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汪淮同谢珩都看着他,谢望舒一笑:“看着我做什么?” 谢珩眉头微挑,带着笑意道:“诚阳王在朝中地位超群,你又何必来趟这浑水。” 自知道先帝给谢瑖留下两道遗诏后,汪淮同谢珩便达成了共识,可他二人这般行事是为了自保,谢望舒又何必掺和进来。 他位高权重,只要不存叛乱之心,谢瑖不会动他。 “无聊吧。” 谢瑖虽然不会对他出手,可自他同汪淮去过边关,又与谢珩共同作战上过战场后,他才知边军不易。对汪淮同谢珩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不过这等兄弟情,他是不会拿到明面上去说的。 汪淮提起酒盏,同谢望舒对碰,三人之间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酒过三巡,谢珩叼着汪淮拿来的点心,吃了两口忽然又颇为感慨。 “这上京的点心确实比边关的好吃,边关没有这等精细物件。” 他轻叹一声,捏着那点心沉声道:“世人皆知富贵为荣,可谁又知富贵如霜刃。我从无叛乱之心,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边关将领同我出生入死,我离开,不论谁人接任边关,那些跟着我的将士势必难有个好结局。” “我可去封地过悠闲日子,那些为建功立业,在边关一刀一剑用血肉之躯打拼出来的将士又该如何生存?” 不管是那英国公世子张成川,还是谁接手边军,势必会重新培养自己的心腹,这对那些将领来说,太不公平。他们为家为国牺牲奉献,到头来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大权怎能旁落?便是你乃谢瑖至亲他也恐生患。” 同为贵胄出身,谢望舒怎么会不懂谢瑖的心思,只是谢瑖他太着急了。 拈起桌上盘中最后一个点心,汪淮轻咬一口,是小姑娘按照他喜欢的味道做的。只怕她担心自己没有合胃口的东西,才特意让他带着点心,以防饮酒后胃部不适。 汪淮擦干净手指上沾着的点心碎,薄唇轻启:“谢瑖与你这五雷战神,合,则相生相济,离,则成了那无源之水,虽盛不长。” “少年人,偏颇了。” 他又何尝有那为祸社稷之心?若他今生未认识小姑娘,说不得愿意搅合搅合这朝堂,掀起一番风浪,从中找些趣味。可如今,又有什么比得上回小院子中抱着他的小姑娘,听她娇娇柔柔地喊上一声汪淮? 品着还带有点心香气的美酒,汪淮心中渐暖。 “音大者无声,谋大者无形,谢瑖如今已然动了心思,又何必多虑其他。” 谢珩望着汪淮,心知他已动了杀心。 三人举杯,再无他言。 汪淮同谢望舒离开的时候,谢望舒站在外头看了眼头上明月,忽然道:“倒是可惜了。” 若谢瑖成长起来,未必不会成为千古一帝,名留青史。 汪淮眉目冷淡,只是转头望向谢望舒:“若我不在京中,家中夫人还望你多照顾。” 谢望舒点点头:“放心,京中有我。”
第225章 第224章截杀 汪淮回到小院子中的时候,锦葵已经睡下了,望着小姑娘安静的睡颜,汪淮心中一暖,上前轻轻一吻。 锦葵惺忪睁眼,见汪淮已经换好了寝袍,便迷糊着掀开被子。 “傻。” 带着一身凉意,汪淮揽住他的小姑娘,微微低头后,把头埋在她的颈间,细闻着那淡淡的馨香。看着锦葵被他身上凉意激得清醒了几分,汪淮又颇为坏心的咬着她的唇。 如今他习惯了小姑娘的体温,在宫中或是东厂,已完全没法入睡了。 “什么时候了。” 半睁着还有些迷茫的双眼,锦葵无意识地抚摸着汪淮脸颊,柔柔出声。 “还早,你睡。” 抱住软乎乎的人,汪淮轻声哄着,见小姑娘在自己怀中呼吸逐渐平稳,才跟着睡去。 谢珩被谢瑖扣在上京,一直没能离开,英国公世子张成川抵达上京那日,谢珩还曾同谢瑖有过争吵,只是这些事汪淮暂时没有心情理会。 汪宜春走了。 汪淮同锦葵得知的时候,也有些不敢相信。 照顾汪宜春的小太监边哭边哽咽着同汪淮禀报:“他老人家走得安详,并未受苦。” 汪宜春是坐在养老堂院子中晒着太阳睡去的,等这小太监发现他老人家好久没起身,上前查看的时候,才惊觉这人已经走了。 汪淮心中难受,只是看着锦葵哭得比他还伤心万分的模样,又微微有些心疼。 汪宜春不过刚出头七,汪淮便收到消息,谢瑖封谢珩为靖安王,封地琼州,让他就藩。 连生面色肃沉:“督公,五皇子抗旨,私自回边关了。” 谢瑖让谢珩交出虎符,谢珩却公然抗旨私自出京,这几乎等同谋逆。 汪淮皱眉,伸出手指轻点桌面,随后同连生道:“东西拿出来了么?” “没有。” 见汪淮眉心紧蹙,面色冷然,连生才又开口:“不知是何原因,我们的人把东西拿到手,却没能从宫中带出来。” 闻言,汪淮微微直起脊背,突然开口问向一旁站着的申春:“夫人呢?” 申春见他面色阴鸷,目光森然,颇有些惶然张口道:“说是今日要去育幼堂。” 话音刚落,汪淮便起身,准备去找人。 谢珩没有按计划突然离京本就不太寻常,且东西也没能从宫中带出,很有可能东厂或谢珩身边出现了背叛者。 他们的棋路被人提前透露给了谢瑖,如此一来,他便失了机会安排锦葵后路。 还未走出东厂大门,汪淮便收到了谢瑖的密旨,谢瑖让他即刻出京,截杀五皇子谢珩,不可让他返回边关。 “督公……” 连生拧着眉,俊秀一张脸满是狠厉之色。 五皇子谢珩身边有数千将领,谢瑖让自家督公去截杀谢珩,只怕没安什么好心。