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里潮湿且闷热,瞿同风的精锐部属苦练咬牙,埋伏隐蔽。 孟知尧在社庙附近转了一圈,走到瞿同风身旁,拍拍他,递过去一个竹节状密布排孔的黑管。 “什么?”瞿同风拿过黑管,“这是什么?” 孟知尧把它装到枪口上,轻轻说:“消声器。” 枪声,可以表达定位。 丛林战打的就是卡位和游走,不能被敌人发现,对于神枪手来说,装备消声器,如虎添翼。 瞿同风当即往树桩上瞄准,扣动板机后只有一道短暂的气流声窜出来,“真是好东西啊!粉红猪暂时走不到这么深,小婶婶不用压低声音。” 孟知尧放松下来,她打量起这座社庙:“怎么建得这么快?” “早就建好了,”瞿同风又报了几个地址,“不止西南,东南、东海、中原各州,还有北方和西域,到处都是社庙。” 孟知尧无比震惊:“意思是在今年之前就建好了?” “去年?还是前年?”瞿同风不太掺合这些事,“记不清了,总之陆陆续续都有设点。只要战报上传——” 接着,孟知尧被他带到社庙里,那祭坛下有一块磁铁吸附桌底,中间夹着张瞿万里的私印。 她听着瞿同风站在旁边继续说:“斥候快速将印信送来,便可以启动,等战时结束,就撕掉。” 这bug卡的……跟打本按暂停一样。 这群红皮肤绿眼睛的侵略者,在死了二十三人后,终于来到了社庙面前,他们眼里的恐惧瞬间被贪婪占满。 “是神庙……”领头的人如痴如醉,“神庙里一定有钱。” “进去搜!” “是!将军!” 他们跨入庙门,后方乱作一团:“队长!我们的队伍被敌人切断了!” 队长又赶紧转身走出来:“什么?敌人是从哪里来的?” 士兵已经吓傻了:“不,不知道,树林里到处都是敌人!” 噗的一声,他身边又倒下一个。 “人在哪里!?”队长像四周搜索,“人,到底在哪里?” 一个士兵从社庙里出来:“队长,这个庙没有出口,我们如果守在这里,很容易被包围,不如继续往前,他们的大本营一定在树林的后面!” “走!”队长重新戴好头盔,“我们继续!” 在他们走后,一名伪装的精锐迅速潜入社庙里,再出来时,他身后又“凭空”多了几百号兵力。 入侵队伍被瞿同风懒腰截断,深入山里的先锋部队遇到了彝族和北苗,早在前期进丛林时,这些人已经消耗了一部分弹药,现在拼弹药拼不过本地士兵,拼近战更是吃亏,几个回合下来,被尽数擒获。 后方主力则更惨了。 高速钢搓成的隐形细丝,割断了那些慌张乱跑的人的脖子、手筋和脚肌肉。 鲜血和肉丝黏在潮湿的泥土、青苔和各种植物表面。 这些无形的钢丝上有特殊涂料,不沾血,可以随时收回,随时弹出。 死了几十个上百个人后,越国人的影子他们都没有摸到,于是有人的精神开始涣散。 要崩溃的人开始神神叨叨:“是树林在杀人,我们惹怒了这里的守护神。” 恰在此刻,无数的布谷声在远近上下交叠响起。 那些回荡在丛林中的声音,不像人类可以发出来的,它们像风经过一些狭小缝隙时,拉扯出来的撕裂的微颤鬼嘻。 “是/树/林/在/杀/人……” “惹/怒/了……” “守/护/神……” “滋——————” 最近的,就在身边,在他们的人群中。 树林还用他们的语言,重复着他们刚才说过的内容。 “啊啊啊啊——” “跑啊!回船上去!” “是恶魔,一定是我们的失误,唤醒了树林深处的恶魔!!” 航海积攒的负状态在此刻大爆发,困兽犹斗,人也拼命地往外跑——哪怕要拿战友当盾牌,当垫脚石。 血腥味惹来周围的野兽,那些野兽又闻到了某种警示的气味,不敢靠近。 “是/树/林/在/杀/人……” “惹/怒/了……” “守/护/神……” “咯/咯/咯/咯……嘻/嘻/嘻/嘻……” 古老的榕树下,一只手断了电路。 “嘻嘻嘻嘻!”女孩的声音离开了失真的电磁,只剩下欢乐和有趣,孟嚣深情投入且兴奋地继续抖动肩膀,把戏台上魂旦的灵魂学了十成十,还学会了粉红猪的三个短句,“守~护~神~” 孟知尧把她面前的传声筒移开:“好了,去喝点水。” “咳咳,好滴。”孟嚣面对自己人,回想刚才的疯癫耍宝,尴尬又快乐地捂着羞红的耳朵突突突冲进屋里去喝水。 瞿同风傻眼了,他放下望远镜:“吓走了大半,剩下的就好解决了。小婶婶,这扩音机,实在厉害啊!” 这是很粗糙的传音扩音装置,因为孟嚣的声音完全失真磁化,对于捣鼓出传音扩音机的师傅们来说,这一套就是失败品。 就是这么一套失败品,被孟知尧废物利用,变废为宝,送来了西南战场放光发热。 “粉红猪最后的实力都在船上了,接连几次铩羽而归,他们也快方寸大乱了。”瞿同风娴熟地转着手里的铅笔,“我们的电母娘娘,也要上场了。” 特斯拉线圈在大越也有了自己的亲切称呼——电母娘娘。 入侵者威风凛凛的五艘巨舰坐不住了,他们把大炮运到能都登陆的小船上,到前滩时,所有士兵涉水推舟。 顷刻间,箭雨如瀑。 躲闪的瞬间,站在海里的士兵一个接一个抽搐起来。 