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馨月羞愧地捂着脸蹲在一旁,梁易初愤怒地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在外人面前,脸都丢尽了,梁冬实及时出声喝止,“梁易初,你现在立刻把南二胡同那套院子的房契地契拿出来,你要是不拿出来,你们全家都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以后永远别回来。” 既然脸已经丢尽,梁易初也是个犟种,他就不服这口气:“滚就滚!我偏不给!” 说着他丢下众人,出去了。 梁冬实捂着半边脸,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这么一闹,章磊和父母站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现在马上说走,似乎又不合适。 苏月禾跟章磊点了点头,反正大家撕破脸了,没必要给谁留面子,她提醒:“章主任,你也看见了,就是这样的一个家庭,谨慎入坑。” 章磊跟梁馨月本来相亲认识也没多久,原本想着,大家家庭背景都差不多,都算是干部子弟,没想到是这样的。 章磊点头尴尬笑了笑:“谢谢苏老板。” 章磊父亲趁机道:“我家里还有事,我们先走吧。” 章父章母扯着章磊直接走了。 蔡鸣凤连忙追出去送人家:“对不起啊,今天真的,你们别介意,改天我们请客,去饭店吃,好吗?小章,跟你爸妈解释解释。” 钟翠萍今天心底可舒坦了,她赶紧招呼梁正烽和苏月禾:“正烽,月禾,坐下来聊,我们准备开饭吧。” 梁正烽没有动,他看向梁冬实:“爷爷,当年我外公为什么自杀?” 梁冬实听出了孙儿语气里诘问的意思,他解释道:“正烽,爷爷可以用一生的名誉跟你保证,我绝对没有举报你外公,如果我举报你外公,我梁冬实不得善终。” 见老头子发毒誓,梁老太也道:“我们是一家人啊,举报你外公,万一牵连我们呢?是不是?不可能的事。正烽啊,你不要听外面的那些谣言。” 梁冬实:“我当年查过,也看过那份举报信,那个字迹写得很潦草,完全没有章法,看着不像是有文化的人写的,举报信据说还在,你可以想办法把举报信拿出来,对比字迹。绝对不是我们梁家人的字迹。” 行吧,这件事梁正烽暂且相信了。在他这里,比梁馨月的话要可信。 继续留下来吃这顿饭,已经没意思,梁正烽道:“房契地契我不要了,爷爷奶奶你们保重身体吧。” 说完,他牵着苏月禾的手就往外走。 见大哥大嫂离开,老三家的小儿子急切问:“妈,可以开饭了吗?” 梁易鸣骂道:“吃吃吃,就你想着吃。” 梁老爷子站起身回房,他也不想吃了,高高兴兴等孙子,等曾孙子,结果呢…… 没一个省心的。 梁馨月也起身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蔡鸣凤跟了过去,等进了屋,关上门,蔡鸣凤才道:“这门婚事,我看是黄了。这么好的对象,这么合适的人家,以后去哪儿找呀。” 事已至此,梁馨月已经死心,“黄了就黄了,妈我想搬出去住。” 蔡鸣凤不同意:“不许搬出去。不过,这个事情,如果能这么了了,也好。你也别再有什么心结。你那时候还小,人一慌乱,做什么事都是正常的,幸好那个保姆没真看见。你也别怪你爸打你,他不打你,梁正烽那王八蛋就打你了。明白吗?当初要不是他帮忙包庇你,我们……” 梁馨月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想听。 * 梁正烽在《北京晨报》上登了房契地契遗失声明,之后几天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成功办理了南二胡同3号院子的房产手续。 为了避免被其他人不法侵占,办理好手续后,就把院子租给了一位北京大学的教授。 柒月的员工已经提前回青城县,在梁正烽办理产权证的那几天,苏月禾带着三妹四妹和两个孩子继续满北京城逛,吃喝玩乐,把北京能逛的都逛了个遍。 那天下午,三妹四妹精力旺盛照常出去玩,苏月禾则在招待所跟厂里通电话,处理文件。 等她讲完电话,她下楼去找闹闹和萱萱。 保姆们带着两个娃儿在旁边的公园里玩。 她带着帽子,一路寻过去,远远就捕捉到了在草地上玩纸飞机的孩子们,再往旁边一看,公园的长条椅上,梁老爷子和梁老太就坐在那儿,默默注视着两个孩子。 他们没走近去接触孩子,就这么看着,脸上是欣慰的笑。 两个孩子都长得好,听话讲理,简简单单的纸飞机就能玩得不亦乐乎。 不管姓什么,都是自家骨肉,谁能不疼爱呢? 苏月禾就在远处站着,她没走过去,只远远看着,她知道,她走过去,老两口肯定不好意思,会想着马上离开。 只要大家都讲理讲礼,她不是个难说话的人。 因为还要等下一个工作电话,她没久呆,就折回招待所。 在招待所门口,没想到遇见了梁易初。 梁易初手里卷着一份报纸,他应该是看到《北京晨报》上刊登的遗失声明了。 “梁正烽呢?”梁易初看到苏月禾也没个称呼。 苏月禾冷冷道:“他不在。” 说着她往楼梯走去。 梁易初尾随着苏月禾上楼,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质问:“你们这个遗失声明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说丢了吗?丢了就要发遗失声明。”苏月禾反诘。 “你们背着我去办房产手续了,是吗?” 苏月禾停下脚步:“有问题吗?不能吗?这是正烽外婆留下的房产。” 