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主子,比较出名的就是汉军旗总兵管刚阿岱之女,李氏,护军参领华善之女,王佳氏……骁骑校昭格之女,纳喇氏,还有内大臣怀布的女儿,叶赫那拉氏,不过奴婢觉得最热门的就是皇上的嫡亲表妹佟安瑶,她今年正好十四岁,正是入宫的好时间。” “佟安瑶!”马佳氏低喃了一声。 …… 就在康熙伤心,外加对削藩时机踌躇之际,三个藩王先后给了呼应。 一月底,平南王尚可喜率先提出撤藩,要求会驻祖地辽东养老。 这对康熙来说,算是开年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他立马顺水推舟批准,对于奏折中尚可喜想让世子尚之信继承他的爵位,留守封地,被吏部和兵部拒绝了,如果让尚之信成了新的平南王,又留在封底,这削藩形同虚设啊。 而剩下的平西王吴三桂和靖南王耿精忠见状,心里头臭骂了尚可喜一顿。 现在人家已经上了折子,他们如果再拖延,不是告诉天下人,他们有谋反之心吗? 一方面为了表示他们的忠诚,另外一方面为了试探,两人也很快上了撤藩的折子。 折子在七月躺在康熙的御案上,简直让他喜不自禁,当即批复。 收到回复的吴三桂和耿精忠一口老血快要喷出,他们原以为以他们的地位,皇帝为了安抚他们,总不能比尚可喜那老贼迅速,双方总要推诿几番。 谁知小皇帝年纪轻轻,不讲武德! 谁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在这一番乱糟糟中,康熙十一年的大选开始了。 按照规定,八旗中十四至十六岁适龄的秀女都要参加,所以佟府给佟安宁、佟安瑶都报了名,至于佟安宁,之前佟国维已经给康熙上了折子,请求他撂牌子。 现下关于选秀制度还不是很完善,至于一些“保送选手”,可以不参加大选,一些人也懒得走流程。 佟安宁之前有意想让妹妹再留一届,毕竟佟安瑶今年才十四岁啊! 康熙他居然下得去口! 显然她谴责的时候,忘了康熙大婚时连十四岁都不到。 佟国维拉着脸,“三年后都十七岁了,是个老姑娘了,到时候进宫,岂不是让人笑话!” “老姑娘?”佟安宁嘴角直抽,“十七岁进宫年龄正好,哪老了!瑶瑶现在还是一个孩子,如果有了身孕,这么小风险太大。” 佟国维:“如果真是进宫就有了身孕,那可是大福气,说明瑶瑶天生运气好。” 佟安宁:…… …… 紫禁城的大选秀女已经进宫,坤宁宫中赫舍里氏也终于提起精神,她已经颓废了半年,如果再萎靡下去,恐怕皇上和太皇太后都有意见,还有大选是后宫大事,她必须要亲自参与。 虽然替皇上充盈后宫,让她不舒服,可这是她的责任。 看着花名册上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赫舍里氏眸底凝了一层阴云。 近日因为既要管理后宫,又要操心大选事宜,外加承祜的夭折,赫舍里氏越发的瘦,有时控制不住,郁气可能从眸底溢出。 喜嬷嬷见她这样子,想了想,劝道:“娘娘,您若是心里不舒服,不如安排几个闲适的庶妃帮忙料理小事,这样您也能宽松一番,就是出错了,无非就是斥责她们几声,不碍着您的事,还能得个好名声,不用拖垮自己的身体。” 她知道娘娘一向要强,即使承祜阿哥去世,娘娘也是一边伤心,一边处理宫务,从来没有懈怠。 赫舍里氏手下动作一顿,眸光微闪,闪过一丝亮光,意味深长道:“是个好办法!” 就这样,除了正在怀孕的马佳氏,几个较为得宠的庶妃都得到一些差事,除了伊哈娜和钮枯禄氏。 宫里的人纷纷盛赞赫舍里氏大度,竟然能将手中的宫务分给庶妃们。 分到宫务的庶妃自然想着牟足劲表现。 然后不出意外,这次大选的乱子格外多。 不是秀女拿到了烂脸的劣质脂粉,就是分到的衣服不干净,要么就是用的膳食不干净,好几名秀女腹痛、腹泻,还有的人被宫女太监骗了大笔钱,据说为了买关于康熙的情报…… 延禧宫内,昭妃钮枯禄氏躺在宝座榻上,听宋若眉飞色舞地说着储秀宫那边的秀女又发生了什么乐子。 宋若:“娘娘,您不知道,今早又出了热闹,参领塞克塞赫的女儿兆佳氏和内大臣怀布的女儿叶赫那拉氏闹起来了,怀布说兆佳氏明知道她海棠花过敏,还故意送她海棠花胭脂,如果不是同伴提醒,她的脸就毁了,兆佳氏叫屈,因为没人告诉她叶赫那拉氏会对海棠花过敏。” 钮枯禄氏嘲讽一笑,“听说兆佳氏生的貌美,但是性格比较活泼,外向且愚蠢的人会进宫吗?” 宋若皱了皱眉:“奴婢不清楚。” “不知就不知了!”钮枯禄氏用帕子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果然咱们这位皇后是不吃亏的主,看看,这场大选多热闹。” 也就那些庶妃将这些宫务当荣誉,殊不知只是从赫舍里氏指缝里露出来的无关紧要的事情,现在乱子出这么多,这些庶妃功劳没有,苦劳也别想拿,说不定还要遭几顿训斥。 即使做得好,不过是让自己成靶子,事后估计就得皇后几个不轻不重的嘉奖,而且这些嘉奖还不一定承受的住,皇后高高在上,庶妃拿她没办法,但是对于队伍里的出头椽子,你说她们会不会在意? 宋若:“也是她们无能,如果是娘娘您的话,肯定不会出这些乱子。” 钮枯禄氏一摊手:“所以这次本宫和永寿宫就没有活干!” 宋若:“听说有几家内定的皇妃都没有参加大选。” 