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伯回头低喝了一声,有些生气“人家诓你什么,你有什么让人家诓的,人家尽心尽力帮我们那么久,图我们什么了?!过河拆桥这件事我是做不出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跟着崔伯身后,也不知前路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 直到看见许溪云一行人,人群中顿时神色各异,议论声逐渐变大,还有一个人趁众人不注意,从队尾偷偷溜走了。 许溪云见人到齐,往前一步,提高音量让所有人都听到。 “各位乡亲父老,我有一些事情想跟大家说,为了不为难大家,特意选在了此处,这样也不违反规定,也不会让各位难做!” 她以退为进,众人中已有人心生愧疚起来,再抬头也和颜悦色了不少。 “溪云妹子,谢谢你的理解,我们大家也是不得已。” “是啊是啊,你当初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今日是有什么事?” 许溪云退后一步,站到那架子旁边,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各位乡亲父老,我想说的就是,此次地动,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溪云,这可不能瞎说!” “我没有瞎说!我有证据!” 许溪云一把扯开那红布,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搭成的框架,而那框架里面,则用泥土堆了一个小型的村庄出来。 那山,那地,那房屋,都与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如出一辙。 人群开始变了脸色,他们虽不知道这是何意,可却无端的对她接下来的话产生一丝恐惧。 他们静悄悄地,无人吭声,等着许溪云揭开她的谜底。 许溪云指着那模型,跟大家一处一处介绍。 那是平地,是房屋,这是后山,这些则是山上的溶洞。 “大家看这溶洞一个一个的,表面上各不相连,可其实,他们的结构相同,内部也是互通的。” 许溪云从淮序手中接过水壶,顺着一处缓缓浇下。 这些人虽在这里生活了许久,可这溶洞他们是一次也没进过,许溪云所说,他们更是闻所未闻,此时都睁大了双眼竖起耳朵等着听后续。 那一小股水流,从最上端的洞口浇进,却实实在在地从各个溶洞口都流了出来。 “这些水,都是地下水,带有腐蚀性物质,经过长年累月的积攒,侵蚀,才形成了这些溶洞。” “莫看这水只有半米深,溶洞里暗流无数,无比危险。” 她想了想之前听到的传说,补充了一句,“洞里没有什么骇人的东西,之前进去的人想必也是误入暗流,才没能回来。” 有了模型的演示,她的话变得清晰易懂起来,人群皆恍然。 “可是,这跟地动又有什么关系?”一位婶子壮着胆子问出口。
第21章 朝堂 “可是,这跟地动又有什么关系?”一位婶子壮着胆子问出口。 许溪云看了眼那位婶子,片言未语,在一旁捡了个小木棍,向那溶洞捅去。 一下,两下,三下,随着她的动作,那溶洞开始摇晃起来,顷刻间坍塌成一片废墟。 “表面看起来,塌的只是山洞,不会影响山下的房屋,但其实整个地区的地基都已经受损,诸位再看!” 许溪云站到一旁,给众人腾出位置,好将那模型看得更清晰些。 果然,在溶洞四分五裂后,又过了几秒,山下鳞次栉比的屋舍也开始晃动,地面开始生出裂缝,土地陷落,平原不复存在。 左右不过几秒的光景,方才结构严谨的模型便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只剩一片狼藉。模型演练的快速简洁,可这却是这些人前些日子实实在在经历过的。 他们看着那房屋接连倒塌,仿佛又回到那地狱般的那一夜,耳边是众人的哭喊声,眼前是一片猩红。 多少人在那一夜失去了父母亲人,多少人在那一夜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有人不忍再看,将头埋在同伴的肩上,哽咽着抽搐。 这群无辜的百姓又有何错,这一变故,也许要用他们的一生来治愈。可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们这是人为导致的。 若是那人此时在他们面前,他们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杀之而后快。 “溪云妹子,你说,究竟是何人,害的我们落得如此境地!” “对啊对啊,你告诉我们,是谁!我们绝不放过他!” 众人此起彼伏地扬臂高喊,颇有一种今天便要让幕后真凶血溅当场的感觉。 许溪云和程砚对视一眼,彼此都清楚这一步若是踏出去,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再也回不了头了。 许溪云深吸一口气,将那块布料从怀里掏出,举在手上,缓缓向人群靠近。 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率先看清楚了那破布的用料及纹理,俱是脸色一变,哑了声,半句也喊不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什么情况?” 后面的人察觉到情况不对,纷纷凑上来,有的人看不懂,经过身边人一解释,也闭紧了嘴,不敢再多言语半分。 那布料,他们最是熟悉不过,正是前些日子他们还口口传颂大加赞扬的,东宫卫队的官服纹样。 一时间,人群寂静了下来,刚刚那义愤填膺的人都低垂着头,熄了愤怒的火焰。 “这...