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是因为佟安宁过世没多久,这个时候若是做了惹恼皇上的事情,可是要记仇记一辈子的,大家心里还是有分寸的。 二福晋闻言,眉间微微蹙起,有些担忧道:“娘娘的心思,妾身也能猜到,只是这事妾身要和二爷说一声,而且就算二爷想着您,皇上和太上皇那里,不好说啊!毕竟之前索大人和佟太傅还打了一架。” “哼!”平妃听到这话,素手拍了一下桌子,“那是佟国维仗势欺人,索大人的肋骨都断了,皇上居然还给佟国维赏了不少东西命其安心养病,对于索大人只是一句不咸不淡的问候。” 二福晋抿了抿唇,面上微微点头。 心中却叹气,当今皇上可是护短的主,佟国维还是皇上的外公,而且人家现在也都辞官了,不在朝中任职,若是换了索额图,恐怕舍不得这些权势。 …… 从宫中归来后,二福晋给二阿哥说了相关的事情。 二阿哥皱起眉:“此事确实没什么消息,估摸过些日子,消息就传开了。” 二福晋闻言,神色陡然微紧,嘴角笑容有些僵硬,“若是这样,那妾身要提早准备娘娘的院子,否则让娘娘不开心,就是妾身的过错了。” “本王的生母早逝,此事影响不到我们,你下次去见姨母,给她带些宫外时兴的话本和有趣的东西。”二阿哥掩下对平妃的一丝愧疚之情。 他知道不能迎平妃出宫,否则王府怕是和赫舍里氏的关系纠葛不清了,而且以姨母的性子,后院也会波澜频生。 “爷既然这样说了,妾身知晓了。”这下二福晋心中一松,脸上笑容也真切不少。 做媳妇的,谁愿意头顶平白空降一个婆婆,而且还不是“真婆婆”,而是婆婆的妹妹。 …… 次年,瑾和元年。 新皇登基后,一般要大赦天下,开放恩科。 所以年后朝廷各部都十分忙碌,礼部忙着恩科事宜,刑部忙着恩赦事宜。 因为皇太后佟安宁才过世不久,所以今年的大选就推迟。 年后正月,在家宴上,胤祚说了允许兄弟们接太妃太嫔出宫奉养的事情,各位阿哥都大喜,纷纷向胤祚致谢。 九月中旬,江南乡试发生科举舞弊。 江南地区富庶,文风兴盛,每次中举的人数很多。 此次历来科举成绩最佳的苏州反而之只中举了十几人,而且多个还是盐商的子弟,出了名的酒囊饭袋。 经过胤祚调查,其中还在考场缴获了写满课文的内衣,这种东西居然能放进去,显然有人内外勾结。 胤祚派了隆科多和户部尚书张鹏翮、噶礼、张伯行以及安徽巡抚前去调查,几乎都是朝廷一品大员,张伯行为官清廉,素有美誉,应该能压制住当地的情况,这种阵仗足以说明胤祚的重视。 隆科多到达后,勒令了重考,结果快把他给气笑了,被学子举报的几个盐商之子有的是四书五经不通,有的竟然连“赵钱孙李”都默写不出来,四个字错了三个半。 苏州录取的十五个举子中,其中有五个还是走后门的。 新皇的脾气本身就不算好,从他做的那些事,大家也知道。 原先胤祚登基后,大家以为他会大刀阔斧的改革,谁知道他并没有干太多事。 可能也有姐姐当时重病的缘故,现在姐姐去世才一年,新皇就如压抑的火山,不知道什么就爆发了,没想到江南这地方还自动给皇上送刀子。 再仔细一调查,不仅是科举舞弊,而且当地官员还意图挟嫌诬陷。 隆科多以为此次就是调查一下科举舞弊的事情,顶多将江南官场换一遍,谁知道此事牵扯到众多高官,连他们队伍里也发生了矛盾。 江苏巡抚张伯行上奏弹劾噶礼干扰调查,欲诬告问罪。 两江总督噶礼作为康熙朝的心腹重臣,可不惯着张伯行,见张伯行背后捅刀子,也弹劾张伯行“挟嫌诬陷”。大家没想到调查到中途,上面派下来的官员反而内讧了。 隆科多默默在一旁看戏。 胤祚原先以为张伯行、噶礼都是朝廷几十年的重臣,对待此事应该沉稳不少,原以为隆科多先闹腾起来,谁知道反而是最不可能的张伯行、噶礼。 胤祚将两人训斥了一番,两人都革职留任,同时命令九卿、詹事、科道据实再议。 江南地区全体学子重新举行复考,由三阿哥和七阿负责此事。 至于江南科举舞弊事情,就算不怎么查,也知道此时牵连甚多,需要时间查证。 其实江南科举舞弊案私底下还牵扯到八阿哥,都说江南富庶,八阿哥想要拉拢到江南的富绅,利用安亲王府的人脉疏通关节,根据牵涉人员的交代,其中有两成的收益给了八阿哥。 胤祚调阅部分案卷后,沉默了良久,命屈林撤下去,负手幽幽地看着窗外,“八弟!” 对于八弟,因为卫氏的原因,对于他,他是同情的,又因为卫氏早逝,大家一起长大,他、老七、老九、老十跟着他身后跑,老八自小就刻苦努力, 他记得当年大家才到上书房学习时,老八学问差,经常和老五他们被皇阿玛训,到了第二年,他就靠自己的努力追上了,原以为老八长大后,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或者靠着自己创出一片天,可是他却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年中的时候,宗人府那边上呈的折子,说是库银不足,连年中的俸银和禄米都要发不下去了。 