古丁的气息充斥他的肺,他只吐出奶白色的烟,降下窗户,把烟头扔进了街边咕咕流淌着积水的下水道里。 “看来,今晚的斋普区挺热闹。”贺津行淡道,“前面有多少人在等着我?” 王浦生陪笑:“也不多,也不多,就那些个。” 贺津行依旧面无表情:“我也要叫人。” “什么?”王浦生吃了一惊,“那可不行!” 绿灯亮了,贺津行却没有按照导航的指示走,把车开进了左边巷道里停下。 在王浦生有些慌乱地问为什么停车时,男人抬手,拨弄了下自己的衣领,眉眼不动,冷笑着问:“王先生不会以为我今晚要只身一人进入斋普区与你们这些下水道生物谈判吧……我看上去像个傻子吗?” 他嗓音缓慢,不带脏字也不拐弯,肆无忌惮地骑脸骂人。 王浦生瞠目结舌片刻:“你不去也行,那苟小姐的安危我可就不一定能够保证——” 贺津行转过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片刻之后,男人笑了。 “哦,你们动她一个试试。” 笑意并未达到冰冷的眼底。 “别说这两个亿你们能不能真的拿到手……” 他的一字一顿,几乎每一个发音的音节都在向面前的人表示,他不在开玩笑。 “我可以不要晋山码头的项目,破产也行,坐牢也没关系,她少一根头发,我保证你们妻儿老母,有一个算一个,骨灰坛都要被从墓里挖出来填海陪葬。”
第121章 圣火昭昭,喵喵赛高 女主角吗? 王浦生被完全地镇住了。 好长一段时间里他大张着嘴, 一个字说不出来,他突然想到了在那种野鸡杂志曾经看过,说贺氏的掌门人少年时期并不是如同他们以为的那样顺风顺水—— 他在海外的资产完全白手起家。 他过过苦日子。 他也曾经在充满了黑人和白人还有棕色人种的街头巷尾与人火拼,硬生生杀出一条活路来。 他这种人, 和普通的有钱人不一样, 他可能真的从骨子里, 就流淌着属于巷尾黑暗生物特有的,冰冷血液。 这种人披着矜贵的富人皮囊, 下面就是吃肉的狼, 王浦生这样的人在他面前,就如同关公面前耍大刀, 班门弄斧而已。 先前他不动声色,不是因为他怕了, 只是他好像犹如人类俯视蝼蚁搬家, 想要看他卖力地表演究竟能演到什么地步—— 直到他一而再, 再而三的试图挑衅。 车内的气压低得可怕。 他的脑门上再次冒出了汗来, 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汗,无意间碰到了脸上那些扎进去的玻璃纤维,疼的再次龇牙咧嘴的,他想了半天,低声说:“好。” 王浦生知道贺津行和江家少爷们玩的好。 满以为这一次他要搞黑吃黑, 咬咬牙心想要么就狠心一把火把棚屋区烧了吧。看他们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敢靠进一步—— 没想到贺津行找的却是夜朗。 电话那边响了几声就被接起, 那人“喂”了声声音清冷,很有那种“没屁事就挂”的不耐烦。 “陆晚抓了苟安, 他们管我要两个亿, 阿朗。” 贺津行言简意赅。 “你是不是也该负起责任来?” 电话那边立刻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我这里有二千万。” “……谁问你要钱。” 贺津行觉得这条野狗真的是呆死了。 “他们要烧房子, 想弄不到钱的话, 与我或者是苟安同归于尽,但我确实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现金——所以你想个法子,去把陆晚弄来,我在斋普区等你。” 一般人可能这时候就问,贺津行没钱,找陆晚做什么,她又不值两个亿。 但是夜朗就这点好处,听了这话,他压根不发问。 只是淡淡“哦”了声,然后就挂了电话。 贺津行在王浦生困惑的目光中挂了电话,愣了半晌,他看着男人重新发动汽车,开上了导航规划的路线。 有点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他问:“你你你……就喊一个人吗?” “对。”贺津行说,“一个人就够了。” …… 中心区,某高级公寓内。 陆晚从回家开始就坐立不安,她收到了一些消息,说是那些人问贺津行要钱,贺津行答应后,他们却并不满足,现在还想追加一个亿。 现在人已经在棚屋区废墟前聚集。 棚屋区地形复杂,违建繁多,建筑一栋连着一栋几乎没有缝隙,就好像要看见现实版的“火烧连营”即将上演,陆晚握着手机,在屋内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 苟安被关在棚屋区内。 而因为棚屋区本就地形复杂,平时消防车便进不去,现在多了之前台风的坍塌还未清理,火势一旦烧起来,里面的人几乎没可能跑的出来。 光想到这,就好像感觉到有血液从脚底逆流而上,直冲心脏,心脏前所未有的有力地跳动了起来—— 她站在镜子前,几乎能看见自己兴奋的目光在闪烁。 无论如何这场火会烧起来的,对吗? 这就是最终上演的,人祸。 陆晚拿着手机,看着朋友圈里对今晚即将震惊江城的大新闻毫无反应,人们在朋友圈更新着刚看的剧,今日去的地方,刚刚喝的一杯奶茶…… 她微微眯起眼,小心翼翼地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她所在的高层公寓的落地窗往外看的城市景象。 配字是:「眼熟。」 是真的眼熟,梦境里,她曾经去过贺氏三十一层的办公室,那里有很大很大的玻璃窗,从玻璃窗往外看,看到的城市街景和此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梦境在落地窗的倒影里,她的身后站着身材高大的男人。 而此时此刻照片中,只有她孤身一人。 一切真的会回到正轨吗,她的梦境是否会成真? 陆晚胡思乱想中,家中门铃被摁响——她一个激灵,恍惚的脸回过神来,这个时候十二万分的警惕,她踮起脚从猫眼看出去,却是一身休闲服的夜朗。 此时此刻,他站在她家门前,耐心地等待。 啊,是啊,梦境中,也有夜朗。 他就像是一个骑士,一个大哥哥,始终守望在她的身后…… 相比起现在几乎算是陌生人的贺津行,与她几乎反目成仇的贺然,又或者是虽然好过一段时间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她说话、屏蔽了她朋友圈的苟旬—— 夜朗,确实是同她最亲密的那个。 而他最近对她的态度很冷漠,此时却忽然出现在她家门前,是所谓的修正已经开始了吗? 陆晚打开门,走廊外,面容精致却眉眼冷漠的男人抬了抬眼,从过长的碎发后,目无情绪地望着站在门后的人。 “阿朗,怎么了?” 漂亮的脸上浮着一丝丝的红晕,她的声音依然柔软,就像是寒风中迎风绽放的小白花,脆弱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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