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萌还在说:“我很期待它开花的样子,瑶瑶,这到底是什么花呀?” 实际也不知道会开出什么花的石瑶故作神秘:“说出来就没惊喜了。” 她带回来的花种很多,一种花能培育出许多种类,花色、单重瓣、花期、花香,这还只是一种兰花的,还有牡丹芍药蔷薇等,她能说出来才怪。 黄萌没得到答案也不恼,将食盒里剩下的几块点心递过去,和石瑶在屋里烧着炉子烤火,听她说寻烟镇的事情,石瑶省去财神河神的事情,简单说寻烟镇的风土人情和有意思的习俗。 黄萌听得津津有味,快到日暮才离开。 石瑶这才问静静:“怎么不见丹丹?” 静静扇着翅膀说:“香香找不到美美,丹丹和小铃陪她一起找去了。” 石瑶记得美美,是那个喜欢跳进火锅汤底的石头精。 静静:“美美不喜欢动,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变成原型了,去年冬天她把自己埋在溪水里,第二年春天才出来。” 精怪小人各有各的习惯,有不喜欢冬天的,有囤够栗子就守着小窝不愿离开的,有变成原型找个地方沉睡的,静静不是很担心的样子,那就应该只是暂时找不到。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爆发出凄厉痛苦的哭声,一团模糊的白影连带着刺耳哭声朝外飘去,静静听到这声音什么都来不及说,立即飞出屋子。 石瑶还没明白发生何事,打开门朝外快步走去,就见冲进山坡的白影子被静静没入后,尖叫逐渐平息,白色影子凝聚成小蛮的样子。 小蛮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脸上挂着流不尽的泪水,恍惚着走过茁壮的花苗,穿过院子,进入槐树里。 静静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出来了。 石瑶去看花神,花神说:“她在强行恢复生前记忆。”
第45章 45 小蛮这一举动, 让所有人震惊。 小蛮魂魄不全,不记得生前是如何死的,也就无法同她夫君一同投胎, 强行恢复记忆只会让她魂飞魄散。 石瑶问:“没办法了吗?” 花神:“找到她的其他魂魄。” 找到其他魂魄, 就得找到小蛮的死亡真相, 小蛮夫君为此寻找大半辈子都没有线索, 恐怕希望也十分渺茫。 石瑶伸手摸摸槐树:“静静辛苦了。” 离家许久,许多东西需要重新打理, 第二天天气不错, 石瑶给家里做了个大扫除, 马上要过冬,她又去森林捡来树干劈柴,直到院子里放柴的小屋子填满才有安全感。 丹丹回来时她正抱着那花盆在太阳底下瞧,这盆花她没花太多心思,记得的时候就搬出来晒晒太阳浇浇水, 不记得时就安静放院子一角, 加上离开的这段时间不曾搭理,可以说很自生自灭了。 不知道是否错觉, 花盆平坦的土壤里钻起了一个小小的土包, 很小, 看上去只是埋了粒很小的石头。 石瑶正怀疑着要不要拨开土包看看,丹丹突然落在花盆沿,兴奋得要失声喊出来:“它发芽了!” 石瑶凑近瞧:“真的吗?” 见她伸手要拨开看, 丹丹跳到她手上踩了两脚:“别乱动,竟然真的发芽了, 你怎么做到的?” 石瑶回想了下:“emmm,大概, 晒晒太阳浇浇水,然后,不管它?” 丹丹伸出小手啪地拍上她的食指:“我果然没看错你!” 石瑶: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丹丹身后还有两个小人,石瑶见过几面,笑着同他们打招呼:“小铃香香,你们回来啦。” 两个小人礼貌向她问好,石瑶问:“美美找到了吗?” 香香是菖蒲小人,没有翅膀,却对风向很敏感,趴在叶片上调整方向落在花藤上,他点头说:“找到了,她变成石头被一只仓鼠带回树洞了。” 小铃扇着半透明的冰蓝色翅膀也道:“她还在呼呼大睡呢!” 石瑶支着下巴问:“怎么突然担心起美美了?是香香听到什么消息吗?” 香香那张小脸呈现出严肃神情,看上去同丹丹有几分相似:“隔壁望水镇有三个精怪小人消失,望水镇的精怪小人们得到消息,更远处的风栖镇和沛石镇也有类似情况发生,大家都在很紧张。” 石瑶:“沛石镇也有?” 香香:“正是,我同小鸣都是风属精怪,时有消息往来,沛石镇已经出现四个精怪小人失踪。沛石镇的精怪小人们大都前往其他镇寻求庇护,只有少数同小鸣一样留在沛石镇调查事因。” 沛石镇并非没有神明,夏家神守护着犹如参天巨木般盘踞在沛石镇的夏家人。 而普通精怪小人有潜移默化改变环境的能力,大部分神明都乐得精怪小人栖息在自己的领地上。 夏家神大概污染很严重了,才导致连沛石镇的精怪小人也无法护全。 石瑶问:“以往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香香摇头,他不过是个刚成精不到百年的小人,大都时候随着风四处飘,飘远了又慢悠悠飘回来,即便拥有联系其他精怪小人的能力,也不太关注外面的情况。 “这种事情并非不常见,”丹丹突然说,“精怪小人是草木成精,拥有最纯净的能量,各种邪物都可能会下手,入邪道的人,拥有特殊能力的精怪小人,堕落的邪神。” 