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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真是大杂院，人如地名，几个胡同，乱七八糟地四通八达。 李家人看花了眼，一点也没找到在学校里问班主任说的秦家在哪里。 感觉都差不多，秦家在哪里呢。 像几只没头苍蝇转来转去了一会，他们又回到了那边正热闹的旁边的大树下。 秦老太呸了一口青黄的老痰，擦了擦头上的汗，咒骂：“真是个穷小子，住这种破地方，找都找不到。” 李家山也有些累，又热又急，还想继续走走，找一找。 张翠翠见他们还有劲走，心里一个哎呦喂。 她只是来看热闹的，可不是来受累的。 看了看四周：“我去找人问问！” 真是的，一家子都跟着犯蠢，周围这么多人，问一问不就得了。 张翠翠随便找了个嗑瓜子的中年女人，看穿着，应该是这附近难得的“富户”了。 “大姐啊，我想向你打听个事情。” “啥事啊妹子？”对方也爽快，直接问了。 张翠翠：“我想找一户人家，这家人的儿子姓秦，叫秦荆。” “秦荆？”中年女人诧异地将这个名字呼出。 这附近的人家可不少。 什么姓氏的都有。 姓秦的也有几家，可是有一个儿子叫秦荆的就那么一家了。 更别提，这个秦家在这一片还挺出名的。 是一对母子，家里连个正经的大男人。 孤儿寡母。 秦荆也是周围看着长大的，他那唯一的妈脑子还有点问题，神经兮兮的。 好在秦荆这个孩子对自己的妈还算孝顺，长的还挺好。 但是这样的家庭情况，在这一片都是算穷的，估计以后连个老婆都讨不上。 不过也不一定，秦荆这孩子挺俊的，又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知根知底，周围这里有些人家还打着让对方上门的心思。 就连中年女人也悄悄考虑过。 但是，现在嘛…… 唉。 “你找他们家有什么事情？”中年女人警惕地打量了一番张翠翠。 看着穿着打扮像是一个女工人，来这里找秦家干什么？ 张翠翠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难不成，因为秦荆跑了，所以秦荆他妈也到处在找他？ 张翠翠不露声色，笑着道：“我继女和秦荆是同学，两人一起约着出去玩了，到现在也不着家，这不我丈夫他们急了，想要来秦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约着一起出去玩了。 到现在也不着家。 跑秦家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张翠翠这几句话说的颇有水准。 字字没私奔，句句是私奔。 懂点的人，这一听就全懂了。x 更别提，张翠翠找的这个中年女人还正好知道秦家的儿子和别人跑了。 中年女人眼里闪过八卦又惊异的光：“哎呦！秦荆是和你家的一起……” 没想到，这女孩家直接就找过来了。 可是…… 中年女人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你们来晚了一步。” 张翠翠一惊，李家山李老太他们也聚过来，连忙问怎么了。 他们一路赶过来也没歇息啊，怎么就晚一步了！ 难不成！ 秦荆他妈也跑了？！ 想到这个可能，李家山就忍不住咬牙，把后槽牙咬地咯吱咯吱的。 好啊，这一家子，直接把他女儿给拐跑了！ 愤怒的火焰燃起，在中年女人的几句话后又陡然熄灭。 中年女人叹了口气，手指着那边围了许多人的地方：“那边就是秦荆的家，你们来晚了一步，秦荆他妈刚走了！” 李家山愤怒：“果然，一家子全跑了！” 倒是张翠翠她冷静一些：“这是哪种走？” 中年女人，不紧不慢：“走了，就是死了呗。 刚死的，身子还热乎地躺在那里呢。” 所以，那边才聚了那么多人。 死因是一个意外，应该是被绊倒，脑门正好把地上的一颗铁钉子嵌进去了。 于是秦荆母亲便披头散发，瞪着眼、不瞑目地死在大杂院的门口。 血倒没有流出什么，都被铁钉子堵着呢，就是脸有些不好看，扭曲着，加上还睁着眼，瘆人地很。 脸扭曲的缘故应该是钉子才进脑子，人一下子没死透，抽了抽。 那边热闹除了因为人死了外，就是在追究那颗把人钉死的钉子从哪里来的。 肯定得找负责的人呗。 一个大杂院的纷纷摇头不是自己干的。 平日里还算和睦的邻居们为了自己清白，互相泼起了脏水。 说他看见他家有这个样子的钉子，她说她家的孩子好像有拿那个钉子玩。 反正一个个都不承认。 但总归是有人死了呀。 有人去报了公安，公安还在路上。 又有人提议，喊秦荆那孩子回来，看他妈最后一眼，顺便把眼睛合上。 这边要是有人死了，还是不合眼死的，那可是晦气地很，得叫死了的人的亲人，亲手合上死人的眼。 否则就会倒大霉。 准备去学校找秦荆的人脚步还没迈开几步，就有人发现了一直被秦母攥在手心里的纸。 “咦，这里有东西。” 不能破坏现场？ 抱歉，这里没一个懂这文化。 纸上的字叫会认些字的人读了。 好家伙！ 通过纸上的内容，大家伙就知道秦母为什么急匆匆地往外跑结果出意外了。 信是秦荆写的。 说他要和薇薇，也就是他对象一起去首都，找他爸，等找到了就回来接她。 什么找爸？ 大家只看见秦荆说他要和他的对象一起去首都。 私奔啦！ 至于找爸这件事情，没人信。 秦荆从小到大都住在这里，要是真有个首都的爸，咋十大几岁才去找啊。 这不扯嘛。 私奔就私奔，可惜，前脚一走，后脚娘就没了。 大家心里嘀咕着秦母怕是看见这纸急匆匆想要跑出去找人才出了意外的。 轻飘飘的纸落，一条人命也轻飘飘的没了。 知道秦荆他妈竟然死了的消息，李家人都傻了眼。 这下，他们还要去哪里找人啊？ 还惹了一身骚！ “对了，首都！薇薇和那小子去首都了！”李家山抓住了重点。