督公此去,无论事成事败,都没什么好下场。 截杀谢珩难如登天,不成功谢瑖也有借口借机发作,他这是想做什么? 连生喊住汪淮,冷声道:“我同您一起。” 汪淮转身上马,看着连生微一沉默后才出声:“不可,你替我守住东厂,自己小心,我怀疑东厂之中出了细作。” 同谢珩和谢望舒定制的计划,除了他三人之外没人清楚,既然这人能摸到他在宫中放下的钉子,便说明此人对他行事极其熟悉。 他从未怀疑过身边之人,这人能在他眼皮下潜伏许久,也算是有几分能耐。 勒紧缰绳,汪淮抛开烦乱思绪直奔育幼堂而去。 汪淮在育幼堂中没有见到锦葵,却见到了一直跟在谢瑖身边的东宫辅臣。 “汪督公可是在找懿良郡主?” 那人见汪淮面色难看,又继续说道:“懿良郡主性情敦厚,颇得太后赏识,已被召入宫中陪伴太后,汪督公完成圣上密令,自可同郡主相聚。” 说完,他又拿出一个包袱递给汪淮:“督公即刻启程吧。” 汪淮脸色青黑,强忍着心中暴戾之气从他手中接过东西,转身离开。 他二人倒是都没有发现,远处有个小丫头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待见到汪淮转身离开育幼堂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阮湘见汪淮策马而去,便知自己追不上他,可她自在这育幼堂见过汪淮后,看见他待葵姑娘那般温柔细心,便心悦于他。 她心悦汪大人很久了,所以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得知葵姑娘有难,阮湘心中先是担忧,可转念又觉着有几分窃喜。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般想法,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你这马我买了。” 丢给马贩一锭银子,阮湘颇为心疼地拉过那匹相对温顺的母马,扬起手中马鞭奔着汪淮而去。 她性子聪慧,同南藤和盐蛇一起学过几日骑射的功夫,虽不够精通,可正常驭马还是可以的。 阮湘不吃不喝追了汪淮几日,她甚至都不知自己走得是不是同汪淮一样的路,可她不敢放弃,也不想放弃。她从不知这世上有男子可同汪大人那般温柔体贴。 亲眼见过他如何对待葵姑娘,阮湘觉着她见过这般好的男儿,其他人今生只怕都再不能入她的眼了。 趴伏在马背上,阮湘浑身酸痛,连日赶路早就没了力气。 正当阮湘一个人趴在马背上默默流泪的时候,忽然听闻远处传来兵器争斗声,她抬头凝望,只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在前方同人争斗。 汪淮阴沉着脸,从地上一个倒下的杀手手中拾起长剑。 他此次出行并未来得及带兵器,甚至若不是锦葵被谢瑖突然带入宫中,他根本不可能会听从谢瑖旨意,去做什么截杀一事。 只是如今情势逆转,他不得不先行离开上京,以谋后事,却没想刚出城不久便遇见杀手追杀。 “汪大人小心。” 阮湘见远处飞来一道冷箭,怕汪淮来不及躲避,便自己飞身上前,直接替他挡下了那一箭。只是她刚受伤倒在地上,便见汪淮甩出手中长剑,把那暗算之人一击毙命。 汪淮凝眉看着特意上前去接那冷箭的阮湘,眸色漠然,没有一丝动容。
第226章 第225章背叛 阮湘身上的伤颇重,汪淮见她皱眉痛苦的模样微敛双目,看着地上一滩鲜红血渍,思索半晌后,毫无怜惜地把她扔到了马背上,策马离开。 趴在马背上,阮湘只觉得肩上的伤口痛得发木,可身前便是她心悦之人,伸出手轻轻环在汪淮腰间,阮湘才觉得身上的伤口没那般痛了。 鲜血顺着马背滴落,直到阮湘昏厥过去,她们都没有停下脚步。 听着身后的人呼吸渐弱,汪淮驾马拐进了一处相对隐蔽的村子。 阮湘的出现很不寻常,原本看在她长相颇像年幼的小姑娘,汪淮愿意给她几分好脸色,可待发现她行为举止越来越刻意学着锦葵,不论说话神情还是对着他羞赧浅笑的样子,都让汪淮觉着厌烦。 行径诡异,其人很可能包藏祸心。 不知她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若是谢瑖,汪淮有些想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 在村子中随意找了个大夫同村妇,汪淮把阮湘丢在这里,自己则使用东厂秘法联系谢望舒同连生去了。 汪淮之前曾让东厂钉子,从谢瑖那偷出两道先帝遗诏,可东西虽然被他们的人找到,但并没能送出皇宫。谢瑖手中有先帝遗诏的事情,只有谢珩谢望舒同他自己知道。 他一时也想不到,究竟是不是东厂有人背叛了自己。 是以,汪淮如今并不敢轻举妄动,若他抗旨没有去边关,而在上京附近出现,只怕会连累在宫中为质的锦葵。 看着顺着水流而下的竹签,汪淮眉心紧蹙,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受控。 上京城外只有一条河流,寻常停着许多花船。船上偶尔传来的娇莺燕语,同靡靡之音常引得岸上行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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