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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湘神色镇定冷静，像是常年见惯了生死，又有些麻木，却格外地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黑水明白自己留下来，也没有用，便一咬牙，跟着他们一道走了。 秦湘和黑水打算先跟龙涣去一趟冰泉山洞，确认一下，山洞里的食物，是否有问题。 但是，他们刚从巴蛇族的领地出来，就看到谷中有不少人，朝他们方向走过来。 那些人，人手举着一根火把，只不过火光交映，隐隐绰绰的，更叫人看不清楚。 待他们走到近前，秦湘才发现，来了很多人，其中还有天兰和提兰阿妈。 “大祭司。” 天兰和提兰阿妈带着人，走到龙涣跟前，行了一礼。 紧接着，天兰便急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大祭司，真的出现疫病了吗？” 天兰这么一说，她身后跟着的那些人，纷纷紧张地望着龙涣。 几个稍微有些年纪的，在大祭司谷里辈分应该挺高的人，便问道：“是啊大祭司，是不是疫病啊？” “如果真的是疫病，要赶紧处理掉那些患病的人！” “对，如若是疫病，就不能让疫病再扩散！要不然会死很多人的！” 秦湘听得一愣，继而立即明白过来，这些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处理—— 在这缺医少药的远古时代，要处理掉有可能患疫病的人，还能有什么法子？ 无外乎是活埋或者烧死。 这是古代对处理疫病的常规操作。 秦湘以前就听过，但听他们就这么说起来，还是不免有些齿冷。 毕竟那些人，都是他们的族人，如今人还没死，他们已经被族人抛弃，还要活埋或者烧死。 原因，仅仅是被怀疑患了疫病，这些人都没想着确定，只想着要怎么处理掉了。 果然……是那个茹毛饮血，人吃人的远古。 秦湘忽然觉得，鼻尖全是血腥味儿，胃里酸胀得翻涌，愈发强烈。 她张了张嘴，吐出一口气，道：“不是疫病。” 龙涣正要回答那些人，听到秦湘这么说，他便没再说话。 天兰立即朝秦湘看过来，拧起眉来，“你能确定吗？”她直直地望着秦湘，面容刻板，一脸正色，没有针对秦湘的意思，好像只是为了大祭司谷负责而已，她强调问道：“你能够确定，他们不是疫病吗？你是巫医，既然是巫医，就应该知道，如果是疫病，会带来什么后果？你能确定吗？”
第122章 有果汁的肉 天兰身后的菊雪，跟着帮腔：“是啊，你这个巫医，能够确定不是疫病吗？如若是疫病，是会死很多人的，你要是不能确定，就不要乱说话，不要逞强，要不然最后出了大问题，你能够负责吗！” 龙涣眸色倏忽冷了下来。 秦湘忍着胃疼，抢在龙涣前，平静地开口，“我可以确定不是疫病，是中毒，可能和今晚吃的食物有关系，但具体是什么毒，我还要再确定一下。” “你在胡说什么？”菊雪没看到龙涣的脸色，闻言，就挖苦道：“跟食物有什么关系？中毒又是什么？我们那么多人，都吃了一样的食物，为什么我们没事，只有那些发病的人有问题？” 提兰阿妈没有说话。 她身后那些稍微有年纪的人，也紧张起来。 他们狐疑地看着秦湘。 “我们听说过，你是巫医，但是疫病这件事太大了，你能够百分百确定吗？” “中毒是什么，我们都没听说过，你怎么就确定了？” “如果是疫病的话，真的要赶紧处理，你不能确定的话，就别说这样的话了，什么中毒，别是你瞎编的。” 他们也算是有点见识，也曾见过其他部落的巫医，但没听哪个巫医说过，有中毒这么个说法。 而且那些人的病势来得那么快，一下子就病倒了那么多人，还有人死了。 这不是疫病，还能是什么？ 其他什么病，会这么厉害？ 他们只觉得，秦湘是在胡说八道，如果是食物有问题，就像是菊雪说的，大家都吃了一样的食物，为什么他们没问题？ 这很明显，不是食物的问题啊！ 他们看了看秦湘那瘦弱又年轻的模样，直觉秦湘不靠谱。 其他部落的巫医，哪个不是长者，哪有像秦湘这么弱小又年轻的？ “我只能说，是中毒，确定没错，但是什么毒素，还要检查。”秦湘揉了一把胃部，不厌其烦地再次重申。 龙涣余光瞥见了她那动作，眉头便皱起来。 菊雪张嘴还要说什么，龙涣便冷冷地看了过去。 菊雪到嘴边的话，立即戛然而止。 龙涣扫过那些大祭司谷族人，冷淡地道：“秦湘是很出色的巫医，我相信她所说的。她说是中毒，那一定是中毒。” 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惴惴不安，却不敢反驳龙涣。 天兰面色唰地一下放了下来，菊雪慌乱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空气中好像硝烟漫天。 这么对峙着紧绷着，也不是一回事儿，黑水打圆场，说：“我也相信巫医，她很厉害的，以前大祭司受了伤，就是她治好的，现在我们应该相信她，先去确定一下是不是食物有毒吧！如果真是食物有毒，早点查出来才好，要是食物有毒却没查出来，回头我们再吃了，不是还要死人吗？去检查食物，也是为了大家好啊！” 