梁易初讽刺道:“法盲!再有钱又怎样?你这都不懂吗?我是万清漪的丈夫,我跟她没离婚,她死了,她继承的遗产,我也能分一半。” 苏月禾:“你也知道我有钱,我们继承这套房产,就不是为了钱。你要是想打官司,我奉陪到底!” “法律是支持我的。”梁易初脸上有一种迂腐的偏执。 “支持你害死你的结发妻子吗?我婆婆的死,会不会跟你有关呢?梁馨月这么小一个孩子,她为什么会告诉我婆婆,你跟她妈妈的奸情?不会是你教唆七八岁的孩子故意刺激我婆婆,导致她自杀的吧?你这就是教唆杀人啊!杀人还想有继承权?可能吗?”苏月禾并不是真的怀疑梁易初杀万清漪,她就是想气他。 梁易初没想到苏月禾会往歪了想,她有钱啊,她不会真找律师污蔑他吧? “你别血口喷人!梁正烽怎么会找了你这样的老婆!” 这里也没其他人,苏月禾可以毫不顾忌地回骂过去:“我要是你,我都没脸活在这个世界,像你这样的人渣,就应该一人一口唾沫把你淹死!” 梁易初长到这把年纪,没被人这么赤裸裸地骂过,“没有教养!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我怎么没资格?我是正烽的妻子,我就有资格!教养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你根本不知道。你身为父亲,给了我丈夫一个怎样的童年?你知不知道他失去母亲后,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一旦脱离梁家,就再也不愿意回去?那是因为你们一家,都是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被儿媳当狗训斥!梁易初一口气堵在心口,嘴唇都紫了。 苏月禾站在阶梯上首,自上而下睨视着他,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梁易初送上门被骂了一顿,越想越气,气得心绞痛,却只能无能狂怒。 啊啊啊啊啊!气死他了! 第82章 老狐狸 夜空中的新月, 弯弯挂在不远处的屋顶。 苏月禾在阳台站了会,听见门响,梁正烽开门进来,他刚才去把两个孩子送到保姆房间去了, 今晚他们可以清静清静。 “你们上午去哪儿了?”梁正烽问她。 “王府井逛了一圈, 还看了几套院子。” 这几天苏月禾到处逛的时候, 看了很多待售的房产,大部分都是国企资产, 小部分是个人的, 她看了些院子和商铺, 很是动心。 随着经济发展,通货膨胀加速,以后现金存银行肯定是贬值的。 等忙完这一波, 可以把闲钱充分利用起来。 梁正烽在洗手间挤牙膏刷牙, 他笑道:“你还想买院子啊?买了我们也住不了啊。” “买了等升值。” 苏月禾想起下午梁易初找上门来的事, 她傍晚已经跟梁正烽说过了, 她走过去, 靠在洗手间门边,“你说, 你爸会不会真的去告你?” 梁正烽把挤好的牙膏放杯子上:“可能气不过真会去告,他这个人自私小气, 但后面应该会撤销。” “为什么?” “梁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这闹到法庭上,让别人知道梁易初想要霸占我外婆遗产的热闹, 多少人等着看笑话?他不要脸, 我爷爷要。” 有道理,苏月禾点头:“那倒也是。” 梁正烽开始刷牙, 苏月禾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他刷牙跟他人一样,横是横竖是竖,非常规范。 他笑问:“你盯着我刷牙干什么?” 苏月禾也笑:“就看着你,不行吗?” “行。你想怎么看都行,反正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你的。”说着他伸手帮她把额前的头发往耳朵后掖。 这两年,特别是生了二胎之后,苏月禾身上多了一种成熟蜜桃的韵味。 要不是在刷牙,他都忍不住想亲她一口。 “这么盯着我干嘛。”这次轮到她问他了。 梁正烽漱口后,道:“我老婆漂亮,就想一直看着。” 被夸赞之后,苏月禾满意地笑了。 看他刷完牙,她转身往回走,拉上窗帘,她才打开了床上的薄被子。 见梁正烽从洗手间出来,她问:“你那天跟我说,梁馨月的说辞有点怪,怎么怪了?” 梁正烽直接躺床上,这天气,他也不想盖被子。 “当时我就觉得很怪,但说不上来哪里怪。后来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梁馨月的措词,跟她在我妈墓前忏悔说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搭不上噶。她把梁易初和蔡鸣凤的奸情告诉我妈,这跟故意有什么关系?” 苏月禾靠在枕头上,微微蹙眉:“‘不是故意的’,可能是一种行为冲动或者是无意中说出的话,不应该是这种为了交易而说出的实情。” 梁正烽:“是啊,我换个角度想,我妈知道了梁易初和蔡鸣凤的奸情,她不应该马上自杀,哪怕失望积累的足够多,那也太过冲动了,毕竟那是一个七八岁小孩的说法,起码我妈应该会有一个求证的过程。” 苏月禾赞同他这个观点:“所以梁馨月说谎了。我那天就觉得奇怪,她怎么那么轻易就说出了对自己不利的真相,看来,她是企图以这种方式,掩盖真正的真相。真正的真相可能对她或者她在意的人,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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