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倾身,让自己避开那道缝隙。 忽然外面有人用力拉门,锦葵用脚狠狠顶住,那人无法只得用手中匕首朝衣柜劈去。锦葵忍着哭声,用力把身子往后缩。 忽然一道阴影遮住了那原本应该透光的缝隙,锦葵看去,一只眼睛透过木缝正看向她。 那眼神混浊凶恶,竟是让锦葵想起了多年前在辽东看到的,闯进村中的恶狼。 不等多想,锦葵握着发簪,用力朝着那只眼睛刺去,木柜外的男人猛然痛嚎出声。 锦葵拉开柜门,踉跄着朝着躺在地上打滚的男人扑去,照着那男人的头,又用发簪狠刺了两下。 只是发簪一头虽有些细长,但并不尖锐,刺在柔软的人眼处还算致命,刺在坚硬的头骨上,便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了。 那男人即便再是瘦弱,也比一个女子有力百倍,他用力打挺,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一脚踹向锦葵。 锦葵被他踹出好远,那男人走近,口中说着无法入耳的污言秽语。 只是此刻的锦葵被踹得满目金星,正在她觉着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只见一道如风身影飞至她身前,那人一手掐住男人的脖子,狠命把他掼在墙上。 那歹人呼吸困难导致脸色紫红,伸手扒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汪淮朝身后看了一眼,小姑娘捂着肚子跪爬在地上,呜呜痛哭。 汪淮眼中杀机浮现,食指指骨狠力向下,随后那男人便被汪淮扔到地上。 那男人躺在地上捂着脖子疯狂滚动,却不能发出一丝声音,他无法呼吸,口鼻中尽是血沫。原是汪淮捏碎那人喉骨,才让他如此痛不欲生。 汪淮跑过去抱住锦葵,锦葵抬起头才看到一脸担忧的汪淮,哇得一声哭出来,死死地抱着他。 泣不成声地喊道:“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 小姑娘扒着汪淮扒得紧紧的,眼泪顺着汪淮脖颈间,流进衣衫里。 汪淮脸色微红,想要略微推开软软的少女。 锦葵却箍得更紧了,眼中泪意凶猛。汪淮无法,只能一手虚环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是我错了。” “别哭。” “以后不会了。” 哭着哭着锦葵才觉得腰侧很痛,伸手摸了摸发现一手的鲜血,汪淮忽然抓着她的手道:“哪里受伤了?” “他拿刀扎我。” 在见到汪淮的那一刻,锦葵只觉得自己全身力气都卸了下去,只剩下害怕同惊慌。腰间被那人扎伤的伤口隐隐作痛,腹部被那人踹得痛到直不起身。 加上上次被汪淮呵斥的委屈,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别哭,我带你看大夫。” 汪淮抬手抱起小姑娘,疾步向医馆走去。
第77章 第76章埋线 锦葵腰间的伤口并不算深,待上了药止血后,便没什么大碍了。腹部被踹的那一下也只是皮外伤,只不过要疼上好些时日。 汪淮看着小姑娘闭着眼睛,卷翘睫毛微微颤抖,脸色越来越红,突地笑出了声。 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汪淮轻声道:“你做得很好,很勇敢。” 他看过那歹徒的伤口,她让他有些意外,原来这小姑娘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成长到了如今这般坚毅的模样。 锦葵睁开双眼,略有些不好意思,口中柔声呢喃:“你说过的,至祸归于不忍,如今我狠得下心。” 闻言,汪淮有一瞬的怔愣,他说过的话,她还记得。 锦葵从怀中掏出被匕首刺出一道深痕的鲁班锁,摸了摸道:“如今我什么都不怕。” “那鹰隼过几日我就可以用了是么?” 汪淮点点头,欣慰他的小姑娘如此坚强。 锦葵同南藤南星回到锦府的时候,锦玉茗锦雅丹都吓了一跳,她们看着完好无损的锦葵,二人心中都有些不安。她们本以为那东厂太监同锦葵没什么关系了,如今看来二人还有牵扯,是那太监救了她? 原本汪淮要处置了南藤南星,可锦葵苦苦哀求,他也只好作罢。南藤姐妹两人红着眼睛,一回到房中就跪下给锦葵磕头认错。 锦葵哄了半晌,才扶起她们二人。 今日这事本就同南藤南星无关,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会找人害她的也不过就那姐妹二人。 锦葵轻轻揉了揉腹部,她同石头的仇,都会一一报回来的。 距离皇家秋猎前二日的时候,汪淮派人给锦葵送来了好些衣物,还有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 衣物首饰不停地往锦葵的院子送去,锦雅丹嫉妒得两眼发红。 如今她怎么会不知,那东厂汪淮送来的东西,样样都是好的。她尝到过甜头,看着就更心痒了。 锦葵捧着箱子来到听风小筑,这里是锦府中景色最好的地方,她平日里很少到这儿,寻常也只在自己的院子中,许是今日心情不错,搬着箱笼在这里慢慢挑选。 汪淮送来的衣物不论做工还是式样,都不是寻常铺子能买到的。都说人靠衣装,果真如此,这里哪一件穿在身上,都让人增色不少。 锦葵拿出一件女子骑射服,抖落开来。 这骑射装裁剪利落,款式明艳,袖口同肩部绣着浅色繁花,既能展现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又不会冲淡女孩儿家的娇美,锦雅丹在远处一眼便相中了这件衣服。 