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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哀岁没有想太多，径直推开了书房厚重的门。 书房里陷入沉静的穆权台与艾什齐齐地看向莫哀岁。 望着两双虹膜颜色迥然不同的眸子，莫哀岁脚步一顿，感觉眼前这一幕有些许的诡异。 穆权台身子后仰靠在办公椅上，而艾什身子舒展，手指间夹了一枚金色的硬币，此时也停在手上，他们听到声音便齐刷刷地转过头看着门口的莫哀岁，艾什的嘴角边还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以穆权台为首所倡导的新政权与联邦政权最明显的一个特点便是——去皇室化，而艾什是皇室继承人，按照政治立场而言，两个人是水火不相容的对立关系，都想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就连在外面都不曾见过两个人有同台的机会…… 可是现在两个人却有说有笑，气氛和谐得很。 太吊诡了。 若是能在此时拍下两个人凑在一起的场景，照片流传到在外界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这一切都与莫哀岁没有什么关系，她不甚在意。 她顶着两人的目光，神色坦然地伸出手，对着他俩冷声说道。 “我的光脑。”
第86章 书房的两人对莫哀岁的出现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 漫不经心的回头看着闯入进来的莫哀岁，神情悉如往常。 只一眼, 莫哀岁便确定了，自己靠近书房的一举一动早就在穆权台与艾什精神力的掌控下。 莫哀岁垂下眼眸，掩盖了她的情绪，但手还是直直的朝着穆权台伸着。 艾什视线顺着莫哀岁话的内容，落到了莫哀岁那一截皓白手腕上，自然也看到了手腕上的黑色装置，灰色的无机质眼眸闪了闪, 继而又看向对面的穆权台，颇有深意道。 “即使莫哀岁目前住在安全系数最高的‘森源’地坑内，但也存在接触对象所照顾不到的角落。接触期间为了安全考虑, 光脑可不能离开Omega的手腕。” 不仅如此，与SSS+Alpha匹配的Omega的人, 目前可就她莫哀岁一个，不论从哪个方面考虑, 莫哀岁的安全都应该置于第一位，万不可出一点差池。 在《关于Beta使用机甲草拟建议书上》否决一栏上签了名后，穆权台阖上文件夹，抬起眸，平静淡漠地与艾什对视，红眸里是淡淡的警告：“和你没有关系的事, 还是少操心一点为妙。” “保护Omega是我们每一个星际公民的义务, 身为联邦政府的成员, 我理应履行。”艾什挑了挑眉, 然后收起硬币，站起身理了理衣袖, 继而走到莫哀岁的近处温柔道，“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艾什比莫哀岁高出许多，对着莫哀岁说话的时候，艾什微微弯腰，他那双代表皇族的灰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温柔的笑意。 只是那双温柔的之后是看不见的深渊，深不见底。 “……”莫哀岁对艾什靠近一步带来的压迫感十分抵触，她忍不住皱眉后退了一步，直接退出了书房的范围，她站在走廊上扬起头看着艾什，眼神冷漠，嗤笑道：“是挺巧的，再次见到你，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晦气。” 艾什的嘴角的笑一下子便凝固在了嘴角，像是完美面具即将破裂的前兆，就连额前的碎发都恍如冻住了一般。 莫哀岁冷笑出声，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次准备说些什么？重复上一次曾经说过的话吗？” 听闻此话，艾什完美的笑容之下，已然是泛起了森森凉意，他微微颔首，似乎是饶有兴趣地听莫哀岁继续说下去。 如果说莫哀岁曾经因为小说剧情，先入为主地认为艾什是男主，是一个正派人物，认为他能帮助到宁书青的时曾经向他求助，那现在在经历过被艾什冷嘲热讽加之算计的莫哀岁早就将小说内容与现实分离开来。 莫哀岁不知道书中的男主到底是如何定义的，但是她知道的是，艾什作为一个掌握权力的SSS+Alpha，他的立场与宁书青立场，就注定不一样，这本小说要不以Be结尾，要不就是艾什放弃了自己所在的阶级、地位与宁书青好好生活在一起。 不过，像艾什这样笑里藏刀，两面不一致的Alpha真的会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的阶级与权力吗？ 所以，莫哀岁明白，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主角光环加身的艾什，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政客，是背后操盘的算计者。 莫哀岁不顾艾什的反应，只冷冷地注视着艾什，脑海当中的话语又翻涌而来：“比如再说些‘我觉得你应该对自己的学业负责，不要做不切实际、一步登天的梦’一眼的话？” 再次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莫哀岁心中已经没有那种被人冤枉的愤怒感，心中更多的是波澜不惊：她之前所有挣扎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往云烟，她在这起伏不定的世界里沉浮数次，心志早已不同于往日。 但她不爽于此，艾什何能从其中完美隐身？ 穆权台从抽屉里拿出莫哀岁的光脑，手指摩挲着光脑，闻言抬眸，意味不明地看着书房门口的两人。 “你怎么会这样想？”艾什缓缓直起身，拉远了与莫哀岁之间的距离，深邃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莫哀岁，“我想，我们之前一定存在着某些的误会。