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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恨不得一个大耳光呼死程玉凤：“你爹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我们是来跟你爹商量的，不是跟你！你这个赔钱货给我滚出去！” 程玉凤心平气和的笑了笑：“既然大伯母都这么说了，那这次英奇的事情，我可能就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奶，你要不就催着我爹多砍点柴，争取攒个七八年，把这十两银子给凑出来。” 说完，程玉凤转身就走。 刘氏的脸色已经难道到了极点，可老太太不发话，她也不能再说太多了，免得说多错多。 上次在老家，二房的王红霞因为贬低了程玉凤一句，一向好脾气的程立万直接带着全家人离开，这事儿刘氏还记忆犹新，所以，她现在除了忍，还是忍。 程玉凤临到门口，她忽然又停了下来，看着老太太说：“对了，奶，既然你打算指着英奇给你尽孝心，那你用银子赎他出来之前，是不是应该试探一下他的孝心到底是不是真的？别到时候钱也花了，人也出来了，可这孝心却只是嘴皮子功夫，那你这十两银子是不是花的就太亏了？” “程玉凤！”刘氏再也忍不住了，随手抄起一个碗恶狠狠的就砸了过来！ 伴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碗“嘭”的一声砸在门上，瞬间掉落一地碎渣子。 “娘……”刘氏还要说什么。 老太太抬手，直接把她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花钱赎人这事儿，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吧。” “可是，娘……” 老太太一个瞪眼，刘氏吓得立马闭上了嘴巴。 “这临近年关的，你让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你若是有钱，那就拿出来去赎人吧，反正我是没那么多。” 她原本还以为花个两三两银子就能把人赎出来了，可一问，居然要十两银子，她当时就犹豫了，但经不住刘氏哭哭啼啼的劝说。 可现在想想，刚才程玉凤的那一番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程英奇再孝顺，他以后也只是要孝敬老大他们，万一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程英奇还没有赚到一分钱，到时候她这十两银子，不就白出了？ 再说了，也就十天而已，若是真要把人赎出来，她们一家怕是都要再穷个十年了。 她可不想自己晚年的时候，连吃口肉都拿不出来钱。 院子里，程玉凤知道自己那番话说出来之后，老太太基本上也就放弃了拿钱赎人的念头，但程玉凤没想到的是，程树坡居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连门都没敲，高声喊着“娘！”，就像没有看见程玉凤似的，越过她就直接进了屋子里。 程玉凤也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走过去的那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是程玉凤的大伯。 屋子里，所有人看见他都愣住了。 刘氏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快可就回来了。上午让人捎的信，现在可就到家了。 她努力装出一副委屈无助的模样，尽力掩饰掉心里的兴奋：“当家的，英奇他……” 程树坡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老太太的面前跪了下来：“娘，英奇他那边到底怎么说？” 老太太向来有些忌惮老大，此时在这个节骨眼上看见程树坡，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老大，你也别太着急了，英奇那边拿银子是可以赎出来的。” 程树坡急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既然拿银子能赎出来，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娘，你快把银子拿出来呀！” 老太太满脸为难：“可是，知府那边要十两银子，我这一时半会儿去哪儿弄这么多银子去？” “你之前攒的那些钱呢？”程树坡目光紧逼着老太太，语重心长的道，“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心疼你的那点银子？英奇可是你最亲的孙子，他现在都快活不下去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牢里生出个好歹来吗？” 老太太不敢看这个大儿子的眼睛。 他的眼神总是太过犀利，尤其是在遇到事儿上的时候，强势又蛮横的那股劲儿，让她从来不敢直视。 “之前攒的那些都给你们了，这些年吃的喝的用的不都是这些钱，我一个老太太又干不了活，现在哪儿还能弄到钱了？” “那就他们几个兑啊！”程树坡说的理直气壮，“前阵子不是还给老二家的兑了十两银子吗？怎么到我们家的事儿上了，就拿不出来了。娘，可没有你这么偏心的人啊。” “我哪儿偏心了！实在是大家都兑不出来，我也没有办法啊！”老太太为难的差点哭出来。 第六十七章赌债 “那怎么办？难道你就打算眼睁睁看着英奇在牢里呆十天吗？” 程树坡凌厉的眼神恨不得把老太太给生吞活剥了，别说程立万害怕，就连老太太看了也不敢跟他对视。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她独宠老大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家里的第一个男孩子，从小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另一个原因是，程树坡从小就蛮横霸道，总认为自己是家里的老大，家里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属于他。 