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稚嫩,她才没有稚嫩,她写的可精彩了,好不好? 吴嫙在内心不满地想,只当那作者写不出来这样精彩的故事,强行为自己挽回尊严,看在他将她的文章刊登在了报纸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不等回到府中,吴嫙站在原地将自己的文章一目十行看完了,看完之后她乐得眉眼弯弯。 谁写的故事呀?怎么就写得这么好了? 哦,原来是她呀! 吴嫙痴痴地笑出了声。 咦?她的故事发在了报纸上,岂不是全长安的人都能看到,那她是不是名扬长安城了呀。吴嫙心中更加得意。 眼见小娘子再笑下去更加忘形,当着外人的面形象全无,红棠终于忍不住了,上前阻止道:“小娘子,不如我们回府里再看。” “哦,对对,红棠快给赏钱。”吴嫙还记得刚才误会了人家的事。 小厮送来喜报,当然得给赏钱。 见小娘子高兴,红棠豪气地从腰间的荷包里抓了一把平时用来打赏的金瓜子,塞到小厮的手里。 小厮手足无措,他来送钱,怎么还又得了一笔赏钱呢? “小娘子,我是来送钱的。”他干巴巴地说。捧在手里的小包袱,里面放着一贯钱。 这么点小钱对吴家来说不值一提。 红棠刚要让他自己留下,就听她家小娘子说。 “红棠,收下吧。这可是我第一次挣到钱,得给阿娘阿耶买点礼物,让他们也跟我一起高兴高兴。” 于是没等回府,两人就从门口出发了,去到西市买东西去。 然而吴家毕竟豪奢,对于别人来说这笔钱非常多,能花很长时间,但是对于吴嫙而言仅仅是一两道菜的钱。于是她拿出自己的钱添了一些,凑起几桌席面,让人送到吴府去。 当天傍晚吴家好生热闹。 大家都在为吴嫙高兴。 “真是了不得呀,我们家阿嫙也能挣钱了。”吴母笑得合不拢嘴。 吴父喝了几杯酒,说话已经有点大舌头,“我从小就看出来,我们家阿嫙必是个能成事的。你瞧现在不正是这样吗?写的文章被刊登在报纸上,如今还只是长安和洛阳,要是再往远一点的地方传播,全天下的人都能看到。” 他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哎呦,今天吃上我们阿嫙的饭了。阿耶盼着日后我们家阿璇能光耀门楣了。” 众人的吹捧让吴嫙感觉到飘飘然,她兴奋得上了头,端起酒杯,向在座的长辈挨个敬了杯酒。 最后还跑到中央为大家跳了一支舞,唱了首祝酒词。 吴嫙下场后,吴父坐不住了,也起身跳起了舞,他不但自己跳,还拉住家中的后辈子侄一起。 众人玩乐笑闹,到了很久之后方才停歇。 . 在洛阳城里,报纸几乎成了每家的必备读物,它的价格不贵,能通过小小的一片纸张知道许多的新鲜事,所以很多百姓都乐意买它。 而在长安城里,报纸也是一个新鲜东西,这两天正火热着。 于是看过报纸的人都注意到了那篇续写的故事,大家看了之后纷纷点头。 除了少数人还计较着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大部分人对这个结局非常认可。 毕竟大唐的贵女蓄养面首成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一点儿也不稀奇。 况且苏将军最后不是知错就改了吗,没有必要拿着人家过去的错误说事呀。 大多数人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对许乘月的下文也不那么期待,觉得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没看到月明大家也在上面写了评语吗?说明他本人是认可这个结局的。 . 薛老汉看着锅中凝固成一团的红色的糖唉声叹气。 他按照书上说的方法试了许多回,可是都没有成功。 也不知道错的地方在哪儿了,不知道是火的大小不对,还是所谓的黄泥土其实并不是黄色的泥土,而是专门指的某一个地方的土。 要不然放弃吧,再试下去也是浪费钱和时间。 薛老汉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坚持下去。 不行,他已经试过这么多遍了,岂能半途而废,更何况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最开始弄出来的是黑褐色的一团,压根儿不能入嘴。 现在这玩意儿尝起来有点像红糖,好歹是能吃的。 薛阿婆从大门外走进来,不屑中又带着一丝不满地说,“当初挣不到钱的时候一个个落井下石,现在挣了钱倒是上赶着巴结了,他们也不嫌寒碜。” 她的目光一转,看到了在厨房里忙活的薛老汉,他手中正拿着一些薛阿婆没有见过的奇怪工具操作着。 薛阿婆瞬间明悟过来他是在做什么。 他在鼓捣那叫白糖的什么东西,却压根显不出白来。 薛阿婆气不打一出来。 “你这糟老头子糟蹋钱一点不心疼,已经是弄的第几锅了?你真当把我们家当成什么大户人家吗?经得住这么糟蹋。”薛阿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木勺,只想将他给扔出去。 “哎,你再等等再等等,叫我多试几次。”薛老汉连忙拦住她,生怕她将他好不容易做好的工具给丢了。 “你还做,知不知道大郎媳妇已经对你有意见了?她不敢直说,背地里可没少念叨。我都听见了,她是专门故意说给我听的。” “说就让她说去,只要她没来阻止我就行。”薛老汉心里也有点虚,但仍是嘴犟。 “你个老头子,非要把这个家弄散了不成。”薛阿婆更生气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糟老头子现在死犟死犟的,就算他真的把什么白糖研究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家不照样还得种地,不还得过活,还能鸡犬升天,做官了不成? 