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她注定是他的! 于是不等云卿反应过来,就是一阵地转天旋……惊惶未定之际,整个人已陷入柔软的明黄大床上。 浓郁的龙涎香,紧随其后,似铺天盖地的大网一般袭来,紧紧包裹住她。 “万岁爷,您别这样。” 身前是他炽热的胸膛,身下的被褥间还残留着他的体温,那一瞬,云卿就好似掉进热锅里的蚂蚁,焦灼又不安地挣扎着。 她顾不得礼仪规矩,大着胆子伸手去推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根本推不动。 她欲哭无泪,抬眸祈求地凝着他,“奴婢求您了……” “云卿,今晚留下陪陪朕吧,朕需要你。” 男人用着最柔软的目光,最和缓的语气,却做着最强硬的事。 他大手捉住她两只惶恐不安的小手,牢牢按到枕边两侧,随后男人魁梧身形倾压而下。 炙热又轻柔的吻,似润物无声的春雨般落下。 因为又细又密,叫人根本无处可躲…… …… 慈宁宫 孝庄太皇太后尚未歇息,随意歪在明黄的寝塌上,翻看一本兵书。 自打上了年纪后,睡眠就越来越少了。老人家一惯如此,她也没将御医向上奏禀,得因此事特意劳烦康熙帝忧心。 苏麻喇姑与她年龄相仿,亦是睡不着,索性坐起了针线活。 想着马上年底了,给孝庄太皇太后、皇太后、康熙帝一人缝双厚实的毛袜子,这是科尔沁草原的传统,她一直没忘。 这时,有宫女来报:“启禀太皇太后,奴婢打听到了,今日万岁爷没去宁寿宫。” 苏麻喇姑手上缝针的动作微顿,“可是哪位娘娘身子不适,万岁爷改道过去了?” “甭给他找补了,一准是回乾清宫了。”孝庄太皇太后眼皮都没抬,“敬事房那边如何说?” “万岁爷今夜没翻牌子,也没什么留档。”宫女小心地陈述事实。 孝庄太皇太后没再问话,只是继续垂头瞧着手上的兵书,不作任何反应。 苏麻喇姑见状,悄声摆手,示意宫女下去。 她静静凝着孝庄太皇太后看似平静的神色,半晌后轻轻一叹,“格格,您这大半柱香都未曾翻过一页书,心里还是在意的吧?和奴婢说道说道吧,别把您自个憋闷到了。” “你这丫头老了老了,眼睛越发毒了,何事都瞒不过你。”孝庄太皇太后佯怒瞪了她一眼。 自小就互相陪伴的主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 孝庄太皇太后放下书,面露忧思:“你说,哀家今日是否把玄烨逼得太紧了?” “万岁爷一想深谙世道,聪慧睿智,他必然能体谅您老人家的良苦用心。” 苏麻喇姑笑着宽慰道,但也没一味附和:“不过趁着晚宴的功夫,奴婢也去找梁九功闲聊了两句,没说那丫头一句不好。” 孝庄太皇太后不以为然:“那老货一向与玄烨心齐,玄烨看中的人,他能不好么?” “其实奴婢也瞧着,那卫氏是个通透懂规矩的。”主仆多年,苏麻喇姑也没藏着掖着,“若是真换个狐媚惑主的,只怕这会连皇嗣都该有了。” “就是个通透的,才更得防着。玄烨坐拥整个大清江山多年,学识渊博,见识广博。若非是个性子通透有才情的姑娘,还入不了他的眼呢。远的不提了,先前董鄂氏不正是凭着这点,引得福林置整个大清江山于不顾么?” 说到这,孝庄太皇太后有些头疼,指了指太阳穴,便闭上了眼。 苏麻喇姑立即会意上前,按揉起来。 “奴婢倒觉得,万岁爷与先帝爷还是不同的。” 苏麻喇姑将缘由娓娓道来:“若说才情,这后宫的娘娘们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说性子,贵妃、僖妃、宜嫔、惠嫔、荣嫔等各位娘娘,皆是各有千秋。但偏偏是这卫氏入了圣心,症结其实可能在万岁爷自己身上。” 她顿了顿,“您有没有觉着,这卫氏像一个人?” 孝庄太皇太后徐徐睁开眼,“你也瞧出来啦?哀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其实奴婢也是斗胆揣测圣心。毕竟单论五官,卫氏比不得万岁爷生母,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神韵,又总让人难以忽视。” “偏她又是个会照顾人的。” 谈及康熙帝生母,先帝的佟妃,孝庄太皇太后语气不免沉重,“或许是老了,这几年哀家总会想起以前的事。每每思及在佟妃身子骨不利落的时候,还坚持让她们母子早早分离,哀家这心里总是不大滋味。” “可哀家也没办法哟……”她捂住胸口,强压着激动的情绪:“那时候大清正是风雨飘摇之际。若是玄烨一味地亲近生母,轻则会被人说成是没断奶的孩子,难担大任;重则会有亲自母族,外戚干政的嫌疑,会寒了那些辅政大臣的心。” “这些理,即便您不说,万岁爷也都明白。” 苏麻喇姑帮她顺着气,“如今朝堂稳若金汤,恰巧碰上这么个人,万岁爷或许也只是想弥补儿时的遗憾。等遗憾了了,新鲜劲没准也就过去了。” “且再观察观察吧,但愿她不会是第二个董鄂氏。如有必要,哀家还是会做出和当年一样的抉择。”