黑水这么一说，众人眼底纷纷有些让步。 食物出了问题，那也是大问题。 提兰阿妈往前走了一步，道：“黑水说得没错，食物很重要，那就请巫医大人去检查一下吧，也好让我们安心。如果食物没问题，那些人确定是疫病的话，再处理也不迟。” 提兰阿妈身份很高，还有龙涣在这虎视眈眈，无声地警告着族人，众人便都有些退却了。 龙涣再也不看他们，扶起秦湘的胳膊，便挤开人群。 黑水连忙赔笑道：“我们先去检查食物，先去检查食物……” 他说着，赶忙跑上前，给龙涣带路。 天兰暗暗地握紧了拳头，盯了龙涣和秦湘的背影三秒，绷紧了嘴角，跟了上去。 其他人也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群人簇拥着提兰阿妈，也巴巴地追了过去。 黑水从族人手里借来火把，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把人都带到了冰泉山洞。 秦湘在路上缓了一会儿，虽然胃部依旧不适，但不算很难忍，她还忍得住，进了冰泉山洞，她就要去检查食物。 “这是什么地方……”最后跟进来的族人们，一进来就察觉到这山洞和外面的情况不一样。 “这里居然也有个洞穴吗？里面还挺凉快的。” “以前存放食物的地方，不是这个洞穴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没人理会。 秦湘在龙涣的帮扶下，进了冰泉山洞最里面，找到了存放的食物。 秦湘朝后面伸过手，“把火把拿过来。” 跟在一侧的黑水，立即将火把递了过去。 秦湘举起火把，翻起来那些切好的肉块。 虽说冰泉山洞里的气温低，但是依旧遮盖不住这鲜血淋漓的肉块上面的血腥味儿。 秦湘胃部不适，这血腥味儿的效用无形中放大了不少，她按捺下去的胃部，又翻涌起来一阵酸涩。 手臂也不舒服，举着火把没一会儿，就有些疼。 秦湘缓了一口气，压下胃部的翻涌，想要将火把换个手。 龙涣却握住了火把，道：“给我。” 秦湘回头看他。 龙涣贴着秦湘站着，他个头本来就比秦湘高了不少，在此时，秦湘更显得娇小，他那身影在火把的映衬下，仿佛将秦湘完全笼罩在怀里。 龙涣的手，贴着秦湘的手臂，往上一滑，接过火把，稳稳当当地举在秦湘面前。 像是给她做了个人肉台灯支架。 秦湘没拒绝这好意，转过头，赶紧检查起那些肉块。 虽说火把的亮度不太够，但秦湘视力还算不错，翻动了几片肉块，她还真发现了一些问题。 有些肉块上，有一些类似于果汁一样的痕迹，看不清楚是什么颜色，但水当当的，透着一股果香，很淡，掩映在血腥味儿下，不仔细闻几乎闻不到。 秦湘是学医的，嗅觉一向灵敏，才察觉出来那么一丝不对来，且切好的肉块，放了两天，血水都放干净了的，哪有那么多血水在上面？ 秦湘翻了好些，发现并不是所有肉块上，都有‘果汁’，一部分有一部分没有。 没有的，全是压在下面的肉块。 而上面的肉块上，每一块都有‘果汁’。 现下有‘果汁’的肉块不算多，可想而知，‘果汁’应该只存在于上层的肉块中，但上层的肉块今天被分掉了很多，所以残留的，还带有‘果汁’的肉块没有那么多了，只剩下残余的几块。
第123章 早就说过她靠不住 秦湘拿起来一块沾有‘果汁’的，想要站起身来。 但可能蹲得太久了，再加上身体不适，她刚站起来，眼前便是一阵发黑。 “怎么了？”龙涣一直贴着秦湘，注意着她的情况，看她身形一晃，立即抓住了她的手臂。 秦湘借着他的力道，站稳，缓了一会儿，微微摇头，道：“没事，可能是蹲久了，有些头晕。” 火把映照下，看不清楚秦湘的脸色，但龙涣觉得，她现在的脸色应该很难看。 龙涣心下一沉，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肉块，道：“有问题吗？” 秦湘点点头，将肉块递给他，“上面沾了点东西，大祭司闻得出来吗？” 龙涣闻言，也不嫌脏，就着她的手，低下头来，稍微贴近了一些，仔细闻了闻，眸色一动，“有果香。” “是。”秦湘舒了一口气，龙的嗅觉，还真是灵敏。 秦湘转而将肉块塞给了黑水，解放了自己的手，才继续道：“肉块都是黑水切好的，放干净了血水，也没有增添过任何的东西在里面，哪来的果香？” 黑水捧着肉块，跟狗似的，拼命耸动着鼻子，也闻到了一丝丝果香，顿时警铃大作：“还真有果香！不应该啊，我没在肉块里加东西，就算加，也不会加果子啊！” 黑暗里，没人看到天兰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动了几下。 秦湘似笑非笑：“是啊，那么这果香哪里来的呢？”她顿了下，看向黑水道：“去找个活物来，试试这肉到底有毒没毒。” 黑水一个激灵，立即反应过来，赶忙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他就抓着一只山鸡跑了进来，当着众人的面，将山鸡放在地上，切了一小块沾着‘果汁’的肉，塞进了山鸡的嘴里。 山鸡很快将小肉块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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