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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蝶却只想笑：「你要知道，规矩是用来改的，陛下说你可以就可以，其他人算什么？」 她也知道在背地里大家都在议论此事，称皇后不该住在乾坤宫，但人家皇帝陛下就是喜欢他的皇后住在这儿，这就足够了。 「你也听到不少闻言碎语？」顾夕颜狐疑问道。 胡蝶轻咳一声，避重就轻：「还好，偶尔听到过一两回。夕颜，你住在这儿挺好的。陛下以前就讨女人喜欢，当上皇帝后女人缘就更好了，你都不知道乾坤宫有多少宫人想爬龙床……」 看到顾夕颜不善的脸色，她急忙打住。 顾夕颜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尊口：「那本宫还是住在乾坤宫吧。」 胡蝶忍着笑意，连忙附和：「就是，有你在此坐阵，谁还敢轻易诱丨惑陛下？」 「可我不能守他一辈子，宫里的诱丨惑这么多，如果还要我看着他才能守住他，那我得多累？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男人的自觉，你说是不是？」顾夕颜拿了一颗果子往嘴里扔，「咔嚓」一声，咬得稀碎。 胡蝶忍着笑意应和，这时顾夕颜看过来：「小蝶啊，我觉得你也要小心一点，简君翊是公子的左膀右臂，将来必定是大人物，他身边的诱丨惑也会越来越多的，你可得守好一些，莫让他人挖你墙角。」 胡蝶这下笑不出来了。嫁给优秀的男人就是有这么多的苦恼，简君翊身边的诱丨惑未必会比皇帝陛下少。 顾夕颜跟胡蝶说了一会子话，索性出来走动走动。 恰好周暮已回到乾坤宫，正在和一个宫女说话。 顾夕颜定睛一瞧，发现这个宫女还是熟人，可不正是郑婉清？ 郑婉清的容貌虽不算是最出众，但一身书香气息是很多女子身上不具备的。她受过良好的家教，性子也讨喜，是男人会喜欢的那种女人。 顾夕颜每每看到郑婉清，总会想起前世郑婉清因为周暮而孤独终老这件事。 深情且长情的女人，才是最致命的。 周暮走到顾夕颜跟前的时候，发现她在走神。 「这是在想什么？我在你跟前你都没发现？」周暮牵起她的手。 顾夕颜回头看向郑婉清的方向，发现郑婉清还站在原地，见她看过来，郑婉清立刻低下头。 周暮循着她的视线看去：「你认识这个宫女？」 顾夕颜一愣：「你不认识她？」 「我为什么要认识她？」周暮反问。 顾夕颜想起周暮进宫很多次，难道这么多次他都不曾见过郑婉清？这回一见到，就被她逮了个正着？ 周暮看到顾夕颜古怪的表情，倒是来了兴趣：「这个宫女是什么来路？」 「公子连郑婉清都不记得了吗？」顾夕颜没好气地道。 那可是前世等了他一辈子的女人吶。 周暮一听姓郑，终于想起郑婉清是何许人也。他也就是在去年的曲水流觞宴上见过郑婉清一面，当时也没有细看，哪里记得住？ 在他眼中，女人只有顾夕颜和其他女人的区别。 「想起来了，那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周暮不解。 顾夕颜心道要不要把前世的事告诉周暮？但想想还是算了。本来周暮就不记得郑婉清这号人物，她一说，还不得让周暮彻底记住郑婉清？ 「没什么，我还以为公子和她在叙旧呢。」顾夕颜皮笑肉不笑地道。 周暮定定地看着顾夕颜好一会儿，突然明白了：「既然你不喜欢她，就调她去其它宫殿当差，以免碍着你的眼。」 总归她开心就好。 顾夕颜有一种被戳穿心事的尴尬：「谁、谁说我不喜欢她了？」 「嗯，皇后没有不喜欢，是朕不喜见到她。」周暮顺着顾夕颜的话道。 顾夕颜怒视周暮，觉得周暮在笑话自己吃醋！ 周暮被顾夕颜含羞带怒的眼神瞪得心中一软：「好了，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一回，下回我再不敢了。」 顾夕颜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周暮沉声而笑，在她耳畔低声问道：「你身子完全好了没有？」 他快忍不住了。 「还没有。」默了默，顾夕颜又道：「我帮公子？」 周暮听她叫自己公子觉得好笑，待后知后觉她说了什么，他眸色黑沉如墨：「这可是你说的。」 顾夕颜也没想到自己因为可怜周暮，最后自己可怜，她也没想到周暮的花样那么多，竟然胡闹到了半夜才肯放过她。 最后周公子心满意足地抱着小妻子入怀，大发慈悲地道：「睡吧。」 顾夕颜幽怨地看他一眼，很快被睡意侵袭，卷入梦中。 这天晚上，她也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情境似曾相识，和周暮说过的那个梦境一般无二。不同的是她能感觉到自己喜欢周暮的愉悦心情，哪怕周暮对她从来没有过半点男女之情。 她日复一日地陪在周暮身边，直到有一天她把自己的命献给周暮，而她最终烟消云散于天地间…… 周暮下朝后原本在议政殿和大臣商量政务，直到秋实匆匆过来，称唤不醒顾夕颜。 他大惊失色，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乾坤宫。 正如秋实所言，顾夕颜像是睡着了，可他怎么喊她，她都没反应。若只是熟睡，不可能唤不醒，一定是有其它原因。 这种情况他没有找太医，而是把明觉大师和袁老都请进宫中。 明觉大师乍一见到顾夕颜，便知顾夕颜是患了离魂症，才会一睡不醒。 周暮失神地看着安睡的顾夕颜，「昨儿她还好好的。」 「陛下莫急，为师来试试，你们都出去。」明觉大师清场，让包括周暮在内的其他人都离开。