有人翻紧海里,口鼻灌满了水…… 准备下船的部队见状,又窃窃地退回去:“我想回家。” “这里很可怕,我们太弱小了。” “或许是我们误闯了神族的领域,这些都是天罚……” 海水具有良好的导电性,箭雨中有许多特殊的用以导电的金属附件,它们像一个个中转站,指引电母娘娘释放的电龙向敌军游行。 龙潜四海,护国安邦。 雷电,游走在水下,瞿同风作壁上观,抒发着感想:“震下坎上,是为屯卦。即鹿无虞,以从禽也。君子舍之,往吝穷也。屯其膏,施未光也。” 属下问:“啥?啥意思?” 瞿同风:“这是《易》经中的屯卦象注,雷在下,水在上,是屯卦的表象。想要逐鹿却不派虞官,可见其心急切,君子不会选这种对自己不利的策略。这种策略,只顾囤积财富,却不会帮助他人,是短命之举。” 江山共主,就应该像他叔叔那样,礼待四方之臣,心系天下之民。 《屯象》第一句便说,云雷屯,君子以经纶。 天地初创,国家始建,正人君子应以全部才智投入到创建国家的事业中去。 说的不就是他叔嘛! 虽然他曾经不小心听到小婶婶说,他叔叔的智慧不多…… 但是他知道的,叔叔尽力了,而且,他叔叔只要善良就够了,别的可以交给朝廷! 《屯》卦曰:雷雨之动满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宁。 ——雷雨震动充满天地之间,天始造化,万物萌发,此时适宜于封建诸侯,但将不安宁。 雷霆之后,会有新的动荡,新的对手,也会有新的封建,新的王侯。 大越水兵的舰船也到达战场,开始收尾,时间卡得刚刚好,林疏算无遗策,一场碾压式登陆海防战就此终结。 朝堂之上,瞿万里没有像以往那样,放过迂腐的太学府势力,对贪污奸猾的官员使软刀子哭穷,对刘咏义这样的墙头草视而不见…… 他没有放过一个侵略者,命画院绘制这些罪犯的面貌,在各地做雕塑,用留声机记录下他们的言语。 最后,“斩立决,杀无赦”。 随即,筑成京观,以琥珀封存,留有后用。 齐俢再次请命:“来而不往非礼也,臣愿携带此京观宝函,访问他族,以昭陛下威仪。” “善。”这是私下已经商量好的事,瞿万里没有犹豫就点了头。 最后,兵部尚书走出来:“我大越十年辉煌,离不开孟知尧大师频频点化,臣请开太庙,奉孟知尧为大越天工神君!” 工部尚书乐不可支:“臣附议!” 齐俢来不及退回班列:“臣附议。” “臣附议。”朝堂之上唯一的轮椅大臣,孟知旗突然站起来,吓坏了身后的老伙计。 赵滁、林疏、王至持,携文武百官,再次请愿:“我等请求陛下,开太庙,奉孟知尧为大越天工神君!” 正躲在朝堂后殿吃瓜喝茶的孟知尧抬头,茫然不解:“啊?” 接着,她就听到一声用力的拍案,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嘹亮坚决:“好想法,开!” 不是,孟知尧放下了茶杯,她看着陪在身边的王捐:“不是,我还活着。” 捐子何许人也,当即喜笑颜开:“恭喜里正,肉身成圣!” 6。 有些社恐活着,但是已经死了。 ---- hhhhhh 咱孟里正真的是个社恐,她的社恐是可以主动社交的,主动仅限于私人的探讨求知等范围。比如让她去上课当老师,她做不到,但是私下问就,完全没问题。 可能是一种,类似舞台恐惧症?可以往这方面联想一下!
第95章 我去也 “你这是要我死啊。”孟知尧手指不住颤抖。 瞿万里幸灾乐祸,曲腿抱着膝盖缩在椅子上悠闲发笑:“是你自己选的。” 孟知尧抱臂:“我自己选的?瞿老师细讲一下?” “你看,我们在一起七年多了,可是啊,男未婚女未嫁,长辈们都觉得是我魅力不够,栓不住你。于是又担心,想我们这样不稳定的关系,万一哪天你看上了外邦的某某,决定抛弃大越,辅佐狐狸精去了怎么办?”瞿万里故作惆怅,躲在手掌下偷笑,“既然皇帝栓不住你,那就只能让江山社稷请祖宗们帮帮忙了。” 孟知尧无话可说:“啊……” 瞿万里故意又提:“等明年年初大祭,万人朝拜孟知尧大神,哇噻——” 简直荒谬! 一时间,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天下皆知孟知尧的庙号。 皇宫了的宫廷规划有了新的方案,太庙扩容,将附近的宫苑纳入,新开辟出一座工庙,祖师是造舟车的轩辕,圣人是治水的禹王、城防的墨翟,天工是发电的孟知尧。 听说,等闲观里,也新添了她的塑像,还是金身。 对此,瞿万里拍拍胸脯,自豪的表示:“爷捐的。” 这不得不让孟知尧想起初中登上荣誉墙的事,学校会给优秀学生拍照,也要学生上交一句名言,放在对应的照片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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