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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因为有宝物才侥幸抓住他们。如果没有毒药，他肯定能打赢她，抢到宝物，救下族人。 这么想着，他按照她的话去做，躺在一边陪她。 他以为她是跟那些控制他们的影子是一伙的，所以虽然听话，但是她打探消息的时候就闭上嘴巴。 沐绫北心里暗暗叹气，她很能理解人鱼的想法，对陌生人还是要警惕。 “你想救你的族人吧？”沐绫北看近他的眼睛里，“你和我签下使令契我就放了他们。” 她开始忽悠，当然了，要让他们唱歌给应洛岚治修为下降的病，治好就放。 和妖兽立契有两种，一种是有自由，保持自身灵识的使令契，一种是抹去灵识变成杀人利器的傀儡契。 人鱼首领愣住了，他只听过古老传说中才有使令契，现在的魔族根本不会跟他们立契，即使会立也是傀儡契，而且还十分挑剔。他拒绝的下场就是灵识被控制，身不由己。 “你不答应？”沐绫北以为他不愿意，翻身坐起。 人鱼首领以为她终于发怒，没想到她把他也扔进刚才的牢狱里，他的族人涌了上来，抱住他哭成一团。 哭声虽吵，但是在安静的地底也算是不让她寂寞了，沐绫北半闭着眼睛等应洛岚上岸，没有再把人鱼弄出来。 突然水里哗啦响，应洛岚探出头来：“下面有个通海山洞，我们从海里出去。” “真的？”沐绫北十分高兴，开心地往下扑。 扑通一声入水，溅了应洛岚一脸。她一入水，起初还好，没过一会儿，灵府就躁动起来，翻天覆地，周围水里的灵气被抽一空，全往她身上涌去，不管是水灵气还是土灵气，她的灵府里原本界线分明的金火灵气也浑浊起来，灵气不断挤压，就像她在海底筑基那样，海水沸腾，咕噜咕噜冒泡。 “沐绫北！”应洛岚见她周围全是泡泡，人却一动不动，心里一惊，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才发现她的灵脉在剧烈运转。 照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撑爆。 他着急地灵识直接轰进她的识海：“快停下来！” “我也想停，可是停不了。”识海里，沐绫北的灵识抱腿坐着，委屈地缩在角落，“灵气自己跑进来的。” 应洛岚咬牙忍着高热，双手抵住她的手掌，神魂通过双手的连接进入到她的识海里。 是一条胖乎乎的小黑蛇模样：“笨蛋，心法你都学到哪去了！” 小黑蛇头顶的圆角推了推缩小版的沐绫北。 沐绫北也是一慌就背不全心法，经他这么一提醒，赶紧敛神捋灵气，只吸收金火两种灵气，把灵府里的其他灵气弄出去，足足理了两个时辰。 在这期间，应洛岚不得不给她渡气，唇与唇相接，却急得体会不出什么滋味。 两人拥抱着潜入深海。 沐绫北在捋灵气的间隙，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什么感觉都没体会到。 等紧急情况解除，只觉得唇上擦过什么柔软的东西，睁开眼又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样？”应洛岚的声音比以往低沉。 她看不清水下长发遮面的他的表情。 “灵府里面有两颗圆珠。”她看不出来是什么，说是金丹又不像，圆溜溜的，还很光滑，颜色也是一模一样的金黄，只是一个里边很安静，另一个躁动着，时刻想挣脱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识海里的小胖蛇已经不见了。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想着先带她回去问问。 深海里一片茫茫辨不清方向，两人不敢过度使用灵力，所以没有用灵气罩，而是憋着气往前潜游，直到憋不住气才罩住灵气罩休息一会儿。 “你看那边是什么？”沐绫北东张西望，看见远处有亮光。 “过去看看。”应洛岚牵着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往那边游。 沐绫北这时才注意到他长长的尾巴，只看上半截，确实有点像人鱼，漂亮的黑色鳞片闪闪发光，区别于鱼鳞，蛇鳞似乎更坚硬，她看见朝他们冲过来的小海妖被他的尾巴甩到会碎得四分五裂，没有能活下来的，凶悍如斯！ 她想摸又怕他生气。 “是范家的海底船。”应洛岚拉她躲在礁石后面。 果然，雾蒙蒙的海底有一艘小型船划过，模样有点像灵舟，一头翘起，上面挂着一盏橘色纸灯笼，船上有几个影子，看样子像是赶去支援的。 “我们跟上去。”应洛岚当机立断。 沐绫北点了点头，提前全身戒备。 她觉得应洛岚有点奇怪，总是避开她的视线，耳尖红红的，手暖暖的，比以前暖了很多倍。 船的速度很快，幸亏她修为升了一点，自从灵府生出那两个圆珠之后，她在水里能憋气很久不用罩灵气罩。 这样方便追踪，若是用灵气罩肯定就被那些影子发现了。 跟了很久，终于来到一块巨大的礁石边，隐约听到影子们说话的声音。 “大家注意，准备到君上陵。”有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沐绫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想不起来，过一会儿才想起来，就是牧晏带走她的时候，那个给他们开船的人。 原来牧晏跟范家有关。