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和白母面面相觑,白母有点混乱了,她怕说多错多,只好如实道:“我跟她一起。” “你们本来是要给白忠民送饭,还有几步路就要到了,却调过来,先过马路买信封?”这逻辑不太对啊。 白欢:“我买信封很快的嘛。” “既然是这样,你母亲为什么还要陪你去买信封,而不是先去送饭呢?” 白欢顿住了,白母脑子也灵活,她马上接过去:“我们在聊天,在聊她相亲对象,我想听她说完,就跟着去了。” 白欢忙点头:“对对对,就是因为我们当时聊得起劲,才会被人逮住机会偷了手表。” 老警察平静地在她们脸上扫过,没说什么,继续问:“当时你怀疑她偷了你的手表,你为什么不直接拦住她?” “我没来得及拦住,就看着她跟这个女的进了中药铺……”白欢指向汪小琳,“当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就让我妈先去报警,我在门口守着。” 老警察转过身问苏月禾:“苏月禾是吧?白欢说的话,你认同吗?” 苏月禾摇头:“我不认同。我刚才在路上满脑子都是怎么举报白忠民和黄有才的事情,我都没留意到她们。” “你详细说一遍,从新华书店门口,到进中药铺门店这段路,都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新华书店呆了快一个小时,我盯着黄有才把药材卖给白忠民之后,看着他从中药铺收购门店离开,我才从新华书店出来。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怎么去举报的事,过马路的时候,刚好遇见了汪小琳。”苏月禾指着汪小琳。 警察问:“你们之前认识?” “对,我们见过一面,但不是很熟。小琳同志也是中药铺的员工,我就想麻烦她帮忙找领导。我要举报白忠民。过了马路,我们边往中药铺走,边说话,之后就上了二楼。” 汪小琳接过话头:“我当时去街上取报纸回来,遇到了苏月禾同志,我听她说了要举报的事之后,我就说帮她找牛主任。” 老警察又问苏月禾:“你在二楼呆了多久?” “应该差不多二十分钟。” “这期间,你有没有看过背篓里的东西?” 苏月禾如实道:“我没有。我要是看过,我肯定会把手表拿起来问是谁的。警察同志,你看看这个手表,它塞在衣服包和背筐之间,很明显是被临时扔进去的。如果是我偷了她的手表,急急忙忙扔进去的,在中药铺的这二十分钟时间里,我是不是应该赶紧把手表藏好。” 老警察点头,他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刚才不让白欢动手表。 “而且扔的这个位置,你们看嘛,是距离背部最远的位置。当时我是背着这个背篓的,如果是我反手扔的,”苏月禾比划着:“大家看看,我只能扔到箩筐靠近背部的位置,绝对扔不到那么远,这一不小心,不就扔出去了嘛。” 大家都议论纷纷认为苏月禾说的很在理。 白欢还想强词夺理:“可能是心急,一心急,不就可能扔远了吗?” 苏月禾:“我当时没这个心情偷你的手表,我一门心思都在想着怎么举报这些贪污腐败份子!” 说着她眼神睃了一圈白忠民和黄有才,最后目光停在牛主任身上。 警察明显已经被苏月禾说服了,但是口说无凭,还是要讲证据,他打算先放一放。 他看向白欢:“那就验指纹嘛,等会儿把手表送去市里给专家验,这个需要时间,就先这样。” 白欢心虚地眼神都飘了。 老警察其实也就是吓唬白欢,这么个小案子,送去验指纹的可能性不大。 晚一点带回所里,一个个单独盘问多几遍,小姑娘熬不过肯定得说实话。 “接下来,说说另外一个案子,苏月禾你是举报人,你先说,越详细越好。” 苏月禾便从第一次卖山参讲起:“那时候还是十月份,我第一次来卖山药,我背了一斤人参,两斤黑枸杞,我爷爷是老医生,我来之前,他已经跟我说过,这完全足够干了,但是当时收货的是白忠民,他手摸了一下,就说,不够干,他不收。” “我还离开中药铺,这个人……”苏月禾指了指黄有才,“他说他瘸哥,他可以收我的药材,但是价格比中药铺收购价要低。” 老警察好奇问:“低多少?” “人参一两低一块钱,黑枸杞一两低五毛钱,也就是说,我带来的货,一下子就少了二十块钱。警察同志,”苏月禾看向围观的中药铺店员,“二十块钱啊,很多刚出来工作的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二十来块钱吧?” 众人纷纷点头,有些人开始愤愤不平地窃窃私语,“妈卖批,贪污一个单子,就相当于老子一个月工资。” 苏月禾继续:“我当时就不想卖。结果排在我后面的一个大伯,他劝我,他有经验,他说只要你带来的好货多,这个白忠民从来都不收,每次都说不够干,老伯拿回去再晒多久都没用,下次拿来还是不收,他只好把药材卖给这位瘸哥。” 老警察问:“所以,你也把货卖给这个瘸哥了?” 苏月禾摇头:“我那一次很幸运。我还没走,刚好领导把白忠民叫走了,来了另外一个收货员,就是这位汪小琳同志,我那时候还不认识她,她看了我的货,二话没说,就直接收了。” 白忠民辩解道:“这个药材是干燥还是不够干燥,是每个人的主观判断,我认为不够干燥的,可能其他同事会认为够干燥,这说不准的事。” 