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你不会骗人吧?”有人怀疑地说。 “我骗你干嘛?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那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稍微有点名气,不过跟这故事里的阴险歹毒不一样,听说为人很大方,乐善好施,经常救济百姓。” “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这么一说,我竟然感觉更像了。” “我也……” 众人面面相觑,细想一下,真不简单。 这故事跟现实好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 许乘月写起这篇小说来,并不是那么得心应手,反而束手束脚的。 因为有关于现实中的人物,她不敢放肆地大开脑洞,添加自己想要的情节。 她的目的是揭穿宁远侯的真面目,那自然可以怎么丑恶怎么来。 但是与之相关的人物,比如说侯夫人,还有侯府大郎君,以及那对外室母女,却不能随意地发挥。以免大家跟现实联系,误伤了无辜的人。 所以她在塑造他们的性格时偏向正面,或者干脆一笔带过。 这就导致前期几乎是女主的独角戏,没有戏剧冲突,也没有看点和爽点,但是必须要写——那些交代了故事的背景。 写完之后跟她没有关系了,其余在故事之外发生的事情就由读者们自己去揣摩吧。 不知道读者们能不能发现,她写得还挺隐晦的,没直接说是谁,连先前想好的谐音名也没用,只用了称呼作代替。 许乘月思考着,躺在她的摇椅上,慢悠悠地晃来晃去。 她以为这事得等过几天才会发酵,没想到第二天清晨刚起床,就被告知宁远侯受到大理寺清查了。 告发宁远侯的,是宁远侯长子的妾室。 许乘月:?!!! 她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嘴里的漱口水差点一口咽了下去。 她的故事不全是依据事实,白晓莲的这个人物是虚构的。现实中的宁远侯长子,并未娶妻成婚。 所以她才敢大胆放心地写。 她也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才知道,原来他有一个小妾。 听说他当初也抗争过,想娶她为妻,但是最后没能争得过父母,只能给了她一个妾室名分。 “所以这个小妾,跟小娘子故事中的白晓莲是一样的,有着凄惨的身世。”夏荷一锤定音,笃定地说。 “不一定哦,或许是因宁远侯意图不轨,她不甘受辱,所以奋起反抗。”秋露猜测道。 “……也有可能。”夏荷摸着下巴,缓缓思索,又幸灾乐祸,眉开眼笑地说,“不过宁远候这回可是倒大霉了,看他还能笑得出来?陷害我们小娘子,有他苦头吃的。” . 宁远侯所犯的罪过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但证明确有其事之后,他已经被关进了大理寺的监牢里。 刚进去的时候,他还有力气扒着栏杆大声地喊,“臣是被冤枉的,圣人明鉴,我侯家忠心耿耿,从先祖就追随太祖皇帝,一路打天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没错,宁远侯姓侯不姓宁。 旁边监牢里关着的人被他吵到,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你省省力气吧,叫破喉咙也没人答应你,这里带进来的,十个里有五个都说是跟随太祖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这话着实夸张了一点,太后摄政之后,政治清明,长安城的勋贵们被杀鸡儆猴了几个,不敢再放肆,所以抓进来的倒也没那么多。 不过但凡是与宁远侯差不多的身份,进来后总要嚎上一嗓子这句话,他听得耳朵快起茧子了。 宁远侯不搭理他,心中的惶恐驱使着他,又扯着嗓子嚎叫了几声。 但不可能有人答应,他逐渐偃旗息鼓,面色灰败,靠在木栏上。 心中恨极了害他的罪魁祸首。 能得到他的青睐,那小妾知不知道是多么大的荣幸,早该感恩戴德,毕恭毕敬地服侍他,竟然还敢反抗打他,向圣人诬告。 真是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的贱蹄子! 即使在心里狠狠地怒骂,催眠自己不可能有事,圣人不会亏待有功之臣,但宁远侯其实隐约明白,他这回是逃不掉了。 . 宁远侯被清查之事,在长安城中引起了风波,其中不光有他老好人的面目被拆穿,更有与《朱门绣户》的推波助澜。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其实略有几人知道宁远候手底下不干净,却未料到他这么大胆。 要知道他手里其实没什么官职和实权,光是凭借自己的爵位都能做出这些事,可见权势腐蚀人心。 不过开阳郡君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她先前也只是个闺阁小娘子,如何能摸清宁远侯的底细?莫非此事背后有许御丞的授意? 平康坊里,有几个身着襕衫的官员下职后,聚在一起谈天吃酒。 “但我听说因为许御丞做得太绝,他们父女已经闹掰了,开阳郡君军连家都不回。” “父女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即使闹得再不好看,不还是父女。” “许御丞也太不知好歹了,要是我有这么成器的女儿,做梦都该笑醒了,哪至于这么亏待她。” “他这人就是太好面子,做错事也不敢承认,他竟狠得下心,半点不留情面,自己养大的女儿怎能如此对她。” “扯歪了,我们说的是宁远侯,所以他真的有那个什么绿帽癖,还养了一对母女吗?” 说起这个,众人精神了几分。 “我看的时候以为是杜撰的,心里还想着太过离奇荒诞,怎会有如此荒淫无道之事?没想到啊,宁远侯真是给我大开眼界。”有人用赞叹的语气感慨着说,还带着些佩服。 “他这么大把年纪了,也有心思搞这些,况且没被发现,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他们说着,话题歪到了一边儿,到最后也没探讨明白开阳郡君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又意欲为何。 . 一对母女戴着帷帽,避开人群,来到了一座深宅大院的角门,轻轻在门上敲了三下。 很快有仆妇衣着的婆子,将门拉开了一条缝,打量清楚来人之后,才将门打开。 递出来一个包袱,“这是夫人让我给你们的。” 那对母女欣喜地接过包袱,掂量着很沉,里面装了不少财物。 “劳烦您替我们向夫人说一声多谢。”
