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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记者议论纷纷，有人当场拨通了这两个部门的电话，得到回答后面色凝重的朝其他人点点头。 刚还在谴责军方行为的弹幕在数据出来后也逐渐转变了风向，大家的注意力也被成功转移到了食物资源负增长这个消息上。 “即使这个是来自官方的准确数据，”最初提问的那个记者反应过来，将问题带回主旨，“但是跟军方的秘密实验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这是关于军方人/体实验的记者会。 夏国纲叹了口气，历经沧桑的脸上面露忧愁：“十六年前，我就已经得知联邦营养液原料储备不足，并为此一直寻找解决办法，后来有一次，我带领军队清理五级重度污染物的时候，发现一只被污染后变异的眼镜蛇。” “众所周知，我们星球除了人类以外，动植物已经灭绝多年，那只眼镜蛇的发现，让我看到了希望。” “在这个资源匮乏、寻找不到任何食物的地方，它是依靠什么存活至今的？我想解开它身上的迷惑，或许就能避免人类未来陷入饥荒的绝境。” 说着他突然起身，朝镜头前的众人以及底下记者深深一鞠躬：“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人类，军方的秘密实验长达十六年，却依旧没有解决我们粮食日渐紧缺的问题，我作为军方的负责人，实在是失责和无能。” 众人动容，有记者道：“将军严重了，你为人类着想的心实在可敬。” 实时弹幕里，谴责军方的言论也越来越少，有网友发了夏国纲的生平履历，上面记载了他多年来为国贡献的经历，不少人跟着点赞。 直到夏剑屏突然嗤笑了一声。 这笑声实在太过突兀，又含着满满的嘲讽意味，刚刚还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众人呆住了，下意识看了过来。 夏剑屏换了个姿势，继续旁若无人地玩着自己的游戏。 被破坏了的气氛却再也回不去，一名记者道：“将军，既然是跨物种研究，那你是否有拿人类做实验？又是否如文章上说的，罔顾实验体的意愿，使用了残忍手段？” “这就是我要澄清的第二件事了，”夏国纲道，“想要获得异种身上某种与环境相适应的优良特性，自然避免不了需要人体参与实验，但军方绝没有罔顾实验体的意愿，对他们使用残忍手段。” 虚拟屏幕上，关于食物资源消耗量的分析报告被收起，转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份份签了名字摁了手印的自愿说明书和跨物种基因遗传临床实验合同。 “参与实验需要冒的风险极大，甚至很可能会付出生命，所以我们的实验体，挑选的都是监/狱里一些早已被判了死刑的罪/犯，他们虽然被剥夺了政/治权/利终身，可我们军方在做实验前，仍旧充分尊重了他们的意愿，并没有使用任何强迫手段。” 会场后台依次出来十几个普通打扮的民众，在士兵的引导下站在了众记者面前，夏国纲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到他们身边。 “这些都是参与实验的犯人家属，”他一个个握手拥抱，最后对着镜头和记者们道，“在实验前，我们都会告知他们具体情况并征询他们的意见，所有参与实验的家属，同时还会得到一笔金额较大的抚恤金，以后有什么困难，我们军方也会尽力帮忙解决。” 他说得真情实感，话中的做法更是让人无可挑剔，刚刚提问的记者惭愧道：“将军所为，为联邦为人类，实在伟大，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实时弹幕也一改最初的态度，留言由谩骂全变成了夸赞。 夏国纲温和道：“是那爆料人的春秋笔法，误导了大家。” 说着他又深深叹了口气，似乎是回想到了什么：“但他文章里，倒也有些话说得没错。” “我确实有一次，并未征得实验体的同意，也没有告知实验内容，让他在实验中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立马有记者问道：“请问是什么时候？实验体现在是否还活着？” “他就在现场，”夏国纲苦笑道，“他就是我的儿子，夏剑屏。” 所有人怔住了。 “你是说你的儿子，也曾经当过实验体？”有人难以置信道，“将军你没说笑吧？” 如果是让死刑犯当实验体，大家还能接受，毕竟这些人罪大恶极，本就应该被处置，就当是死前为人类做一点贡献，死后还能让家人得到一笔抚恤金。 但是让自己的儿子去做实验体，多少让人有点无法理解。 大家同情地看了眼夏剑屏，后者连头也不抬，仿佛事不关己，依旧在玩小人爆头游戏。 夏国纲刚毅的面容带上了一丝悲痛：“是，十六年前，他四岁，因为第一次实验无法预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不能让其他人承担这种风险，所以不得不狠心让他来当第一个实验体。” “作为父亲，我自然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去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种事，可作为军人，我愿意为联邦为人类奉献一切，”他站直了身体，语气坚定，“我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也不奢求大家能够理解，我只希望人类能越来越好，那我所做得一切就都值得！” 