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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吃得林穆宇都开始不好意思了，直叫郝程不要再送，那都是后话了。 却说流民这边，在陈老的组织下，第一时间找到了有可能参与到劫掠中的其中一人，之后顺藤摸瓜，很快牵扯出了所有的人。 这其中确实有城外流民队伍中的人，但好在并不全都是。 或许这么说有些不明白，但只要知道现今京城外的流民有几拨势力便清楚了。 流民看着虽多，其实只分为三拨儿，这最主要的一部分，就是最先滞留在京城城外的一部分，也是最先受到安王府救济的那部分。 假设流民总数有一万，这部分流民得占□□千。他们中最鱼龙混杂，也最普通，以寻常平民以主要组成主体，大都是一些活不下去的普通百姓。 他们以家庭、村镇、街道甚至姓氏等为一个个小团体，组成一个大团体，其目的就是为了增加活下去的几率，也最单纯，只想活着而已。 另一部分就是往日游手好闲的街溜子、想富贵险中求、基本没什么底线的人，他们聚在一起，见利即上，欺压普通流民，甚至有吃两脚羊的存在，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能干，还有人性的不多。到了京城以后，也不想进城继续受秩序的束缚，反觉得天灾人祸才是适合大展身手的好环境。 这部分人是最深受所有人戒备和厌恶的人，就连流民也不例外。 最后一部分则是以贵族、富户等有钱人组成的主体，他们或在京城有所倚靠，或自身有所依仗，早早便打开了关卡入了城，甚至大部分都已经安定下来了。这部分人算是某些人眼中的肥羊，是和流民主体井水不犯河水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和普通流民不在一个层面上。 这次针对超市货物的劫掠，是由入城后基本打听了城内情况的这部分上层流民中的部分人牵线，由无底线那部分流民作为主体，夹杂了部分普通流民作为炮灰，组成的劫掠队伍。
第89章 舍得 ◎云城◎ 陈老作为普通流民中最富威望的人，先带人揪出了自己人中参与了劫掠之事的人，后召集所有流民代表开了会。 “事情已经查明，按说只要把咱们这边揪出的人交上去，将后续的事交给郝东家就成，但当时咱们可是应了人家，要将这事儿给人家一个交代的。若咱们没一个人参与还则罢了，现在却足有八个人，不将事情彻底解决好了，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以后人家怎么看咱？” “陈老，姓丁的那帮人不好对付，咱们真对上他们，许是要吃亏！” 那帮人哪个手上没沾血？就凭自己这些可能杀只鸡都哆嗦的人，如何能对付得了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不怕，咱们人多！只要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适当布置，群策群力之下应当能将人全部拿下。” “我听说上面人有让咱们在城外就地安置的想法，真要在城外建了房子，迟早也要对上他们，不趁现在大家拧成一股绳的机会，将那些危险全部消灭，以后谁都逃不过他们的毒手！” 他们最是熟悉彼此，也早见识过那帮人有多没有底线，这里每个人都知道，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等大家都分析完优劣，陈老才开口道：“咱们人多是咱们最大的优势，他们才几个人，咱们多少人？每家每户，有人的出人，没人的出钱出力，这事是必须要解决的，还要靠咱们自己解决。” 达成了共识，后面的行动就水到渠成。 丁长明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往日可以随便欺负的绵羊，一眨眼就变成了嗜血的狼？ 那些软弱可欺，从来都毫无攻击力的流民，这次不知怎么个个如战神附体，在他们睡得正香时就那么突然地冲了出来。每个人都拿着棍子、木矛随处可见的武器，只有寥寥几人手里攥着布满锈迹的刀刃。 丁长明等人虽然有锋利得多的武器，但大多因为睡觉时未放在身边，被围攻时连拿武器的机会都没有。 作为首领的丁长明反应比所有人都快，但他只来得及砍伤了一人，便被暗中不知何处射来的暗器击中了腹部，无力地软倒在地，被动地承受着铺天盖地般的棍棒痛击。 李铭带领安王府的一队侍卫，随同林之路带领的林家亲兵，暗中关照着流民主体，看哪边有危险，便及时出手干预。导致这场战斗以出乎意料地速度顺利结束，所有参与劫掠的流民全部被抓。 超市丢失的货物找回了一部分，其他的或为人所分，暂未找到，或已被换成银钱。 陈老带人统计之后，从流民们奉上的财物中挑出部分将其补足，与劫掠之人一起交给了郝程的人。 这件事至此算是结束，倒让全程围观的林之路很是想不明白：“流民不是最不服管，又最易生乱？何以今次的流民不同？” 回答他的是林穆宇：“换做是你，一边是稳定的足以保障生存的生活，另一边是继续流浪，你如何选？” 若选择乱，或选择独善其身，让愿意帮他们的郝程等人寒了心，谁还会帮他们？他们就只能被拒之城外，等死，或继续流浪。 林穆宇恍然，原来生存危机之下，流民是这样的一个整体。 