牛主任赶紧附和:“对对对,白忠民同志收货向来要求比较严格,因为药材不够干燥,容易生虫……” 苏月禾听完,基本上可以确认,这牛主任就是跟白忠民一伙的,幸好她刚才提高了警惕,没把证据给他。 一旁的汪小琳也听出了牛主任这言语里的暗示:白忠民收货严格,而她汪小琳太过随意。 她虽生气,但还是尽量保持平静地反驳:“我们收货都是两道关口,我这边收货之后,写完单据,给钱之前,前库房收货的同事也是要把关,在单上签字的,我收的货是没问题的。” 牛主任解释:“我没说你收的货有问题。” 老警察摆了摆手:“不要打岔。苏月禾同志,你继续说。” 苏月禾:“刚才说的是第一次卖药材,半个月之后,我又带了野生人参来卖,依然是白忠民收货,他还是那句话,说我的山参不够干燥。这个时候,黄有才再次走过来劝我把药材卖给他。我没得办法,只好把山参卖给他了。” “多少野生人参?多少钱卖的?” 苏月禾之前就在脑海里把所有的过程都盘过一遍,所以她记得很清楚:“八两,我跟黄有才讲了价,按照中药铺的收购价八两山参价值50.4元,卖给黄有才是45元。” 老警察快速一算:“那就是五块钱差价。然后呢?” “我从黄有才家出来,我就在旁边新华书店给我妹妹买书和纸笔。”苏月禾没完全说实话,她当时就是刻意去新华书店守株待兔的。 老警察指了指对面的新华书店:“是这家吧?” “对,新华书店刚好能清楚看到这边收购门店的情况,结果我才从黄有才家出来没多久,就看见他拿着我卖给他的山参,拿去卖给了白忠民。前后不过半小时,我手里白忠民认为不够干燥的山参,黄有才去卖,白忠民马上就给人家结账付款了。我当时就很震惊。” 牛主任又忍不住接话:“这个情况,小苏同志刚才跟我举报的时候,我就跟她解释过,很有可能,黄有才拿来卖给我们中药铺的山参是他几天之前收的,药材又不是人,谁家的药材都长得差不多。” 黄有才马上应和:“是呀,我收的药材都会再晒至少三四天,才拿来卖给中药铺。我有独家晾晒秘方,你们晒不好的药材,我可以晒好。” 中药铺的店员们半信半疑地听着,互相小声交流着意见,有些人知道的多,但也都只撇嘴,不敢乱说话。 苏月禾非常肯定地说道:“我可以确定黄有才拿出来卖的,就是我家的山参,因为他提着篮子从新华书店经过的时候,我看到了篮子里的药材,我的山参都是用小纸麻捆扎的,我认得出来。” 黄有才辩解:“用小纸麻捆扎药材的又不是你一家,小纸麻又轻又有韧性,大家都爱用。” “我晓得你不会承认。所以我当时就没作声。然后就有了我第三次来卖药材,这次我带了山参和黑枸杞,白忠民还是老样子,不收。我当时急用钱就把黑枸杞卖给了黄有才,还在黄有才家里遇到了一个嬢嬢。” “那个嬢嬢跟我一样的遭遇,她卖的虫草,被说虫眼多,不够干燥,她跟我说,同样的货,如果你拆成一点点拿去卖,白忠民看不上,他就会收。只要货多了,值钱了,他就不收。所以,我做足了准备,来卖第四次第五次药材,我就是要抓到他们的证据。” 老警察问:“你证据呢?” 苏月禾:“在背篓里。麻烦你们先把这个女人的手表拿走。” 店员们都听热血了,都小声议论着:“她有证据,有备而来的!” 牛主任心底不由一凉,这女的刚才没完全跟他说实话,他不由得连连后悔,大意了! 在一旁被老妈捏着手臂的白欢,心底越来越没底,她哥赚黑心钱的事,家里人都知道,这万一真被揭发了,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白母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白欢听见说她的手表,忙问警察:“我能拿走我的手表吗?我不告她咯。” 老警察眼神如炬,他笑了一声:“妹子,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告她,你怎么确保她不告你呢?是吧?等着吧,等会儿你还要跟我们回派出所,再把事情好好做笔录。” “那什么时候能把手表还给回我?” “等通知。” 白欢心拔凉拔凉的,这不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嘛。 小警察借了药铺的纸袋,用药镊子把手表放进了纸袋里。 苏月禾这才从衣服包下面拿出一个照相馆专用的纸袋,众人都敛声静气地盯着她。 但苏月禾并没有着急打开照相馆纸袋,而是道:“昨天和今天,我卖给黄有才的山参和黑枸杞,黄有才为了及时回笼资金,都是当即就卖给了中药铺,麻烦牛主任让人把黄有才卖的货拿出来可以吗?” 牛主任马上摆手:“进了前库房,哪里还分得出哪个是黄有才卖的?” “你们不是每个大集之后才会清理一次吗?明天才是大集之日,现在肯定还没整理吧?特别是今天的,刚拿进去呢。” “哎哟,苏同志,你这打听消息打听的不够清楚啊,就例如这个黑枸杞拿进去,全倒在一起了。山参拿进去,也都堆在一起,分不出来哪个是你卖的,哪个是他卖的。”牛主任明显是不想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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