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刘公公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将供奉的佛经撕碎了。” “什么佛经?”赫舍里皇后知道清芷设了个小佛堂,抄写佛经不奇怪,她自己也准备在坤宁宫设一个小佛堂。 “应该是给承庆阿哥抄写的佛经。”刘公公的头要低到地下了。 小顺子在一旁当隐形人,一声不吭,可刘公公怎么会放过他,“小顺子带来的人太粗手粗脚了,一来就撕毁了佛经,娘娘明鉴啊!” 刘公公老奸巨猾,抢先拖小顺子下水,“老奴快收拾好了,小顺子一来就出事了,肯定是他挑的人。” 刘公公还是给小顺子留了余地,没有直接指认他。 小顺子有样学样,现学现卖,“奴才只是去延禧宫收拾小主的住处,怎么会故意撕毁佛经,肯定是底下的宫人自作主张,求娘娘做主。” 两人不经意间就达成了合作,推了宫人先出去顶罪。 “纳喇庶妃还说要派人将佛经送来给娘娘瞧瞧。”刘公公这话一出,便触动了赫舍里皇后敏感的神经。 “只是一卷佛经罢了,纳喇庶妃竟然还让人上门挑衅?撕了便撕了,只是奴婢做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两人一喜,听皇后话中的意思是要保住所有人了,危机解除,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娘娘,延禧宫的纳喇庶妃派人来了,那太监手中还端着东西。”夕菊进来禀告赫舍里皇后。 “那手中的东西必然就是佛经了,还望娘娘明察。”刘公公小声道。 赫舍里皇后看了眼他们二人,“先下去吧。” 看到赫舍里皇后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两人都依言退下了。 “崔嬷嬷呢?”赫舍里皇后问夕菊,她想将这件事情交给崔嬷嬷处理。 以赫舍里皇后的经验,当然知道那两人的小心思,只是想看看崔嬷嬷还能不能用,如果不能再用了,将她送出宫去,也不枉相伴近二十年。 “崔嬷嬷病了,怕传染到娘娘,搬去西边的耳房养病了。”夕菊如实回答。 像这种生病了的,除了崔嬷嬷这种离主子比较亲近,病好了自然是可以回来继续当差,其他宫女太监一但生病就会立马移出坤宁宫,而差事也十有八九会换掉。 “嬷嬷病了,太医去看过了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伴近二十年,赫舍里皇后已经习惯了崔嬷嬷在身边,只是现在她老了,需要退下去了。 “太医看过了,是年纪大了,老毛病又犯了。” 以崔嬷嬷怕死的性格,一生点小病就必须要告假,怎么可能不请太医。 赫舍里皇后显然也了解崔嬷嬷,“那就好,告诉嬷嬷安心养病,养好了身子再回来继续当差。” 夕菊点点头,“是,娘娘,奴婢会转告崔嬷嬷的。” “只是现在延禧宫的纳喇庶妃派来的人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是否要请进来?” “请进来吧!”赫舍里皇后道,崔嬷嬷不在,只能她亲自处理了。 夕菊转身将那名小太监请了进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小太监一进来便行了个大礼。 “本宫怎么万福金安,纳喇庶妃这么一点小事也要本宫来处理,当坤宁宫的什么地方!” 面对赫舍里皇后的责难,小太监只是砰砰砰的磕头请罪,也不说什么。 夕菊接过呈盘,将它递到赫舍里皇后跟前,赫舍里皇后漫不经心的一看,脸色都白了,充满了不可置信。
第20章 “这,这是皇上抄写的?”赫舍里皇后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变得五彩缤纷起来了,面露难色。 可惜没人回答她,底下跪着的小太监也只是奉命送佛经过来的,他的任务现在已经完成了,可以告退了。 “奴才告退!”小太监出声打断了赫舍里皇后的思绪,知道问他问不出什么,赫舍里皇后挥挥衣袖,放过了小太监。 夕菊看见赫舍里皇后难看的脸色,小心的问道:“娘娘,怎么了?这佛经有问题?” 赫舍里皇后冷笑一声,“这是皇上亲自抄写的佛经,纳喇庶妃倒真是不好对付,难缠的很啊!” 夕梅垂下眼帘,静静地听着夕菊和赫舍里皇后主仆二人的对话。 夕菊震惊不已,“那,那这该如何是好?” 不用皇后解释,夕菊也知道这是皇上为承庆阿哥抄写的佛经,日夜供奉在佛像前,为承庆阿哥祈福挡灾的。 如今被毁了,皇上问起来了,纳喇庶妃会怎么回答? “娘娘不如请纳喇庶妃过来,商量一下,将那几个奴婢一并交出去给纳喇庶妃处罚。”夕菊试探性的出主意。 赫舍里皇后挑了挑眉头,“你以为这样就行了?人早就准备交出去了,可惜纳喇庶妃不要,退了回来。” “先下手为强,先封锁消息,那几个宫人都让人看着点,让她们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纳喇庶妃让人送来佛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抄写的佛经在延禧宫中被撕毁了,本宫或许会引起皇上的不悦,但是纳喇庶妃看管不利,不更应该受责罚吗?” “失了宠,又有孩子,你说会怎么样?” 赫舍里皇后语气轻轻地,她脸在光线的照射下晦暗不明,却平白无故的让夕菊在温暖的阳光下也打了一个冷颤。 光脚不怕穿鞋的,夕菊知道娘娘一直在耿耿于怀,没有办法接受承祜阿哥的死,可是,娘娘也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要向前看啊! 