钮枯禄氏白了她一眼,“你愿意让人当成货物一样被人挑选,那些人都金贵着呢,如果有那些人在,你以为今年这场大选会乱,不过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咱们皇后因为丧子之痛,确实心力交瘁,庶妃们又经验不足,整这些乱子也正常,只要不出现人命等过分的事情,这场大选也会顺顺利利过去。” 宋若:…… 现在储秀宫每天都有新乱子,原来在娘娘这样的高位嫔妃眼里,就是顺顺利利。 …… 夜晚戌时,月光铺满紫禁城,弯月在浮云的遮掩下时隐时现。 慈宁宫偏殿,康熙和太皇太后坐在榻上下棋。 太皇太后:“皇帝可知吴三桂仍然赖在昆明没走!” 平西王吴三桂在云南的大本营就是昆明,而且据她所知,已经暗地调兵遣将,将云南的几处重要关隘都占了,明显言行不一致。 康熙放下一个黑子,“朕知道,但是云南路途遥远,朕已经派钦差前去应付。” 太皇太后:“那皇帝如何处理京中的吴应熊?他这些日子在京中游走,笼络贿赂朝中大臣,你觉得他能暂时牵制吴三桂?” 吴应熊是吴三桂的儿子,也是平西王世子,为了拉拢吴三桂,在顺治十年,吴应熊和和硕恪纯长公主阿吉格成婚,吴应熊以额驸的身份留守京中,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是吴三桂给朝廷的人质。 康熙:“吴三桂的儿子多,不缺这个,皇祖母可知,吴应熊将钱都送到了索额图那里。” 太皇太后:“哀家知道,在听说索额图不主张削藩就知道。” 索额图虽然聪明,但是论忠心不如他的阿玛索尼,也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愿不要让皇帝失望。 康熙闻言叹气道:“朕没想到,对于这些朝廷大员,江山的安宁还不如那些金银珠宝,朕平日也不曾亏待他们。” “人都有欲望,男人,尤其是当官的男人,酒色财气总有一样想要的,皇帝不能奢望朝堂中都是廉洁的忠臣,有时候,这类人反而更固执,那些贪官会更趁手。”太皇太后淡然道。 康熙嘴角的笑有些苦涩,“皇祖母,朕不是纠结索额图收钱,只是觉得有些伤心,满朝上下都知道三藩对朝廷的威胁,但是总有一些人视而不见,尤其,其中一些人还是肱骨大臣,索额图,他可是皇亲国戚,皇后的叔父,结果却……” 亏索尼临终前,还想他举荐索额图,他也知道此人有心计有手段,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多少分寸。 太皇太后拿下吃掉的黑子,语气悠长淡然,“皇帝,朝廷中的大臣不是你手中的木偶,阳奉阴违很多,你要学会如何调教臣子,对索额图不满,就敲打敲打,他是臣子,你是皇帝,只有臣子为皇帝忧愁的,没有皇帝被臣子拿捏的。” 康熙微微蹙眉,“朕也晓得,只是对索尼感恩良多,所以……” 太皇太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皇帝念旧情是好事,但是你要记得,索额图只是索尼的一个儿子。” “朕知道!”康熙颔首。 “主子,皇上,最近天热火躁,喝点雪蛤银耳汤,滋补滋补。”苏麻喇姑端上两碗羹汤。 太皇太后见状,让人先挪开了棋盘。 甜润的羹汤入口,康熙眉间微微舒展。 太皇太后见他喜欢,眉眼弯起,不再说朝堂话题,“皇上,佟府的两个丫头,你想要哪个进宫?” 康熙闻言手下动作一顿,调羹碰撞的声音停止,他盯着碗里浮潜的透明银耳,带着几分玩笑道:“皇祖母,要不您猜一下?” “猜?难不成猜对了有彩头?”太皇太后微微扬眉,“佟安宁那丫头说过,没有彩头的猜测没意思!” “咳,她确实会这样做。”康熙微微点头。 一旁伺候的苏麻喇姑见状,抿嘴浅笑:“皇上,主子都这样说了,您就没有回应吗?” 康熙:“皇祖母心里有数,朕还能怎么说。” 太皇太后见状,叹了一口气,“皇帝,你想做什么事情,哀家知道,只要你下定决心,哀家估计劝不了你,但是你要知道,佟安宁她身体自小虚弱,能不能活多久还不知道,你确定能承受住吗?” 康熙眉心一皱,嘴角抿直,而后眉梢叛逆地稍稍扬起,“皇祖母,孙儿活了一十年,见证了身边太多人的离去,皇阿玛、额娘、承瑞、承祜还有小格格,朕……朕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 说完,嘴角扬起讽笑,明明说的洒脱,睫毛微垂时,却难以掩饰眸中的苦涩。 试问,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像他一样,才一十岁,丧父、丧母又丧子,甚至在许多百姓眼里,可能他还身带诅咒。 “玄烨!”太皇太后眼中闪过心疼,探过身,温暖的大手不断抚摸他的脑袋,“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想要做什么就做吧,哀家觉得佟安宁也是个有福气的人,说不定她入宫,能扫去宫廷上的乌云。” “多谢皇祖母!”康熙伯薄唇勾起弧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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