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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翔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看了焦阳一眼：“焦阳，这壶太贵了，要不……” 焦阳眼神毫无波动，淡淡道：“这几个壶看着蛮凑合的，有没有再好一点的？” 柯翔一听，顿时眼睛一突：“上百万的壶还叫凑合？焦阳，你不是只有缺心眼一个毛病吗？啥时候变得那么爱装逼了？” 焦阳：“……” 叶佳：“……” 柯老爷子黑着脸骂：“你这个学生是亿万富翁，不过区区百来万的紫砂壶，有什么买不起的？” “啥？亿万富翁？爸，你说啥，这小子是亿万富翁？你不是开玩笑吧？” 柯翔懵逼了。 在他的记忆中，焦阳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穿衣打扮都是淘宝爆款和地摊货，啥时候变成亿万富翁了？ 就算一毕业就开始创业，也不至于在短短的几年内变得这么壕无人性。 柯老爷子再度瞪了他一眼：“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柯翔摇头：“不像！” 他爸不仅不爱开玩笑，为人还特别死板，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愿意继承老爷子的衣钵，从事古玩这一行，生怕自己也变成像他那样的人。 叶佳好奇道：“老爷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是有钱人？难道就因为我和他都穿着大牌的衣服吗？” 这年头，穿大牌衣服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因为在消费主义盛行的今天，好多人都在透支自己的金钱过精致的生活。 现在有太多太多外表看似无比光鲜，实则生活一团糟的人。 柯老爷子摇头：“当然不是，大牌的衣服，普通人咬咬牙，也是能买得起的，若是穿一身大牌就认为是有钱人，那目光也太短浅了吧？” “那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手上那对翡翠的麻花镯价值上亿，要是身后没有几百亿、上千亿的家私，又怎么敢将这么贵重镯子戴在堂而皇之戴在身上？”柯老爷子说道。 叶佳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不小心露出半截的手腕，一对绿莹莹的麻花镯赫然套在腕上，如同两弯碧水伏波，美得叫人窒息。 她忍不住笑道：“老爷子真不愧是古玩界的泰斗，果然眼力过人，佩服，佩服！” 柯翔则瞪大了眼睛：“小小一对镯子就价值过亿，太夸张了吧？” 柯老爷子说：“一点也不夸张，翡翠是玉石之王，稍微好一点的翠，至少几百万起跳。” 第877章 跟你一样厚脸皮 他指了指叶佳手上的麻花镯：“这位叶小姐戴的这对翡翠麻花镯，乃是翡翠中的极品，莹润通透，翠色欲滴，你爹我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二次看到这么好的翡翠麻花镯！” “第一次是？”柯翔刨根问底 “第一次，还是在二十六年前，那一年正好是已故蒋夫人的百岁生日，我有幸和师傅一起去参加她的生日宴，看到她手上的那对镯子，真真是极品啊！” 柯老爷子目光悠悠回到当年。 接着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彼时的蒋夫人虽已是百岁白叟，但在以翡翠麻花镯为首的翡翠首饰的衬托下，仍是那样雍容华贵，仪态万千，不愧是旧时的第一夫人！” 柯翔虽不好古玩，却也曾听老爷子说过蒋夫人的那对翡翠麻花手镯。 在20世纪30年代，帝都崇古斋有一块翠料，翠色极佳，店家请玉工剔除疵点，制作麻花手镯一对。 这对翡翠麻花手镯，不但完美无瑕，而且式样新颖，碧绿如水，灵巧美观，居翠镯之冠。 当时，魔都青帮老大以4万元价格买下这对镯子，给自己的老婆杜夫人。 一日，蒋夫人见到杜夫人佩戴的翡翠麻花镯，顿时爱得不行。 杜夫人见蒋夫人如此喜爱，为了老公的前途，只能忍痛割爱，将这对手镯送给了蒋夫人。 从此，蒋夫人对此宝爱护有加，从不离身，这对翡翠麻花镯也因为蒋夫人的名气，成为一件历史瑰宝。 柯翔说：“爸，你曾说蒋夫人的那对翡翠麻花镯乃是翡翠中的瑰宝，要是上了拍卖会，最少十个亿起跳，那叶小姐这对镯子……” 柯老爷子说：“叶小姐这对镯子，与蒋夫人的那对用料不相上下，工艺也不逊色，但蒋夫人是历史名人，那对镯子跟随蒋夫人见证了诸多重大历史事件，既有玉石价值，又有历史价值，在比质比价的情况下，价格会高上一筹，可即便如此，叶小姐这对麻花镯，市场价也在两到三亿之间，要是遇到特别喜爱翡翠的，四个亿也不是不可能。” 柯翔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乖乖，两三个亿的镯子就这样戴在手上，不怕人偷吗？” 柯老爷子笑道：“这对镯子品相这么完美，断无捡漏走宝之理，叶小姐深知此物之贵重，却还敢堂而皇之戴在身上，可见她的身价底蕴有多么丰厚？不光是她，她的丈夫，手腕上戴的那只宝玑表，也同样价值不菲。” 说到这里，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这对小夫妻有钱得那么明显，你非但看不出来，居然还担心人家买不起一个茶壶，我教你的那些鉴定知识都学到狗肚子身上去了，以后别跟人说你是我儿子，我真丢不起这个人！” 柯翔被自己老爹劈头盖脸训了一通，啥也没反驳，只是讪讪笑了笑。 