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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久不闻声，小心地抬头瞧她，却撞进了赵珂安满眼的笑意中。 “你不生气吗？”少年的声音带着疑惑。 “我不生气，我要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赵珂安叹息一声唤道，“还有，郸清，该醒来了。” 一个名字打开了一个开关，面前的少年神色怔忪，陷入到无尽的记忆之中，之后回过神来，神色如冰雪消融化成温柔。 “珂安......家主，好久不见。”郸清这样说道，他注视着青春洋溢现代打扮的赵珂安，目光柔和，他最终还是找到她了。 “好久不见，虽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能在这里遇见，但我们见面的时间只怕不多了。你能冲破和主神的约定想起之前的记忆，说明我们现在所处的梦境超出了幻妖的控制，是不和世界规则的存在，随时有可能破碎，而之后郸清也会失去关于你的记忆。” 眼前的人是最为完整的郸清，有着过去和现在的所有回忆，赵珂安不再隐瞒和他摊开了说，“这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次相遇了，之后我会完成任务然后封锁一切记忆回到真正属于我的世界去，这点......你应该猜到了。” “对，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最开始的赵珂安同学，你有你的任务，成为律师是你当时的目标。”郸清眉眼俱是温柔，肯定了赵珂安的猜测。 “......”赵珂安即使早就猜到答案，在郸清爽快的承认下还是沉默了许久。 “算了。本来不想问的，毕竟郸清什么也不知道，但是现在遇到了还是问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我想对郸清下手你同意吗？”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随即闷笑出声，笑得胸膛震响，用一种无奈的目光注视她。 “对，喜欢你，喜欢家主。”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郸清都喜欢赵珂安。 对方应得干脆，赵珂安就明白过来，果然之前的世界是因为知道她的顾忌才一直没有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欠对方的更多了，赵珂安心想。 “我和系统有份协议，它可以帮我做件事......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让它帮助你完成任务，让你早点实现和主神的契约。” 郸清却摇了摇头，“将它用在你的任务上吧，你只需要坚定地走你选的道路。郸清永远不会拒绝家主。” 而他永远会靠着自己的力量去追上她走的道路。 郸清还欲再说，眼前的时间就如碎掉的拼图一样往下落，赵珂安对此很熟悉，这是梦境要结束的信号。 赵珂安忽然被人拉向前，跌入了郸清的怀抱中，随后一声“等我”响起又迅速随着梦境彻底消失。 【宿主，你还好吧！刚刚检测到世界异常，你也突然断开了意识联系！】 “可恶！刚刚是怎么回事？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我看不见？我要生气了！”童音止不住的愤怒，控诉着赵珂安。 果然像她想的那样，淮水幻妖看不见，系统也无法检测，那么现在郸清也应该忘掉了里面的对话在古宅里醒来了吧。 ‘我没事，不用担心，应该是不小心掉到世界黑洞里了。’ 赵珂安回着小七的话，眼前一黑一亮，竟又换了地点。 这次是站在一个小村落门口，村牌上赫然写着村落的名字——东梁村。 东梁村......据她所知东梁村在淮河上游，是个古早的村落，现在这个村落早被新城取代。 赵珂安动了下鼻子，隐约从空气中嗅到河水的咸腥味和浓厚的腐朽味。 这是？ 剧本中并没有细写这段，这是南钰经历的第一个副本，结束的惨烈也囫囵吞枣，这时候的她还没有实力去探究背后的真相，只是赶着救人，最后惨痛收场。 “还不进来吗？站在门口这么久不打个招呼真不礼貌！哼！” 村门主动打开了，分明是在邀请人进去，却又故意高的浓烟密布，隐约透出点地上的血迹和枯骨，想让人害怕。 只是普通的烟雾而已，赵珂安镇定地跨进去，不顾自动合上的门，继续往里面深入。 越往里雾气越浓，浓到已经看不清周围一切的地步。 地上时不时会错落着枯骨头颅，赵珂安却像在浓雾里多长了双眼睛一样一一避开。 “讨厌！真不好玩！” 声音响起，浓雾便散去，赵珂安看到眼前仅到大腿高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上去不过六七岁，身材干瘦，衣衫华贵却不合身，脸色更是诡异的红润，眼底下有两团青黑，两只眼睛黑峻峻的带着凶光。 她注意到赵珂安在看她，呲起白牙想要震慑赵珂安。 赵珂安从她的身上闻到了血腥味和浓重的咸腥味，空气中奇怪的气味都来源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可她确确实实只是一个人类。 赵珂安想起剧本中成熟美丽幻妖，又看看她，于是问道：“幻妖在哪？” “你在说什么，我不就在你面前吗？”女孩挺起胸膛凶道。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说了我是幻妖，我就是！” 赵珂安从她身上没有发现别的东西，就自顾自绕过她往里走。 “你别走啊！我说了我就是幻妖你听不懂吗？”女孩试图阻拦，却根本拦不住。 “你不是。”赵珂安避开她，继续朝村落里面走去。 村子里的房子还列得整齐，各家的院子前有的晒着衣服，有的晾着谷物，有的围着鸡圈，但非常死寂。赵珂安打开鸡圈，里面空无一物。 赵珂安四处转了转并没有发现其它异常，梦境里这村落就只是一个保存完好的空壳，只有这个小女孩还留在这片幻境中，和一地可能曾经是她亲朋好友的枯骨作伴。 不，还有她的‘梦魇’。 赵珂安停下脚步，转头面对一直跟在身后追赶她的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被赵珂安突然转身吓了一跳，被问道名字又突然变得有些拘谨，“我叫阿三......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好，阿三。你的‘梦魇’在哪？我可以见见它吗？” 女孩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她，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不仅难吃还很可恶，“你找‘梦魇’干嘛？它肚子饿了在休息，要不是你‘梦魇’才不会饿肚子呢！”
第23章 ◎小可怜不在◎ 阿三的排斥被赵珂安看在眼里，她从自己的视角望下去，能看到她圆圆的后脑勺和胡乱揪住的头发。 赵珂安不急着回答阿三的质疑，而是反问她：“你的头发也是‘梦魇’给你扎的吗？” 阿三下意识地捂住后脑，后退两步瞪她，“是又怎么样？” 这是，小七突然提醒道：【宿主，主角已经拿到玉佩了，马上就要进行大战了】 ‘知道了。’ 赵珂安上前走了两步，蹲下来看着阿三两个乌漆漆的眼睛，说道：“不怎么样，只是有点乱了，要我帮你扎一个吗？” 这次阿三只是在赵珂安的脸上巡视了一会儿，并没有拒绝。 阿三找到了高板凳坐上，背对着赵珂安，摇着双腿嘀咕：“你可要给我绑的好看一点，要不然我让‘梦魇’把你吃掉！” 一边说一边肚子配合着咕咕叫起来。 赵珂安的手穿进阿三的发丝，不时擦过头皮和脖颈，一股寒凉就顺着接触的地方钻到赵珂安手上，离得近了，身上的咸腥味也越发明显。 赵珂安只和不知道一样，继续和阿三对话：“‘梦魇’吃不掉我，你也很久没有进食了吧？那些骨头是村子里原本的亲人？还是那些被困在梦境中最后连身体也消失的人？” “我才没有亲人呢，我只有‘梦魇’一个好朋友，”阿三蛮不在意地说道，“‘梦魇’要吃梦里的灵魂，但我要吃肉，人类不吃肉是活不下去的。” “原来如此。”赵珂安点点头。 阿三高兴了，她已经好久没有和人这么畅快地聊过天了，“你也这么觉得吗？你身上恶心的东西也是因为吃了太多肉才来的吗？” “我不吃肉，尤其不吃人肉。” “你为什么不吃，尤其是死在恐惧中的肉，特别有好吃！” “原来是这样。”赵珂安再一次附和道，“头发扎好了。” 阿三抬手摸了摸后脑，只能感觉到是复杂的编发被拢在一起，但她很高兴地说道：“看来你也不是那么讨厌嘛！不如你就留下来代替‘梦魇’帮我梳头吧。” “这件事情还是要问问第三个人的意见吧，你说对吗，幻妖？”赵珂安将阿三揽在怀里，桎梏住对方的脖子，凑近她。 “你在说什么？我早就说了我就是幻妖吧？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就让‘梦魇’吃掉你！”阿三奋力挣扎，但人类幼童的身份挣脱不开赵珂安。 “还不打算出来吗？我想你也不希望我毁了这个人套吧？” “你在说什么？什么人套？”阿三质问着，却突然像失去了生机的人偶，垂下头来。 赵珂安放开她，后退一步。 很快阿三的外表就像一套木质外壳一样被完整地打开，从里面站出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大海一样湛蓝的衣裙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细腻水泽的香肩和修长的脖颈一览无余。 还是‘阿三’的样子，却张开长大了，只是眼瞳较七八岁的‘阿三’更显黝黑，就像白珠子上直接用黑色颜料画了两个圆圈，死气沉沉，毫无光泽。 “哼，你倒是好恨的心，对一个女童也能下手威胁。”女人将‘小阿三’的壳子抱在怀里，就像抱住了一个木偶娃娃一样，用手摸了摸赵珂安新扎好的头发。 “不过是个用人肉饲养人气的木偶，如何能算狠心？”赵珂安看着眼前的女人，道，“用木偶做身假扮人类，又分裂出‘梦魇’陪自己玩，我倒不知道淮水幻妖竟然无聊到这种程度了吗？” 女人轻笑两声，纤细柔软的指腹在木偶的脸颊处游离父母：“阿三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人类女孩，将‘梦魇’当作最好的朋友——” 女人的手指在木偶的新发型上摆弄，“真是可惜了，我还挺喜欢你的。不过既然你不愿意留下来陪阿三，那就让她吃进肚子里吧！” 女人手掌一抬，无形的震波朝赵珂安涌了过来，带着浓烈的海腥味和摄人心魄的力量。 “孟科小心！”南钰带着玉佩冲进赵珂安的梦中，拽住赵珂安躲开了这一次攻击。 她将赵珂安护在身后，询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 南钰面向女人，冷声质问：“你就是幻妖？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淮城百姓？” “无辜？这里的人可不无辜，那些商人私底下做的脏事可不少！狼女，上次已经放你一马，这次还自己闯进来送死！” 南钰一来就引走了幻妖的关注，赵珂安看着两人一言不合已经开始交手，便帮着南钰一起攻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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