没过几天,宫中便突然有了一种流言,说是纳喇庶妃居住的延禧宫中,有皇上亲自抄写的佛经,却被人撕毁了,至今为止还找不到凶手。 传的人什么都有,各自消息五花八门的,有说是皇后的人撕毁的,因为皇后嫉妒纳喇庶妃,派人去延禧宫收拾住处,安排新人入住便是最好的证据; 也有人传言是纳喇庶妃指使人撕毁的,故意引得皇后的人来,好泼脏水,诬陷皇后。 而后者的传言更多,毕竟更符合人们的猜测,而前者,堂堂一国皇后,岂会如此行事。 流言蜚语多了,按照常理来说,赫舍里皇后作为后宫之主,必须要管,还要找出这件事的主谋。 可惜的是,在这个紧要关头,赫舍里皇后病了,还病的很严重。 赫舍里皇后身体抱恙,突发疾病,而太后又不管事,作为当前后宫位份最高的人,这件事情便落到昭妃手中。 昭妃手里拿着这个烫手山芋,三下五除二的就简单的料理了。 堵不如疏,昭妃明面上承认了皇上抄写的佛经已经被撕毁了,是收拾的宫人做的,又在各宫都抓了几个嘴碎的宫女太监处理了事,流言这才渐渐平息。 私底下里,昭妃抓到的人都是坤宁宫的,全部交给了赫舍里皇后,让她自己去处理。 赫舍里皇后反应及时,封锁了消息,流言却是从坤宁宫里流出去的,这说明什么?宫里的人都不是傻子,心里明白这件事情就是皇后一手操办的。 夕兰低着头,一言不发,而旁边的夕竹却急得团团转,满头大汗的看着夕兰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怎么这么糊涂!”憋了半天,夕竹叹了口气,却只说了这句话。 “我只是想帮娘娘转移目光,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夕兰缩着脖子,不服气。 夕竹恨铁不成钢,头疼的看着夕兰,不明白她怎么就是不懂, “娘娘都下令不许议论此事了,你怎么还偏偏让人将散播流言,将纳喇庶妃又扯了进来?” “本来佛经被撕毁不过是一件小事,除了纳喇庶妃和娘娘谁还知道这件事?等皇上回来了,让娘娘先跟皇上亲自说便是了,如今倒好,让娘娘进退两难!” 纳喇庶妃派来的人还算机灵,虽然一路上都有人看见了他拿着个呈盘,但是却看不见到底是什么。 如果有人问起来了,随便找个理由即可,现在满宫都知道那是撕毁的佛经了,也让娘娘头疼,怕是更恨纳喇庶妃了。 “知道便知道,那又能怎么样呢!”夕兰大声嚷嚷着,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夕竹看着夕兰仍然不知悔改,轻狂的模样也不想再搭理她了,只盼望着娘娘能让她长长记性。 “夕兰,娘娘要见你,跟我来吧。”不知何时,夕菊推门走了进来。 夕兰这才向夕竹求助,慌慌张张的看着夕竹,想让她帮自己向夕菊打听打听。 夕字打头,四君子收尾的四人从小便伺候着赫舍里皇后,而这其中,四人也有亲疏之别,赫舍里皇后取名时并没有按照常理来排名,而是全凭喜好。 夕菊为人和善,与谁都交好,最亲近的是夕梅,夕兰最小,大家都让着她,夕竹更是如此,因此夕兰从来没有看见过夕菊这么严肃过。 原本夕竹瞥过头,不想搭理夕兰,现在看着夕兰可怜巴巴的眼神还是开口了。 “夕菊,崔嬷嬷病好了吗?” 夕竹没有打听皇后的消息,反而问起了崔嬷嬷的病情。 听见是打听崔嬷嬷,夕菊蹙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崔嬷嬷还没有好,不在娘娘身边。” “夕兰好好认个错,娘娘心善,或许只会罚俸。”夕菊提点夕兰。 崔嬷嬷不在娘娘身边,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崔嬷嬷就是无缘无故的讨厌夕兰,对待另外几个是和颜悦色,对夕兰却总是带着难以理解的偏见。 夕兰撅着嘴,点点头,跟着夕菊走进了赫舍里皇后的寝室。 赫舍里皇后病恹恹的模样,萎靡不振的靠在床边,被重重叠叠的帷帐遮挡住的半张脸带着病态的白。 “娘娘,夕兰来了。”夕菊轻轻走到赫舍里皇后的跟前,生怕惊醒了她。 赫舍里皇后这才回过神,将目光看向夕兰,夕兰害怕的低头请安,赫舍里皇后没有喊起来,夕兰便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夕兰,你跟着本宫有多久了?” 赫舍里皇后起身,夕菊和夕梅扶着她坐在镜前,赫舍里皇后揽镜自照,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过桃李年华,眼角却爬上了一丝皱纹,眼神也不像少女时的清澈明亮。 她叹了口气,微微发怔,好似在追忆那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 夕兰没想到,娘娘叫自己过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她悄悄抬头,赫舍里皇后无悲无喜的样子让她放心了不少。 “奴婢自娘娘五岁起便陪伴左右,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 在夕竹面前是这般回答,在皇后跟前,夕兰亦是如此。 “既然忠于本宫,那又为何对三申五令的事情阳奉阴违,私自调动人手散播谣言,导致谣言满天飞,你可知罪!” 赫舍里皇后突然发难,不说夕兰,就连夕菊也没有意识到娘娘会如此大发雷霆。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请娘娘息怒!”夕兰连连磕头,将头磕的咣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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