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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点完这里，他就回了牛头村，向段志强他们报告这里的事儿。 段志强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啥？半年！你妈刚进去就生病了，咋能在里头待半年呢。” 段延平神色微冷，“他们说了，正好遇上严打，不可能走关系放出来。” 段老大目光阴沉，死死盯着他，“你根本就没费力气，妈当然出不来！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让咱妈出来！” 段延平抿了抿唇，没说话，拎上包想走人。 李桃花拦在他前面，“老三，妈要是实在救不出来就算了，你能不能和唐甜说说，帮我们把柿饼卖了吧？” 段延平不解，看着她，“什么柿饼？” 李桃花便添油加醋，将唐甜不给老段家卖柿饼的事情告诉了他。 她说的这些话，段延平只信了两分。 他目露嘲讽，扯了一下唇角，“大嫂，唐甜为什么不给你们卖，你心里没数？” 说罢，他便想离开。 “你这臭小子，真是翅膀硬了，都不认爹娘了！” 段老大扑上去扣住他的脖子，打定主意想要替爸妈教训一下这个不孝的儿子。 可段延平当了这么多年的兵，哪里是他一个庄稼汉可以比的。 一眨眼的功夫，段延平不费吹灰之力，把他制服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看着段老大，目光沉沉。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不过不一样的是，他是被踩在脚底下的人。 无论他怎么被欺负，牛英华永远看不到。 但如果他还手，他迎来的将会是一阵毒打。 李桃花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杀人啦！段老三要杀人啦！” 段延平看都没看她一眼，拎上包直接走人。 段老二低着头不说话，只觉得幸好他没冲动上去和他打。 不然自己，还不够段延平一脚。 段延平离开老段家，本来是想直接回市里，买一张火车票回南市。 走到村口，脚步顿住，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想去再看看唐甜。 这样想，他也就这样做了。 回头，朝着知青点去。 彼时正好遇上供销社的严章过来给唐甜送钱，柿饼已经全部被供销社买下。 唐甜将严章请进去，让人帮忙去将李大嘴叫过来。 李大嘴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上了一群卖柿饼的乡亲，一堆人围在知青点。
第35章 回部队了 严章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亲手交给了唐甜，“柿饼的钱都在这里了，你数数。” 唐甜做柿饼厂的时候专门请了段成虎的儿子段志坚算账，钱也只经过他的手。 这一批也一样，她直接将钱交给了段志坚。 段志坚点了点数，“对的，除了交给公家的，剩下你们自己分吧。” 柿饼厂按均分配，这个不一样，还得看每家每户卖了多少柿饼。 唐甜现在就是李大嘴心里神一般的人物，形象高大。 她也不识字，便说道：“唐知青，还是你们帮我们分吧，我们都信你。” 唐甜只好让段志坚来算。 段志坚不懂什么心算，但是他一手算盘打得很溜。 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个接着一个算清楚了价钱。 除去交给公家的钱，剩下的钱平均下来一斤能卖个一毛七。 像李大嘴家里，总共卖了两百八十多斤柿饼，能分到差不多五十块钱。 这个钱，是她想都没想过的。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收下了这辛辛苦苦得来的五十块钱。 “唐知青，你就是我李大嘴的恩人呐！以后要是谁敢在背后说你，我李大嘴第一个不放过她。” 唐甜扯扯嘴角没说话，之前说得最欢的可不就是你。 无论真情还是假意，总之大家都表现出了非常感谢唐甜的模样。 唯独除了一个人，牛翠花。 她眼皮子耷拉下来，脸上的肌肉时不时抽动一下，面目狰狞，一双死鱼眼盯着唐甜。 看着这些人拿着钱回家，她眼都红了。 而她的柿饼，却只能留在家里看着它们坏掉。 段延平站在远处，看着唐甜众星捧月一般站在人群中。 她明明也在干活儿，但是就比一般人要白，白得发光。 尤其是现在有了别人的衬托，她从容淡定站在人群，掌控着大局，就像一颗发光的明珠。 好看死了！ 他看得眼热，蓦然想到洞房的那一天。 唐甜雪白的肌肤，就像上好的绸缎一样。 他啧了一声，眉头微皱。 哪怕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他后悔了。 他失神地盯着唐甜，突然就看见牛翠花从人群中冲出，那目光中的阴狠，活像是想生吃了唐甜一般。 段延平摔下背包，几步跳跃上前，速度快到仿佛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唐甜目光没有注意到牛翠花的动静，只感觉到了一阵风，牛翠花砰的一声，倒地了。 