叶佳凑到焦阳耳边，低声调侃：”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那个教官原本也跟你一样厚脸皮啊！” 第878章 要顾景舟的 焦阳嘿嘿一笑：“你以后也得把脸皮练厚些，这样别人才知道你是我老婆！” 叶佳：“……” 焦阳清清嗓子，说：“老爷子，你既知我和我爱人的身价，那就把最好的紫砂壶拿出来吧。” 柯老爷子问：“好的紫砂壶是有，但那些都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不是你们想买就能买的，不过看在你和我儿子有几分交情的份上，我就匀你一个，说吧，你想要谁的作品？” 千金易求，名宝难得！ 对于柯老爷子这种玩了一辈子古董的迟暮老人来说，金钱富贵只是过眼云烟。 之所以肯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拿出来卖给焦阳和叶佳，是为了替柯翔的未来打算。 儿子从小对古玩这一行不感冒，他这个当爹的不好强求，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 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愈发担心儿子的将来。 他看得出焦阳和叶佳并不是一般人，若能用一件珍藏换他们俩一个人情，将来儿子要是遇到什么难关，也能帮衬一把。 焦阳尚未为人父，还不知道柯老爷子老父亲的良苦用心，还以为他看在柯翔的面上才忍痛割爱的。 他想了想，就问：“有没有顾景舟的？” 顾景舟是收藏界公认的紫砂壶巨匠，有史以来身价最高、工艺最精的宗师级人物。 他虽然是近代人，制壶技法却远超古人，卓然成一家，世称“壶艺泰斗”。 顾景舟在紫砂壶艺术中的地位，相当于书法界的王羲之，玉雕界的陆子冈，其作品万金难求，可谓是宝中之宝。 焦阳知道柯老爷子手里藏了不少好东西，自然他肯拿出一件来卖，当然要选最好的。 柯老爷子不禁耸然：“你小子倒是不客气，一开口就要顾景舟的？” 焦阳淡淡一笑：“谁让顾景舟的壶最好呢，我从小听他念叨，当然认定顾景舟的。” 柯老爷子咬了咬牙：“顾景舟的，我是有一把，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焦阳说：“千金难买心头好，对我和我老婆来说，只有喜欢不喜欢，没有舍得不舍得。” 他当然知道顾景舟的壶很贵，近几年的拍卖会，只要出现顾景舟的紫砂壶，往往都是上千万起跳的价格。 “好，出得起价格，这壶就给你了。” 柯老爷子说着，就往里头走去 没一会儿，柯老爷子抱着一个乌木箱子走出来。 乌木素有“东方神木”美誉，能用乌木打造的箱子盛装，必是价值非凡之物。 箱子打开，里头赫然是一套紫砂壶茶具。 这套紫砂壶形制异常简约，看着就跟普通茶具差不多。 叶佳曾在焦家的宝库里看到一套和这个差不多的。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明明不过是一套再普通不过的茶具，为何焦阳的爸妈会将这套茶具精心收藏起来呢？ 后来，经过焦阳的解释，她这才明白到。 原来明清两代的紫砂壶制作，虽说已经有大师出现，但整体造型过于复杂，过于浮华。 第879章 七千万 顾景舟在制壶技艺上，一改纤巧糜繁之风，充满了古朴简约之美。 这种古朴简约的审美，使得顾景舟做出来的紫砂壶，看似平平无奇，却内敛敦厚，光泽温润，如同谦谦君子，端庄稳重中透露着卓越风采。 眼前这套紫砂壶，无疑是顾景舟的审美绝佳体现。 “顾景舟的暗刻松竹梅仿古壶，真是好东西啊，柯老爷子真不愧是收藏大家，这么好的东西都有。”焦阳赞不绝口道。 顾景舟的作品本就存世稀少，且大部分都是以单壶的形式出现。 像这种有壶，有杯，有托成套的，更是少之又少，珍贵异常。 几年前一套顾景舟松鼠葡萄组壶，就拍出了九千多万的天价。 焦阳便问：”这套壶我们要了，老爷子报价吧？” 柯老爷子伸出七根手指。 “乖乖，七百万，这么贵啊？” 柯翔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再次忍不住惊呼出声。 柯老爷子一听，气得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你这个蠢货，七百万能买到顾景舟成套的作品吗？你是想气我吗？” 柯老爷子抄起拄地的手杖，追着柯翔就是一通打。 柯翔被打得抱头鼠窜，连连求饶。 “爸，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在外人面前给我留条底裤吧？” 叶佳乐得不行：“你这教官，还真是火爆啊，看样子平时他也没气自己的老爸。” 焦阳笑道：“那是，你不是说物以类聚吗？我和他正因为都是坑爹不偿命的，所以才那么臭味相投。” 叶佳：“……” 丫的，坑爹还这么沾沾自喜，洋洋自得。 不得不说，这厚脸皮是练到家了，估计连电钻都打不穿。 一通父慈子孝，柯老爷子气喘吁吁道：“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叶佳笑笑说：“没事，这种戏码，我那里也经常上演，都习惯了，嘻嘻！” 柯老爷子：“……” 他轻轻咳嗽两声：“别听我那个傻儿子乱说，我这套顾景舟的暗刻松竹梅仿古壶要价七千万，你们若是要的话，那就拿去吧。” 这套暗刻松竹梅仿古壶与那套松鼠葡萄的，无论在工艺，数量，还是造型上，都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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