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见他油盐不进,苦着脸道:“属下只是拿花神大人打个比方,谁敢与战神抢人啊,只是公子,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南山耸肩,只道:“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 说完他也懒得再跟他解释,招来一个小二,道:“小二,向你打听件事。” 话音落下,桌上已经放了一锭银子,小二随即眉开眼笑,道:“客官有什么要了解的尽管问,小的可是这湖州城的万事通,无其不晓。” 南山点头,道:“也不是什么隐晦的事情,就是最近城内闹得沸沸扬扬的食人魔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啊,”小二瞧瞧两人,道,“两位外地来的吧,这食人魔是昨夜发生的案子,听说城东头那个打铁铺的老钱头,被一张黄符抹了脖子,鲜血被放干放尽而死,而且那老钱头在临死前,在地上写了‘吃人’二字。” “吃人?”南山疑道,“就光凭这两个字,食人魔这个词便传了大街小巷?” “当然不是,”小二敛神,放小了声音道,“不仅仅因为那俩字,还因为他家门对面的地上,堆着一堆人骨头,还有一滩干涸了的血迹。” 他的声音越压越低,充分把人代入到了情景中:“大家都说是老钱头时运不济碰上食人魔吃人,被他杀了,灭口!” “我今儿个早上还去瞄了瞄,那么大一滩血迹,”小二哥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下,“看得真是心都揪起来了,还有那街角堆的骨头,上面还丝丝拉拉挂着生肉,啧啧......凶手可太没人性了。” “而且那食人魔已经不是第一次犯案了,年前,有人在城门底下也发现了一堆人骨,当时大家都以为是被猛兽啃的,现在看来,那食人魔不知道吃了多少人了。” 南山瞧他说的认真,笑着又给了他一锭银子,道:“有劳小二哥了,戏不错!” 小二喜笑颜开,点头哈腰的更为起劲了:“客官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打发走了小二,谢必安问道:“公子,你真信他说的?” 南山见他这么问,挑眉道:“你不信?” 谢必安点头道:“当然!什么食人魔,完全就是捕风捉影,又没有人亲眼看见人吃人,说不定就是有人谋杀了老铁匠,以此来转移嫌疑呢。” 南山赞同的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更关心的是那具人骨头是谁。” “人骨头?”谢必安疑惑,“那我们要去案发现场看看吗?” “不用,我们直接去衙门,”南山起了身,大步朝外走去,“人吃人,还真是丧尽天良啊。” 谢必安嘴角抽了抽,控诉道:“公子,你能别笑着说这话吗?怪渗人的。” 南山撇他一眼,道:“把老范叫过来吧,今天可能需要他帮忙。” 想要知道食人魔与黑衣人有没有联系,就得判断那被他吃下的人肉是不是小男孩的,他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还需要证实。 春风楼离湖州衙门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只是这衙门没个由头也不能擅闯.....南山瞧了瞧自己器宇不凡,风度翩翩的身姿,低低叹了口气,道:“长得好也不能当饭吃,在这凡间没个身份还真是不好行事。” 他向谢必安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暗处隐了身形,随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衙门。 验尸房停了两具尸体,南山有些犹豫,问道:“范无救还没到吗?” 谢必安拱手道:“快了,公子。” 南山叹气,还是自己来吧,他强忍住不适,就要掀开那盖着尸体的白布,手放下去那一刻,他心里天人交战了好半天,最后还是缩回了手,泄气道:“还是等老范来吧。” 谢必安抿唇偷笑,道:“公子,你不会不敢吧?” 南山嗤了声:“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觉得这些个尸体有碍观瞻。” 谢必安正了神色,苦口婆心道:“公子,咱们以后估计要经常与尸体打交道,您迟早都得习惯。” 南山闻言,重重叹息一声,看尸体这活对他来说还真是要了命了,虽说在其位,谋其职......他点头道:“我知道,但是一口也不能吃成个大胖子,这做事还是得循序渐进不是?” “是是是,公子说的有理。”谢必安自是知道南山什么脾性,安分站在一边,没说话了。 南山想了想,吩咐道:“老谢,你去把此案的卷宗抄录一份出来,仔细着别被人发现了。”