我们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聊聊，相信我们一定会接触误会。”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我记性好的很。所谓的误会就是将你曾经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 艾什轻轻挑眉一笑，不接话茬，三言两语就打发掉莫哀岁：“岁岁，你现在刚出院，情绪不够稳定，等哪天你情绪足够的稳定的时候，我再登门拜访，亲自向你赔礼道歉。” 在莫哀岁出现的那一刻，他与穆权台的话题也就到此终结了，他也没有什么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艾什朝莫哀岁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离开了穆权台的书房。 然而就在转身之际，其灰色眸子里的温柔笑意消失殆尽，冷意瞬间浮现。 莫哀岁的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衣服上，艾什错身离开，一眼都不曾流转。 莫哀岁转过身望着艾什的身影，面上沉思一闪而过，就在莫哀岁想要探究艾什来此的目的的时候，突然一只充满力量且修长的手遮挡在莫哀岁眼前，莫哀岁瞬间回神。 “不是在找这个吗？”不知何时，穆权台已经站在了莫哀岁的身边，他掌心翻转，将光脑递在莫哀岁面前，垂着眸子看着莫哀岁。 莫哀岁找了一早上的光脑此时正完好的躺在穆权台的掌心里，此时机身的金属部分迎着外面的阳光闪烁着光芒，正在等待莫哀岁拿走。 他有这么好心？ 经过种种事情后的莫哀岁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Alpha的用意。 在拿走她的光脑后，是不是在上面动了什么手脚，或者窥探了什么隐私？ 莫哀岁没动手，反而是下意识看了穆权台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狐疑。 穆权台眼眸微眯，手未收回：“把心安在肚子里，我并没有对你的光脑做什么。”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莫哀岁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她捏起光脑的一角，从穆权台手中迅速拿回了光脑，转身便回了她醒来时的房间。 而就在莫哀岁即将关上门之时，穆权台的声音从莫哀岁身后响起。 “早餐过后，联邦政府会为你挠破腺体耳朵行为做一个检测，其最终出具的报告会决定你的去处，你要想好具体该怎么回答。” 莫哀岁背对着穆权台，无声地扯了扯嘴角，脸上不禁挂上一丝冷笑，她当然知道穆权台的意思——将抓伤腺体的事粉饰成意外，不然联邦那里不好糊弄，她的去向又会成为新问题。 星际中，Omega相关的保护律法做得很详细，其中就包含了诸多不能碰触的硬性规定，这对Omega来说，既是保护，亦是限制。 其中，Omega保护法中包含了一项特殊的律法：“任何Omega不得采取任何手段，肆意伤害腺体；情节严重且造成了社会动荡的Omega将面临数年的牢狱之灾。” Omega后颈上的腺体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重要，它的存在不仅会影响信息素的分泌，还会影响新生儿的发育情况，严重者甚至也会导致Omega死亡。 一旦腺体遭到破坏，它便不再继续分泌信息素与其他和激发新生儿开发精神力有关的激素，这会导致生育出高精神力等级的Alpha的几率大大降低；腺体受伤或者被挖去后的伤口很难愈合，就算是伤口能够愈合，但愈合期间对环境要求也极其苛刻，稍有不注意便会伤口感染引起器官衰竭…… 所以，数据记录的因腺体受伤而致使Omega死亡的几率高达60%，这是一项非常恐怖的数据。 因此，本着为维持全社会平衡运转的需要的原则，联邦政府认为，Omega伤害腺体的行为不仅是对他们自己不负责，也是对整个Omega群体乃至联邦政府不负责任的表现。 在Omega的数量原本就不多的情况下，联邦政府就难以接受这种本该避免的没必要的损失，但暂时没有好的解决方法，所以现在只能通过加大惩戒的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杜绝这种事的发生。 挖腺体除了会面临牢狱之灾与丧命的结局外，还有一个莫哀岁难以接受的结局——丧失公民身份，彻底沦为生育机器。 具索拉论所说，挖去腺体的Omega们被联邦政府安置在了一个地方，这些Omega虽然不能分泌信息素，但身体仍旧是Omega，仍然具有完整的生育Alpha的能力…… 剩下的话不必索拉论点得太直白，莫哀岁也明白那些尚未说完的内容是什么，也知道自己若是像那些Omega挖去腺体后，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与其被迫榨干自己所有的价值，倒不如选择自己的路，把机会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中。 当然，即便穆权台不提示她，她也不会傻到说自己是故意抓伤腺体。 穆权台敲了敲门，等待着莫哀岁的回应，然而回应穆权台的是莫哀岁无言的关门声。 穆权台挑了挑眉，精神力一动，就轻易地探查到了莫哀岁此时的现状—— 莫哀岁正坐在朝南的椅子上，光脑摆放在桌子上，此时正响着铃声，不多久，莫哀岁像是想到什么后，手指毫不犹豫地按下精神力屏蔽仪。 瞬间，穆权台的精神力被阻挡到门外，一堵看不见的墙体横在了两个人之间，他再也无法探查到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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