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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太婆，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不知道马王爷到底几只眼！明天落日之前，要是不把你侄女送来，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老瘸医回头看向蔡婆，那疤痕交错的可怖脸庞上露出一丝无畏的笑，“早在十年前我就该死了，死了给我一把火烧了，把我的骨灰扬在河里。我做够了人。” 蔡婆流下两行清泪，喃喃自语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让你死的。” 村长等人压着蔡婆慢慢走远，杜芸走过去，将蔡婆扶起来，安慰道：“晚上，守卫松懈的时候，我们一起救她出来。” 蔡婆看着她，目光一定，半晌，点点头。 任由她搀扶着回到家，到家后，蔡婆独自进了屋，把自己关在屋里。 “姑娘，咱们要不要进去安慰一下。我瞅她也怪可怜的。”小翠儿说道。 杜芸摇摇头。“让她一个人静静吧，咱们想想怎么样能把老瘸医救出来。” 好歹人家也救了她们主仆二人，如今人家有事，她们断没有看着不管的道理。 ”行，我看咱们就放火，趁乱把老瘸医救出来。”小翠儿格外认真的说道。 杜芸侧目看向小翠儿，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只要是她说的，不管是什么事情，小翠儿绝对是无条件的拥护支持，从来不会去想这件事是否合理。 “你不怕么？”她问。 闻言，小翠儿不解的问道，“怕什么？姑娘想做婢子就跟着去做就好了，有什么可怕的。” 杜芸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摸摸她的脑袋，“行，咱们就放火。” 到时候来个火烧连营，然后趁乱将老瘸医救出来，往山上一藏，待风声过了再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天下之大，难道还不会有一个人的容身之处吗？ “走，咱们出去逛逛。” 杜芸带着小翠儿沿着村子外围走了一圈，看着村子的地势，不难理解为什么村长他们对河神如此崇拜了。 从地势上看，她们脚下的地方是盆底，也就是说，这个村子在盆地的最底端。 她们掉下来的那条河，环绕村子而过，虽是修了堤坝，但因生产力的原因，只要赶上几场大雨，便能轻而易举的冲垮河堤。 “难怪......”杜芸站在河堤上，看着脚下的村子，喃喃说道。 “难怪什么？”小翠儿问。 杜芸指着村子说道，“你看，那村子像不像一个盆？咱们后面的河水，只要水位上涨，便可轻而易举的冲垮村子，所以他们才会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并不存在的河神身上。” “为什么不搬走呢。这么大的地方，为啥要死守在这里。”小翠儿歪着脑袋问道。 杜芸：“！！！！！” 所以谁说头脑简单的人不好，看问题一针见血！ 回去的时候，还没进院子，就看见蔡婆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听见他们回来的声音，蔡婆从厨房探出头，笑呵呵的说道：“回来的还真是时候，踩着饭点就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 “好。蔡婆，我去帮您。”小翠儿洗了手，去到厨房。 吃完饭，杜芸刷完碗从厨房出来，看着站在院子口往外看。 “蔡婆，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把瘸婆婆救回来。” 闻言，蔡婆笑了笑，看向她，眼底透着水光。“我老婆子这辈子从未生过害人之心，对不住了姑娘，我也是没法子。” 闻言，杜芸一愣，“蔡婆你......” 话没说完，杜芸忽然向泄了力的气球一般，浑身使不上半分力气，如烂泥一般，软软的瘫在地上。 她看着蔡婆拿着绳子一步步逼近，眼神中透出一抹不敢置信，随即又释然了。 不是她还能是谁？村民口中的侄女是蔡婆的至亲，老瘸医是蔡婆的挚友。 而他们只是要一个献祭河神的女人，是否有血缘关系都没关系。 所以，不是她还能是谁？？ 是她大意了！！！ 太过轻信于人！ 蔡婆的力气极大，将她五花大绑后，拖着她进到屋里，扔到炕上，小翠儿跟她一样，瘫软在屋里的地上。 “有什么冲着我来.....放开我家姑娘！！！” 小翠儿试着挣扎起身，才动了动，便气喘吁吁，浑身提不上力气！ 蔡婆抓着杜芸的腿，把她扔到炕上后，拎着绳子转身去绑小翠儿。 “对不住了，姑娘，我也是被逼无奈！” 小翠儿挣扎着想要甩开她的手，奈何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我家姑娘嫁人了，河神不会要嫁过人的女人，我没嫁过人，我是她的婢女，要献祭河神，我比她更合适！” 闻言，蔡婆一愣，回头看向杜芸，“她说的可是真的？” 杜芸摇摇头，“不是真的，我没嫁过人，有什么就冲我来。” 蔡婆站在那，愣了几秒，随即回道：“你们不用争，献祭河神是大事，自会有人验身。” 杜芸：“！！！！！” 小翠儿：“！！！！！！” 一想到那场面，两个人都不好了！！！！ 待将她二人捆绑结实后，蔡婆出去了。 “姑娘，你往我这边凑凑，我给你把绳子咬断，你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 说着，小翠儿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她那边挪动。 奈何费了周身的力气，也只挪动了忽略不计的一小块。 杜芸摇摇头。“省省力气吧，蔡婆既然决心这样做，肯定用了十足的药量，没用的。”