丹丹声音有些难过:“大概千年前,我曾见过人类修炼邪术,将精怪小人制成傀儡,用来捕役更多精怪小人。” 小铃忍不住愤怒起来:“太可恶了!那些小人后来怎么样了?” 丹丹说:“有个花神路过,救了这些小人。” 几个小人就这个事情讨论起来。 石瑶双手捧着脸想了想,精怪小人不明原因失踪,虽然貌似还没蔓延到这里,但情形怎么都看着不太好啊,她在小人讨论声平息时提议:“这个冬天大家一起过怎么样?” 三张小人脸齐齐转过来,石瑶继续说:“今天是美美,明天是轻轻,后天又是松树精,你们每天都要忙着找小人了,而且小人失踪说明外面不安全,你们也会陷入危险,不如大家聚在一起过冬?” 几个小人明显有些意动,石瑶笑着说:“你们今天去问问,明天冬至,同意的就来吃汤圆和饺子。” 小铃忍不住问:“没有能吃蘑菇竹笋花生的火锅吗?” 她听静静美美说过好多次,可惜石瑶后来再没同他们吃过,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石瑶笑着说:“不着急,冬天还很长。” 三个小人开始商量劝说精怪小人搬家过冬事宜。 石瑶转身看身后,花神逐渐显形,也跟着她蹲在花盆前,石瑶问:“这么多小人来蹭你经验,你会介意吗?” 花神露了个疑惑的眼神,把石瑶萌得不行,她凑近解释:“在你身边待的时间越长,小人们力量也会增强。” 花神:“可。” 那就没问题了。 石瑶目光又转向露出小土包的花盆:“它为什么突然发芽了?是你做的吗?” 花神笑而不语,这让石瑶更加确定这花肯定和小猫有关,就是不知道是获得信仰长大的,还是别的原因。 石瑶将花盆放在花藤旁晒太阳,收拾完地里,一抬头,槐树上的灯笼破了个大窟窿,应是掉落的树枝捅破的,正巧将代表神印花纹捅穿。 她更加闲不住了,踩着凳子取下灯笼修补。 花神看她补好灯笼纸正要提笔描纹,先一步伸手点在灯笼上,金色细线仿佛有意识般爬上红纸,自己团成流光般的神印花纹。 石瑶扭头看近在眼前的花神,他温和解释:“保护灯笼不被外物破坏。” 石瑶惊奇:“还有这用处?” 她又看了看被她用坏的斧头,满眼期待望他,花神只是安静地笑着,好吧,做人不能太贪心。 当天下午,在丹丹的组织下,三个小人开始挨家挨户地询问其他精怪小人,众小人一听,反应各不相同,松树精问樟树精去不去,樟树精问有哪些小人会去,犹豫的问有没有洞穴住,答应去的问能不能带它的宠物松鼠一起。 敲开第十三个小人家门时,身后跟着的小人叽叽喳喳议论要带什么,一整个冬天呢,乃至开门的小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门外的小人七嘴八舌地说收拾东西去吃好吃的等等诱惑哄走了。 整条小人队伍特别热闹,仿佛幼儿园老师刚宣布春游,所有小朋友激动得叽叽喳喳,相互劝着约着要去然后兴奋地商量带什么零食水果之类的。 比预想的要顺利得多。 翌日石瑶在厨房包好饺子,正下锅煮呢,就听到快乐的笑声和细细的说话声,还有些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她跑出来一看,就见长长的一条搬家小队,拖家带口地从半开的门缝慢悠悠地进来。 最前面的丹丹维持秩序,小铃和香香分别在中间末尾,让小人先将身上抗着的脑袋顶着的放在地上,在家里找好睡觉的位置再搬过去。 丹丹将每个小人的偏好和诉求了解清楚,昨晚整夜屋内屋外飞来飞去,就为了给他们找个合适的小窝。 这会儿丹丹带着小人钻进堆起来的木头块:“你看,光线昏暗,幽深,是不是你想要的洞穴?” 小人高兴地将卡在木头外的大布包拉开,里面包着晒了足够阳光的干草和柔软花瓣,他一点点抱进去,开始搭窝。 这个搞定,丹丹又去下一个排队的小人。 石瑶看了会儿,露出会心一笑,哈哈哈,真的好像幼稚园读书的小侄子将班上小朋友接来家里过生日的情景。 花神也站在旁边看着这幕,问她:“很开心?” 石瑶笑道:“不觉得很好玩吗,吵吵闹闹的,整个冬天都不觉得冷了。” 等丹丹三人安排完所有小人住的地方,石瑶已经将汤圆和饺子端上桌面,热乎乎的白气缭绕,围着桌子站了个圈的小人们纷纷拿出自己的小碗,叽叽喳喳起来,有说要吃汤圆的,有说要吃饺子,还有说不吃馅儿只吃皮的。 石瑶:emmm,这个冬天确实不冷,但真的会吵。 好在丹丹作为邀请小朋友的寿星……哦不是,东道主,十分有地主之谊,她主动变大幻成人类模样,用筷子敲敲碗,所有小人望过来时开口:“这次将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共同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不是为了吃火锅吗?我要吃火锅~” “啊?可美美说是来睡觉的呀,这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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