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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哀岁摘下书包顺手放在一个柜子上面，按住他身后的椅背，凑到电脑看了看。 “改到哪边了？” “你来的刚好，已经改完了。”随青临侧目看到莫哀岁靠近的脸，低头轻咳了几声，掩饰住了面上的羞涩，手指放在键盘上，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操控它们，“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莫哀岁很坦荡，她并没有隐瞒她与亚瑟之间达成的约定，所以随青临也知道莫哀岁是与亚瑟吃了饭来的。 “吃的快，自然走的早。” 随青临：“……” “……我觉得你好像会错了亚瑟的意。” 身为早就“退化”成Beta的局外人随青临看到明白，亚瑟是想用以退为进的方式挤走所有与他竞争的Alpha，只是，看莫哀岁的这个样子，恐怕没察觉到亚瑟对她的心思。 “你也认同网上哪些人说的话？” “不是认同，而是，事实就是如此……”随青临很清楚那些人是如何想的，看不明白的恐怕只有莫哀岁。 莫哀岁不可思议地看了随青临一眼：“他们那种人懂什么是喜欢吗？” 莫哀岁不相信亚瑟像网上各个帖子上说的那样——收敛他那顽劣的性格只是为了讨好自己喜欢自己的说法，莫哀岁不信，但她暂时也猜不到亚瑟的用意，只能索性不去想。 对她而言，只要做到表面上看得过的去即可，她不想要求太多，只要她表面能够与亚瑟维系到和和睦睦，不让联邦政府方面的人抓到话柄就可以。 “……”随青临很无奈，“那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莫哀岁对情感上的反应太过迟钝，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难以分辨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占有。 “我知道。” “喜欢一个人绝对不是欺凌、嘲笑，也不是见死不救，亦不是占有与强迫。” “占有与强迫是对物品的喜欢，那不是对人的喜欢，生来自由的人不会喜欢上被控制的生活，喜欢的前提应该是尊重、平等。” 喜欢一个人会情不自禁地对她好，而不是一味地向她索取，将她拉近无尽的深渊之中。 “真正的喜欢，就像是你与宁书青对我，我对你与宁书青那样，这才是喜欢。” 莫哀岁眸色认真地看着随青临，而随青临望着那双看透人心的眼眸，恐被发现心意的他狼狈地移开了视线，艰难地压抑住心中涌起的欢喜，晦涩道。 “……你那只是对朋友的喜欢。” “不，我分得清。”莫哀岁轻轻勾住随青临的下巴，让他直面自己，“我面对宁书青的时候不会害羞，但，面对你的时候，我会。” “噗通——噗通——” “噗通——”
第77章 莫哀岁这句酷似表白的话, 犹如在波涛涌涌的水面上投了一枚炸弹，直接在水面上炸裂开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直击随青临的内心深处最隐蔽的地方，炸起隐藏许久的情感。 随青临身体骤然僵住，他仰着头，眸子里闪过一丝的差异，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与他不足两拳的距离的莫哀岁，整个世界都彷佛按下了暂停键。 随青临除了眼前的莫哀岁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 他不敢眨眼，只是顺从本能，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莫哀岁, 用眼神再三确认莫哀岁的神情，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而莫哀岁认真的神色让随青临控制不住身体最直观的反应, 胸膛中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快，几乎要冲破胸膛。 即使随青临知道莫哀岁说这话的本意并不是在表白, 但他也难以控制自己因为这句话而直接翻起的情绪。 他很紧张也很欣喜。 随青临一直以为莫哀岁反应迟钝，不懂什么是喜欢…… 实验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人的话戛然而止，整个空间都寂静的过分，而在寂静之中，一种不可名状的氛围涌现在四周。 不只有随青临在紧张, 莫哀岁也是。 她扣住椅子背地手逐渐用力, 指尖微白, 她的眼眸直视随青临漆黑如墨的眸子, 心也在砰砰直跳，羞涩渐渐爬上了脸颊, 睫毛轻颤。 身体最直白的反应告诉莫哀岁，她是喜欢随青临的。 但是莫哀岁说出这句话的本意并不是在表白，她只是想告诉随青临，她具有分辨喜欢的能力，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反应。她不赞同随青临认为匹配对象喜欢她的说法。 与其说那些SSS+Alpha他们喜欢她，倒不如说她莫哀岁是出现在他们生活中一个叛逆的物品，因为与常人不同，从而引起了他们驱逐的乐趣。他们的所作所为跟感情毫不搭边，他们喜欢的不是她这个人，只是在享受追逐猎物的乐趣罢了。 “我想，这应该是就是两种喜欢最明显的不同……”莫哀岁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她身上传来的馨香环绕在随青临的身边，他只感到周身都是她的气味，气若幽兰。 面对莫哀岁的注视，随青临呼吸声放的极慢极慢，他想此时就回应莫哀岁的话，但只一秒，随青临便强压住了内心那种酸酸涩涩的情感，想了想，随青临最终还是拉下莫哀岁的勾在他下巴上的手指，别过头去不敢看她，但一时间手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好松松垮垮的轻轻地拢在自己的手里，手心的温热无意识地传递到莫哀岁微凉的指尖。 “不，只是因为我们经常处于危险中，你对我产生了吊桥效应罢了……”随青临否定了莫哀岁的对他说的“喜欢”，他垂着眼眸平静地说道，“那不是喜欢，是外界环境引起的刺激让你的大脑混淆了事实和情感……” 随青临想要回应莫哀岁，只是他现在还不可以。 他由SS+Alpha分化成了Beta，被迫脱离家族，孤家寡人，就连联邦政府都不容忍他的存在，直接抹去了他所有的痕迹。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目前的他都不能给莫哀岁足够的安全感，假设他哪一天真的消失了，都不会被人注意到，又何必再将莫哀岁拖进自己这趟浑水。 莫哀岁为了学业生存苦苦挣扎已是很辛苦，他不能再连累她了。 “随青临……”莫哀岁蜷了蜷被随青临轻轻捏住的手指，反握住，面露不解，她能够感觉到随青临的纠结，只是她想不到这个时候的随青临会装傻。 “不说这个了。”随青临的手指被莫哀岁反握在手心里，他近乎惊慌失措地松开莫哀岁的手指，直接站起身来，他佯装镇定地轻咳嗽几声后，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慌张，转移话题道，“机甲相应的系统都修改完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只一个眼神，莫哀岁瞬间明白了随青临的顾虑，她垂眸笑了笑，撇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算是直接翻页。 待随青临转过身收电脑的时候，莫哀岁吐出一口浊气，神色有些懊恼，刚刚的那些话是她考虑不周了。 随青临现在失去了作为星际公民的身份，他的存在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联邦政府Alpha有退化的可能，一旦他暴露到众人视野中，很有可能就会造成众多Alpha的恐慌，继而威胁到联邦政府的统治和社会的稳定——这是联邦政府坚决不允许的。 随青临还活着，已是他们最大的恩赐…… 而抛除随青临特殊的身份，其最根本的原因还有——Beta的地位长期处于劣势； 看似比Alpha的地位高的Omega也并没有实际话语权，他们只是附庸者，他们需要仰仗Alpha鼻息生活，而以Alpha自私自利的性格，他们将Omega视为自己的所有物，绝不容忍别人横插一脚——更何况还是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的Beta呢？ 所以，莫哀岁与随青临在一起注定会对随青临不利…… 他们要想毫无顾忌、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就必须要提高Beta与Omega的地位，而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上市可供所有人使用的机甲，这件事就迫在眉睫。 可关键问题至今还没解决，他/她要抓紧时间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相视一笑，像是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青临与莫哀岁很像，他们都害怕因为自己而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正是因为为对方考虑的迟疑，让他们的爱无地生根发芽。 若是他们能够得知以后的那种毫无退路可言的结果，或许早在这一刻就确定下了心意，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踌躇不前。 “好。”莫哀岁点点头，自然地转换话题，而后将目光放在了台上的机甲，说：“预计我们能够赶在11月之前完成对机甲全身的改造。” 莫哀岁与随青临先后在M-C 13-67型号的机甲与宁书青机甲上进行改造，积累了很多经验，速度提高了不少，但时间并没有缩短太多。 之前的机甲改造是处于验证理论阶段，他们只需要实验改造部分机甲看看成效如何；宁书青的机甲则是建立在快速增加一杯能量的基础上，他们只需要添加几根“粗线”即可。出于这这种目的进行的改造，他们自然不会花费太长的时间就能够出来效果。 但是，现在的实验与前两者有明显的不同，这个机甲改造集合了莫哀岁所有设计与理论，只有机甲改造的越细致，才能体现莫哀岁的设计与理论。 没有哪个设计师不想创造出一个完美的作品，莫哀岁亦是。 “如果我晚上也能出来的话，在这个基础上，估计还能减少三分之一的时间。” 莫哀岁不是没有想过将机甲带会学校去改造，但是莫哀岁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必要。 现在调查的专利事件还尚无眉目，而且因为匹配对象的事导致她现在网络曝光度太高，外面一直有人在盯着她，一旦她稍微干点什么事、有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出于种种考虑，莫哀岁不想在这个时间点打草惊蛇。 每天由随青临带一小部分的机甲过来改造，安全性也高，即便随青临早就控制了整个实验室的监控系统，但两人仍旧放心不下，狡兔尚有三窟，他们也不能把鸡蛋全部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没事，十一月份能改完就已经很快了。”随青临熟练地卸下右手臂上的机甲表皮回应着莫哀岁，“你白天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放在了机甲上也不行，信息素专业课的实验要做、论文也要写，好好准备学业，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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