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您出事，两位公子还等着您回去，婢子贱命一条，不怕！” “姑娘，待会您别跟婢子争，让婢子去，你要好好出去，老爷夫人还有两位公子都在等着您回去！” 第646章 646：献祭 杜芸摇摇头，泪花在眼眶中翻滚，“有我在，我们谁都不会有事，待会见机行事。现在先不要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晚上咱们找机会出去！献祭是何等大事，他们一定不会如此草率，相信我，我们还有时间，你千万不要逞匹夫之勇！” 小翠儿眼眶发红，神色里浮现出一抹希翼，“真的会有希望吗？” “真的， 相信我，你家主子什么时候骗过你。相信我！！！”杜芸咬破舌尖，一股血腥味在嘴里快速蔓延开。 她有保命符，穿越小姐姐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搞死她的！！！！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都没摔死她，一个小小的献祭就能弄掉她的小命，做梦呢？？？ 呵呵哒！！！！ 不多时，蔡婆回来了，领着村长还有两个年轻人。 “你只是要一个献祭的人，谁都可以是吧，她们两个你选一个。不过，刚刚那个丫头说，那个姑娘嫁人了，到时候你找人验一下。” 村长的目光在杜芸与小翠儿的身上流连一番后，一挥手，“带走。” “等等。”蔡婆往前跨了一步，拦住他们的去路，“什么时候放人？？” “等献祭完河神，自然会放人。”村长说道。 “希望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说完，蔡婆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出门口。 那两个年轻人分别扯着杜芸跟小翠儿的胳膊，连拉带拽的将两个人带到祠堂，粗暴的推进屋里。 “都给我老实点，被想耍什么花样！！！”村长恶狠狠的解释说。 “等等。”杜芸动了动，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们为什么不搬走，献祭河神只是一种美好的心灵寄托，搬离这个地方才是上策，我去看过，咱们村子相当于在一个大盆的底部，赶上雨季，水位上涨，冲破了堤坝，就算你献祭了全村的人，河神也不会救你。” “能救你们的只有搬走！” 闻言，村长笑了，逆着光，蹲下来，说道：“你说的我们不是没想过，可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我的父母亲人根基都在这里，搬走，谈何容易！” “那那些被献祭的小女孩就不是你们的亲人了吗？村长，你难道没有献祭过自己的至亲吗？结果呢？有用吗？” “你们这是在自欺欺人，把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是最愚蠢的方式！”杜芸说道。 村长慢慢的站起身，杜芸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痛楚。 “你懂什么，这是祖祖辈辈留下的规矩，是规矩，不能破坏！” 说完，村长不再说话，转身砰的关上门。 “姑娘，我们也是没法子，他日见了河神，希望你能体谅我们的苦衷，让河神保佑我们风调雨顺，湟水村再也经不起一点灾祸了。” 说完，脚步声渐渐远去。 落日的余晖顺着通风口钻进来，那斑驳的灰尘随着光柱上下翻滚跳动着，宛若那调皮的精灵一般，竟透着一股岁月静好的调调。 也是奇怪了。 收回视线，杜芸看向小翠儿。“你现在怎么样？” 小翠儿试着动了动。“倒是比先前好一些了，还是使不上劲儿！” “别着急，先闭目养神，休息好了，咱们再研究怎么逃出去！” 反正这一时半刻小命还是会在的。 小翠儿点点头，不再说话，没一会儿，呼吸渐渐平稳，进入了浅眠。 杜芸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乱哄哄的，怎么说呢，安慰的话是对别人说的，轮到自己，半分用处都没有。 趁着天还没黑，她挪了挪身子，借着墙壁的撑力让自己坐起来，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不远的角落里堆着祭祀用的一些面具旗子什么的，想来这个地方应该是对方杂物的屋子。 她看着那堆东西，双腿跪在地上，半爬着到了那堆破烂跟前，试着动了动手，但被捆的她只想骂娘！！！！ 这蔡婆之前是杀猪的吧，这捆人的手法真够专业的，明明没见她费多少功夫，但捆的这个结实！！！！ 加上被下了药，明明几步的距离，愣是弄了一身汗出来，呼呼往外冒虚汗。 她跪在那，像个虔诚的信徒一样，缓了好半天，才喘匀了气。 她弯下身子，用脑袋顶着，像猪拱白菜一样，在那堆破烂里翻了半天，也没翻到一个能有助于解开绳子的工具。 东西没翻到，还累的她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特娘的，有种就弄死她，不然等她逃出去，非一把火给这破村子烧了！！！！ 明明搬家就能解决的问题，非得用什么活人祭祀这样不人道的法子。 提出这个法子的人就该被拉出去凌迟！！！！ 杜芸半跪在那，气呼呼的想了半天，低头看看有些不太对劲，总感觉哪不对。 这时，小翠儿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姑娘你跪在那干啥呢？” 经她这一提醒，杜芸才回过味到底哪不对劲。 这特么，敢情给人家跪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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