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锦葵一眼,谢瑖转身离开,他要去处理谢珩之事。 先帝遗诏虽然丢失,可既然他已经看明白了自己的心,那这先帝遗诏的作用便不是很大了。他为今要紧之事,乃是要找出自己身边的背叛者。 否则日后还恐再生祸患。 处理好谢珩之事,晚间谢瑖去了皇后寝宫,岳汝婷如今已有身孕,且月份不小,过三两月,他便可以迎来自己的长子亦或是长女。 “小心。” 谢瑖刚进殿,便见岳汝婷踉跄着站起身,他急忙上前搀扶,待见岳汝婷站稳,才面带愠色地冲着周围宫人道:“怎么做事的?” 待宫人跪了一地求饶,岳汝婷才拍拍谢珩的手,柔声解释:“是我不让她们上前的,天气热,我心里厌烦。” 她最近日日做梦,反复见到一个梳着牛角髻的小女娃递给她一把鲜花。她听闻过要生产的妇人有些会做胎梦,可她这梦多半预示着这胎是公主身。 双手紧紧扣住谢瑖手臂,岳汝婷心中惶恐。 听闻今日谢瑖会留宿陪她的时候,身边宫女纷纷道喜,直言她得圣上疼宠,但岳汝婷看着谢瑖身影,心中却有几分迟疑。 可谢瑖朝她走来的时候,岳汝婷仍本能地展颜浅笑,眸中的冷清消失得无影无踪。 “圣上先歇息,臣妾想要把那半章帖临完。” 谢瑖闻言本想点头,可转念想到今日见锦葵时,他忽然觉得自己不通情爱一事,便难得有些兴致想同岳汝婷温存一二。 他上前扶着岳汝婷日渐丰盈的腰肢,温柔出声:“朕同你一起。” 没能察觉她的僵硬,谢瑖翻开书案上岳汝婷写的小篆,颇为赞赏道:“好字。” 这字迹于女子来说着实不错,虽不够苍劲有力,但形神俱备,已是十分难得。 “荆州岳氏果真教女有方。” 听闻谢瑖提起荆州岳氏,岳汝婷垂首不语,眼中是险些没有来得及遮挡的阴翳。 前些日子她收到来信,荆州要派人入京,说是为了照顾已有身孕的她,可岳汝婷心中明白,这不过是借口罢了。 想到在岳家为姑娘时候的日子,岳汝婷面色愈发惨白。 “你觉得这几个名字怎么样?” 谢瑖递给她一张印着金箔同花粉的小笺,上头并列写着几个名字。 看着上面写着三五个明显是为女子准备的姓名,岳汝婷手指蜷缩,指甲深深掐在掌心里。 “这胎不论是公主还是皇子,朕都会好好待他,你莫要忧心其它。” 岳汝婷的面色实在不太好看,便是谢瑖后知后觉也感到有几分奇怪,见她对着那写满名字的小笺出神,谢瑖上前揽住她出声安慰。 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到别的原因,能令他的皇后露出如此不安的神色了。 “圣上抬爱。” 抱住谢瑖的腰,岳汝婷把脸埋在他胸前,不让他看自己面上的神情。 夜晚时分,岳汝婷从谢瑖的怀中挣脱开,背对着他抚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她面上似有不解,似有痛苦。 她不希望自己辛苦怀胎十月,生下一个女儿。 望着那明黄色龙袍,岳汝婷微微出神,可只一会儿,便又皱起了眉。 她不想这世间再有流着岳氏血脉的女儿降生,岳家女儿流得血够多了,埋下的骨也太多了。她不想她的女儿再受岳氏控制。 想着离开荆州前,岳氏族长让她保证,日后诞下公主,必要从岳家择婿的话,岳汝婷便觉得腹中疼痛难忍。荆州派了人上京,她没有办法阻拦,不论于情于理,亦或是族中之人的威胁,都让岳汝婷觉得如芒在背,难以支撑。 早上谢瑖醒来的时候,发现岳汝婷面色惨白,形容枯槁。他耐着性子好生询问,哄了半晌,在召了御医之后,才知她是孕中反应大了些。 等听闻太医说这些症状还算正常,谢瑖才安心下来,放心离开了皇后寝宫。 这些时日不知怎地,谢瑖竟是对锦葵颇为感兴趣,寻常下了朝,无事便会往锦葵待着的那个冷宫院子里跑。这不仅惹得谢瑖身边人反复规劝过多次。 便是锦葵也觉得他厌烦得很。 见自己身边还有个面色铁青的男人,锦葵也跟着面露无奈。她上前柔声哄着,只为让他好过一些。 牵着那人的手,锦葵给他一点点涂上润肌霜。 这冷宫中除了一个会来给他们送一日三餐的小太监,和偶尔会过来的谢瑖,便再无人烟了,这些日子这人倒是做了不少粗活,昔日只执笔握剑的手,都糙了不少。 见他的小姑娘先在手中把那润肌霜晕开,在细细地帮他涂抹在手指手掌,汪淮心中那点子烦躁才渐渐被她抚平。 若不是他看着东宫那个小东西长大,都要以为谢瑖觊觎他的人了。 “我今晚要出去一趟,你在这宫中自己小心。” 虽然知道这里地处偏僻,不会有什么人刻意过来,可汪淮让锦葵在他眼皮底下被人劫走过一次后,便再也不想放她一个人在别处等待了。 锦葵乖巧点头,涂好他的双手后,又开始在汪淮的脖颈处涂抹。这面具带的时间久了,四边便容易卷起,涂些湿润的润肌霜,可让它更为服帖。 做完这一切,她才漫不经心地问上一句出去做什么。 汪淮摸着她的脸颊,轻声回答:“派人截杀张成川。”
