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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工作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大多数人的工作都是这样来的。 但蔡来男这样大声喊出来就过分了。 何玲玲瞪了蔡来男一眼自己回柜台了，早知道蔡来男要来找事，她就不和她一起下楼吃饭了。 蔡来男气红了眼，瞪了沈瑶眼，“要不是你，这个工作就是我弟的！我弟有工作，也就不会下乡！我弟不下乡，我妈就不会骂我。” 这一切，都怪沈瑶！ 她们姐妹四个找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金姐这个工作要卖，她弟也满意这个工作，姐妹几个钱都凑好了，结果被沈瑶抢了！ 蔡来男这脑回路，把沈瑶气笑了，见没其他人在，说话也没了顾忌。 “你怪我，还不如怪你自己。你弟弟可是你们家独苗，你怎么不把你的工作让给他呢？你把工作给你弟，他哪里会下乡，你这个做姐姐的真不行，难怪你妈骂你，我都要骂你。” 沈瑶听杨姐说过，蔡来男她妈是后进门的，对前头留下那个儿子不好，一心只想生个儿子提高自己的地位。 可她妈进门后连着生了四个女儿，后面终于生了个儿子，宠得无法无天，几个女儿也被从小教育要把弟弟放在第一位。 现在她弟年龄到了要下乡，蔡来男娘家妈让她们姐妹四个给她弟找个工作，不然她弟就要下乡。 现在工作哪那么好找，四姐妹都是拿了大笔彩礼嫁出去的，就蔡来男命好嫁了初中同学，接了婆婆的班有工作。 要不是她婆家人说如果她把工作给她弟弟的话就离婚，估计这工作早就给她弟了。 这种伏地魔，从小到大，脑子里的正常思维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了。 “你知道什么，我工作是我婆家的。”婆家说了，工作没了就离婚，她被她妈骂也不敢把自己工作给弟弟。 这年头，女人怎么能离婚呢！ “你竟然为了个男人不顾你弟弟的死活？！弟弟只有一个，丈夫还可以再找啊！工作给你弟，你弟就可以回城了。你再找个人结婚，让人再给你找份工作，这样你和你弟都有工作了，以后连你妈都要高看你一眼！”沈瑶冷笑着说道。 不就是洗脑吗，谁不会啊。 蔡来男听了沈瑶的话有些愣神，半天反应过来，红着脸骂沈瑶，“你…你不要脸！” 竟然说出男人可以再找这样的话！ “我这可是给你出主意。” 蔡英男瞪了沈瑶一眼跑走了。 沈瑶挑了挑眉，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话，蔡来男脸上那表情不是生气，好像是…害羞？ 也没多想，白甜甜还没吃饭呢！ 沈瑶快步跑上楼，白甜甜正和隔壁缝纫机柜台的售货员说话。 沈瑶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甜甜，耽误你吃饭，你的饭盒给你放食堂郑大姐那里了，你快去吃吧” 百货商店先去吃饭的人都会帮后面吃饭的打好饭放在食堂。 食堂每天都会通知吃什么菜，把自己要吃的菜，要多少饭告诉对方，给钱给粮票就行。 菜的价格都是固定的，饭的价格跟着分量变，都算得清清楚楚。 打好都会放在食堂，大家都会在饭盒上做个记号或者写上自己的名字。 “没事，今天怎么这么久？没出什么事吧？”沈瑶平时的吃饭速度挺快的，白甜甜直觉这次有事耽搁了。 “没什么大事，蔡来男找我聊天呢。”沈瑶对她眨了眨眼睛。 白甜甜会意，笑道，“行，那我吃饭去了。” 吃完饭回来白甜甜就缠着沈瑶问蔡来男说了些什么。 沈瑶没隐瞒，都跟她说了。 差不多两个星期的相处，沈瑶发现白甜甜是个可爱腼腆，处事大方的女孩子。 两个人很合脾气，成了好朋友。 杨姐经常说她们俩是蜜里调油。 杨姐和蔡来男婆家是邻居，对他们家的事知道不少，蔡来男的八卦杨姐和她们说过。 杨姐说，因为蔡来男长得好看，当初想娶她的人很多。 当初她妈就说了，得要四百块钱加三大件，这个条件劝退了不少人。 她丈夫是家里的独子，死活要娶蔡来男，逼得家里没办法，出了五百块钱的彩礼一块手表，一辆自行车做彩礼。 嫁妆是没有的，彩礼也一分没退，她娘家全留下了。 婚后蔡来男还挺勤快，除了经常往娘家扒拉东西以外，还是不错的。 结婚后生了个女儿，她自己不待见这个女儿，婆家人却对小姑娘很好。 后来蔡来男婆婆病了，身体不好，蔡来男就接了婆婆的班做了售货员，工资大部分补贴了娘家。 气得她婆婆身体更不好了，前段时间蔡来男想把工作给弟弟，被婆家说给了就离婚震慑住了。 “哎，你说她不会真把工作让给她弟，然后跟她丈夫离婚吧？” 沈瑶摇头，“如果真离婚，我是不是应该去找她要点顾问费啊？” 不曾想一年多后，蔡来男真帮她弟办了回城，把自己工作给了弟弟，也和丈夫离了婚，不过听杨姐说，离婚是蔡来男自己提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13章 找事的王家人 王兰兰今天和同学一起来省城玩。 范秀英要相看对象，想要买布做身衣裳，范秀英觉得县供销社的布不好看，要去省城百货商店买。 叫了几个同学一起去，包括王兰兰。 现在田里农活不多，秧苗五月初就已经插完了。 王兰兰求了好久奶奶才同意让她出门。 她家在省城下属县城的农村，来一趟要坐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车费都要两毛钱。 