牛翠花来不及哀嚎身上的疼痛，对上段延平阴鸷的目光，吓得一哆嗦。 “老三？你啥时候回来的？” 说完这句话，牛翠花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 “你敢打我？你这个不孝子，我是你长辈！你妈说得对，你就是养不熟的狼崽子！你竟然为了这个贱货打我？” 牛翠花下手毫无章法，使劲撕扯着段延平。 段延平就像是一座山纹丝不动，冷冰冰地拂开她，“你刚才想做什么？” 这里的动静这么大，饶是唐甜想无视也不能。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牛翠花顿时觉得气势迫人。 段延平冷声道：“你刚才想对唐甜，做什么？” 唐甜闻言，一愣，刚才牛翠花想对她做什么吗？ 一个小孩扒拉着妈妈的大腿，探出脑袋，嚷嚷着：“我看到啦，翠花奶奶想撞姐姐！” 众人哗然，大家都忙着分钱，还真没看到这个。 牛翠花龇牙咧嘴：“吴玉莲，管好你儿子，小小年纪就胡说八道！” 吴玉莲也是卖柿饼的人之一，她将钱揣好，冷冷地看着她，“我家虎子从不说谎，难怪唐知青不帮你卖柿饼，就你这种黑心肝的人，总有一天会有报应！” “这人怎么这么坏啊？” “我要是唐知青，我也不给她卖柿饼！” “她和牛英华出了名的泼辣，可怜了唐知青，以前尽受她们磋磨。” 段延平抬眼看着唐甜，“你没事吧？” 唐甜摇摇头，牛翠花都没碰到她，她怎么可能有事。 看见他背上的背包，她愣了下，“你要回部队了？” 这还没过年呢。 段延平嗯了一声，“要回去了。” 唐甜一时无言，突然想到书里写的，段延平小时候在老段家好像过得并不好？ 她摇摇头，记不太清了。 这本书她本身就没看完，只是在书评中看了个网友总结了个大概。 想想有些后悔，要是细节都能想起来，她也能混得轻松一些呀。 “那……一路顺风？”除了这句话，好像没什么好说。 段延平点点头，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他走了之后，唐甜应该会重新嫁人，会生孩子，会有美好的未来。 唯独，不再属于他。 叶然然看到段延平的时候，直直地愣在原地。 这个男人，是她上辈子努力了一辈子，都没有得到的男人。 “段三哥，等等我！”叶然然追了上去。 段延平脚步不停，不经意看了一眼叶然然，“我认识你？” 叶然然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就算印象不深刻，也不能说不认识吧？ 她强笑着，“我是知青点的叶然然，你忘了吗？你和唐甜的喜酒，我还参加了呀。只是可惜了，没想到你和唐甜……” 段延平哦了一声，没理她。 他突然有了些印象，摆酒那天，他亲耳听见叶然然撺掇唐甜要怎么怎么做，才能拿捏住他。 她的每一句话，看似为唐甜着想，实则是在挑拨离间。 这样的女人，太恶心。 他走得越来越快，叶然然渐渐跟不上，她气愤地在原地跺跺脚，有些挫败感。 说起来，唐甜比她成功一些，至少曾经拥有过这个男人。 不像她，两辈子都只能干看着。 唐甜和身旁的人说着话，余光不自觉看着他宽阔高大的背影。 牛翠花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啐了一口，一溜烟跑走了。 丁青捅了她一下，“舍不得呀？” 唐甜笑了笑，“我和他本身交集不多，更谈不上什么深情，又哪里来的舍不得？” 只不过，那个男人到底还是她肚子里宝宝的爸爸。 丁青看着段延平离开的方向，“其实段延平还不错，就是老段家……” 唐甜笑着摇头，“无论他们如何，都和我没关系了。”
第36章 猪都不吃 一晃眼到了除夕，要过年了。 大家一早起来打扫卫生，去供销社买春联，回来贴春联。 而唐甜，作为做饭最好吃的知青，当然是留下来调饺子馅。 她之前做了一些腊肠，但是时间不够，暂时不能吃。 好在王大娘又拿过来一些腊肉，过年这一顿还算丰盛。 卖野猪肉的钱也拿到了，唐甜分到了四十多块钱，她拿出几块钱，和丁青她们凑了凑，买了一些肉和糖果饼干开小灶。 春联贴了，灯笼挂上，才开始感觉到了年味儿。 到了晚上，外面飘起了白雪。 今天她们没有和男知青们一起吃饭，而是自己开了小灶。 四个人围着一个放着炭火的铜炉，烫着肉和青菜。 “嘤嘤嘤太好吃了，甜甜这个叫啥锅？” “火锅！” 蔡瑶瑶吸吸鼻子，“太好吃了。” 她一辈子没出过苏省，之后下乡来了这里，就更没吃过好吃的。 吃着吃着，蔡瑶瑶突然哭了起来，“我好想我爸妈。” 她的哭声唤醒了丁青和钟小花深藏内心的思念。 来牛头村太多年了，她们都快忘了家里是什么模样。 唐甜托着下巴，她好像天生没有亲缘。 上辈子是个孤儿，这辈子亲生父亲有和没有差不多，母亲早逝，算起来还是孤身一人。 她似乎不知道亲情是何滋味。 她肚子里的小药精突然动了一下。 唐甜低头失笑，是呀，她爱着的这个宝宝，不就是亲情吗？ 得好好努力呀，不能让宝宝挤在知青点。 …… 年过完了，大家又恢复了每天都要下地干活的状态。 牛翠花每天都过去和叶然然闹腾，要她把自己送给她的鸡蛋红糖给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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