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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是愿意的，哪怕跟在申春身边做个丫鬟伺候着他，曾珠都是愿意的。 在曾家的前半生让曾珠觉得，这世间没人待她好，自己也不值得任何人待她好。可自遇见锦葵后，曾珠才知道有人关心看重的滋味是那般让人留恋。 锦葵给她的一百两银子，让曾珠升起了对活着的渴望，而后来申春的出现，让她有了面对这世间的底气，有了活着的理由。 如今，她竟是能跟在申春身边，如此已经很好了。 曾珠的泪不住滚落，惹得申春吓了一跳，可当看着她那一脸喜意的模样，申春又觉得这世间亏欠她太多。上前抱住曾珠，申春把她牢牢揽在怀里。 这姑娘竟觉得他是什么值得托付的好东西呢。 可他的唇边还是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低头看着曾珠，申春温柔哄着：“待我回去就跟督……主子要笔银钱，我见村中那婚事办得不错。” “听说村子里惯来喜欢做那流水席，咱们趁着这日子还不算冷，抓紧办了好不？” 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这样风光大嫁，曾珠抱着申春的腰，好生痛哭发泄了一场。 待二人回了村中时，才发现曾家人找了村里人正满山寻曾有业，二人只装作不知，直奔着家里去。 “你是说你要娶曾珠？” “还求夫人成全。” 申春嬉皮笑脸地跪在地上，旁边的曾珠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 锦葵忙让他二人起身，想了想后柔声对曾珠道：“虽然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中，可我从未拿你当过家中下人，如今你要同申春成婚，我自是不会说什么。” 话落，锦葵让南藤带着曾珠去房中把卖身契还于她，曾珠原想推拒，可南藤看出她有话要同申春说，便拉着曾珠去房中了。 看着眼前的申春，锦葵抿着唇，颇有几分小心地问：“你可是真的喜欢曾珠？若你并非真心爱重于她，就莫要……招惹。” 生怕锦葵不同意自己求娶曾珠，申春慌乱道：“夫人明鉴，小的是真心喜欢曾珠的。” “那柳霜……我见她对你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若是日后……你不会负了曾珠吧？” 在锦葵心中，曾珠自是比柳霜好上千百万倍。 曾珠之前未曾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她不希望申春无端招惹了人家，给了曾珠希望后，又要惦记着柳霜，回头让曾珠白白受了委屈。 “我同柳霜那是绝对没有的事儿！” 申春焦急出声，实在是夫人把他想得太恶劣了些。他乃是东厂探子出身，莫说一个柳霜，就是十个柳霜捆一块儿，他也不会多瞧上一眼的。 郑重跪了下来，申春面色严肃道：“我知夫人的担心，可夫人放心，若我是那优柔寡断不知轻重的人，现下也不会伺候在您身边了。” “同曾珠一起，是小的真心喜爱于她，若非如此，以我的身份……” 锦葵明白他的意思，她心肠软，最是听不得这个，忙打断申春：“我并非有阻拦的心，我只是希望你好生过日子。” 申春呲牙咧嘴一笑，站了起来：“我知道，夫人是心疼我们这群小的，督公还曾说过，您把我们都当自家儿子看呢。” 他这话一出，惹得锦葵闹了个大红脸，汪淮在他身后轻咳一声，申春噗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汪淮坐到锦葵身边，垂眸盯着申春，冷哼一声：“我看你是皮子紧了。”
第368章 第367章亲昵 自从申春抱着他家督公的腿，哭着求着也要跟来辽东后，就愈发不惧怕汪淮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也知汪淮愈发拿他当子侄看待了。 离了上京那等繁华迷人眼的地方，汪淮的性子也平和了许多。 申春摸到他家督公的脉络，知道他在夫人面前是绝对不会重罚他们的，所以平日里也就嬉皮笑脸了些。 但汪淮的威慑还是深入东厂人心，不过轻咳一声，申春便忍不住腿软。 “小的不敢。” 若是惹了督公不高兴，抽他一顿都是轻的。 盐蛇和丹砂还有南星在后头偷笑，看着申春这模样，一个个也都为他高兴。 锦葵也忍不住以手捂唇，面上露出个万分温婉的笑容。握住汪淮的手，她柔声道：“你吓唬申春做什么？” 其实申春那话倒也没错，虽然申春同她年岁差不多，可锦葵知道申春很小的时候就在汪淮身边，大大小小的事情巨细无遗地伺候着，也是辛苦。 在上京那等危机四伏的地方，若非这些一路忠心相随的人，汪淮还不知要走得多么艰难。 这也是锦葵待汪淮身边人都十分敬重，从未把他们当做下人看待的原因。 申春见汪淮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快的模样，便也跟着嬉皮笑脸道：“就是，您老人家吓唬我做什么？” 他也是瞧出汪淮现下心情好，想要特意逗主子开心。 果然汪淮在听见他这话斜睨了申春一眼，锦葵却是笑得眉眼弯弯。 看在申春把他的小姑娘逗得这般开心，汪淮淡笑，也没同他一般计较。反手握住小姑娘柔软的小手，汪淮淡声道：“找个好日子吧。” 示意申春起身后，汪淮便想要同他的小姑娘去书房，随意找点儿事情二人消磨时间去。却没想锦葵对申春要成婚的事万分感兴趣。 