让胤祚震惊,派人暗中调查,原来老八接过宗人府后,慷宗人府之慨,不仅用宗人府的银子笼络人心,而且还自己贴钱,正因为这样,才对江南科场动手。 “老八,你是想当百官称颂的贤王呢,还是要朕这个位置呢。”胤祚自言自语道。 屈林在一旁不吭声。 一个月后,经过调查,噶礼确实收了黄金,本来噶礼已经革职,这次胤祚直接让他回府闭门思过,至于什么时候启用,要看他的心思了。 之所以没有过重处置噶礼,是因为大阿哥还在漠西蒙古打仗,当年大阿哥小时候出宫,是养在噶礼府上,这些年噶礼和大阿哥的关系一直亲密。 除了这些,胤祚打算对科举监考进行改革。 主持乡试的官员成为主考,一般有正主考和副主考两人,都是由皇帝指派。 还有分房阅卷的同考官,称为房官, 之前同考官都是在本省科举出身的官员和邻近进士出身的知县、教官中选任。 古代同省、同籍、同师门、同考场、同房、甚至同届都是关系,平时的交情往来肯定不缺,这样挑选出来的官员公不公正,就要靠自己的良心了。 是故,胤祚不允许选用本县的进士、举人,邻县也不允许。 …… 十一月,大阿哥得胜归来,将准噶尔部击败,将他们逼退到天山之外。 胤祚和康熙出城迎接。 胤祚在宫中设了凯旋宴,宴请大阿哥还有此次出兵的将军,同时宫外驻扎的八旗子弟也送了酒肉,还有好几箱银币,都是额外补助这些得胜归来的八旗子弟。 毕竟这次八旗兵丁的表现钱也是不错,以他们过往的实力,还以为明年战事才结束,谁知道八旗兵对上准噶尔那群在漫天黄沙磨砺出的蒙古兵,居然不落下风。 就连康熙也十分高兴,过往因为他对八旗兵丁过多溺爱的缘故,多次被佟安宁嘲讽他是八旗的“皇阿玛”,现在“孩子”有了出息,他当然高兴。 大阿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惠妃给接出去。 他单手叉腰,站在钟粹宫中,招呼宫人搬东西。 惠妃见他胡子拉碴,着急忙慌,像头找不着方向的莽牛,又蹦又跳的,面上带笑,语气嫌弃,“哟!直亲王,你是不是将本宫这钟粹宫当成龙潭虎穴了?” 按理说新皇登基,她们这些太妃应该搬去其他地方,给新皇的嫔妃让地方,自从康熙禅位以后,胤祚搬进乾清宫,只有皇后富察氏搬进了坤宁宫,其他人还在毓庆宫,之前胤祚后院的女人满打满算也就一个福晋,一个侧福晋,三个格格,一个侍妾,所以富察氏搬离后,其他人住的更加宽敞了。 不过大家似乎不怎么急,毕竟皇太后佟安宁去世,新皇要守孝三年,这三年宫中也不会进人,与其着急,不如将日子过好。 每到此,惠妃都感慨富察氏的手段高超,居然将后院调教的如此服帖。 至于册封等事宜,原先以为胤祚等到佟安宁去世一年后再说这些,现在看来,他估计要等到将宫中太妃都安置好了,才进行册封。 荣妃三月的时候,被三阿哥请出了宫,离开之前,还专门来到她面前炫耀,若不是看在几十年的交情上,惠妃真想刺她几句。 想着大家多年媳妇熬成婆,终于能出宫过好日子了,最后阶段还是不闹气了,也就放过荣妃了。 至于宜贵妃,五阿哥和九阿哥抢着侍奉,最后宜妃还是去了五阿哥府上,毕竟五阿哥是老大,而且性格稳重。 宜贵妃临走之前,曾经和她吐槽过,她虽然知道九阿哥孝顺,但是九阿哥那张嘴,除了当今皇上不嘴,别说她这个亲额娘,即使太上皇,上头时,也不留情,所以之前她经常担心哪一天,九阿哥会被太上皇给打死…… 所以为了自己未来的养老生活,尽管九阿哥撒泼打滚,说出花来,宜贵妃还是坚定地去了五阿哥府上,表示“世间哪有让小儿子养老的,你自己玩吧!” 想到这些,惠妃就经不住笑。 至于成妃,她离开前,也来看了自己,还去承乾宫祭拜了一番。 在宫中众人的眼中,承乾宫就是佟安宁的地盘。 新皇现在还经常让人打扫,保持着佟安宁去世前的模样。 成妃也算是熬出头了,之前七阿哥出生带有足疾,太上皇虽然心疼儿子,但是却牵连上了成妃,从那之后,成妃也就失宠了,不过为了七阿哥,日常普通赏赐不缺,不过再多也就没有。 若不是佟安宁管理后宫还算公正,将内务府那群奴才拿捏到位,在几次三番折腾下,内务府的总管和管事将佟安宁当成了祖宗,对于后宫一些没宠的嫔妃不怎么捧高再低,成妃也就没受太多磨难。 想起那个奇怪又病弱的女子,惠妃心情复杂。 虽说从佟安宁进宫开始,大家都知道她身子弱,知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逝了。 所以她一次病重,大家都在内心揣测她这一次是不是不行了。 可是看着她几次病重,入宫五年……十年……送走赫舍里皇后……送走了昭贵妃……宁贵妃……原以为她还能活的更长久。 谁知道…… …… 大阿哥见额娘说了他一句,就兀自发呆,挠了挠头,跳到惠妃面前,冲她挥了挥手,“额娘?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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