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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费劲探险了，不费劲确认结果？” 面对柯家凯的抗拒与厌烦，光年始终定定的。他说：“据我所知，我校的司法鉴定中心，有条件进行动物尸体解剖。” 陈淼气喘吁吁地跟在后头，被光年的话惊得岔了个气，要知道，学校的司法鉴定中心可是面向社会刑事案件的。 柯家凯也被唬住了，说： “这不就是个虐猫的事情嘛……没必要……” “有必要。” 光年眯了眯眼睛，身上透出一股难明的决断气场。 “你当众给人扣上虐猫的帽子，倒不许别人澄清吗？” 柯家凯却说：“澄什么清，我看她就是虐猫犯……” 光年忽略他的话，直接转向保安和陈淼： “柯同学嫌麻烦，觉得大费周章，那我们先把小猫带去附近的宠物医院。那里大部分传染病都能检查，有没有虐待痕迹，兽医也能看。” 陈淼看出来了，这才是光年的真实意图。他摆出陈教授的威严，道：“行，就先这样办。无关同学也可以离开了。” 陈淼负责疏散人群，保安找了个纸箱，将猫装进去，送往宠物医院。 检查结果出得很快，小猫的死因就是猫瘟，身体上也没有烫伤、割伤等人为伤口。医生很肯定地说：“没有被虐待。” “可小猫身上都是血！” “拜托，那都是洒上去的，估计是鸡血或鸭血。其实我也想问呢，谁这么有病啊？” 探险社团在今晚极其重大的发现，一瞬间化为了泡影。他们皆败兴，说：“就是，谁这么有病啊，搞了个恶作剧。” 光年正带着林迎在消毒，听见门口那群人的议论，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 “对不起。”光年说。 “嗯？”林迎有些无措，“为什么给我道歉。” “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给你道歉。”光年垂着眼眸，很有一番自己的道理，“但我想今天晚上，你应该要听到一声对不起。” “啊。”林迎若有所思地点头，淡淡的消毒水味飘在他们中间，几秒种后，她微微一笑，说：“谢谢你。今天晚上你也应该要听到这句话。” 光年望了她一瞬，从兜里拿出两颗牛奶糖。 “我刚消毒完。”林迎说。 “回家吃吧。”光年伸长手，将糖放进了她的羽绒服帽子。两人有一瞬间靠得挺近，可是在帽子里放糖，又很滑稽。于是两人相视而笑，消毒水也消不了空中渐升的笑意。 陈教授本在苦口婆心地教育同学们，然而听见那头的笑声，霎时双手叉腰，喊：“走了！” 小猫安葬的事情由宠物医院的人负责，大家一起往学校里走。 很快探险社的同学们都离开了，只剩光年和陈淼。林迎停下来，给陈淼传了一个视频。 “其实那只猫不是我在路上巧遇的。”林迎简述完事情经过，又挥挥手机，“那个男生和柯家凯通话的全程，我也拍下来了。” “我靠，这些事情都是柯家凯这孙子策划的？”陈淼说。 “我个人认为，其实根本没有虐猫一事。”林迎说，“最近传染病高发季，很多流浪猫都没扛过去。柯家凯或许发现了不少小猫的尸体，便将鸡血之类的洒在上面，然后雇人把小猫放在学校公共场所，以制造虐猫新闻。” “可不止这一个啊。”陈淼回忆了一下，“好像还有什么女生寝室收到猫耳朵？” “有的人给流浪猫绝育后又没办法养它，就会剪耳放归。”林迎说，“可能他通过这种途径获得了猫耳朵。” “卧槽，他真的有病吧？干嘛制造这种假新闻？”陈淼说。 光年安静地听了半晌，说：“刚刚那些人，就是最好的解释。” 面对血腥、暴力的新闻，探险社团的成员们展现出无限的兴趣。面对被抓住的“虐猫人”，他们又展现出旺盛的审判欲。或许柯家凯制造假新闻，就是享受这种来自乌合之众的狂热。 “陈教授，该怎么处理这个学生，不用我说了吧？证据都提供给你了。” 林迎眨眼轻笑，可陈淼和光年却笑不出来。 “其实刚刚你完全可以拿出视频，证明清白……”陈淼说，“干嘛非得受这个委屈。” 林迎还是笑，挺轻松地说：“是啊，如果拿出证据，一瞬间事情就会反转，我就可以站在新的道德高点指责他们了。” 雨还在下，光年撑着伞，望着林迎，神情微妙。 “但是。” 林迎伸出手，消毒水还没散去。 “每一条生命都很重要，无论是小猫，还是那个恶劣的柯家凯。我没有权利将视频公之于众，让他社会性死亡。是的，想想那个场面就很爽，所有人都会瞬间站到我旁边，都会一起攻击他。但那样的我，有什么美德可言呢？” 雨水打在林迎的手心，她仿佛看到她穿越时的各种景象。 从回来到如今，已经一年半过去。她寻不到任何纪念品，有时甚至觉得自己一无所获，可现在看来，她已经收获了最珍贵的礼物，就在她的内心。 然而，神为林迎预备的，还远远不止这一份礼物。 “陈教授，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光年侧过身，对陈淼说。 “啊？哦我得把林迎送回家。她住在村子里，早就没公交了。” “我来吧。”光年说。 陈淼停滞了一瞬，林迎也霎时漫上紧张。 光年点头，很认真，很确定： “我来。”