许是多事之秋，这城外的事还没刚解决，城里的超市于一日夜间突然起火。 等郝程赶到时，火已扑灭，纵火犯也已经被抓到。 最让郝程感动的是，如此混乱中，超市的货物竟一件也没丢失。在郝程带领更多人手前来接手之前，正有不少街坊乡邻主动帮忙看守货物。 “明日起超市免费发放驱虫糖丸，以报今日众亲相互之情！” 心水好物系统新刷出的驱虫糖丸，一文两丸，郝程本打算一文一丸对外售卖，今日这事一出，就决定免费送。 糖丸可驱除人体内的寄生虫，吃过一丸后，三五年内都无需再吃，因此一人一丸便够用了。 有一南方富商正巧住在附近，得知这事后不禁十分感动，大手一挥献出两千两银子，用以抵消郝程所出糖丸部分成本。 “从未见过如此以善报善之事，略出绵薄之力也愿献出一份善心，不求积下多少功德，只求来日在我走投无路时，也有人愿伸一只援助之手。” 此事为京兆府得知后记录下来，特意在发放糖丸处立了布告，以告所有来取糖丸之人，也算是劝人向善的一种方式了。 郝程的超市因此在京城甚至其他更远的地方，开始收获愈加好的名声，也有了更好的客人缘。 超市积分因此积累得更加快速，让郝程感觉十分心满意足。 这种情况下，小舅舅杨哲翰的即将离去就格外让人伤感。 “小舅不能再多留些时日吗？你走了，母亲恐怕要伤感许久了。”郝程竭力挽留，若不是顾念着小舅也会想家，他都想小舅一直留在京城不回去了。 杨哲翰无奈笑道：“职责在身，哪能一直在这京城荒废时日？你如今无职在身，不如带你母亲、祖母与我一同去阳城住些时日？你外祖对你们甚是挂心。” 郝程更加无奈：“您看我这一摊子，哪里走得开？母亲倒是可以随你回去，只怕她不放心我。” 儿行千里母担忧，反过来也是，母亲走到哪也都会挂念自己的孩子，侯夫人也确实不放心放郝程自己和安王妃在京城。 问了侯夫人之后，果然即使她十分心动，但还是拒绝了同去。 最后杨哲翰只能带领随从带着两大车满载的礼物，自行回去阳城。他此行千里奔波，虽未能将姐姐一家全带回去，但见证了郝程的浪子回头，也总归是能放心回去了。 这只是郝程忙碌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随着时间的推移，流民的工钱很快定了下来，比普通百姓做工一月的工钱低个三五文，但也只是第一个月。 随着参与出资赈灾的人越来越多，修桥铺路的人也多了起来，能做的工程变多，需要的人便也更多，后来再招人已基本不再区分是否是流民，工钱也就自然而然恢复了正常水平。 等到郝程手底下的制皂工坊、制衣坊等大量需要人力的工坊再开起来，京城一度造就了缺人做工的情况。活多人少，工钱就自然而然再次提升。 随着工钱的提升，别处的人便开始朝京城迁移。使京城一度人满为患，最后不得不由朝廷出面控制用工情况。 这种情况下，郝程深觉开分店的契机已到。 可惜这意向一露出便遭到了郝五劝阻：“在京城开分店，你是嫌京城还不够热闹？听说云城的红珍珠樱桃正值成熟之际，不如去云城，还能顺便尝尝红珍珠？” 郝程闻听这话都笑出了声：“哈哈，你真会说笑！虽说云城也不远吧，就在隔壁，但我去了云城，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合适铺子都不容易吧？” “那有何难？正巧我手里有几处合适的商铺，你随便选，不收你铺租，白给你用！” 郝程仍旧摇头：“我去到那儿，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帮你找几处宅子，你随便挑，喜欢了我出钱帮你买下来！” “这……” “别这这那那的了，就这么定了，到时我和你一起去！你要是舍不得家人，咱就把安王妃和侯夫人一起带上。” 行吧。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再继续拒绝确实也不太好。 主要是京城安置了太多流民，再加上外来民众，确实给这个古老的城池带来了一些压力。 等到这些外来的人逐步适应了环境，安定下来，京城彻底将这些外来人口吃下，就不用再有这些担忧。 正巧那时估计云城的分店也基本能够安稳营业，于那时再回京城开分店就是很好的时机了。 事情既定了下来，府中就开始准备郝程出行云城之事。 家中商量之后决定，由郝程和侯夫人带着林管家、王力等人一同去往云城。安王妃坐镇京城，带其他人一起维护京城的产业。 这其中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随郝程一起生活了大半个月的九皇子如何安置？ 九皇子听说这事儿之后，执意要跟随郝程一起。 “老师，你看这些钱够我出行的花费吗？”九皇子如今已不再是安静沉默的九皇子，而是一个勇于表达自己想法的宝宝了。他特意找出了自己极为宝贵的存钱罐，掏出了罐罐里他全部的身家。 该说不愧是皇子吗？零花钱中连一枚铜钱都没，除了一些银票外，就是一颗颗的金豆子、银豆子，还有一些造型小巧可爱的金银小动物。 一看就知都是他的长辈或者皇兄、皇姐们给他的小礼物，多是图个吉祥、用来祈福的形状。 郝程看得好笑：“都给我了，你可就没有了，不心疼吗？” “不心疼，见不到老师才心疼。”九皇子眼巴巴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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