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试试? 正好农忙过了,没有其他的事要做,闲着也是闲着嘛。 . 白糖的制作方法是许多穿越者手中掌握的密宝。 许乘月当然也在其列,而且因为她是一个的作者,所以对于白糖的制作方法更是烂熟于心。 虽然工具给她,她也做不出来,但是纸上谈兵还是可以的。 她写出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反正这制法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贡献出来造福大众,万一真的有人能做出来呢,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为历史上第一次白糖的出现,那可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可缺少。 后世在白糖制作工艺已经成熟的时候,有人不少尝试着古法制白糖,但是基本上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后面等到第二本书已经完结了,也没有白糖的制作方法出现,于是许乘月知道应该是告吹了。 如今让她发愁的是第二册 的故事情节。 经过了最初阶段的男女主角相互认识,然后强取豪夺。 在男主角终于乖乖就范的之后,此时应当来一些激烈的两人情感拉扯的戏码。 女主角对于男主角身上与她的白月光相似的特点极为欣赏,同时又对有违和感的特质非常鄙弃。这部分比较好写,毕竟一开始她喜欢的就是一张脸,对于男主角真实的为人并不了解。 而在男主角的视角中,大纲里写的是——因为在一个府中经常相处,男主角终于了解了一些关于女主角的事,解开了某些误会,对她渐渐倾心。 问题来了。 许乘月想不通应该怎么让他倾心。 首先已知男主是被女主强抢回府的,基本上跟土匪掳掠良家妇女差不多,后面又仗着权势欺压他,狠狠地践踏了男主身为一个读书人的尊严。 他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才会喜欢上这样的人吧,不然怎么都没有办法圆回来呀! 许乘月狠狠地头秃了。 但是不喜欢上又不行,不然后续的剧情没有办法进行。 被喜欢的人当做替身和被讨厌的人当做替身是完全不同的。后者只是让心中原本的憎恶更上一层楼,前者是将一颗火热的心直接撕裂,甚至让人对自己原有的人格产生怀疑。 两者之间骤然的转变以及极致的割裂,才能让读者的心也被紧紧地牵住。 然而现实就是理论想得非常好,实际操作根本不行,她想不出来切实有效的剧情将逻辑严丝合缝地对上,不与人设割裂的同时,将两人的感情线推进。 太久没有写过强取豪夺,她都忘了这些情感之间应当是怎么拉扯的。 要不然将男主设置成一个m?他俩在那啥啥与那啥啥之间,进行了灵魂的结合,变得难舍难分起来? 不行不行,这样一来她的小说不就成了某海棠的风格,一点也没有绿江的“清水格调”。
第52章 白衣 新出的书一经发出后在长安与洛阳引起了轩然大波。 活生生的跃然于纸上的人物, 还有波澜起伏的故事情节抓住了众人的心神,让人完全想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另外在情节发展中表现出的人物性格惹来了争议,尤其是女主人公的行事作风,引出了众人的口诛笔伐。 因为时下推崇的女子品性并不是凌厉强势, 而是贤良淑德, 即使有过分跳脱一点的,也不会理直气壮, 大大咧咧地做出强人所难的事, 至少也是偷偷摸摸的。 否则会引来众人的唾骂,比如说安乐长公主。但是她有权势有势, 母亲和弟弟又是圣人,旁人的闲言碎语奈何不了她。 “看你们说得兴致勃勃,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书呢, 谁知道就是这种下三滥的货色。” “就是,他若是写出来花木兰那样代父从军的女英雄,我还能敬他几分,可你看看他现在写的是些什么,这样的人还能当上女将军?” “荒谬至极,可笑至极!” 这些也都罢了, 毕竟许乘月写的本来就是在当下具有争议的内容。且强取豪夺火葬场的力道很难把握, 会比较容易招人骂。 然而最令许乘月难受的是,有许多女性读者也给她发来了这样的信,埋怨她对女主人设的塑造。 “月明大家, 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会写出苏绮山这样的人物, 她在我看来除了将军的身份外完全一无是处, 比不上怨憎分明,有仇必报的罗慕清, 跟自强自立,心有丘壑的王兰蕙更是相距甚远。” “苏绮山仗势欺人,更是使用一些阴谋诡计剥夺别人的生存之道,逼人不得不往绝路上走,她为什么能成为主角?” “苏绮山太可恶了,她怎么能那么对待姜郎君,她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都能给出几个笑脸,为什么偏偏对姜郎君毫不客气呢。” 以上还是正常的,对于不光伟正的人物的看法而已。 更厉害的在后面,直接怒斥她在污蔑抹黑女性形象。 “月明大家,我看过你以前的作品,在你的笔下出现的都是有血有肉的女性形象。然而唯独这一本太过让我失望。” “苏绮山的出现完全是在给女性泼脏水,让大家都看到原来习武的女子是如此不可理喻,仗着权势为非作歹。以前就有人说女子打马球不太雅观,于是后来好些女子都不在上场,而是坐在旁边观看。” “你如今又写出了这样的作品,他们会怎么想呢?他们会觉得原来习武是会教坏女郎的,那可不能让她们舞刀弄枪了。” 这些挑剔指责的言语很正常,古往今来不都是如此吗。