第32章 挑食 半柱香功夫,谢必安就回来了,他把手里的卷宗递给南山,道:“公子,这是尸体的检验册子,还有附近住户的证词。” 南山接过,仔细看了起来,第一张尸单落名是无名尸骨,死者男,年约十岁,死因不详...... 年约十岁的小男孩?南山心头一跳,收了单子问道:“老范还没来吗?” 话音刚落,就见范无救走了进来:“公子,我来了。” 见着人,南山拉着他到尸体前,抱怨道:“你可算是来了,老范,快点来验验。” 范无救点头,挥手变出一套家伙什,瞧着有面巾、布手套、还有一个皮褡链。 他拿出两块锦帕递给两人,而后对南山道:“公子用上吧,第一次来验尸房,许会有不适。” “你还挺细心的,”南山笑着接过,正要围上,一股子酸醋辣味直冲天灵盖,呛得他连打了几个喷嚏,他忙拿开,问道,“范无救,这是什么鬼东西?” 范无救神色淡淡,道:“这布条用姜醋蒜泡过,虽然不好闻 ,但是能抵御尸臭和疫病。” 南山咳了咳,嫌弃的扔给谢必安,道:“不用了,我屏息就好。” 自家大人矫情,两人也没有办法,范无救围了面巾,套了布手套,挥手便掀开了盖着尸体的白布。 一张案板上摆着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另一张案板上却只孤零零的摆着一架骨头,骨头上果然如那小二所说,挂着肉丝...... 场面确实不太能入目,虽说南山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却还是被冲击到了,他胃里一阵翻滚,慌忙别过头,指着那具骨头架子道:“老范,先验他,我想知道他的死因。” 谢必安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有些担心的问范无救:“老范,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了,还能验出来吗?” 范无救微微叹气,道:“有些困难,先不说尸身,这具尸体连尸骨都不完整,人的全身骨头有三百六十五节。” “可这里只有颅骨、脊椎、颈椎、盆骨以及四肢......”范无救俯下身一边检查这几块骨头,一边道,“男子骨头白,女子骨头黑,再以颅骨来看,这应是一具小孩尸骨。” “盆骨狭小而高,盆壁粗糙肥厚,是以这是一具男孩尸骨。” “只是都没有明显的外伤痕迹,左小腿胫骨虽有骨折痕迹,但这是旧伤,也不足以致死。” “无碍,”南山摆手道,“你只需要验出他颈椎上有无伤痕便可。” “颈椎?”范无救忽然想到了什么,点头应道,“公子稍等。” 他从皮褡裢里拿出了一块饼状的东西,点了蜡烛放其上熏烤了片刻,而后用一张纸贴在了尸体颈骨之处,用饼在上面反复熨烙着。 南山见他动作十分新奇,也不管尸体如何,不由得凑近了看,问道:“老范,你这是作何?” 范无救答道:“这是验骨之法,将腊梅花与大葱,川椒,食盐一起捣碎,做成饼状,熨烙勘验之处,可显伤痕。” “原来如此,”南山不由赞道:“还有此等奇技淫巧。” 约莫熨烙了有半个时辰,范无救将纸揭开,果见其上变成了赤色,他又捡起颈骨放在烛光下反复验看,见有一细小裂缝位于其上。 南山和谢必安退到一旁,十分安静的等待,见他住了手,南山问道:“如何?” 范无救点头,道:“死者生前是被人拧断脖子导致的死亡。” 南山面色一紧,正色问道:“你确定?” 范无救十分认真道:“确定,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详实记录其所见,这是身为仵作的原则。” 闻此言,南山脸上染上了一丝沉重之色,他道:“既是这样,老范,我还需要你验一具尸体。” “谢必安,你去查一查今天春风楼小二说的城门墙下那堆骨头埋在哪里了。” 谢必安不解道:“公子,你真的相信食人魔这个传言?” 南山踱步出了验尸房,看着面前的红墙绿瓦,只觉十分美好,他淡淡道:“食人魔之事虽说有添油加醋在里面,却也不是空穴来风。” 谢必安皱了眉,道:“公子,我是不相信,要是真有食人魔,那被抹了脖子的老钱头怎么没被吃掉?难不成他还挑食?” 南山微微勾唇:“诶,你还猜对了,他还真的挑食。” “哈?”不止谢必安,连范无救万年不变的脸上都露出了疑惑。 南山敛了神色问道:“你可还记得木头是怎么死的吗?” “木头?”谢必安想了想,道,“被......掐死的?” “没错,”南山道,“黑衣人杀木头这件事情找不到任何的来由,既无冤也无仇,那既然不是木头这边的原因,我们便从凶手这里找原因。” “老谢,我问你,如果你是黑衣人,你是个修士,你要杀小孩,为什么?” 谢必安凝神想了半晌,一拍手喜道:“修士修士,既修仙法,最大的心愿便是修仙啦!” “没错,”南山点头,“我曾在一本禁书上看到过一种修炼方法,取七七四十九个童男子,扼颈杀之,稚子血为引,炼至归阳,可登仙道。” “什么!”谢必安大惊,“竟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修炼方法?” 南山点头,道:“那是以前妖族流传于世的魔功,早就被禁制了,我也是曾经在东岳的藏书阁看到的。” 谢必安拧了眉:“要是我没记错,木头说他哥哥也是被掐了脖子,同样是扼颈杀之,同样是童男子......” 范无救心头一跳,接道:“所以公子是怀疑食人魔是在以此练魔功?” 南山道:“是不是巧合,还得你们去勘验了那具尸首才知道。” “对了,你们还需去查一查近几年来,禹杭与湖州还有没有出现过尸骨遗市的案子。” 幽静密室里,林悠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见她浑身上下都结了层薄薄的冰霜,一点声息也没有,好像就此长眠了一样。 “小悠醒醒。” 忽听林子落的声音,林悠浑身一震,猛得睁开了眼,嘴里长长吐出了一口寒气:“师傅,怎么了?” 林子落神色紧张,道:“有脚步声。” 他话音刚落,林悠便听到脚步声传过来,踏在空旷的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终于肯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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