台下响起暴雷般的掌声，记者们纷纷起身朝他敬礼，实时弹幕里，不少网友也跟着发出致敬。 “只是作为父亲，我实在愧对自己的儿子，”待掌声平息，夏国纲低头抹了抹眼泪，“他那时年纪太小，在实验中差点遭到污染，虽然及时发现并处理，却依旧给身体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每次发作时全身疼痛难忍，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熬过去。”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性格变得越发敏感和暴躁，对待自己感兴趣的人或事物，就会控制不住的冲动。” “关于上次研究院第三场比赛的事情，我深感抱歉，同时在这里向闻笛真诚地说声对不起。” “作为一名军人，我时常告诫剑屏，不能忘记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一定要学好自己的专业知识，努力在军方的实验中做出成果。” “所以我想，当他在比赛中看到闻笛的时候，一定是以为看到了希望，才会如此激动。” 夏国纲脱下军帽，再次对着镜头深深鞠躬。 “要是研究院愿意与军方一起合作，让闻笛参与我们的实验，给予我们更多的指导，人类在生存与进化方面，相信会有更大的突破。”
第48章 【营养液原料储备不足,未来人类将陷入饥荒】 【军方希望与研究院一起合作以应对难题】 【夏国纲将军诚意邀请闻笛进行实验指导】 生态研究院1096项目实验室，周提录刚做完实验，百忙中抽空瞄了眼网上的最新动态,随即啧啧两声。 “夏国纲果然是老狐狸,”他把光脑递给一旁的许思庙，“这流量算是被他玩明白了,现在网友们都在让我们跟军方合作呢，你说怎么办？” 军方记者会结束的当天,联邦星际网络的热搜头条便从对人/体实验的谴责,转为了对人/体实验的赞许。 夏国纲在会上公开的关于人类在食物资源方面消耗量的数据实在令人心惊,意识到严重性的民众就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稻草,把这个实验当做了人类未来生存的希望。 于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大家要求研究院与军方合作的呼声越来越高，不少网友跑到研究院官网下留言,希望他们能够让闻笛参与军方实验的研究。 “关注度越高才好,”许思庙却十分淡定，“摔得就会越惨。” 周提录点点头：“有道理,等真相一出来,网友们发现自己被欺骗了感情,怕是会比之前骂得更凶。” 许思庙把光脑还给他：“议会那边怎么说？” “还是要先看看我们的实验成果,”周提录道，“毕竟军/队在他的手中,那些胆小鬼怎么敢轻易抓人。” 许思庙站在实验室的外间,隔着透明玻璃，看里面闻笛一边跟钟倩交流一边记录数据的身影,语气轻淡：“那就不管他们了，我们自己动手。” “好咧！”周提录立马表示收到,“果然联邦未来，还得是靠你！” 说着他登陆研究院官方账号：“不行，我得给网友们发条预告，以前你没出关的时候，可真是憋屈死我了。” “天天受关云乐那货的气，正事不干，就跟夏国纲做见不得人的事。” “我本来也想帮你护着人，但他们一手遮天……” 周提录絮絮叨叨，提到许思庙不在的那些年就一肚子火，把夏国纲和关云乐骂了几百遍。 他登陆生态研究院官方账号，发了条模棱两可的动态—— 【明天，敬请期待。】 明天就是研究院第四场比赛的日子，敬请期待是让期待明天的比赛，还是期待其他事情？ 周提录特意没有明说。 但正因为没有明说，反而更能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 动态发出去后的短短一分钟，底下就多了上万条评论。 而网友们的激情，更是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比赛。 往常研究院招聘会的三场比赛，观众们的关注点都在比赛的内容上，但这次不一样。 虽然大家的激情更甚之前，但营养液原料储备不足和负增长的数据实在太过严重了，相比于看比赛这种精神方面的娱乐，大家自然更关心涉及自身利益的生存问题。 研究院的直播间刚打开，一群忧国忧民忧人类未来的网友们便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当周提录拿起麦正要讲解比赛规则时，弹幕里却全都是与军方实验相关的提问： 【今天研究院跟军方合作了吗？】 【今天闻笛答应夏国纲将军的邀请了吗？】 【今天实验有进展了吗？】 显然大家这次观看直播的目的只是为了催促研究院赶紧表态，周提录习惯性地咳了两声，干脆也不讲规则了。 “看来网友们最近都很关心营养液原料的问题，”他面对镜头，别有深意，“那我提几个相关的问题来考考你们，如果答对了，我们将会随机从弹幕里挑出一百位网友，赠送研究院特制的产品。” 说着他也不管镜头外的观众什么反应，自顾自拿出一张卡：“第一个问题，我们日常食用的营养液，有什么作用和功效？” “回答时间，三分钟，开始。” 系统自动计时，嘀嗒的机械声在直播间响起。 弹幕炸了。 【主考官在干什么？能不能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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