等南藤和曾珠出来的时候，锦葵便兴致勃勃地拉着南藤南星还有曾珠，商量起这婚事该如何办了。 她同曾珠都是安东村的人，自是知道这边的规矩和礼数。都是自家人，锦葵就想着按照这边的最高规格去办这婚事。 “那流水席自是要备的，也趁着这时候同村中人熟络熟络。喜钱咱们就准备八个大子儿，也不是差这银钱，只不过放多了我怕引得村人心生嫉妒。” 锦葵一点点想着这婚事的事情，就连申春在后头都插不上嘴。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汪淮，申春浑身一个机灵。 他家督公当年同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没办过婚事呢。如今自己这做派，竟是越了自家主子去…… 汪淮淡淡瞥他一眼，申春低着头微微向后退了两步。 看着眼前一脸喜庆的锦葵，汪淮眉头微皱。忽然想到自己今生还未曾给小姑娘办过像样的婚宴。他们当年，只草草在小院子中拜了天地，拜了父母兄长。 抬手招了招眼中满是兴奋之意的小姑娘，见她小跑着回到自己身边，汪淮才抚上她那因着兴奋而有些薄红的脸颊。 本想问些什么，可汪淮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锦葵眨着眼，见眼前人目光缱绻，满是让人无法挣脱的柔情，不由脸色一红，喏喏道：“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汪淮勾唇一笑，柔声询问：“你可曾后悔？若你喜欢……” 话不过刚说出口，锦葵便明白他是何意思了。 他这人，寻常从不会说个什么山盟海誓，缠绵悱恻的情话，可只要他见别人有，而她没有的东西，便会想方设法地给她。 他呀，就是生怕她会受委屈。 忽然想起当年夏小蕊成婚时，她去观礼，这人瞧出她眼中的艳羡，便半蹲在她面前，背着她在上京城里走了一夜的事情。 他从不会说些什么，可总是把他所能给予的一切，都给了她。 锦葵抿着唇，脸上带着无论如何也无法抑制的甜蜜。克制了许久，仍旧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便是院子中还有南藤申春她们在，锦葵也忍不住上前搂住汪淮的颈子。 汪淮搂着小姑娘，听见她在自己怀中轻声哼笑着，不由心中一软，摸着她的头发低声询问：“这是怎的了？若你喜欢，改日我便为你办个更为……” 忽然垫着脚凑上前吻了他唇，锦葵把头埋在汪淮的脖颈间。 南藤她们自锦葵上前搂住自家督公的时候，便都退了下去，如今锦葵倒是也不怕有人说她不知羞了。 “我只是喜欢热闹，倒从未觉得你我二人的婚事办得有什么不好。” 她笑得甜软，凑在汪淮的耳边，哼笑着嘀咕：“你这人，惯来心思敏锐。” “可我自跟了你，便觉得世间再无我想要的了。” “有你便足够啦。” 她见汪淮俊颜之上带着笑，便忍不住一会儿摸摸汪淮的耳朵，一会儿又去亲亲他的下巴。她实在是太喜欢汪淮了，总觉得同他怎样亲昵都不够。 汪淮也是一脸宠溺的模样，任由他的小姑娘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心却是万分安定。
第369章 第368章后悔 两个人柔情缱绻，好一会儿锦葵才红着脸继续同南藤她们一起商议申春同曾珠的婚事去了。 众人最后把婚期定在了元日。 虽只有七八日的时间，可锦葵想着元日热闹，且他们手中也不缺银钱，虽赶了些，到底也还来得及。 翻着镇上馆子送来的菜谱，锦葵手中拿着狼毫一道道记着，写着写着忽然想起二人婚后居住的事情，便忍不住朝着曾珠和申春道：“待来年开春，我在旁边为你们重新再起个宅子。” 只是她这话却是吓到了申春同曾珠，二人齐齐摇头，申春连忙道：“夫人，我同曾珠虽是在一起，可这宅子是万不能搬出去的。” 他是绝对不能离了自家督公的。 曾珠也是这个意思，她要给锦葵做牛做马报答她，而不是让自己躲出去过清闲日子的。她不能做那么没有良心的人。 二人都明确反对，锦葵也只好作罢，同申春说回头把外院单独隔出一个小院子，给申春同曾珠做新房。 日子定了下来，家中人开始分工，有去镇上定大厨购食材的，也有去找绣娘赶制嫁衣的。 锦葵让南藤去了江钺家，把锦家元日要办喜宴，且会摆三日流水席的事情告知了他。 元日几乎村中所有人都会回来，锦葵想了想又让丹砂去镇上找人铸了一批福缘鸳鸯的银币。回头若是人们愿意说上一两句祝福话，也好有能拿得出手的打赏。 锦家这头风风光光地为曾珠准备着婚事，而曾家却是因为发现了曾有业的尸首而愁云惨雾。 因着家中没有多余的银钱，曾有业的身后事只能草草处理，便是连一口上等的棺木都买不起。而梁荷在听闻曾珠不仅不来家中给她亲身爹爹上香，竟还在曾有业头七的时候大办婚宴，一时气得手脚发软，头昏脑涨。 “那小贱蹄子这般狠心，说不得她爹爹就是被她害死的。” “祖上无德，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东西？害了她亲兄长不说，如今连弑父的事情都做了出来，真真是造孽啊。” 梁荷哭嚎着，虽然江钺说了曾有业是自己从那山涧上掉下来的，可梁荷就是觉得曾有业是被曾珠和那个锦家的小厮给害死的。 她躺在火炕上，凄厉哀嚎。虽然梁荷不曾表现出来，可她心中还是万般后悔，后悔自己当日对曾珠心软，若非自己当日不去锦家，说不得曾有业如今还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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