从小就养成了这样的心态，自然而然的也就把这种心态传给了儿子。 只不过相比较他的蛮横霸道，程英奇小小年纪则显得相对精明一些。 老太太垂头叹息：“我也不想让他在里面受苦，可是现在大家都拿不出来那么多银子了。” 程树坡眯了眯眼睛：“前几天程玉凤不是刚给了你五两银子吗？娘，你不会是舍不得拿出来吧？” “那才五两银子，这也差得远呐。”老太太略显紧张的开口道，“不是我不给你，而是你们家现在也拿不出多少，我这里也就这么多，剩下那些，咱们去哪儿整啊？” 程树坡想了想说：“剩下那些你就别管了，只要你把这五两银子拿出来，不够的那些，我再去想想办法。” 老太太不说话。 她实在是不想把那五两银子拿出来，若是只有刘氏在，她随便两句话就打发了，可现在偏偏树坡在，强势的要她把银子拿出来，她不拿都不行。 再想想刚才程玉凤说的那些话，越想越后悔。 当时怎么就想到要拿钱把程英奇给赎回来呢？ 久久不见老太太发话，程树坡忍不住催促起来：“到底行不行，娘，你倒是说句话呀？” 老太太被逼无奈的开了口：“我……” “当然不行了！”屋门被人推开，程玉凤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钱可是我孝敬奶的，不是用来给你们大房应急的。你们若真想花钱把你儿子救出来，那就自己弄钱去。这五两银子我最近还要进点药材，奶若给了你们，那我们家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 “做生意？”程树坡满脸困惑的皱了皱眉头，“你们家什么时候开始做生意了？我怎么不知道？” 程玉凤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太太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附和道：“凤丫头经高人指点，现在能给人看病赚钱了，所以，也偶尔做点药材生意。” 最后一句话是老太太顺着程玉凤的话，补充上去的。 虽说程玉凤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要拿五两银子去做生意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但在这个时候她宁可把钱给程玉凤去做生意，也不愿意把钱给程树坡去救程英奇。 “你会看病？”程树坡一脸的不相信，“既然你都是大夫了，那还在乎这点银子吗？英奇可是你弟弟，他有难，你这个当姐姐的不能不管不顾吧？” 瞧瞧，这嘴脸和刘氏真一样。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只可惜，程玉凤对这样的感情牌已经产生免疫力。 她的语气无比坚定：“程英奇是我弟弟没错，他有难，按理说，我这个当姐姐的应该帮他。可是现在你们要我用十年才能得到的积蓄去换程英奇的十天自由，这我做不到。” “是呀！！”一直被当作透明人似的程立万终于开了口，“大哥，这十两银子非同小可，搁寻常家里得多少年才能赚到这么多？英奇就在里面住十天而已，其实，熬熬就过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太太偏着头说。 程树坡被噎得哑口无言。 好半天，才梗着脖子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就是心疼我儿子，不行吗？娘，英奇这次我救定了，你若还念及着我家英奇往日里的好，就把那五两银子拿出来，让我去把人救回来。要不然，我哪怕把家里的东西都卖了，也要救我儿子出来。” 恶狠狠的撂下这些话，程树坡带着刘氏就离开了，留下了孤零零的老太太。 她知道，程树坡说到就能做到。 这么多年了，她当娘的对自己的儿子最清楚不过，很多时候老太太也都会忍不住扪心自问，为什么会独宠老大，想来想去，她觉得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他害怕老大。 老大的性格从小就强势，也因为是第一个孩子，所以就把能给的最好的宠爱全部都给了他，许是因为从小给他灌输他是老大，家里的一切都可以由他支配的思想，导致他现在对整个家有着越来越强烈的操控欲望。 砸锅卖铁救英奇这事儿，他是真的能做出来。 想了想，老太太还是颤颤巍巍的起身离开了。 回到家，她立马就把银票交给了程树坡。 程树坡看见银票的那一瞬间，眼睛都直了，脸上闪着兴奋的光芒：“娘，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救英奇的。你放心，有了这五两银子，我会尽快凑齐剩下的钱，去把英奇给就回来。” 说完，刘氏和老太太俩人都没能喊住程树坡，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揣着银票消失在了村口。 等了一夜，第二天吃过晌午饭，仍旧不见程树坡和程英奇的身影，老太太的心说不出来的慌，刘氏也焦急的恨不得守在村口，等儿子的消息。 然而，他们还没等到程树坡和程英奇的消息，等来的却是一群陌生的男人。 彼时，程玉凤正在家里研磨药粉，隔壁邻居气喘吁吁的敲开了她们家的门。 “凤丫头，你们老家出事儿了，你赶紧喊上你爹娘，过去看看吧。”ta 程玉凤边把围兜摘掉边问：“怎么回事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就看见好多陌生的男人把你老家的大门堵住了，还说什么不还钱，谁都别想出门之类的话。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看他说的挺急的样子，程玉凤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抱上桐桐就朝老家走去。 大老远就看见一群男人守在老家的大门口，每个人手里都拎着胳膊粗细的棍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程玉凤心里一惊，紧了紧怀里的桐桐，正要离开。 身后传来刘氏的声音：“程玉凤，你怎么现在才过来！赶紧的，这群人找你说有点事儿。” “找我？”程玉凤还没弄清楚发生了啥，领头的男人就走了过来：“你就是程玉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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