第533章 结局（上） 周暮守在外面，双眼有些干涩。 他以为自己当了皇帝就能保护自己爱的人，却原来不是，哪怕他是帝王，依然会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若连师尊都唤不醒夕颜…… 胡蝶看到周暮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他是担心夕颜醒不过来，便安抚道：「陛下莫着急，明觉大师定能唤醒夕颜的。」 夕颜有那么多的牵拌，怎么可能一睡不醒呢？ 「是我最近太忙，没有多抽点时间陪她。」周暮强打起精神，看向胡蝶问道：「最近几日她可有异常的地方？」 「没有啊，她忙着带小殿下，顶多也就是介意自己住在乾坤宫，说自己住在这边不合适。」胡蝶仔细想了想，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顾夕颜看着很健康，情绪也很好。 周暮想起顾夕颜的前世，突然很害怕。他怕老天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却有时限。 如果她撇下他再不醒来，他一个人可如何是好？ 那厢顾夕颜一直重复同一个梦，每一次的结局她都是烟消云散，她被这个梦魇住了。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唤她的名字，她好一会儿才想起，那是明觉大师。大师说周暮在等她，还有儿子也在等她。 她想起自己嫁给了周暮，她为周暮生下了周旭。 她倏地睁开眼，正对上周暮焦虑的脸…… 下一刻，她被周暮狠狠抱入怀中，他力气太大，几欲令她窒息。 顾夕颜有气无力，她提醒道：「公子，我快憋死了……」 周暮仍然抱着她，但力道小了，她有气无力地道：「我怎么觉得自己很饿？」 「睡了整整九个时辰，能不饿吗？」周暮终于舍得放开顾夕颜。 顾夕颜这才发现天黑了，借着灯火，她看到周暮泛红的眼角。 「公子哭了吗？」她有些错愕。 周暮狼狈地错开视线：「你想多了！」 顾夕颜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她觉得那多半真是他们的前世，毕竟剧情跟周暮说的那个梦一模一样。 没理由他们能做一模一样的梦，除非这个梦是他们共同经历过的事情。 这时敏儿入内，称明觉大师有话要跟周暮说。 「你先进食，待会儿我回来陪你。」周暮摸摸顾夕颜的头。 顾夕颜目送周暮走远，暗忖她是明觉大师唤醒的，那明觉大师这个大人物会不会也知道她和周暮是宿世姻缘？ 是了，肯定知道的，明觉大师第一次见她时说过很多奇怪的话。说什么她与佛有缘，还说她有仙缘。 那时她觉得明觉大师的话离谱，像是神棍，现在看来，她或许真有仙缘，毕竟那个梦里，她看起来就不大像是凡人。 凡人丢了性命，也不至于会魂飞魄散吧？ 周暮送明觉大师出了乾坤宫，「师尊，她将来还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明觉大师也没把握，他慢下脚步，犹豫片刻才道：「陛下找个时间，带上皇后娘娘，去一趟堕仙寺，届时为师带陛下和娘娘去一个地方。」 周暮心一凛。 他在堕仙寺长大，那地方他太过熟悉，若真有什么未去的地方，便是禁地。 禁地只有师尊能出入，包括他在内的其他人都不曾出入禁地。 「好，届时我带上夕颜一同前往，师尊慢走。」周暮恭敬地道。 「回去看看娘娘吧。莫担心，娘娘没事。」明觉大师知道周暮的心都在顾夕颜身上，便也不多作停留，离宫而去。 周暮怔站片刻，才折回寝宫。 顾夕颜睡了一天，饿得慌，正在扫盘子，这时周暮回来了，神情不辩喜怒。 「大师跟公子说了什么？」顾夕颜吃饱喝足，放下碗筷。 周暮直接上前，把顾夕颜打横抱起：「你先告诉我，昏睡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顾夕颜想起那个梦，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周暮从她微怔的表情就知道她不只是昏睡，这期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实话。」 顾夕颜想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和公子一样的梦境。只是我昏睡期间，那个梦不断重复，我困在其中，忘了自己是谁，没能出来。」 周暮顿时恍悟。 她说的梦境，正是他所做的那个梦。梦里的他只把她当成女侍，而不是亲密的伴侣。 「你做的梦真实吗？」周暮实在好奇。 「不太记得了，只隐约记得做了一个和你一样的梦。」顾夕颜笑笑：「梦嘛，怎么可能真实？」 周暮定定地看着顾夕颜，这丫头又想诓他。 她的梦若不真实，怎会被它缠困，欲出而不得？ 定是因为太真实了，才让她走不出那个梦。 「你且把你的梦仔仔细细跟我说一遍！」周暮登上帝位后，气场更强，说话也不自觉带了上位者的口吻。 顾夕颜倒也没推阻，她只是把周暮跟她说过的再复述一遍，没什么出奇之处。 周暮也无法确定她是不是有所隐瞒：「你的梦境只有这些？」 「我就梦到这些。」顾夕颜下意识不想让周暮知道，梦中的她身消魂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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