一行人到了省城直奔离车站最近的百货商店。 看着宽敞明亮的百货商店，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商品，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顾客好声好气的跟售货员说要什么东西，售货员大多数都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范秀英买了自己喜欢的布，提议在百货商店逛一下再回去。 几人都同意，好不容易来一趟省城，虽然没钱买，能逛一逛也不错，回家还可以吹吹牛。 毕竟对于很多村里人来说，省城百货商店是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一群人逛到了成衣柜台，看着色彩鲜艳，款式新颖的衬衫，连衣裙，年轻爱俏的小姑娘们瞬间走不动路了。 售货员看着她们身上洗得发白的衣服，都没拿正眼看她们，继续聊天。 几个小姑娘有些局促的捏了捏衣角，离开了成衣柜台，准备去其他地方看看。 手表柜台前，售货员正耐心的拿着手表给顾客看，态度亲和，让几人放心不少，也凑到柜台前。 几人看着手表柜台里闪闪发光的手表，轻声的讨论哪个好看。 有售货员上前询问她们想看哪种，几人连忙摇头，说只是看看，售货员笑了笑没有赶他们走。 “兰兰你看着这个，我看楚香云戴的就是这个，好好看啊！”黄倩指着柜台里一块上海牌手表，扯了扯王兰兰的衣袖，她说的楚香云是公社干部的女儿。 半天没得到王兰兰的回应，黄倩转头看了眼王兰兰，发现她正看着一个方向发呆。 循着王兰兰的目光，黄倩看到对面柜台三个售货员在聊天，两个年纪和她们差不多大，一个年纪大些，三十多岁的样子 三人说说笑笑，年纪大些的那个说了什么，惹得两个年轻售货员捂嘴偷笑起来。 突然那个特别漂亮的年轻售货员抬头看了这边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 黄倩又扯了下王兰兰的衣袖，小声说道：“羡慕也没用，这些人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在黄倩看来，出生在城里，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了。 长得漂亮，又有一份这么体面的工作，她们拍马都赶不上。 王兰兰听了嗤笑了一声。 王兰兰是认识沈瑶的，她跟奶奶去过一次被奶奶送给别人养的三叔家。 那次奶奶去三叔家，是想把她二哥过继给三叔，三叔没同意，把他们赶出来了。 她嫉妒的看着沈瑶，凭什么都是王家孩子，沈瑶就能这么漂亮这么体面，而她还要每天被奶奶骂赔钱货，还有一堆永远做不完的家务。 这一刻，她不禁想，如果当初被奶奶送走的是她爸，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是不是就是她了？ 王兰兰收回目光，突然没有兴致继续逛下去了，“我们走吧，反正也买不起，还让人看笑话。”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径直走了。 黄倩和另外两个女孩子一脸茫然，“不是逛得好好的吗？怎么了这是？” 见王兰兰走了，连忙追上去一起离开了百货商店。 沈瑶看着那几个女孩子离去的背影，刚刚甜甜说有人一直盯着这边看，问她和杨姐是不是认识。 沈瑶当时看了眼，说不认识。 快下班的时候，布匹柜台的方可欣过来跟她们说有一批瑕疵布，要的话下班去仓库。 沈瑶三人听了都高兴坏了，瑕疵布虽说叫瑕疵布，但丝毫不影响使用，关键是不要票，算是百货商店给售货员的内部福利。 沈瑶上班这半个月体会到了当售货员的便利，瑕疵品都是先内部消耗。 沈瑶前几天还买了个只有一点点掉漆的搪瓷脸盆，家里脸盆够用，但这个年代不要票的东西，沈瑶觉得买到就是赚到。 苏叶也说了，有瑕疵品让她自己看着办，就算不自己用，拿去做人情也是好的。 下班后挑布费了些时间，沈瑶到家的时候苏叶已经做好饭了，沈和林站在门口等她。 看着沈和林的身影，一股暖流涌上沈瑶的心头。 沈和林看见沈瑶出现在巷口，嘲屋里喊了声，“瑶瑶回来了。” 又转头问已经到了门口的沈瑶，“今天怎么这么晚？” 都快六点了，还好现在夏天了，天黑得迟。 “今天有瑕疵布，就去挑了下，费了点时间，就晚了。”沈瑶推着车进了院子，把车放好，去厨房洗手。 一家三口坐下来吃晚饭。 沈瑶扒了两口饭，咽下后才说道，“我今天挑了两块布，适合外公外婆，妈你看是做好送过去还是明天直接带过去？” 每半个月他们都会去看一次外公外婆。 “明天带过去吧，你外婆退休后也没什么事，让她自己做，家里也有缝纫机。” 沈瑶外公外婆都已经退休了，现在在家就是接送小孙女上学。 “我给然然买了两个头花，今天刚到的新款，刚好可以作为儿童节礼物给她。”红色蝴蝶结款式的，很漂亮，放在后世也不过时。 苏叶可以想象到苏然拿到头花的臭美样子，笑着说：“她最喜欢这些东西了。” 说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瑶瑶也一样臭美，我那天还见她一脸嘚瑟的照镜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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