第92章 接风洗尘 软卧和站票的待遇是千差万别的。 从下站的精神来看就可以看出来。 元栀他们一行人下站出来的时候，大步流星，精神奕奕。 而在他们下车没多久之后，李薇薇和秦荆在拥挤的人群中挤下车。 因为人太多太挤，他们还被迫被人群分开了。 秦荆焦急地到处张望：“薇薇！薇薇！” 喊了好半天才在一处地方看见了出神般呆滞的李薇薇。 “薇薇你怎么了？”秦荆关心道。 在火车上吃不好睡不好，李薇薇的脸满是蜡黄的郁气，神色不定地道：“我刚刚好像看见元二、元栀了。” 那张脸，那个身影······ 真的好像。 她看了一眼就被旁边一个人撞了一下，再看就找不到了。 之所以不确定，则是因为那个疑似元栀的女孩周围围着许多人，似是众星捧月一般。 元栀、不太可能。 李薇薇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元栀？”秦荆好笑。 “这里可是首都，元栀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秦荆觉得一定是她看错了。 说罢，用期待的语气问道：“薇薇，你说我爸爸可能在首都，是真的吗？” 李薇薇的思绪立马从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元栀，瞬间转移到秦荆说的这句话上。 她之所以能让秦荆一起带着她来首都，便是她告诉秦荆他的爸爸在首都这里。 “是啊。”李薇薇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几年前，我被我爸爸带去过一次首都，无意间撞到了一个叔叔，那个叔叔说他姓秦。 他长得和你很像，就算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也一定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这番话自然是李薇薇瞎掰的，不然她从哪里知道秦荆的亲生父亲在首都呢。 等找到了人，谁还会追究那么一点细枝末节。 秦荆会感谢她，秦荆的亲生父亲也会感谢她。 要是有人追究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秦荆，现在才告诉秦荆。 李薇薇也想好了说辞。 一来，几年前的事情，她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把这种小小的意外放在心里呢。 二来，之所以突然想起来，则是因为秦荆长开了，和她记忆里的那个叔叔长得很像，她才想起来的。 合情合理。 秦荆点了点头：“对，你说的有道理。谢谢你薇薇，多亏了你想起这件事情，还愿意陪我来一次。” 李薇薇并没有将李家要送她到吴氏那里的事情告诉秦荆，听到秦荆的感激，她心虚地点头：“我喜欢你，自然愿意和你一起来。” 秦荆感动极了。 薇薇果然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 “好了，我们赶紧去找人吧。”李薇薇催促。 秦荆看见李薇薇一副比他还着急找他爸的样子，也没有怀疑，仍然觉得李薇薇是一心为了他，温柔地应道：“好。” ······ 首都不愧是大城市。 七十年代也高楼矗立，不时几辆小汽车来来往往。 大街小巷到处写着标语。 浓郁的红色氛围，将每一个刚刚来到这座城市的人包围了。 路上，几个人早就互相熟悉过了，说好一下车就先吃顿饭，算是来个简单地接风洗尘，毕竟等一会就要直接去培训的地方。 去了那里，就相当于闭关，不能随便出去。 元栀在路上询问了不少关于培训的事情。 需要培训的学生总共十人，皆是那场考试中筛选出的前十。 前五是正式参赛者，五到十作为预备人选，防止有意外发生也能及时顶上去。 但有一点，正式参赛者和预备人选并不是固定的。 若是在培训的一个月期间的综合考察下，预备人选的表现极为突出，便可以取代原本正式参赛的人。 “我们去哪里吃？”几个大人讨论着。 其中好几个本地人，从小到大在首都长大，自然更知道哪里有正宗又好吃的。 从沪市来的曹京顺小小的提议说去这里的国营饭店，被几个人一致否决了。 国营饭店哪里都有，算是七十年代国内的一个招牌了。 首都的国营饭店更是有好几层的大楼，最上面的几层大多是招待外宾的。 也就是传说中的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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