这会不会有误会,太子宅心仁厚,又帮了我们许多,怎么会是他做的呢?” “可是东宫卫队出现的也很蹊跷啊,事情一发生他们便赶到了,就像...就像事先就在附近的一样...”有人弱弱的反驳,却立马被人捂住了嘴。 许溪云和程砚对这一幅画面早有预料,他们只管披露真相,而后续如何,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与此同时,刚刚从队尾溜走的那个人正在太子别苑通风报信。 听了那人的汇报,程硕气得将桌上的青花鸡心杯扫落,碎了一地。 丫鬟仆役跪了一地,伏得低低的,谁也不想此时触了太子殿下的霉头。 “自不量力!” 程硕恶狠狠地出声,面部因为愤怒都有些微微扭曲,眸子中闪着阴狠的光。 - 许溪云和许暮亭俩人站在小院门口,看着程砚和淮序的马车渐渐远去,心中那块石头却迟迟未落。 许溪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块青玉镂空玉佩,想起刚刚程砚走之前对她说的话。 “若是你日后想来京城,便可拿着此玉佩去寻我。 “以你之才,我定不会让你泯然于众人。” ... 许暮亭看了眼妹妹纠结的脸色,主动提出,“若是你想去京城,放手去做便是,姐姐不会拦你。” 许溪云将玉佩塞进怀里,扬起笑脸,“姐姐,这京城,我们自是要去的。”说完率先抬脚进了屋。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东西,一边为日后做着打算。 这京城,她的确是要去,可却不是为了程砚。 前几日,那许久不见的拼图系统又出来亮了相。 告诉许溪云,地动任务她已圆满完成,顺带开启了下一个阶段。 可下一个阶段,就不是那么简单了的,这次不是一个说解决就能解决的问题,而是让她去京城开个铺子。 许溪云想了想,开个铺子,这可抓瞎,她又不是经济学出身,在京城立足都有些困难,别说经商了。 她思考了好几日,才有了些许头绪。趁着程砚他们先走一步,她们也要悄悄跟上才是。 - 宣政殿内 和昶帝正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参奏的男子。 他刚刚参了谁来着?是太子吧? 他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黄济康,不可思议地跟他确认着。 黄济康抚了抚跳动的太阳穴,跟皇帝使着眼色。 是的,他刚刚参了太子一本,说太子为敛财伤了百姓性命,酿了大祸。 末了,他还不忘提醒皇帝,说这个人不是什么当官的,他可是你的二儿子,您当时还封了他舒王,把他分到封地去了,您忘啦? 皇帝这才想起,自己的确好像还有这样一个儿子。 只不过他母妃是个疯癫的,在冷宫里呆了许多年,连带着他自小在宫里的存在感也低。 后来更是早早地把他派往封地,想来已过去许多年了。 他眯起眼,细细端详着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许久不见,他竟长这般高了。程砚低着头拿着象牙芴板,背虽微微躬着,看上去却如松如竹。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皇帝开口。 程砚应声抬头,看向那明黄色身影,那宝座上坐的,本是他至亲之人... “嗯..长得倒是不赖,像我皇家子弟!” 皇帝哈哈笑了起来,自得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又蓦地停住了,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太子怎么了?” “儿臣方才说,太子私自挪用款项,非法敛财,导致京城郊外发生小范围地动,令许多百姓家破人亡。” 程砚沉声,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 一旁的小太监适时地将他事先写好的奏本及证据递上。 皇帝皱着眉,一一仔细看过,将视线转向站在一旁的太子。 “太子,对此事,你作何解释?” 程硕自今日上朝看见程砚开始,便知今天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他向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正中间,头叩在地面上,声音闷闷传出。 “父皇,儿臣自认有罪,只是二弟所说,非都是我所为。” 说完这句话,他抬头看了眼程砚,又看向和昶帝。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前些日子,儿臣的确挪用了户部拨的款,但绝非为了自己贪图享乐。儿臣想着,父皇的寿辰将至,正提前为父皇的寿辰做准备。” “至于二弟所说我害人性命,更是无稽之谈。” “前些日子,儿臣听闻京城郊外发生地动,第一时间就先派了东宫卫队前往查看灾情。” “那筹谋此事之人,是我东宫卫队的兵不错,却非儿臣指使,是他自己见那山洞有利可图,一时利欲熏心,这才铸成大错。” “儿臣认罪,认的却是治下不严,管理无方之罪。至于旁的,儿臣没有做过,自是不认!” 他重重地磕了个头,整个人伏在地面上,一番话说得诚恳至极。 他又道那人自知罪孽深重,已认罪伏诛,这便是单方面给这件事画上了句号。 皇帝点了点头,也不再给程砚开口的机会,率先下了结论。 “此事太子有错,可也不是什么大错,说到底还是底下人的问题。” “就先罚太子禁足一月吧,这一月好好反省,以后该如何治下,不然朕以后这偌大个江山,可怎么放心交给你。” 他不痛不痒地说完,又转向程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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