不知道他们这次是去哪里。 她拉了拉应洛岚的衣角，给他传音：“君上陵是什么地方？” 她从来没听过这个地名。 “是当年大战之中死去的领主坟墓。”应洛岚回答得很敷衍。 沐绫北换个问法：“能上岸吗？” “能。上岸就是夜河。”应洛岚这回没有敷衍她。 夜河她知道，就是上次利夫人的船经过的大河，就在都川城里，还好这次不像上次直接跑出都川。 幸亏有这船，要不然他们还在海底乱闯。 没过一会儿，船果然停在一处巨礁边上，影子们从船里出来，足足有上百个，也不知道他们准备干什么，一个个全副武装。 这么小的船居然能装这么多人，沐绫北眼睛发亮，看着那艘船，也看到了划船的人。 那是一个白衣书生，面相温润，长相有几分像她的便宜师父明湖，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玉佩下串着一块用万界丝包裹起的境片。 也是因为万界丝，她才多看了几眼。她听说万界丝是延维独有，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她心里打了个问号。 应洛岚一看到那块玉佩，手上一紧，捏得沐绫北轻呼了一声。 “干嘛呀？”她忍不住问。 那边的好像听到声音往这边看过来，应洛岚赶紧捂住她的嘴巴。 她的唇柔软，擦过他的掌心引得他一阵战栗，想到刚才的画面，他双耳加脖子都红了。 等那边那个白衣人收好船，走进石洞，他赶紧放开手。 沐绫北也知道刚才自己差点坏事，紧抿着嘴巴不开口，圆圆的眼睛瞪大，无声指责。 “走了。” 应洛岚收回尾巴，化出一双大长腿大步走在前面。 淌着水走又走了快半个时辰，水浅只到膝盖，终于上岸，从一处枯井走出。 这是一处僻静的宅院，远处能看到热闹的街市，行人如织，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都川夜生活都开始了。 那些影子一出井口就失去了踪影，就连那个白衣人都不见了，不得不说他们的隐匿功夫十分厉害。 “现在去哪？”沐绫北已经没主意了，出去一看，从行人口中得知他们居然在大坑里呆了两天。 估计大家到处都在找他们呢，她第一时间拿出传讯符报平安。 他们没有力气御剑，坐在河边等人来接。 河上有画舫，魔女们夜夜笙歌，跳起舞来真的十分好看，沐绫北大饱眼福，转头想与应洛岚讨论讨论谁跳得好看，结果发现他根本没有在看，他捧着一本书在认真看书。 有时候她都在想，应洛岚就是书上那种不近女色的男主角。 那些小姐姐漂亮到她都直流哈喇子，应洛岚居然一眼都不看。 “你在看什么书？”沐绫北探头。 那书也很正经，居然是心法，她第一次看见应洛岚看心法，他平时不是看师徒话本就是看才子佳人，从来不看心法，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 “你要一起看吗？”他抬头，眼神居然还很认真。 沐绫北想了想：“不看。” 劫后余生看什么心法，当然是享受生活呀。 沐绫北招来河边跑腿的伙计，点了一大桌吃的，美食摆在河边的小亭子里，刚摆上玉钟就来了，灵舟从天而降。 “小北！”一降下灵舟他就喊了一嗓子，声音大得引来河里小姐姐们的张望。 “嘘，玉钟大叔，小声，你看河里的人一直在看少岛主。”他身上还穿着粉红色惹眼长袍呢！ 模样又俊俏又嫩，小心被拉去卖掉！ 玉钟捂住嘴巴，上下打量他们，见他们全须全尾好端端的，这才放下心来，声音也降低八度：“你们跑哪去了，前天深夜没回来，工地也只有一辆空马车，急得大家到处找。” “我们到遇范家人了，我还抢了六个人鱼。”沐绫北再次献宝。 看着她活蹦乱跳的，玉钟欣慰地笑了笑：“你抢什么人鱼，万一被他们的歌声迷住就再也回不来了。” 应洛岚默默喝茶，没搭话，仿佛没什么事情发生一样，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耳朵很红。 吃饱喝足，坐着玉钟的灵舟回到小竹屋。执音一看到她就把她搂进怀里。 “还好你跟少岛主一起去。” “姐姐，你放心吧，我不会一个人到处乱跑的。”她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我要送你一个人鱼。” 小竹屋太小，没有小湖，她要去纪云焰的院子里把人鱼们放出来。 “人鱼？”执音是个音修，对同样是声音攻击的人鱼十分忌惮。 纪云焰倒是很高兴：“可以给少岛主唱歌修复神魂。” 执音的琴音对应洛岚无效，或许可以试试人鱼。 “嗯嗯，一人一个。”沐绫北十分大方，迫不及待地跑向小湖。 老岛主也赶紧过来，拉住她又是一翻打量，打量完，伸手摁住她的额头：“一出门就出事，要把你关起来才行。” “爷爷，我都是大人了，怎么可能不出门？”她捂着脑袋跑开，跳进隔壁院子，还回头大声喊着，“爷爷，我送你一个人鱼。” 她的声音刚好被路过的利胧听到，利胧和小姐妹传音嘲讽起来：“那个人崽子说送老祖一个人鱼。” “不可能吧？她要是有人鱼，我叫她主人。”小姐妹不相信。 这时候，一阵哗啦水声传来，利胧探头一看，嚯！六条人鱼！ 沐绫北哪里来的那么多人鱼？ 利胧一阵羡慕嫉妒恨，同时委屈得眼睛发红，她母亲不让她养人鱼！ “你准备喊她主人吧！”她咬牙切齿对小姐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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