第131章 宁远侯的结局 “夫人说过, 各取所需罢了。”婆子面色淡然,接着补充,“都是聪明人,希望你们明白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 “妾明白, 保证守口如瓶。”二人异口同声,郑重点头。 目送母女二人离开, 婆子回去向夫人禀报。 屋里却不如她所想, 不止有夫人,还有大郎。 婆子犹豫了一下, 才道:“夫人,已经打点好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夫人头也不抬, 平静无波地说。 安排好的两人没派上用场,反倒被那个小丫头抢了先。不过也好,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事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如果不是那令人作呕的丈夫。 夫人想到这里,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她抬头,看向坐在下首的儿子, “你的腿是装的?如今怎么不装了?” “……”大郎君沉默了一瞬。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如今闹得满城风雨, 他如何再能装得下去? “儿只是明哲保身。” “说得跟有谁敢害你一样。”这话带着几分讥嘲。 夫人被儿子隐瞒,知道他腿没事后为他高兴,但仍有些不悦。 “他不是我的父亲, 对吗?”大郎君说。 夫人目光一震, 先是沉默, 接着艰难启唇,“你都知道了?你什么时候……” 他打断了她的话, “从我装残废开始。” 见识到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叫他如何能安心继续做一个体贴孝顺的儿子。 夫人沉默半晌,低声道:“那是长辈的事,与你无关。” “既然无关,为何害怕告诉儿?”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他们是亲母子,对对方的心思不说了如指掌,好歹是心里有数的,现在竟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行吧,既然你执意抬她为正妻,那我只能答应了。”她能如何呢? 儿子连藏在心里多年,守口如瓶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定是下定决心了。 “多谢母亲。”大郎君心弦一松,向夫人一拜。 . 大理寺监牢里,狱卒正在给犯人送饭,每人只有一个饼一碗清粥,多的没有了。 路过某间牢房,忽然有人扒着木栏,对狱卒讨好地笑着,说:“官人,新的报纸发了没,可否卖给鄙人一份?” 狱卒正忙着,不耐烦地说:“去去去,你哪来的钱,还买报纸。” “家里人探望时给送来的。”那人从鞋里腰带里抠出几个铜板来,眼巴巴地看着狱卒,“官人行行好吧,您看过的就行,鄙人不挑。” 狱卒头微微后仰,嫌气地扇了扇鼻子,伸手把铜板接了过来,“你等着。” 那人很快拿到了报纸,享受着同一间牢房里其他人艳羡的目光,美滋滋地看着。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哈!这谁呀?竟然还有绿帽癖,喜欢看自己的女人跟别人偷情!” 周围的人闻言,簇拥了过来,兴奋地看他说的那篇故事。 为他捶背捏脚,争取看故事的资格。 宁远侯无精打采地靠着掉灰的墙,离其他牢犯一丈三尺远。 听到有人说绿帽癖,他身体一僵,支起耳朵,细细听着,震惊地发现那些人说的跟他做过的事大差不差。 这怎么可能呢? 他办事小心谨慎,不可能被人发现,是谁暴露他,然后说出去的? 宁远侯坐不住了,飞扑到木栏前,望着对面那伙挤挤攘攘,看报纸的人。 “诸位郎君,你们在看什么?” 对面有凑热闹的人好心给他解释,“是那个叫月明的作者写了一篇故事。” “里面有个侯爷,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养了一对母女做外室,又看上了自己的儿媳,结果没想到他儿媳跟他有仇,拿到证把他给举报了。” “月明,是那个开阳郡君吗?!!”宁远侯焦急地问道。 “对,就是她。”他们虽然在牢里,消息传播不那么流通,但八卦可知道得不少。 宁远侯听了他的话,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她是怎么知道的? 对了!她一定是来报复他的。 他先前没把此事往月明身上想,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私事暴露了,只以为是儿子的小妾发现了他贪赃枉法的证据,举报了他。 “好你个月明!”宁远侯目眦欲裂,恨得咬牙切齿。 他的异状被牢房里的其他人发现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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