第238章 第237章失踪 汪淮走出囚禁锦葵的冷宫,先是联系了宫中地字排行的钉子,待把手中消息传出后,又掏出一封信递给那其貌不扬的小宫女。 “送到皇后的妆台上。” 那小宫女点头,接过汪淮手中的东西,转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汪淮最先让人传出去的消息是递给谢望舒的。他如今在宫中,不可轻易现身,否则只会给锦葵带去麻烦。他的小姑娘如今在宫内,反而要比在外面安全一些。 想着自己的本意是蛰伏在东厂地牢,既方便随时掌握宫中消息保护他的小姑娘,又可于暗处控制东厂探子,却没成想倒是阴差阳错地进宫来了。 他自认伪装还算得当,可同锦葵刚一见面,小姑娘就认出了他。想到那日发现她认出自己的情形,汪淮还是忍不住脊背酥痒。 二人到底耳鬓厮磨多年,便是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让人安心的气息。 汪淮在宫中运筹帷幄,谢望舒于宫外颠倒乾坤。 原本谢望舒想让逃河辛苦一趟,直接去截杀英国公世子张成川,可惜逃河以杀人后身上有煞气,会惹得福福害怕而拒绝。 看着眼前抱着自己女儿不撒手的人,谢望舒按了按眉心,准备找别人帮忙。 见谢望舒从怀中拿出一个造型独特的鸣镝,逃河皱眉,颇为嫌恶地道:“你要联系乌鬼?” “嗯。” 乌鬼乃是灵翰堂最擅隐匿的杀手,当年灵翰堂覆灭,他们几人合力击杀抚老后,乌鬼便消失,从未再出现于江湖上。乌鬼其人行迹无踪,还有一十分奇特之处,便是他可以化为任何人的模样,出现于人前。 若是他想,甚至还可扮做你的枕边人,而很难为人察觉。 因逃河年龄最小,在灵翰堂时候,乌鬼时常假扮抚老骗诈他,是以,逃河在这世上最讨厌之人便是他。如今见谢望舒联系乌鬼,他气得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见逃河抱着福福转身离开,谢望舒才回到自己的寝院中。 夏小蕊正坐在榻上,怀中抱着的是越发可爱伶俐的小世子,谢望舒上前伸手在夏小蕊如今愈发圆润软嫩的小脸上轻轻一掐。 “怎又抱着他?晚间手臂好疼了。” 谢望舒从她手中接过小世子,这小家伙如今越来越重了,白日里夏小蕊抱得久了,晚间便十分疲惫,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小胖子就梦周公去了。 看着她睡得香甜,他又不忍心打扰。 夏小蕊睁着一双猫眼儿,伸出软乎乎的小胖手捂在嘴角,脸上泛着红晕,烛光之下显得更加香嫩可口了。 谢望舒把怀中的小家伙递给嬷嬷,那嬷嬷退下后拉过夏小蕊,在她唇上咬了一下。见她吃痛,才哑着声道:“你胆子大了。” 前些日子谢望舒揽着夏小蕊欢好,可是白日里她哄着儿子抱了许久,晚间着实疲乏得很,半途便睡了过去。这可惹得谢望舒黑脸了好久,三五日都没有理会她。 自那以后,每次谢望舒见她抱着孩子,都会从她手中接过,面色不愉地抱怨上几句。 夏小蕊上前抱住谢望舒,见谢望舒紧紧揽着她的腰,才嬉笑着在他耳边嘀咕:“我胆子不大。” 感受着妻子身上的馥郁馨香,谢望舒直接把人抱到榻上,不理会她娇喊着要拉下床帏的呼声,在她嫩生生的肩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一夜缠绵后,谢望舒吩咐府中下人,不要打扰王妃让她好生休息后,才出府。 朝堂之上,谢瑖留下几人于中和殿议事,还未等众人针对新帝所颁发下的新政,讨论出什么结果,便有人来报,说是英国公世子张成川在前去边关的路上遇伏,整个队伍十死九伤,张成川现下落不明。 谢瑖闻言拧眉大怒。 张成川乃是他派去边关震慑谢珩所用,如今他遭伏只怕同谢珩脱不开干系。虽知道自己同谢珩互相辖制,可他也没想过谢珩如此胆大。 “派人寻找英国公世子下落……毋必带回,不论生死。” 众臣见谢瑖动怒,也知此事非同寻常。张成川同谢瑖少年相识,不过七八岁年纪便在当时还是太子的谢瑖身边做伴读,且他们也知道,张成川会去虎贲营,也是遵从谢瑖之意。 否则他一个英国公世子,又何苦去军中受那等罪。 谢瑖很早便培养自己的心腹,以求来日辅助自己夺回军权,若是张成川真的因谢珩而亡,只怕来日二人不能善了。 这君君臣臣,父子兄弟的,于权势面前,实在值不得什么。 “诚阳王听旨。” 谢瑖看着下方站得笔直的谢望舒,忽然出声。 谢望舒在朝中地位出众,乃因他是如今唯一同当今皇家血脉相连的皇亲。且谢望舒其人能力过人,虽平日甚少言语,但也着实为泰和帝办过几次颇为漂亮的差事。 不过这都不是谢瑖出声的原因,他会让谢望舒接旨,纯粹是为了试探。 他知道谢望舒同谢珩之间关系颇为亲近,且同汪淮也算得上点头之交。 他也想知道,谢望舒的立场。 谢望舒听见谢瑖出声,上前沉声道:“臣在。” 谢瑖见他面色平静,直接开口:“可边关事急,不可拖延,现下英国公世子失踪,这边关便由你替朕跑一趟可好?” “禀圣上,微臣去不得。” 谢望舒这脱口而出的拒绝,不仅谢瑖听得皱眉,就连四周朝臣也露出几分惊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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