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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成虎无声叹息，“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延平，你放心吧。还有，以后你继续和三旺去打猪草，这件事是我亲口发话，没人敢说你闲话！” “谢谢队长。”
第16章 可惜不能卖 唐甜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自己以后要更小心，幸好刚才没出事。 她刚想走进去感谢杨大夫，迎面撞上出来的牛英华。 牛英华重重地哼了声，嘴里小声咒骂着。 唐甜有点嫌弃，隔老远都闻到了她身上的鸡屎味。 牛英华扭头就走，随着离五唐甜越远，她难听的咒骂声越大，时不时还回头对着唐甜啐一口。 直到—— 牛英华被路边的一块石头绊倒，她摔了个大马趴，趴在地上哀嚎，“我的腰！哎呀断了断了，你们这两个小蹄子，看什么看，还快过来扶我！” 李桃花急忙点头，慌乱之下，左脚绊右脚，直直摔在了牛英华身上。 “啊——”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丁青走出来，骂了一句活该。 唐甜走进去，见到杨大夫，“今天谢谢您了。” 杨大夫摆摆手，他早年丧妻，之后一直未婚，对年轻人都有比较多的包容。 “你最好去县医院检查检查，说不准血糖有些低。” 唐甜点点头，“已经查过了，最近都有在补补，只是今天早上吃的都吐了，才会晕倒。” 杨大夫点头，“回去吧，你底子还算不错，没啥其他毛病，能不吃药最好就别吃。” 唐甜再次道谢，和丁青她们一起离开。 蔡瑶瑶和钟小花回地里继续干活儿，丁青则是送唐甜回宿舍。 刚回到宿舍，就看见三旺牵着四旺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篮子。 “唐甜姐，我妈听说你晕倒了，让我给你带了一些鸡蛋。” 唐甜哪里敢收，“你妈之前已经给了我很多了，这些你拿回去。” 她突然想到之前那些柿饼也差不多了。 天气其实还算不错，只是偶尔阴天。 她给两人各拿了一个，“尝尝？” 四旺舔了舔嘴唇，看着三旺。 三旺率先接过来，“谢谢唐甜姐。” 四旺有样学样，“谢谢姐姐。” 他咬了一口，两只眼睛瞪直了，好甜！ 不仅甜滋滋，口感还是软糯糯的，让人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唐甜找了个袋子，给他们装了几个，“带回家给你爸妈吃。” 她自己也拿了一个吃，确实还不错，糯叽叽。 “诶，可惜了。” 三旺吃的正欢，听见她的话，“姐，这么好吃还可可惜？” 唐甜拍拍他的脑袋，“可惜不能卖。” 现在不能做生意，不然这柿饼应该挺好卖的。 都是山上来的，连成本都不用。 三旺眼珠子转了两圈，“黑市可以呀。” 唐甜吃惊，“你这孩子，你怎么知道黑市？” 三旺嘿嘿笑了，“我二哥偷偷带我去过，可热闹了。” 唐甜摇摇头，黑市哪里都有，但那里鱼龙混杂，做交易太危险。 遇上有人举报，革委会的人过去扫荡一番，人被抓了就出不来了。 她可不想在牢里生孩子。 三旺左右张望一番，偷偷说道：“姐，我二哥时常在那里给人卖东西，反正给别人卖也是卖，给你卖也是卖，你要是想，我拿到我二哥学校去帮你卖呗。” 唐甜动心了。 不用出面，又可以有钱。 “你二哥怎么抽成的？” 三旺没直接说，反而问道：“柿饼怎么定价？” 唐甜想了一下，“五分钱一块，论斤卖的话卖三毛五一斤，如果有票的话，不拘是什么票，都可以便宜一点。” 现在肉价是五毛六一斤，她觉得自己这个价格算是正常了。 三旺给她带回来的柿子，晒成柿饼有二十斤左右。 三旺其实也不知道抽成要多少，他二哥一般拿货过去，都拿挺多的，唐甜这些太少了。 “姐，现在天色还早，我猪草都割完了，我帮你拿过去问一下我哥吧。” 唐甜从里面拿了一个干净的袋子，里三层外三层包好。 然后掏了两毛钱给三旺，“你拿着，可以在那里吃碗面再回来。” 三旺没要，接过她手里的柿饼转身带着四旺跑走了，还不忘提醒她收好鸡蛋。 唐甜将鸡蛋收进去，顺便煮了几个红糖鸡蛋。 自己喝了一碗，剩余的留着给丁青她们。 现在是73年，等宝宝生下来也要明年夏天了。 到了中午，丁青她们回来。 这次唐甜完全没有掩饰，直接将红糖鸡蛋端给她们吃。 叶然然今天都在挑粪，刚进门，大家就纷纷躲开了。 这浓浓的大粪味道，让人脑门都是痛的。 唐甜本来就在孕吐，闻到这种味道，直接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叶然然一脸委屈，她已经习惯了身上的味道，几乎闻不到。 “甜甜，你是故意的吧？早不吐晚不吐，偏偏我回来的时候就吐成这样，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丁青捏着鼻子，“叶然然，你不会是在粪池里洗了个澡吧？可臭死我了。” 正巧那些男知青回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这是什么味道？