第34章 一再破例的君恩(二更) 山河破碎风飘絮, 身世浮沉雨打萍。 此刻的云卿,就像是在疾风骤雨里穿行的一小片轻飘飘的浮萍,浮浮沉沉, 耗尽气力, 支离破碎。 所有的一切,都由男人主宰着。 哦,他本就是这个天下的主宰着,他生来就有气吞山河势。 即便山河也要臣服在他脚下, 更何况是凝聚一缕残魂而生的她? 然而风雨这般大,为何不彻底撕碎她这片渺小的浮萍?这样她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可是她也没颜面再去见夫君胤礽的亡灵,索性将她的灵魂也一起撕碎吧。 这样生人死者,皆是从此不复相见…… “想什么呢, 这般不专心?” 餍足的男人此刻心情很好,凑到耳边, 轻笑着问道。低沉浑厚的嗓音自带不一样的旋律,直达人心底。 他又顺势轻咬下她耳垂,惩罚性动作偏又包裹了层蜜。 云卿心尖一颤, 不受控制地一颤。 她不知道眼下该如何去应对这个男人,也没有精力再去应对他。 微微偏开头,默默闭上双眼, 企图隔断一切,从这个环境抽离。 然而,云雨初歇的房间里弥散开一股淡淡的芳香, 体香浸染着湿润,又不似淋漓香汗。 如暖春的微风, 悄然撩拨着人的心弦,无声胜有声。 提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 不是她不闻不看,就能揭过去的。 心口的酸痛不断地在扩大,蔓延到五脏六腑,云卿痛得慢慢蜷缩住起四肢,企图拼凑她被撕碎的身体与灵魂…… “可是伤到了?” 不同于刚才的玩笑,康熙帝语气柔和而认真。 原本亲眼见证着惦记多日的姑娘,一点点如娇花般绽放,他成就感油然而生。这种心境,甚至不亚于前段时间平定云南吴三桂叛乱时的酣畅淋漓。 可当她默默背过身去,四肢慢慢缩作一团时,康熙帝的心随即被搅得一塌糊涂。 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防备姿势。 她是在防备他。 康熙帝半撑起身,放轻力道,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以鲜少的商量口吻道:“朕传御医来给你瞧瞧?” 回应他的,是寂寂无声。 怀里的姑娘就好像沉沉睡去,如果她没有强压着那剧烈起伏的心口的话。 他又轻声问了一遍,终于换来她一点回应。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摇了摇头。 随后卷翘浓密的长睫微微一颤,一串清泪没来得及藏住,自紧闭的眼角,顺着挺俏泛红的鼻梁,缓缓滑落。 眼泪似是滴进心湖,泛起道道水波纹。 康熙帝自八岁起就坐在金銮殿上,揣度着文武百官的心思,近几年来早已无往不利。 只是略略转睛,他便思索出种种可能,挑了最有把握的,“可是担心住进后宫会被为难?” “别怕,一切有朕在。”他将怀里的人儿圈得更紧,想吻去那滴泪珠,只一下就被躲开了。 今夜,康熙帝失策了。 他的名分荣宠,于别的女人而言是几生几世都修不来的福气。 可于云卿而言,是一道又一道的无形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奴婢身份低贱,担不得如此殊荣。只恳求万岁爷日后腻了,将奴婢还打发回浣衣局。” “卫云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帝王之尊,哪里容得一而三再而三地被挑衅? 康熙帝脸上蓦地阴沉下来,周身气压更是冷得吓人。 他一把捏住云卿下颌,她吃痛地不得不睁开眼,对上他冷得渗人的黑眸,她忍不住一哆嗦。 若是平日里,她必定吓得跪地告罪。 今夜或许承了男人偏纵的缘故,潜意识里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了些,她无缘由地一阵委屈,眼圈倏地酸红,执拗地逆着他目光,与之对峙。 可云卿不知,她此刻长发披散,双眼红彤彤的玉雪模样,像只奶呼呼的小兔子,娇软可欺,勾得人不自觉想犯罪。 康熙帝的心口怒意,在两人对视的不知不觉间,渐渐转化成一道邪火。 他眸色逐渐幽暗,手指慢慢缠上她一缕长发,玩味一笑:“朕有的是办法……叫你改口。” 新一轮的疾风骤雨,愈演愈烈。 这一次,云卿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男人十指相握地牵引着,在风雨里飘摇。 短暂地忘记过往,渐渐迷失自己…… 男人挥汗如雨,丹凤眼泛起蛊惑诱人的红,一遍遍逼问:“还想不想回浣衣局了?” 起初云卿还能紧咬牙关。 后来实在承受不住,软声求饶“万岁爷,您就放过奴婢吧。” 到了最后,是一声声支离破碎的啜泣“……不……不想了……” 以一个幽长缱绻的深吻作结尾,康熙帝满意收手,起身去拿床头小几上的帕子。 召后宫嫔妃侍寝无数次,一向都是别人先起身服侍他。今夜,他还是头一次屈尊降贵地主动怜香惜玉。 只是动作笨拙,因为不知轻重,帮她拭去泪痕的同时,隐隐将她精细嫩皮泛出几道红痕。 这下好了,眼睛是红肿的,脸颊是红肿的,樱唇也是红肿的…… 瞧着自己的“杰作”,康熙帝轻咳了声,若无其事道:“朕抱你去泡热浴,能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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