第113章 爱上考研英语 陈淼插着兜，一扭头，管自己回寝室。 路灯下，林迎安静站着，等光年把自己的车开过来。 大概只等了三四分钟，可她却思绪纷乱，鞋尖在水泥地上微微挪移，反复摩擦。 一辆高大的黑色汽车停在她面前，透过车窗，驾驶座上的人转头望着她。她走上前，四步。她打开副驾驶车门，掠过那人在昏暗中的侧脸，一眼。她在位子上坐好，将安全带扣上，咔嚓。车子平稳启动，她人生第一次懂得，啊，原来心动就是此刻。 难言的情愫在空中飘散，直到车子离开学校，他们也没有说话。 林迎来回卷自己的袖口，最后放弃，望着前方道路，话音有些许莽：“哦呃……我今天是来学校里找狗的！” 说完就后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话。 光年倒是如常应了一声，顺着话题开口：“我有一只小狗。陈教授说和你的很像。” 林迎终于抓到可说的话题，道：“早上好？” “嗯。”男生淡笑，又说：“你的小狗不会叫晚上好？” 林迎确定早上好在光年身边，便放下心，寻了个完整合理的措词：“哦，那不是我的小狗，是一只流浪狗。大概它去别的地方流浪了吧。” “嗯。” 光年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雨仍然在下。 雨刮器一扫，下一秒，又有无数雨点贴上玻璃。 林迎明明坐在车子里，却有种飘在太空舱的错觉。她头重脚轻，茫然自失，不知该如何面对跟他的独处。 等了那么久的恋人，再见面的时候，不应该主动点吗？至少珍惜时间，跟他说点话，让两人尽快熟起来吧？ 可林迎闭口不言，只有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搓来搓去，最后挪移到旁侧，没头没脑地按下了窗户。 雨一下子淋了进来，携着窗外湿漉漉的夏夜。 光年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她恍然回神，窘迫低头，想赶紧把窗户升上去，但却按反了，窗户直接一降降到底 “我来。” 光年声音若常，左手抚上控制台。 林迎以为他要帮自己关窗户，赶忙点头，然而，顷刻之间，所有窗户都降了下来。 封闭的空间被打开，雨的声音、车流的声音……整个城市的声音都涌进来。 “这样也挺好的。” 光年双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状似平常。 林迎被结结实实的雨滴打懵了，她呆在副驾驶上，瞧着身边的人。车子进入一条笔直的林道，雨斜斜擦过面颊，车轮碾过水洼，溅起不高不低的水花。 仿佛他们离开江海二中，踩上自行车，披着新买的雨衣，奔向收容站的那个暴雨夜。 林迎看着眼前，又像看着从前。她缓缓眨着眼睛，上下嘴唇轻轻抿动，唇角泛起笑意。 在雨中开车回家，却把全部窗户都大开着，真是有够傻的。可林迎和光年却不约而同忽视掉这个情况，屏气凝神地坐在不断掉进来的大雨中。他们还是没说什么话，只有“哦”“嗯”的应答，可这样在暴雨中穿行，却仿佛一场特殊的旅行。 后来进了村道，雨渐渐停止，雨后的空气在两人中间飘散，消毒水味不再，只有清淡的稻香。 林迎虽然成了落汤鸡，却有种难言的轻松与安定。她靠在椅子上，睡得香甜。 “到了。”光年轻声提醒她。 “嗯。”林迎揉揉眼睛，坐起来。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得她都分不清现实。她恍惚睁开眼，以为自己是和新婚丈夫一起出行，到商场共度七夕的夜晚，两人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家。 她伸出手，眷恋地抱了一下驾驶座上的人，笑着说：“回家啦。”打开车门，打算找小区电梯。 但当看清眼前的果园，她才霎时清醒过来。 她，刚刚，干什么了？ 抱……抱了一个刚认识两天的男生？ 林迎弓着腰，缓缓回头，双眼闪烁不定。 男生坐在车子里，手指摁着嘴，神情微妙。 “对、对不……”林迎连抱歉的话都说不出来，手指头在空中尴尬地抓了抓，一溜烟往里跑。 “林迎。” 男生走下车，叫住她。 她赶忙回身，紧张地望着他。 两人都头发湿漉，衣衫狼狈，站在果园的篱笆内外，怔怔望着对方。 男生抿了抿唇，神情隐在夜色中。 “何必道歉。”他说。 声音如春雨落下，清澈又柔和。 “我本来就想抱你。” 雨打在果树的叶子上，夏夜安静，两人望着对方，情愫藏于雨和叶的芳香。 “我们。”林迎点了点太阳穴，“我们认识都不到四十八小时，或者说，嗯……认识才两天。” 光年插着兜，眼神点在果树上，仿佛认同般点点头。 “是啊。因为认识才两天，所以不应该这么早告白。” 屋檐上落下一滴雨，啪嗒砸在林迎额头。她猛一眨眼睛，厮磨着嘴唇，良久，说：“可你现在就是在告白呀。” “哦？” 男生调转目光，直直对上女孩。 林迎耸了耸肩，抠住门框。“不是就算了……” “现在几点了？”光年冷不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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