她走上小筑,见锦葵正对镜梳妆。 她拿着一个瓷盒,用花鈿印轻轻沾了下瓷盒里面的印粉,又点在了眉间。 那印粉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颜色嫣红,衬得锦葵白嫩小脸硬生生地多了种魅惑气息。那眉间花鈿在阳光下,竟然还闪着珠光。 锦雅丹捏着手中团扇,径直坐到了锦葵身前。 她随手打开盒子,拿出一只坠着银铃铛的花头簪,道:“堂姐这物件倒是奇巧,送妹妹几样吧。” 锦葵抿唇轻笑:“妹妹乃京中贵女,什么样的物件没有见过,怎会瞧上我这乡下人的东西呢,莫不是同姐姐说笑吧。” 边说边把那花鈿印粉放进了首饰匣中,还盖上了盖子。 锦雅丹心中鄙夷,果真是乡下人,这等小家子气的做派看得人牙酸。只是她如今张狂惯了,哪容得锦葵反驳,她想要的东西,便是抢也要抢到手。 “堂姐长相寡淡,不适合如此艳丽的花鈿同衣服,便是穿上也如同那马猴穿戏袍,惹人发笑。” 说完便伸手去开那梳妆匣。 锦葵皱眉,一把按住妆匣,看着锦雅丹的脸色也不好起来,仿佛在努力憋着怒气,瞪着她道:“妹妹哪里学得规矩,如今是打算明抢了?” “呵,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拿你几样东西算得了什么?” 像是怕锦葵反驳,锦雅丹又低低跟了一句:“整个锦府都是我母亲的嫁妆,你死皮赖脸地贴在这里,是哪里学的规矩啊?你那个乡下娘教你的?” 锦雅丹撇撇嘴,面露讥诮。 “你!” 锦葵站起身,瞪着锦雅丹,眼眶微红,竟是被她气得狠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锦雅丹却打开那妆匣,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挑出那花鈿印粉,同那件骑射装,摇着团扇迤迤然地走出了听风小筑。 南藤上前递给锦葵一个沾了油的丝帕,锦葵接过,擦掉眉间花鈿,额上留下一道泛着残红的浅淡痕迹。 “剩下的东西都烧了吧。” 摸着那箱笼,锦葵淡淡开口。 南藤点点头,利落地把放在小筑中的其他服装饰品收拢在一起,同南星一同抬回院子里。 “小姐,其实我同南藤可以把那东西放进她的胭脂水粉中,如此您也就不用这样心疼这些物件了。” 南星看着锦葵略有些心疼的表情劝慰到。 “就是要让她自己抢,越是这样,事发的时候她就会越恨,越是后悔。” 就如同她一样。 石头已经去了很久,她偶尔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暗自悔恨,恨自己没有保护好石头,恨自己当初天真。恨自己没有坚定不来上京的决心。 她知道这种滋味有多么让人绝望,如今她如数奉还,这是锦雅丹欠她同石头的。 南星为锦葵梳着头发,看着铜镜中小姐那越来越像督公的坚毅眼神,心中暗自骄傲。 皇家秋猎前一日,南藤南星在为锦葵准备这段时日的日常所需,锦葵没有参加过这等盛会,便由着南藤姐妹收拾。 “不用带太多的东西,若是少了些什么,也可以去找督主。” 南藤看着南星什么东西都想要装进箱笼里,出声提点一句。自小姐那日被贼人伤害,她看见督公那暴怒狠厉的样子,便知他心里是有小姐的。 秋猎时候,督公会一直跟在皇上身边,若少了什么,找东厂的人拿就可以了。带这么多的箱笼,一是不好运输,二也是不方便看管,若是被人钻了空子可就不好了。 南藤拿出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只带了几件够锦葵换洗的衣物,和一些汪淮送的首饰。 剩下的用品,到时候找东厂的人调用便可以了。 拿出一个锦盒,南藤送到锦葵面前,同她道:“小姐,这是督公让人为你打造的。” 南藤从里面拿出一对鎏金嵌宝的手镯,和一个做工简约的鬓簪,对锦葵道:“督公说他希望您永远也用不上,可万一在遇见同那日一样的危险,也好自保。” 锦葵看着南藤按了几下那镯子,先是出现一道短小利刃,后又露出两个殷红的红丸。 “这红丸里面裹着无色无味的剧毒,它见水即融,小姐平日莫要打开。” “按住这簪子的簪头,若刺入人体,里面会刺出一根细针,同样带有剧毒,小姐注意平日不要碰到。” 锦葵摸着那几样首饰,想起汪淮那日紧张担忧的神色,心中微甜。 他心里,可是有我?
第78章 第77章争宠 秀山距京三百余公里,那里万灵萃集,物产富饶。 秋猎是展示一国国力的最好机会,此次秋猎泰和帝钦点亲兵一万,两千官兵先行入场布围,其余人分四拨开路。 从上京至秀山官道,一路旌旗蔽日,人欢马嘶,可谓盛况空前。 汪淮骑马跟在泰和帝銮驾后,东厂同锦衣卫位至皇室众人两侧。此次秋猎队伍庞大,除皇室后妃同众皇子外,还有王公大臣和他们的亲眷。 锦元良官至三品,勉强够得上此次出行的资格。但他官位低微,位置几近队伍末尾,且所行规格十分有限,只有两辆马车的份额。 如此一来,锦葵就不得不同锦玉茗姐妹共乘一车。 锦葵无意同她们二人交谈,便默默看着窗外。 想到汪淮也在这个队伍里,锦葵便觉着这段路途也不算多难熬了。 身后马儿嘶鸣,连生回头望去,是大皇子御马而来。自前任东厂厂公吕柏死后,大皇子想方设法收揽汪淮,想要以此来控制东厂,只是不咸不淡地吃了几次软钉子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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