谁在院子里拉屎吗？” 叶然然听到，脸色比屎还臭。 那不就是说，她就是那坨屎？ 她走到宋为先面前，“宋大哥我……” 宋为先狼狈地后退一步，这味道，让他一激灵。 等他反应过来，叶然然已经眼眶含泪，“宋大哥，你嫌弃我吗？” 宋为先强忍着捂鼻子的冲动，“我不是嫌弃你，我知道你今天都在干活儿。你也累了，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最好里里外外都洗干净。 叶然然对着他又凑近了几分，她就知道，宋为先肯定不会嫌弃自己。 “宋大哥，你能不能和大队长说一声，我不想挑粪了，太辛苦了。” 她伸出自己的双手，手心都起泡了。 随着她的靠近，宋为先感受到了一阵窒息感，眼前昏黑，随时都要倒下的感觉。 他终于忍不住，默默地后退了一步，却不忘义正言辞教育她：“叶知青，我们是下乡接受贫农教育的，怎么可以偷懒呢？既然是大队长安排你做的，你应该更加努力才对。” 叶然然有些无语。 宋为先什么都好，就是太有原则了。 他在知青中算是比较有地位的，明明只要他开口，大队长一定会听的。 “好了，你快去洗澡吧。” 宋为先觉得自己眼泪都要熏出来了。
第17章 你是唐甜？ 次日，有了昨天的教训，叶然然装病请假，在宿舍休息没出门。 虽然只能请一两天，但是能躲则躲吧。 大家都出门了，她在宿舍转了两圈，目光定格在唐甜的皮箱。 里面可装着不少好东西，可是皮箱被死死锁住，根本打不开。 她嗤了一声，真是小气！防贼呢？ 她刚站起身，就听见外面有声音：“唐甜在吗？有你的信！” 是邮递员来给唐甜送信。 叶然然本来没想理会，可是随即一想，也许是唐甜她爸爸寄过来的。 她爸能寄什么？当然是钱呀！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走了出去。 邮递员见她出来，将东西递出去，“唐甜是吗？这是从南市寄过来的，签收一下。” 叶然然下意识签下自己的名字，刚写完一个“叶”，立刻划掉，签下“唐甜”两个字。 她拿着信看了一下，竟然是段延平寄过来的，还挺厚实。 心里顿时有些失望，段延平能寄钱给唐甜？ “你是唐甜？”邮递员走后，又一个声音响起。 叶然然抬头看去，是一个高大黝黑的男人，应该比她也大不了哪里去。 “有事吗？”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三旺的哥哥，在县里读书。你上次托我给你卖的东西都卖掉了，我正好回家，把钱送过来给你。” 二旺基本不回家，都在县里读书，读了一年又一年，都在等着看能不能恢复高考。 今年毕业之后他就决定不读了，直接在县里找工作。 叶然然心思转了几圈，唐甜卖东西？这可是投机倒把，可以举报的。 二旺心思简单，直接将钱掏出来，“总共是三块九毛五，还有一些布票油票什么的，都在这里，你要不要点一下？” 叶然然接过他手里钱，“不用不用，乡里乡亲的，我信你。” 二旺笑了笑，“你那柿饼还有吗？你给我的十五斤很快就卖完了，大家都在问。” 叶然然心里惊愕，就唐甜做的那些柿饼，还能卖钱？ 那些柿子山上贼多，根本不需要成本呐！ “暂时没有，等有了我再跟你说。” “好嘞，那我不打扰你了。” 叶然然揣着兜里的钱走进宿舍，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就一次就能赚差不多四块钱，这要是一个月卖多几次，岂不是比工人的工资还高？ 叶然然急忙将这些散钱藏进自己的枕头底下，才有空去打开段延平寄过来的信。 打开后，叶然然眼睛都瞪直了，激动得手抖。 里面是一叠票，和十张大团结！ 足足有一百块钱！ 不仅有布票粮票，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段延平对唐甜也太好了吧，两个人明明都离婚了，还把这些东西寄给她？ 有了这十张大团结，就算是不回城，她也可以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不过这些钱不急着用，一下全部用出去会惹人怀疑的。 叶然然将钱藏好，觉得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幸好她请假了，不然哪里有这种好事。 …… 而在另一边，唐甜照常跟着三旺上山去打猪草。 三旺也跟她提了他二哥今天会回家的事情。 唐甜点点头，“不知道卖完了没有。” 她看着树上红彤彤的柿子，如果卖得好的话，还能再卖一段时间。 “柿子这么好吃，肯定都卖完了！”三旺笃定。 “姐，我们再进山里看看，也许还有野鸡呢？” 唐甜笑了笑，“运气哪里有那么好？” 上次真的是走了狗屎运。 牛头村这附近的山还算安全，村里的孩子没事就喜欢上来玩。 到了春天，村里的妇女都喜欢结伴上山采野菜。 但现在是冬天，树都是光秃秃的。 她看了一下，连绿色都少见，更不要说野鸡了。 三旺走在前头，她慢悠悠跟在后面，就像是信步庭院似的。 可是别说，还真让她见到了一株绿色，在这秃黄的地上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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