薛老汉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信心和念头,觉得自己能一定成功。但这是他从幼到老第一次坚持做一件事情。 既然糖已经慢慢得浅,说明方法确实是有用的,只是可能哪里操作不当,所以才没有产生白色的糖。 在反复的试验中,他总结了许多的经验,对这一套操作方法已经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认识。包括文中说的什么沉淀分层滤去杂质。 薛阿婆见他又陷入了沉思,摇头叹息着走了。 夜里躺在炕上,薛老汉想了半宿,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第二天的时候,他重新操练起工具,按照昨天的某些念头再试了一下。 如此反复几次。最终得出来的糖虽然更浅淡了一点点,但并没有像书中所说的洁白如雪。 薛老汉心中不是不失望的,他原本抱着很大的期望觉得能够制出白糖。 家里人不赞同的声音他都没有在意,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试验都做不出来,他的信心遭受了接连打击。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也许白糖的做法是书的作者随意写的,为了凸显出主人公的能耐。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薛老汉心里挫败极了。 唉,算了算了,原本这玩意做来就费钱,也不是他们这样人家该弄的。 看着盆中黑红色的糖膏,他叹息一声,准备试最后一下,如果再不行他就真的不做了。 他将瓦溜(形如漏斗)下面的小孔用干草塞住,将糖膏倒入瓦溜中,在稍微冷却凝结后,拔出干草,将先前准备好的黄泥水缓缓淋下。 他灰心丧气,觉得这次大抵也是不成了,可当黄泥水倒完之后,瓦溜里竟然剩下了一层浅浅的白糖。 薛老汉不可置信,伸出一根手指在瓦溜中浅浅的蘸了一点那白色的粉末,放在口中品尝了一下。 果真是甜的!薛老汉喜出望外,抱着瓦溜的手微微颤抖。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真的做出来了。 尽管不知道白糖到底有什么用处,薛老汉也不明白它出现的意义,但仅仅靠自己的努力做成了一件事情,并且取得的成功,已经足够让他喜悦。 . 今日早朝的气氛有些严肃,往日里站出去也是一方大员的官员们缩在背后讷讷不言。 顶在最前头的几个穿朱着紫的,神色冷凝,皆是气愤非常。 脸上长满了络腮胡,让人看不出喜怒的兵部田尚书,率先上前一步,抬起笏板道,“圣人,每年我大唐向天竺购买石蜜,都要花费许多钱帛,给他们了不知多少好处。如今派王将军去天竺学习他们制作石蜜的方法,他们不但不友好相待,反而出兵掳掠,此举是对我大唐的挑衅,万万不能姑息。” “哦?那田尚书有何高见?”一个语气缓慢,略微低沉的女声从微微摇晃的珠帘后传来。 她像是身居高位已久,说话时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田尚书抬起头,不敢抬眼看人,目光微微下垂盯着手中的笏板。 他这话不是说给太后听的,只是圣人不言,他也不能逼着他说话。 妇人主国,长此以往下去可怎生是好,圣人已经加冠参与了政事,怎么不见长进多少,在太后面前不敢说话。 田尚书心中犯愁,只是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 “依臣之见,应派兵攻打天竺,以振我大唐之威,让宵小不敢来犯!”田尚书掷地有声地说。 保持沉默的其他几人皆是无语凝噎,每回遇到问题你就说打仗,你是真喜欢打仗呀。 田尚书并不喜欢打仗,毕竟打仗劳民伤财。但他最开始以军功晋升,在他看来,直接的武力镇压能够解决很多问题,简单又快速。 旁边有人忍不住了,生怕太后一时糊涂答应了他,上前一步与田尚书争辩,“殿下,此事万万不可,那天竺与我大唐相距甚远,攻打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也不方便治理。更何况兴兵需要从长再议。” 见有人出声,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纷纷出列发言。 “殿下,此事的源头是我们想要天竺的制糖方子,所以才派王将军前去,如今他们被袭击,侵犯的是我大唐的尊严。” “不若派使者先去交涉和谈,令天竺交出制糖方子以及王将军等人,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众人七嘴八舌,吵得朝堂如菜市场一般。 端坐在御座上的皇帝,目光溜溜转,看热闹似的看着朝臣们吵架。 哇塞,那边的就要拿着笏板打人了。 快!打起来,他爱看。 柱子旁边的,你把人家的袖子都快撕裂了,在朝堂失仪可是大事呀!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断袖? 皇帝吃瓜吃得乐呵。 看朝臣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可是他最期待的事,瞧上这一场热闹能让他开心好多天,比平常按部就班地禀报政事好多了。 珠帘背后一直保持沉默的太后终于开了尊口,“皇帝,你说此事该怎么办?” 她没有高声讲话,但声音极具穿透力,响彻了整个朝堂,让众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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