社会对于女性的道德要求高,于是女性便提升了自己心中的道德感。 女性作为主角不能有一丁点的瑕疵,和任何违反公序良俗的行为,否则就是厌女,是给女性泼脏水。 女性不能弱小,太弱小了不配被称为独立女性,与时代的价值观不符。 女性不能太刚强,会变得没有女性的特质。 可是许乘月就是想写出一些,有优点有缺点,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对其无法自拔的女性角色,让她们像是活了过来,而不是写在书上一个僵硬死板的纸片人。 小说的作品往往被看作是作者精神世界的表达,于是立意,题材,价值取向等会不断地被人揣摩。 可难道只有正面的人物形象才能表达出那些东西吗? 并且抛弃了外在,小说本质上可以只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带着读者体会在现实世界无法看到的,另一个充满奇思妙想,爱恨纠葛的世界。 . 因为不知道怎么处理男主跟女主下一阶段的感情拉扯和故事进展。 许乘月的稿子磨了许久,终于紧赶慢赶,在限定日期之前交了稿子,差点就赶不上印刷耽误跟读者约定的出售时间。 她可怜的读者不知道自己差一点被鸽了,乐呵呵地跑到书肆前去买书。 对故事情节很排斥的只有少部分人,大部分普通读者是没有太大意见的,他们也不懂得创作这件事。 吴嫙拿到书后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 想知道姜鹤轩到了苏绮山的府上之后会发生什么。 ——姜鹤轩见到苏绮山的时候,她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你还是来了的表情,对上他的目光还不屑地说:“你不是说再也不会踏入我府中吗?” 治父亲的病要紧,姜鹤轩忍下心中的怒气,“将军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何必明知故问。” 事情已成定局,他只能委曲求全。 苏绮山命令管事给他安排了院子,分了了一些仆人伺候他,供他使唤。 毕竟名义上对外说是幕僚,得给他一些体面。 “不是吧?真就这么答应了。”吴嫙不可置信,她以为姜鹤轩会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引经据典地陈情说理,将苏绮山说得哑口无言,再不能逼迫他。 ——来到苏府后,日子过得并不像姜鹤轩想的那样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尽管苏绮山经常来他的院子,但是并没有做什么事。 她通常坐着一下午只喝一盏茶,目光悠远,像在深思,在她身上常表现出一种沉郁落寞的气质。 她还令人在他的院子里放了琴和棋,有时候来了之后,目光一直盯着那两样东西,明晃晃地暗示着他,让他去弹琴下棋。 刚开始姜鹤轩假做没看见,但苏绮山的目光会转移到他的身上,一直盯着他。 他实在忍不住,只能赶鸭子上架去弹了,可他压根儿不会弹琴,弹出来的根本不成曲调,听得人皱眉。 苏绮山忍不住脾气,说他不学无术,连琴也不会弹。 姜鹤轩是个心有反骨的,当然不会乖乖听他骂,于是果断收手不弹了。 下棋同样如此。苏绮山经常骂姜鹤轩是个臭棋篓子。 姜鹤轩很是无语,她为什么偏偏要跟个臭棋篓子下棋。 “看来苏绮山也不是很可恶呀,可是她为什么要让不会弹琴下棋的姜鹤轩这样做呢?有什么目的?难不成她很喜欢听人弹琴,与人下棋吗?”吴嫙疑惑地挠挠头继续翻看下去。 ——经过鸡飞狗跳的相处,他们两个人渐渐熟悉了起来。 姜鹤轩发现苏绮山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原先他以为她非常嚣张跋扈,喜欢装腔作势。 可是她对待府中的下人和城中的百姓都非常友好。 百姓们也乐于跟她打交道,还经常送些瓜果鸡蛋与其他的吃食,但她通常是不收的。 她并不自矜身份,跟田间的老农们谈论庄稼讲得头头是道,并不是他想象中五谷不分的贵胄。 她对待他们的态度基本是一样的,只有对他不同。除了偶尔露出来的出神姿态,大部分都是对他的挑剔和指责。 还命令他不准笑,而且只能穿白衣。 姜鹤轩压根不听,心里觉得她是有病。 他听说过一些上了战场之后退伍的军士,精神方面往往会出现一些问题,也许苏绮山也是这样呢。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觉得苏绮山是生病了,那他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呢。 于是凡事都能忍耐几分。 “为什么不准人笑?不笑的是木头人吧。还只允许将郎君穿白衣,这癖好怪怪的?不过话说回来,能将白衣穿得好看的人很少,气质往往都是飘逸出尘的。”吴嫙在脑海中思索了几个长安有名的美貌郎君,幻想他们穿白衣的样子,不过感觉都差了点味道。 ——有一天姜鹤轩的院子里不知道从哪跑进来一只流浪的小野猫,还是一只小猫崽。见它可怜,姜鹤轩将它收养了下来,耐心地给它喂食,洗澡,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乌云,因为这是一只黑白的小花猫。 他的举动一一被苏绮山看在眼里,忍不住上前跟他一起。她也很喜欢小猫,可是从前因为有人碰到猫毛后会起红疹,所以她后来很少接触亲近过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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